雖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可徐蒼從未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差,畢竟能碰上重生這種事,很難不相信自己是天選之子。
當然自從重生後也的确遇上了不少驚險之事,可這些情況一律被徐蒼歸結爲意外,誰還不會遇到些意外呢?
“是嗎?”副駕駛笑眯着眼:“我也感覺自己運氣很好,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當然從一開始,副駕駛就沒有真的将玄學問題歸結到實際需要考慮的範疇内,單純就是跟徐蒼皮一下。
收起手機,副駕駛向着徐蒼揚揚下巴:“兄弟,這模拟機你還真飛啊。這要是出了問題,我可幫你兜不住啊。”
“沒事,就是多修修嘛,不是什麽大事。”徐蒼很是輕松地問道:“這模拟機檢查本來就是臨時排出來的,要是浪費了,後面不知道要等多久。”
副駕駛還想勸勸徐蒼:“真沒必要啊,你要是挂了,後面不是會浪費更多時間?模拟機不平衡很麻煩的,在飛某些科目,比如單發的時候,伱就知道了。就算你現在是初始改裝,不用飛單發無指引,那也不能掉以輕心的。”
徐蒼看得出來這副駕駛是真心爲他好,不過他甚是不在意,擺擺手:“哥,沒事的,都是小麻煩。”
說完,徐蒼朝着模拟機管理員說道:“後面的檢查繼續。”
模拟機管理員有些訝異地問道:“這次是模拟機的軟件出現問題了,重心的偏移非常誇張,前面有機組飛過了,就試了不到十分鍾就放棄了。要不你再考慮一下?這種因爲模拟機故障而造成的日程取消跟你們公司沒關系,後續我們中心會補償相同的時長的。”
模拟機管理員是擔心徐蒼因爲害怕浪費自家公司的訓練費用才硬着頭皮飛故障模拟機的,于是好心提醒了下。
然而,徐蒼可不是擔心這個,隻是輕笑着:“沒事的,就這麽辦吧。”
“好吧。”模拟機管理員看徐蒼心意已決便是沒有再堅持,反正他提醒到位了,後面徐蒼吃虧了,跟自己也沒關系。
等模拟機管理員走開了,副駕駛沒有再去吃零食了,而是做到徐蒼旁邊的位子上,随手翻了翻徐蒼帶過來的檢查工作單。
“這不就是我們國大的工作單嘛。”副駕駛将工作單丢在一旁,伸了個懶腰:“我說兄弟,你這麽急着下機隊嗎?連故障的模拟機都飛?”
“我倒是不急。”徐蒼的目光下移,發現副駕駛挂着的登機證上寫着胡京的名字,淡淡道:“我隻是不覺得重心不平是什麽大問題。”
副駕駛胡京一愣,旋即拍手大笑,接着朝着徐蒼豎起一根大拇指:“狂,真TM狂!山航的學員都這麽狂嗎?”
“狂什麽狂?”這時候,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身着小夾克的中年人,看上去胡子拉渣的,頂着一頭蓬亂的發型慢慢悠悠地走過來。随便拉了個椅子坐下,看了看徐蒼和胡京:“說什麽呢?”
胡京顯然是認識這個中年人,笑着說道:“教員,今天這台模拟機.”
“沒什麽教員,我跟哥開玩笑呢。”徐蒼直接打斷了胡京的話,他估摸着胡京是要說模拟機故障的事兒了。這事兒可不能說,要是檢查員得知了模拟機存在故障,強行中斷了檢查怎麽辦?
“嗯?”胡京有些訝異地望向徐蒼,才是發覺很是細微地朝他搖了搖頭。他不太明白徐蒼想幹什麽,不過還是閉上了嘴,沒有再說模拟機故障的事情。
史颀教員打了個哈欠,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總感覺你們在瞞着我什麽。不過,所謂了。”
他皺着眉打量了一下胡京,這才反應過來啊:“原來是小胡啊,剛才都沒有認出你。”
說着,史颀望向徐蒼:“那這次檢查的人是你喽?”
