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
炎奴面對這等狀态下的亞克,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每一次交手都讓他大呼過瘾,因爲亞克的一舉一動,都存在于他的想象力之外!
什麽叫羚羊挂角,天馬行空?
亞克的行徑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但炎奴并不懼,反而心情激蕩,直感到酣暢淋漓。
盡管,他所有的招數都被看穿,所有的行動都被洞悉,甚至是預見性地利用。
亞克不僅輕而易舉地化解炎奴的攻勢,還順帶反擊,一次次地将炎奴重創。
可惜,别說重創,就算是擊殺了炎奴,打到虛無,也沒有用。
亞克根本沒有殺死炎奴的手段。
反而是炎奴,面對這樣的精彩反擊,受益匪淺,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亞克溢出來一般的靈感,讓炎奴領略到一點,都有巨大的提升。
不過,他提升多少,亞克隻會提升更多倍。
“不好,炎奴在被戲耍。”妙寒看出端倪。
除了炎奴沉浸在這場戰鬥中以外,旁人都看得出來,亞克的主要心思,其實都沒有放在炎奴身上。
他似乎陷入到一種莫大痛苦和思考中,在專注于一些問題。
“羅閻,該執行那個計劃了,防範于未然。”
妙寒突然說道,羅閻二話不說,馬上展開身後的巨大卷軸。
那裏面有很多封印空間,儲存了一些浸染特性的東西,和用作實驗的有罪之人。
關于對付亞克,他們早就安排了一些措施。
所謂那個計劃,就是蚩尤盾!
當初得到蚩尤盾時,兩人就有所設想。
此盾有兩個特性,一個是持有者若爲王者,則根據其統禦人數,而增強其霸氣。
那種霸氣,絕對性在于無消耗,永恒存在。隻要世間還有最後一人記得他,就不會消失。
還有一個特性,則是其代價:弑主!
不允許感染者,從領袖位置上跌落,一旦向人效忠,則此盾會瞬間将其意識抹殺。
抹殺之徹底,就連炎奴的意境都沒捕捉到……連過程都沒有。
所以這種代價,利用得好,便是一種抹殺手段。
當然,這是很早的計劃了,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到如今,炎奴強到驚世駭俗。
本以爲事到如今,會用不上。
沒想到絕對超然,最可怕的地方,是思維力的提升!
“真正掌控力量的東西,永遠是智慧。”
“哪怕面對絕對特性,若是知曉的夠多,足夠的聰明,也沒有什麽困難是不能化解的。”
羅閻凝重地說着,魔道中人,都推崇人類的智慧之光。
他們一次次解決奇物的危機,不是依靠多麽強大的力量,而是依靠對奇物的了解,靠着知識和智慧去化解。
很多魔道,甚至是凡人,但是凡人亦可以戰勝奇物。
思維力已經突破常理的亞克,現在有多強?
看似好像殺不死炎奴,但是長久的封印和放逐呢?足夠強大的智慧,一定有辦法一次次地制約炎奴。
一切的困難,總有辦法解決,這就是魔道所堅信的東西!
所以他們不敢賭,縱然現在情勢一片大好,他們也不敢賭。
還是覺得,直接除掉亞克爲妙!
“炎奴有非雌者死卻不用,有專殺之力也不用,不能再拖了。”
“我擔心,夜長夢多……”
“羅閻,動手吧!”
妙寒知道炎奴的想法,一方面是拿亞克當磨刀石,一方面則因爲炎奴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人。
别看炎奴殺天殺地,堪稱兇神,可其實是希望世間人人都能享有太平,包括那些罪人和惡人。
于是地府誕生了,意境遵循他的理想而生,讓人們死後還有機會贖清自己的罪孽,重獲新生。
如果炎奴有足夠的實力,這樣的心願當然好。
可一旦兜不住這樣大的理想,他的善良會反噬他的。
“殺!”妙寒認爲不能再拖。
霎時間,羅閻的畫卷展開,一幕幕生動的山水浮現。
這裏面專門有一批人,會奉亞克爲王。
那麽如何讓亞克跌落領袖者的位置,效忠他人呢?
這個更簡單,因爲亞克本來就效忠他的哥哥拓跋殘!
簡直是完美的噬主對象,隻要其成爲蚩尤盾的持有者,他就會瞬間意識磨滅!
輪回意境都救不回來!
