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明顯是愣住了。在徐蒼提出由他來操縱的時候,在心底裏,他是有那麽些松口氣的。大側風下的單發落地給予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要命的是,這還是他必須要面對的。
“你是機長嗎,還是教員,我聽家裏說你登機牌上寫的是藍天航空的。”機長沒有明确回答徐蒼的問題,但是這麽問的話已經相當于在認真考慮徐蒼所言的可行性了。
在空勤人員的登機證上是有所屬航空公司的信息的,值機櫃台人員将此告知了公司,飛羽航空方面又向機長征求了意見。在機長的同意下,徐蒼才被允許登機的。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徐蒼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飛行員,隻是具體級别不知。然而,鑒于徐蒼此前表現出來的沉着冷靜,他下意思将徐蒼歸于了機長及以上的級别。
倒不是機長腦補能力過強了,副駕駛,機長,教員尤其是老教員的外在氣質是具有相當大的差别的,稍微有點兒資曆的民航人都是可以分辨的。
機長對徐蒼的評判的誤差也是情有可原,誰能想到徐蒼裏面藏着另外一個靈魂?
徐蒼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給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額,算是吧。”
機長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悶着頭呼叫了客艙,說明飛機的情況以及要返場的決定。
可笑的是,一直到機長通知客艙發動機熄火了,飛機要返場,客艙乘務們甚至都不知道一台發動機已經關車了。
乘務員在起飛的時候都坐在前後場工作間,沒有聽清楚發動機的動靜也是情有可原。可客艙中前部,尤其是靠着右邊的乘客就挨着發動機竟然也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當真是奇妙得緊。
不過,這也是好事一件。要是乘客知道了一台發動機熄火了,十之七八都要起一些恐慌情緒,安撫起來還費些勁了。
在機長的指示下,乘務長指示透露飛機出現了一點兒“小”故障需要返航,具體是什麽原因就不準備告知了。
安撫客艙乘客的過程意外的順利倒是讓機組省了不少心,處理好一切,就等着機場方面地面支援就位了。
大約過了八九分鍾,機場塔台通知機組可以加入進近了,同時給予了雷達引導,開始下高度。
“我先試一下,如果不行再說吧。”機長低着頭,甕聲甕氣地冒出來這句話。說着,用小毛巾抹了把臉,朝着副駕駛下達了命令:“核實高度,速度檢查,襟翼一!”
徐蒼明白了機長的意思,雙手不斷地松開握緊,收斂起躁動之心,或許很快就要輪到他上場了。
此刻,在下方機場的23号跑道頭臨近的地方有一塊獨立的機坪,這邊是公務機的專用停機坪。在這個年代,國内的公務機還是相當稀罕的。偌大的獨立機坪上隻停了寥寥兩架公務機,其中一架是白色塗裝的灣流GIV公務機,這是一款可以進行洲際航行的超遠程公務機。
這架灣流公務機前艙艙門口靠了客梯車,下面有一些工作人員在做必要的準備工作,看樣子是要起飛了。
公務機艙内可以載下十幾人。不過,此刻艙内空空蕩蕩,隻有一名清麗女子百無聊賴地在裏面翻着雜志。若是徐蒼在這裏,定能分辨出此女正是春秋旅業的代表,很可能是自己未來老婆的秦心。
秦心快速地将手中的雜志翻至最後一頁,旋即将之扔到前面的小桌闆上,扶着額頭,言語之中多有不耐:“還不能走嗎?”
此前跟在秦心身邊的秘書馬上從前艙跑過來,彎腰湊近秦心:“小姐,駕駛艙說機場不讓走,需要等一等。”
“不讓走,怎麽了?”秦心眉毛一挑:“羊城天氣不好嗎?”
此次她返回羊城老家是特批的臨時航線,講道理是不應該存在時刻上的延誤的,比較合理的解釋就隻能是天氣問題。
“不是天氣問題,好像是機場這邊出問題了,現在地面上的飛機不允許起飛,全都在等着。”
秦心倒是起了更多的興趣來:“什麽問題?”
秘書纖細的玉指一指上方:“天上,天上有一架飛機發動機熄火了,要等那架飛機先落地。”
“發動機熄火了?”饒是秦心定力足夠,也是不免微微訝異。
這事兒可不小!雖說春秋旅業并不涉足航空業,但是經常會跟航空公司打交道,她也算是半個圈内人。這種情況估計機場已經進入緊急狀态了,不讓她們起飛也是正常。
“既然不讓我們起飛,那估摸着那飛機是快落了,那就再等等吧。”秦心的目光透着舷窗向外面的天空望去,好像是在搜尋着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