“是的,教員。”徐蒼趕忙點頭。
在徐蒼的開口的瞬間,史颀原本一直耷拉的眼皮猛地擡起,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又是平平淡淡地說道:“初始改裝檢查是吧,随便飛飛呗,隻要不把飛機飛砸了就行,能飛好不?”
徐蒼馬上說道:“教員,我會好好飛的。”
“嗯。”史颀瞧見了桌子上的檢查工作單,随手扒拉過來,朝着徐蒼勾勾手指:“筆呢?”
徐蒼趕緊将筆遞過去。結果,接了筆的史颀竟是直接在工作單上簽了字,然後将筆丢還給徐蒼:“行了,這樣就行了吧?”
胡京都看呆了,這模拟機還沒飛呢,怎麽就簽字合格了?在他的印象裏,史颀教員在國大航空時還是比較嚴格的,他負責的檢查也有不少挂人的,怎麽到山航這邊外派了就變成這樣了?
徐蒼也是沒想到教員借筆是直接給他簽工作單的,原本他還想說些什麽的,可是史颀撓了撓鳥窩似的發型,半眯着眼,仿佛困倦不已,朝着機房努努嘴:“到時間了,走呗。”
徐蒼連忙收起工作單,也來不及讨論提前簽字的問題了,反正後面好好飛,隻要對得起那個簽字即可。
史颀搖搖晃晃地往機務裏去,徐蒼跟胡京跟在後面,如果光是從背影來看,史颀真的像是宿醉未醒。
徐蒼記得國大航空對自家的飛行員的作風問題應該是管教得很嚴格才對,怎麽可能會允許醉酒的飛行員參加飛行相關的工作,即便是模拟機也不行。
不過,徐蒼倒是沒有聞到史颀身邊有酒氣,隻是史颀這精神狀态也過于低落了,低落得有些不正常。
徐蒼在模拟機訓練記錄本上填好信息,按着正常的流程進入艙内準備。而史颀則是往控制台後的座椅上一躺,歪着頭,半眯着眼打量徐蒼的準備過程。
突然間,史颀問了一句:“你的初始訓練記錄呢?你們山航的空客訓練大綱應該就是直接抄我們的,那初始訓練應該有二十課才對,怎麽你就一張檢查工作單啊?”
徐蒼一邊在準備着駕駛艙,一邊回答道:“教員,我免除了初始訓練,直接檢查就行了。”
“啊?”在左邊負責配合的胡京明顯是對徐蒼的話感到了巨大的疑惑:“初始訓練還是可以免除的嗎?”
相較于胡京的震驚,史颀倒是反應相當平靜:“當然可以免除,隻要得到總局飛标司的特許。怎麽,你也想要?”
“飛标司?”胡京有些狐疑地回了看了眼無精打采的史颀,心想着今天史教員怕是糊塗了吧?訓練大綱可是總局飛标司制定的,要是開違反訓練大綱的特許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史颀倒是沒有過多糾結徐蒼所說的飛标司特許的事情,而是一隻手撐着腦袋,半夢半醒地煎熬着,許是覺得這般坐着很不利于休息。于是,用腳踢了下胡京的座椅後背:“你小子會出故障吧?”
“教員,我就會弄一些簡單的。”史颀朝着他招招手:“也沒想讓你搞難的,照着檢查工作單随便出幾個故障飛了就行。”
“啊?教員,我得配合他啊。那讓他一個人飛嗎,他一個人怎麽飛?”胡京顯然是放心不下徐蒼。這種初始改裝的學員本來就沒什麽底子,自己配合着還能稍微帶着些,雖然幫助也可能比較有限,但總歸聊勝于無。
史颀翻了個大白眼:“你還擔心他,他閉着眼睛都能把飛機飛下來,由得着你關心?别廢話,下來!”