亞克雖然現在也有依靠意境死而複生的能力,但他畢竟不是炎奴,不存在意識存于信息那種事。
隻要輪回意境捕捉不到他的真靈,他就必死。
真正意義上的,永久消失。
“執行計劃。”羅閻向畫卷中的封印空間傳達指令。
所有準備工作,他早就做好了,随時都能開始。
然而就在計劃開始不久,噗嗤一下!整個畫卷突然泯滅!
“嗯?”
羅閻悚然一驚,緊接着無數的東西爆了出來!
有各種各樣的感染物,有各種各樣的工具、機關,還有一堆專門用來研究奇物的罪孽之人。
霎時間,五花八門的東西,灑遍真空。
這個變故,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
“是誰?突然毀掉了我的法寶?”
“太快了,完全沒有任何征兆。”
“莫非是個絕對效應?”
羅閻驚疑不定,難道是天道算計,預判了他們的計劃,讓蚩尤盾消失,以救亞克嗎?
他很快否定這個想法,看到隻是自己的畫卷法寶消失,裏面的東西沒有消失,便放下心來。
要知道,蚩尤盾可是在這裏面的。
“蚩尤盾在哪?飛哪去了?”
“快找出……诶?”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蚩尤盾……在妙寒的手中!
妙寒也一臉驚異,一切發生得太快。
在她的視角,就是畫卷突然消失,無數東西爆出,然後一個東西就砸在她身上。
當然,不破防,但她拿起來一看,卻是心神一震,就是蚩尤盾!
剛才還要拿來對付亞克的東西,此刻卻到了她的手中。
“我現在是蚩尤盾持有者!”
妙寒這一刹那,想了好多,臉色慘白。
“原來如此,天道真正的殺招,是應在我的身上!”
羅閻也是非常聰明,瞳孔一縮道:“終于來了,針對你的殺招!因爲你也許是炎奴唯一的弱點……”
“蚩尤盾的抹殺,意境都救不了。”
“一旦你真正死去,炎奴的适應将中止,再也不能開啓。”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
黃帝、張良他們,全都心神俱震。
野人更是破防:“什麽玩意?炎奴還有這種弱點?”
一旦妙寒不觀測或接觸炎奴,炎奴的适應就會特性中止,這是一大機密。
除了最初的夥伴,後面他們都有意的不提及此事。
畢竟這種弱點,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在場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此事。
野人本來一臉驕傲,認爲他們的文明之光極緻完美,胸有成竹,對炎奴有絕對信心。
聽到羅閻說出特性中止的事,面孔都驚得扭曲。
“這種事,我們一直以來,都在提防。”
“自從他們相認以來,炎奴就沒有特性中止過,畢竟接觸共生物,也可以觸發,哪怕放逐一方,相隔無數空間,也可以。”
“所以天道想要中止炎奴的适應,并沒有那麽容易,永遠中止,就更難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徹底地抹殺妙寒。”
“但是殺死妙寒,哪有那麽簡單?炎奴有的東西,妙寒都有,如今融合虛靈武裝,等于全身每一個原子,都加持了炎奴的抗性。”
“再加上輪回意境,地府的設立……我們基本不考慮妙寒死掉的可能了。”
“至于一些罕見的奇物,有所提防即可……”
羅閻飛速述說着,衆人當即理解。
雖然炎奴有這個弱點,但這個弱點已經被重重保護,以至于羅閻不說,他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但提防?提防個屁啊!
“隻要有弱點,天道就一定會利用……”
“躲不掉……躲不掉!該來的遲早會來!”
野人無比激動,上古仙人們頭皮發麻,諸子先賢都焦急。
他們幾千年來,與天道交鋒,非常清楚,天道布局的可怕。
隻要有弱點,天道就一定會利用,時間早晚的問題。
過去一直隐而不發,那就說明這個弱點,極端關鍵,天道要用在最後時刻。
羅閻此刻,已經從神洲地上那裏,了解到一些情況。
沉聲道:“全世界的畫卷,都在消失,這是什麽奇物的效應?”
