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驚呆了,亞克性子大變!
這就是智力突破後的狀态嗎?完全看透了自己與秃發氏,并擺脫了往日自己的内心枷鎖,宛若重獲新生。
“真的假的?你如今擁有極其強大的思維力,戰勝炎奴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你逃離太陽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羅閻凝聲道。
亞克卻搖頭:“别說笑了,我的确有很多辦法,封印炎奴。”
“但他遲早能脫困,而我又爲了什麽呢?我不願做無意義的争鬥。”
“無論多麽強大,也無論有怎樣的作爲,本質上都是爲了滿足欲求……”
“而我的欲求,就是想平息内心的愧疚與罪責,收獲平靜,所以我願意去地獄贖清自己,這算是一種修行吧。”
“太平之世,我也想見到呢。”
衆人呆滞,不得不說,亞克說得很有道理。
莫非當一個人戰鬥意識強大到極點時,他反而會選擇講道理?
也是啊,最強的戰鬥,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炎奴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亞克微笑:“永遠可以。”
衆人面色古怪,這說的是不是太簡單了,怎麽證明呢?四個字就給對付了?
哪曾想炎奴直接點頭:“好的。”
“啊?”旁人驚愕。
張辟疆想起炎奴以前被他和魚秧子騙過的經曆,忍不住道:“炎奴伱是不是太老實了呀!問他能相信嗎,他說可以,你……你就信了啊?”
可衆人緊接着就感覺到,亞克瞬息間就削弱下去,削弱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那種通透明亮,充滿睿智的眼神,也暗淡了許多。
這一刻,亞克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雖然,他還是很強大,比所有人都強大,但失去了最強的敵意者炎奴,亞克的威脅程度是直線暴跌的。
“原來如此……把這茬給忘了。”衆人苦笑。
亞克是不是在騙,有什麽謀劃,其實不重要,炎奴信了就行。
他們想得太多,心思深沉,反而忽略了,其實隻要内心釋然,真實地消除掉自己的敵意,就是亞克最大的弱點。
隻有炎奴想到了……
這時炎奴失落道:“你咋跌落了啊……”
衆人羞愧,好吧,炎奴壓根沒想到,隻是太真誠。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啊。
而之前思維飛升狀态的亞克,無比聰明,顯然也很清楚這點,所以也沒有太多廢話去證明什麽,隻需要也真誠而主動地去消除炎奴的敵意,就可以說明一切了。
沒有炎奴支撐,亞克光超然其他臭魚……呃,強者們,又有何用?
“你已經不是超級思維了嗎?”炎奴問道。
怎料亞克說道:“還是,隻是沒之前那麽強大,算是卡在某種臨界的邊緣。”
衆人一怔:“怎麽會?”
亞克飛了過來:“我根據當時的思維力,與強大的能量,改造了自己。”
一句話就給說明白了,衆人瞠目結舌,但也很好理解。
思維力都爆炸了,再加上各種敵視者的能力、能量,不說改造成一樣高度,起碼讓自己固定在一個勉強突破臨界的思維程度,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無非是沒有近乎不斷綻放的靈感,但也絕對超過了整個文明。
這時候再失去敵意,也不至于跌落到最初的狀态,有個保底。
“除此之外,你還始終對自己産生敵意,自我超然了很多倍吧。”炎奴突然說道。
亞克颔首:“一千零二十四倍。”
羅閻羨慕不已的同時,奇怪道:“你既然已經釋然,爲何還敵視自己?”
亞克看向他:“我敵視的,是過去愚蠢而罪孽的自己。”
“在消除自己的罪惡感之前,我不會失去這份敵意。”
衆人了然,這便是他之前所說的欲求,他願意下地獄,是想平息内心的罪責。
炎奴點點頭:“你說你不願意在無意義地争鬥,那如果隻是切磋呢?”
亞克微笑:“我知道你的意圖,但是六元,必須是一種内心的徹悟。”
“包括五元其實也是,不是一味地搏殺就有用的,否則隻會在同一個領域,不斷地增加闊度罷了。”
炎奴問他:“是怎樣的徹悟?”
亞克說道:“我也沒有達到六元,但我已經感悟到,也許要等我徹底地放過自己,才可以吧?”
“放過自己,放過他人。”
炎奴一愣,放過自己?
回想霸王的一生,難道是放棄舊有的夢想?
這……他是不可能放棄天下太平的。
“不!一定有辦法!”