徐蒼原本在輸入飛行數據,可是聽到史颀說他閉着眼睛也能把飛機飛下來,頓時手上動作一停,他本能地感覺史颀意有所指,隻是他自己也沒有明顯的證據,最終還是歸于自己胡思亂想了,沒有再多想,繼續準備起來。
胡京被史颀強令下了座,不情不願地幫忙史颀操作起來控制台。而史颀則是将座椅靠背往後放,竟是半躺下來,狀态極爲閑适。
胡京看史颀都快睡着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提醒徐蒼:“你準備好了就跟我說啊,我就按照工作單上的故障順序出了啊。”
說真的,胡京這麽說話真的是有作弊嫌疑了。初始改裝的工作單的内容本來就不多,每個大類按照順序出的話,徐蒼幾乎都能想到後面要怎麽出科目了。
然而,史颀根本不管,往座椅上一躺打着哈欠。
面對如此不管事的教員,胡京徹底放飛自我,每個科目就照着最簡單的級别來出。比如風切變就出輕度的,側風起落說實話徐蒼都沒感覺到有側風存在,而單發科目也隻是單純的發動機失效,沒有疊加上失火或者喘振等其他狀況。
一開始徐蒼還以爲隻是單單的初始改裝檢查難度太低,但是到後面,就算徐蒼反應慢些也注意到是胡京在故意放水。
徐蒼也不是那種死闆之人,很是自然地就接受了胡京的好意,默默而無趣地過了一個又一個科目。
胡京起初還在專注着怎麽給徐蒼降低難度呢,以緻于後面才是注意到飛機好像始終沒有出現明顯的問題。
“不是說飛機的重心平衡有問題嗎?”胡京在後面看徐蒼操縱飛機挺穩的,以爲是重心不穩的情況可能并不嚴重,自己估摸着是想多了。
胡京這人眼力見水平太低,而史颀這不是這樣,他雖然躺着,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是正好看到徐蒼操控側杆的右手。
“他的手法怎麽這麽碎?”看了一會兒徐蒼的操縱,史颀心中起疑。徐蒼操縱飛機從一開始就相當頻繁,這并非一個值得贊揚的表現。
飛行員對飛機的操控過于零碎,這在很多時候反而映襯出飛行員在操縱上的不自信,就跟有些飛行員在落地前喜歡不自覺地搖晃飛機一樣。那時候,飛機就算明明在跑道中線上,可是飛行員就喜歡左右搖晃飛機,這分明是一個無意義的動作。
之所以有這個表現很多時候代表飛行員不自在,或者說是對飛機狀态了解不深,心裏沒底。在即将落地時,不由自主地産生了焦慮,從而通過左右搖晃飛機來緩解焦慮。
當然了,也不是說有這個操縱現象就不是一個好飛行員。就算是一些飛了幾十年的老教員都有可能在進入跑道上空時出現左右晃杆的小動作。
一如有些飛行員喜歡在拉平時抽杆一樣,這就是一個不好的小習慣。有時候,這種習慣還不能強行扭轉。
即便是等級最低的飛行員都有自己的操縱習慣,要是強行扭轉,可能會出大事的。不過,低等級的飛行員總是可塑性要高一些的。那些個老教員的手法都刻在骨子裏了,估摸着到了退休了都改不了了。
操縱頻率太碎還有可能是飛行員看不準飛機的偏差,以緻于始終無法精準地修正偏差,才需要不斷地調整自己的操縱量來完全消除偏差。
“他不應該看不出偏差才對?”史颀心中暗道:“難道真是習慣不好?”