“突然出現,毀掉了我的封印卷軸,以至于本來要用蚩尤盾抹殺亞克,卻機緣巧合落到了妙寒手中。”
張良冷聲道:“難道是空白畫作?與畫卷有關的奇物,我隻知道這個了,它是峨眉仙人的異寶。”
野人大吼:“别管這個了!現在的重點是蚩尤盾。”
黃帝最爲了解蚩尤盾,這玩意兒就是他留給山海國民的。
“妙寒是炎帝的王佐,這種情況其實和亞克是一樣的,一旦她被一群人奉爲某個民族或群體,甚至隻是部落的王者,她都會被蚩尤盾抹殺。”
“這個效應很麻煩,因爲極大可能,一旦感染到,就不以蚩尤盾的狀态而改變。”
“畢竟蚩尤盾本身,是可以損毀的,但無論其怎麽破損或修複,霸氣都會永存。”
黃帝幾千年前就接觸過蚩尤盾,對其了如指掌。
衆人頓時頭疼,這麽說,就算吞噬了蚩尤盾,也沒用了。
羅閻凝重道:“讓一群人奉妙寒爲王,這種事對天道來說太簡單了。”
“天道一定早已布局引導,現在某個不知名地方的一群人,恐怕就要完成這個條件。”
“是乞活軍裏的一些人嗎?妙寒在他們心中有莫大威望。不……可能更隐蔽,在蓬萊洞天中,還有一群蓬萊餘孽。”
“快!找出來!把那群人找出來。”
然而妙寒卻臉色變得平靜:“不用了,來不及了。”
“别拉着我,伱随時可能死掉啊!來不來得及也得嘗試,炎奴的絕對适應一旦永遠中止,後果不堪設想。”羅閻急道。
天道的殺招,絕不可以小觑。
不用則罷,一用必不會虧。
亞克現在的實力,已經讓衆人有些擔憂,殺死炎奴這不敢說,但超強的思維力幫助下,想出辦法封印炎奴,卻是輕而易舉!
一旦炎奴适應中止,再被一種新奇的形式封印,那不就被永遠困住了嗎?
正應了聖主教的大審判:惡魔之主撒旦,終将被上帝打入無盡的熔火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不用找了,别忘了還有神界呢……衆神是天道的走狗,讓我達成王者條件,輕而易舉。”妙寒說道。
衆人一驚:“對!還有神靈,快去神界!”
妙寒卻笑了:“我與神王有婚契,也許你們殺了神靈,我反而立刻成爲王者。”
“誰知道呢?不想了……不想了,天道永遠比我多一層。”
“妄圖以智略挽回局面,隻會更加地陷入。”
大家知道是這個理,仔細想想,如果不是想用蚩尤盾殺死亞克,也不會反中圈套。
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絕望,感覺無論做什麽,都會是錯的。
但羅閻激烈道:“但事已至此,難道真就什麽都不做嗎?”
“我始終相信,人類的智慧,可以戰勝天道。”
黃帝等人,都神情肅然,雖然從來沒有真正戰勝過天道,但人類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隻見黃帝正色道:“天道也是會出錯的,你還活着就是實證!”
“以天道的算計,理應你在觸碰到蚩尤盾的瞬間,就被抹殺!”
“但是,卻沒有,因爲天道不能看穿奇物,祂隻能從無數的表象去推演。”
“畫卷消失的節奏,是随機的,就算有所規律,祂也不可能完美把握時機。”
“所以你成爲蚩尤盾持有者的時候,并沒有立刻同時成爲王者。”
“這多出來的時間,就是機會!”
羅閻激動道:“對!有時間就有辦法!”
“騙過這種效應太簡單了!比如讓炎奴向你效忠,你爲人皇,在天帝之上!”
他立刻就要做。
然而妙寒看了眼炎奴激戰的光影,又看了看被光芒所照耀的神洲。
直接攔住羅閻,毅然拒絕:“不用抱有僥幸了。”
“人算不如天算,你們用了幾千年證明了這一點,到頭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化解……可哪怕勝過一時,還有下一次。”
“我理解你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人類的智慧在這種蒼天下一文不值。”
“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無力……極緻的無力與不甘……”
“但……有人可以戰勝蒼天!”
“人類的智慧無法戰勝一切,卻可以創造出戰勝一切的存在!”
她的眼睛流出不甘的淚水,但卻死死地盯着炎奴的背影,已經下定了決心。
“炎帝,不應該成爲誰的附庸,更不應該有弱點……”
“我讓你們不要抱有僥幸,不是我想放棄。”
“而是……”
說話間,她的身上,燃起了朱雀火!
絕對煉化!
烈火熊熊燃燒,在真空中極緻璀璨。
衆人大駭,妙寒竟然自殺了。
朱雀火何其強大,瞬間将其化爲烏有。
隻留下一句:“你不會再有弱點了,炎奴,你應是完美的開辟者。”
“開辟我們夢寐以求,卻從未有過的太平!”