炎奴堅韌至極,赤色的氣勢,宏偉滌蕩。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勢,都還沒有了解清楚呢。
另外踏入了五元,自我掌控的層次更上一層樓,别開天地,他又開始了怎樣的适應?
“請把你的大腦,給我用。”
聽到這話,亞克眼睛一閉一睜!
以他爲中心,時空閃爍出一片由無數藍色光點構成的雲霧。
美輪美奂,像是一個人的頭顱,又像是一片雲彩。
炎奴一愣,手觸摸而過,這玩意兒是虛化的,融入時空的。
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去适應,精神力一邊探查,一邊剛想祭出龍氣試試……
怎料他精神力接入上去之後,竟然自行變化起來。
随後,無數的結構誕生,很快以炎奴爲中心,同樣閃爍出一片由無數藍色光點構成的雲霧大腦。
“哇!”
炎奴瞬間像是被雷擊中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慢了下來!
萬千資訊在心中奔湧,無數思維炸裂。
“好快樂!哇!”
“原來我直接就可以适應?這是模拟嗎?”
他飛快地意識到,自己現在,隻要連接上一些事物,内心渴望得到它,就會觸發某種新的适應方向,不用共生,隻要有相應的材料基礎,就能直接根據内心的渴望,把它創造出來。
仿佛自适應的學習,或者說生産。
炎奴閉上眼,思索了片刻,他在體會一個個解開迷惑的感覺。
他更加理解安欺生了,求知真的很快樂。
“沒有阿翁,是因爲他老人家,沒有死吧……”
“太好了……不過,爲何找不到呢?”
“是天道吧,引導某個修士将阿翁的靈魂收走,或者某個神靈将其接引進了神界?可能性很多,但阿翁在天道手中,是沒錯了。”
“至于雪兒,在我體内啊,我應該用我的勢,從我自身去尋找她的信息,而非外界。”
擺弄着、感應着自己的赤色大勢,思慮刹那。
炎奴睜開了眼。
“哈哈,我知道怎麽複活雪兒了!”
說罷,宏偉的赤色大勢,滾滾收縮,頃刻間聚于體内。
羅閻等人看着他,感覺還和之前一樣。
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單純,但毫無疑問,其思維力、想象力、計算力都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高度。
這一刻,他是個擁有超越全文明智力的孩子。
隻見炎奴竭力的感知,他的勢,貌似不止于感受到死者命格。
或者說,那隻是其真正功能的一個片面。
他好像能根據人心,追溯到一個不可知領域,感受到一個個存在者的概念,并将其實體化,降臨現世。
妙寒是犧牲自己補全了他,一切都融入到他體内,用安欺生的話說,信息融合了,當然什麽都不剩下了。
之前他是氣勢外放,引動的是外在的死者信息,所有完全感知不到妙寒。
滾滾赤潮,席卷到誰,就可以感知人們所知曉的死者,冥冥中記過就可以,以此滲透到一個不可知的領域,大概就是死者信息的領域。
這顯然并不是真的感知到了信息,至少,他對此一無所知,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但是,他引動到了。
就好像五元武者,勢若龍虎,可以引動天象一樣。
他的勢,可以引動部分信息。
風雲彙聚般,以人心爲媒介,将其概念實體化。
而如今他嘗試向内,在自己的身體中搜索,果不其然,他感受到了兩個存在。
一個是安欺生,是道心啊,那個無上的道心。
還有一個女人,那赫然是妙寒!
她仿佛定格在被烈火焚盡的刹那,那是她存在于世的最後的樣子。
“給我回來啊!雪兒!”
炎奴亢奮地大吼,将那身影抽離而出,于現世中凝聚出實體。
頓時大家都看到了,不禁瞪大眼睛。
衆人都認識妙寒,自然都能見證。此刻眼睜睜見到,巨大的生命力灌入,煉死爲生。
“……沒有人能阻擋你,就算我再也看……”
妙寒說着,那是她死前想說,卻沒得及說完的話。
然後愣住,驚愕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看炎奴。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揮手間又把道藏展開,無數烈火焚出。
可是,朱雀火早已被炎奴關閉了煉化,對她沒有任何傷害了。
“被阻止了嗎?”妙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意識的上一刹那還是被烈火吞沒,下一刹那火就沒了,大家都圍觀着她。
她當然以爲,自己的行爲,被炎奴瞬息間阻止了。
以炎奴的實力,這不是做不到的。
“哈哈!雪兒,你回來啦!”
炎奴一把抱上去,開心地像個傻子。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