剛才史颀說徐蒼閉着眼睛就能把飛機落下去還真不是胡亂說的,徐蒼的感覺沒錯,他就是意有所指。
此前,徐蒼在9811事件裏的落地前夕在緊急頻率盲發落地信息,而史颀當時就在天上,還接收到了徐蒼的信息。所以,在徐蒼一開口後,史颀一下子就分辨出了來。
沒辦法,盲飛747落地的壯舉實在是過于印象深刻了。正是因爲知曉徐蒼是9811的操縱者,史颀才提前給徐蒼簽了字。
雖然他不曉得徐蒼爲什麽來飛空客320的初始檢查,但對于處置了9811的飛行員,史颀還是給予足夠的尊重的。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如此輕松寫意的飛行,徐蒼已經很久沒有遇過了。伴随着在史颀示意下凍結模拟機,并宣布檢查結束,徐蒼直接松開了側杆,敲了敲自己有些酸的腰部,不由暗歎自己年紀輕輕怎麽腰就開始不好使了?這未來的幸福生活還怎麽維系?
史颀坐直身子,朝着徐蒼說道:“徐蒼,你去外面等着吧。”
徐蒼也打算在模拟機艙内多待,這邊因爲設備冷卻的需要,裏面空調開得極大,徐蒼很早就開始感覺受不了了。
收拾好東西,徐蒼先撤了,而胡京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開溜。而史颀卻是下了座椅,拍了下胡京:“你先别走,聽我口令幫我解凍自己。”
說完,史颀竟是一步跨進了模拟機左座上面,稍微調了下座椅,然後左手握住側杆,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解凍吧。”
胡京倒是沒有多想,隻是以爲史颀是一時技癢想要上手飛一下。于是,按照史颀的指令将凍結的模拟機給解開了。
此時,飛機是在五邊盲降上,出的是襟翼偏斜的故障。由于此故障的存在,飛機是保持着大速度進***心而論,除了進近速度很大和襟翼偏斜所緻的持續性飛機偏轉,其餘當真是沒有什麽操縱難度的,至少對史颀這個級别的飛行員來說是這樣的。
然而,胡京甫一解凍,飛機直接就往左邊開始偏。史颀原本就預料到飛機會偏,剛準備修回偏差,可飛機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直接又變成往右偏。
史颀還以爲飛機右偏是因爲自己剛才修正的動作太粗猛的了。于是,稍微減小了下修正的力道。然而,史颀才一減少修正力道,飛機就産生了更加劇烈的偏轉,這還不算完,原本還算正常的下滑速率在史颀沒有任何俯仰操縱下陡然增加,頃刻間就超過了一千兩百英尺每分鍾。
由于極大的進近速度,正常所需的下降率本來就接近一千英尺每分鍾了,稍微有些額外的下俯,下降率增加到一千兩百英尺也是情理之中。
史颀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俯仰的問題,說實話他也不曉得爲什麽飛機會突然在增加下降率。不過,他的反應也是很快,以一個輕微的力道微微帶了下杆。哪裏知道,這本來就可以注意操縱輸入量的動作直接就帶來了意外狀況,飛機竟然直接改平了。
這下飛機的反應直接驚住史颀了,就算他再反應遲鈍也明白這個模拟機有問題了。
索性直接放開側杆,失去控制的飛機直接沖向地面,最後模拟機的幕布變成了血紅一片。史颀慢悠悠地從座椅上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胡京:“模拟機有問題,你剛才不跟我說。”
胡京有些冤枉:“教員,是剛才那位兄弟說沒事的,讓我不要說的。”
“他說沒事?”史颀眉頭一皺。
胡京點點頭:“對啊。而且,剛才我看他飛得好像也沒什麽是啊。”
“沒什麽事,那是他在飛!要是你去飛,飛機早砸了。”史颀心中暗歎:“果然是處置了9811的人啊,當真是不同凡響。”
此時,在千裏之遙的劍川市藍天航空基地大樓運行副總裁羅勇辦公室裏,陸景華正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死死地盯着羅勇。
羅勇被陸景華盯得心裏有些發毛,頗是無奈地說道:“你能不能别這麽瞪我,小心眼珠子瞪出來了。”
“羅總,咱們公司的員工正身陷囹囵之中,你還能這麽心安理得地坐在這兒?”