炎奴感受到什麽,回望神洲目眦欲裂。
刹那間關閉煉化特性,抛下亞克,想要趕來。
安欺生卻糾纏着他,讓他惱火。
他沒有第一時間,知曉神洲上方,刑天一夥的變故,就是因爲安欺生的阻撓。
“滾!”
炎奴沒有心情再和安欺生鬥法,他瞬間就占據了半虛靈之軀,刹那間安欺生什麽也做不了了。
然後紫光一閃,他已經來到了神洲上空,那團烈火之前。
赤色的烈焰,形爲朱雀,展開着巨大的羽翼,極爲高亢。
他伸手去撈,什麽都撈不到。
真靈都沒有。
“雪兒……”
炎奴瞳孔震顫,不可置信。
他什麽都不怕,就怕他人的逝去。
妙寒說神洲放心交給她,對此炎奴非常信任,完全專注于對付亞克與安欺生。
那裏的情況非常複雜,直到妙寒動用了煉化之火焚滅自己,他才發現這邊好像出了問題。
哪曾想,神洲沒有事,妙寒卻沒了。
這是他僅有的家人了。
從小到大阿翁都将他視作親孫子,教他家人的意義。
告訴他有父親,有母親,有個兄長,還有一個雪兒。
父母兄長他早就失去了,每年祭拜,隻見其墳,不見其人。
如今阿翁沒了,妙寒也沒了。
炎奴感覺大腦要炸開一樣。
“咋了嘛?到底咋了嘛!”
炎奴嘶吼着,像個傷心的孩子。
但想哭都哭不出來,因爲澤塔人的眼睛,不會哭。
随後,身體随心而動,化爲最純粹的少年。
他的話語還是那麽質樸,他的問題也很無助,他甚至不知道爲什麽。
明明自己天下無敵,爲什麽妙寒要自殺呢?
場面有些沉寂,大家都低下頭,不知道如何說……妙寒的做法,也把他們驚到了。
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也想到,妙寒破解了天道的算計。
考慮如何活下來,就一定會輸。
什麽找到暗中尊王的人,什麽讓炎奴反過來成爲她的附庸,也許大家能想到很多看似有用的辦法。
但妙寒,跳出了這個天道的遊戲。
既然隻要有弱點,天道就一定能利用,化解得了一次,化解不了兩次。
那就一勞永逸,彌補掉這個弱點好了。
妙寒直接讓自己先一步被炎奴煉化。
同樣是連真靈都沒有的死亡,兩者意義完全不同。
朱雀火所帶的絕對煉化,可是把神農鼎等奇物,都給同化進炎奴了啊,成爲了炎奴本身的功能。
這種煉化,深度已經極高了,還能深度反超。這是炎奴最強的力量之一,是天道所不能阻止的。
陽謀,絕對的陽謀與覺悟,配上炎奴這種絕對的力,才是戰勝天道的辦法。
其餘一切辦法,赢得了一時,赢不了一世。
羅閻歎息,将天道的算計,與妙寒的選擇,說與炎奴聽。
“……妙寒決然讓自己被你煉化,你就再也不會适應中止了。”
“她隻有這樣死去,才能消弭你的弱點。”
炎奴難以接受,痛苦的精神力氣流席卷八方。
“什麽永遠不會有弱點?”
“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就算不再适應,我也不怕!”
“我要雪兒!我要雪兒活着!”
他極緻地傷心,整個神洲都能看到那個哀嚎的紅色身影,好像一隻悲鳴的鳳皇。
衆人聽了他的話,非常理解炎奴。
他從不煉化他人,但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吃掉了雪兒一樣,吃掉了他僅剩的家人。
什麽永遠不會有弱點,他根本不在乎。
别說妙寒,就算他的弱點是其他人,他恐怕也不會這麽做。
所以一直以來,知曉特性中止之事的人,有考慮彌補這個缺陷,但最後都沒有再深入考慮下去。
因爲他們知道,炎奴一定不會接受的。
唯一可以暗中去考慮,并且這麽做的,隻有妙寒她自己。
野人站出來說道:“炎奴,我知道你從不在乎這一點,尤其是你現在已有的特性,就足夠強大,哪怕你适應中止,也比很多文明之光強大了。”
“甚至也許,妙寒死掉,你本來也不會陷入永恒适應中止,畢竟這隻是猜測。”
“但不管是不是,妙寒直接假定一切都會是最壞的結果。”
“而選擇了最沒有僥幸的一個。”
炎奴聽到這話,更難受!
他還想說什麽。
黃帝卻打斷道:“不要問爲什麽,因爲她隻是凡夫俗子,包括我們,哪怕成仙,本質上也依舊是人。”
“是人,就有極限。”
“你可以什麽都不怕,你可以想光照所有人,你夢想一個完美的世界……但我們做不到……我們隻要抱有一丁點僥幸,就可能被利用,造成慘痛的後果。”
“或許還有這樣那樣的選擇,但我們從來沒有資格去追求完美。”
“她看清了自己,甚至在那一刻,比我們都看得通透。”
“所以,當她發現天道要利用自己這個弱點時。”
“就毅然決然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根本不再考慮其他任何……看似可以周旋的辦法。”
“這是凡人的智慧,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炎奴怒視着黑暗的宇宙:“這不對,這不對……”
“天道!天道!你來擋我,你出來擋我啊!”
安欺生在他心中插嘴:“任何夢想,都要付出代價。我說過,會有不忍言之事,很遺憾,我必須完成這件事。”
“隻是我本以爲,會是你的特性,極緻完美,在弱點被殺掉的那一刻,自我補完。”
“沒想到啊,這個女人直接果斷地讓你煉化了她……是啊,同化掉弱點,也就沒有弱點了,這是百分百的穩妥。”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道虧了……哈哈哈,祂虧了!”
“這個女人心靈上也有特性嗎?竟然勝天半子,讓天道都算錯。”
原來他所說的不忍言之事,是天道會殺死妙寒。
所提到亞克戰勝炎奴的契機,也是這個。
天道會制造這個契機,令炎奴特性中止,然後就可以永遠封困炎奴了。
即便最終失敗,也應該是炎奴的特性,再次爆發不可知的效應,自我補完……那就是非戰之罪。
沒曾想,連最終階段都沒進入,炎奴連一息的中止都沒有。
輸了。
本來隻要妙寒還活着,就還有機會。就有可能通過屏蔽,或剝奪她身上的共生物,而讓炎奴特性中止,這是炎奴過去十幾年在茶山的狀态,是經過驗證的。
但是現在,天道的針對,反而刺激妙寒下定決心,讓炎奴直接完美,同化了他的适應唯一的開關。
血虧,這是毫無疑問地血虧,永遠的虧。
此時此刻,極緻憤怒與傷心的炎奴,内心如同撕裂。
因爲本質上終究隻是人,是人就無法保護所有,是人就永遠要爲了自己的夢想付出巨大的代價……還不一定能成功嗎?
他要改變,他要改變!
“我就是要光照所有人,我就是要挽回一切!我可以背負你們所有人的代價!誰也不準死!”
炎奴仰天長嘯,一股劇烈的氣勢,動蕩而出。
亞克似乎一直在沉浸于一種思考中,對于之前炎奴的出手,都隻是半随手的回應。
但此刻,也被這股氣勢所驚醒。
勢,滔天之勢!
赤紅色的天,照亮了失去太陽的大地。
整個太陽系,都籠罩在這片龐大的氣勢之下。
炎奴就是個死腦筋!衆人所說的,不會改變他一丁點。
原初本我永遠不變,不會退縮,不會軟弱,不會怨天尤人。
無論遭受怎樣的變故和無奈,都會更加激起他的鬥志。
這就是永不低頭與停歇的刑天,甚至于,他超越了所謂的刑天。
“轟!”
赤紅如天般的勢,震撼了一切。
火在天上,其勢煌煌。
人家的勢,引動天象,伴随無數風雲交彙的龍虎異象,但他好像不是。
而是直接,撼動了‘天’,照透了看不見、不可知的領域。
無數的人影,在這股氣勢中隐隐若現。
在天外卷動的赤光之中,搖曳,那好像是無數的魂。
不,連魂都不是,是一種概念的影像,其貌似本沒有影像,但卻被赤色的大勢,照了出來。
飄忽而虛幻的風雲交彙的滾滾赤潮下,這些連魂魄甚至真靈都沒有的人,凝聚成了一種概念實體。
人們震撼地看着這一幕,仿佛從中看到了古往今來,所有死去的人。
……
p.s:抱歉。又過十二點了,但必須寫完這裏,久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