羅勇額頭上青筋躍動,他知道陸景華說的是徐蒼。前些時日,陸景華就找過他,說是國大航空有意阻止徐蒼借調期滿回歸藍天航空。
陸景華的意思很簡單,讓身爲運行副總裁的羅勇出現跟國大航空協調一下。講道理,徐蒼又沒有得罪國大航空,國大航空向來也是比較講道理的,總歸是有的談的。
可羅勇在被陸景華煩得實在不行後啓程去了國大航空總部一趟,再之後,羅勇閉口不提徐蒼的事情了。
如今被陸景華堵在辦公室,羅勇火氣也上來了:“你跟我急有什麽用?不行就是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陸景華問道:“說不讓徐蒼回來的是一個叫易風的家夥。你直接找那個家夥當面對質不就行了?”
“不就行了,你怎麽不直接找民航局長,口氣大得沒邊了。”羅勇哼了一聲:“你以爲我不想找啊。那個易風TM是國大航空戰略部的主管,我們跟人家一比,差距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我連人家人影都見不着,你讓我跟誰說理去?”
“戰戰略部?是什麽玩意兒?”陸景華有些疑惑地問道。
在藍天航空根本不存在戰略部這個部門,陸景華不曉得也是正常之事。
結果這場景落到羅勇眼裏,羅勇已經懶得跟陸景華這個土鼈多做廢話了,直接指着辦公室門口:“你趕緊給我滾,老子已經在國大航空丢了一次臉了,請你不要再拉我的血壓了。”
就在陸景華還想再逼逼賴賴幾句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敲門的聲音。兩人往門口看過去,竟然是一個穿着乘務員制服的年輕女子有些怯弱地站在門口,若是徐蒼在這兒,很快就能認得這人正是夏疏月。
陸景華倒是認得夏疏月,他記得這個乘務員跟徐蒼關系不錯,于是奇怪道:“你過來這邊幹什麽?”
一個乘務員往運行副總裁辦公室跑所爲何事?
夏疏月還是頭一次過來運行副總裁的辦公室。别看羅勇是飛行員出身,但是運行副總裁這個職位也是管轄客艙部的,因而羅勇也是夏疏月所在的乘務系統的最高領導,這讓本就内向的夏疏月更加拘謹了。
隻見夏疏月捧着一卷報紙,有些忐忑地走進來,先是禮貌地跟羅勇兩人打了招呼:“羅總好,陸總好。”
羅勇本來就被陸景華搞得有些煩,他也沒有耐性去管一個小乘務,于是哼道:“什麽事?”
“羅總,我就是想要問問徐蒼哥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他借調去了山航?”夏疏月怯生生地問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陸景華沒好氣地說道:“他現在正在看山航美女呢,怕是不回來了。”
陸景華本就是随口逗一逗夏疏月的,哪裏知道夏疏月小臉變得煞白,甚至看上去都要哭了。陸景華一看夏疏月的樣子,頓時慌了陣腳。
然而,夏疏月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她稍稍勻了下呼吸,接着将手中的報紙遞給陸景華。她知道陸景華跟徐蒼的私人關系更好,所以下意識地給了陸景華。
“陸總,這是這一期剛下來的民航機關報,你看看頭版的文章,我怎麽感覺是在說徐蒼哥啊?”夏疏月擔憂道。
“什麽啊?”陸景華從來不看什麽民航業内的報紙。不過,既然夏疏月拿過來了,他還是勉爲其難地看了下。
陸景華很快就翻開報紙,他甚至沒有仔細閱讀文章的準确内容,光是看到醒目的标題就臉色大變。
在報紙的頭版标題上寫着這一行大字——天使與魔鬼:論民航安全中的個人英雄主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