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跑了嗎?”
蘆荟真人顫聲道。
炎奴就此遠去,留下他們一群人,縮在冰玄鏡護持下。
玉堂真人淩空飛渡而來,大袖一揮,就要将衆人拿走。
可就在這時,衆人都感覺到一股心悸,從遠方急速逼近。
衆人看去,遠方天際線,有人在摩擦碰撞蓋天法界!
一路火光,如長虹貫日,呼嘯而來。
“什麽!”
“他又回來了!”
炎奴當然會回來,他隻是拉開距離,躲避封印術。
利用時空鎖鏈遠去之後,漸漸的,他遠去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反過來,竟然追逐神洲的自轉,又開始往回飛。
這正是他意念,在主動控制時空鎖鏈移動!
要知道,他就是靠着一招,拖着世外之地,從太虛深處飛回來的,并非隻能純靠神洲自轉來移動。
隻不過,從低速到高速,需要一定時間和距離進行加速。
“啊啊啊啊!”
炎奴聲震百裏,倏忽間,從天邊小火光,急速放大,如火鳳東來。
其勢撼動天地,如滔如浪,力動乾坤。
“不好,他身上鎮壓了地脈之力,勢比王屋山!”
玉河真人驚呼,連忙施法,想要撤出地脈鎮壓。
所謂地脈之力,就是山川大地的重力。
炎奴現在,相當于擔着一座大山,以高速呼嘯而來。
這種事,非大法力、大神通而不能做到,可炎奴不同,他強行适應了地脈鎮壓的傷害。
本來這種情況下,他是飛不動的,可偏偏又有時空之力,進行位移。
這種位移,并不是靠反沖推進,而是單純地在時空中‘滑行’。
要知道最初在太虛裏,炎奴不管怎麽噴氣飛行,速度都很慢,因爲時空球的移動速度,隻取決于他念力加速。
此刻炎奴的時空滑行速度,不僅追上了神洲移動,還在以每息三百丈的相對速度呼嘯而來。
一座‘王屋山’以如此快的速度轟來,是何等恐怖!
真要砸下來,方圓百裏都會被夷爲平地。
“收!”玉河真人果斷收回地脈鎮壓。
現在這所謂的鎮壓,不僅壓不住炎奴,反而爲其添加巨大威能。
然而炎奴也有地脈之力,雖說不是一整座王屋山,但也有千萬斤重力!
他自我加持,又深吸一口氣,吞食自己煉化自己産生的精氣,體内瞬間飽滿!
随後所有能量爆發出來,雷霆、烈焰、罡氣緊緊包裹自身,同時又是千萬斤重力施壓!
然後再來!
如此反複,待炎奴殺到眼前時,縱然不是什麽王屋山砸來般恐怖,也照樣威能驚天。
好似天降隕石,震撼人心,令人心悸驚悚到失聲大叫。
炎奴爆吼:“看戲的快跑!”
“不要命的來擋我!”
無數修士倉皇逃竄,哪還敢待在這看戲?
蘆荟真人吓得臉都綠了,心說不會連自己人都砸吧?
他全力催動法寶,護着衆人也急速拉開。
群山之上,一道道禦劍的身影破空飛蹿。
“好膽!”玉堂真人巍然不動,暴怒地祭出天尊令。
玉河真人卻再次制止:“不可!快與我一起封印他!”
“唉!”玉堂真人尊重自己的師兄,隻得以天尊令護體,然後掐訣,與玉河真人聯合祭出大鼎。
一時間淩空綻放五行色彩,空氣都好像凝結了一般。
兩大離塵期,合力施展大五行封印術,迎向炎奴。
“轟!”
恐怖的波動,震動萬裏晴空無雲,碧空如洗。
衆多修士在遠方,看得如癡如醉,心肝發顫。
這是妥妥的頂尖大能對決,已經很久不曾見到過了。
上一次出現這種級别大戰,還是蓬萊仙人,鎮封魔道十大魔頭于東海歸墟!
沒想到,一個橫空出世的少年,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境界好像也不咋地,天道感悟一丁點都沒有。
硬是逼得玉河、玉堂兩大真人到如此地步。
玉河真人可是說了,除非有性命之憂,否則不要師弟幫忙。
如今合力,說明真被逼急了。
玉河真人可不是一般的離塵期,其号稱術之極巅,各種術法無論是精通程度,還是博學程度,都是同級别中獨一檔的。
此戰無論誰生誰負,都将震動修行界。
“被封印了嗎?”
衆人看着那裏塵埃落定,琢玉山整個變成峽谷……不禁咋舌驚歎。
他們躊躇地靠近,不知誰赢了。
蘆荟真人帶着大家飛回來,妙寒焦急張望,炎奴最怕的就是被困住,也不知道被封印後,還能不能脫困。
“嗯?”趙雨瞥向一旁,目光驚異。
隻見原先觀戰區内,有一名披頭散發的邋遢修士,駕着一朵小雲,正在捧着葫蘆喝酒。
之前衆人都沒注意到他,此刻回想,這人好像從始至終都不曾逃竄過!
“他竟然留在了戰場中心,直面了全程?”
“而且威力沒有繼續擴散,似乎也是此人平息了。”
許多人紛紛意識到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修士,很不簡單。
原來圍觀人群裏,還有強者?
“諸位高人看着我幹嘛?别管我,别管我,我就是個過路看戲的……”邋遢男子見衆人目光都盯着他,笑着擺手。
“敢問結果如何了?”妙寒焦急問道。
邋遢男子喝了口酒,指着下方深淵:“那少年可了不得,差點殺了兩大仙宗高人。”
“差點?”妙寒悚然一驚,還以爲炎奴被封印了。
結果緊接着,深坑裏飛出一人,正是炎奴。
他空着手,渾身精完氣足,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
隻是铠甲最後一點殘破痕迹還在修複,顯示出他之前應該也受了傷。
“人呢!跑哪去了?”炎奴左顧右盼,似乎也在找玉河、玉堂兩大真人的蹤迹。
邋遢男子笑道:“拼死拼活,隻封印了你一杆槍……還差點被你打死。”
“你又當着他們的面修複傷勢,他們還不逃跑就怪了呢。”
炎奴撇撇嘴,依靠時空鎖鏈滑行飛來,大五行封印吸不動他,兩大真人,隻能祭其封印術迎向他,通過接觸來進行封印。
而這一幕,讓炎奴想起了當初無名山谷觀戰,曾見魔道羅閻,犧牲一條手臂,去碰瓷人家的神通。
于是炎奴有樣學樣,擲出長槍,主動讓其把長槍封印了。
當然,封印術又不是神通,用了就沒了,先行封印了長槍,隻是讓兩大真人頓了一頓。
可就這一點時間,已經足以決出勝負。
炎奴恐怖的力量轟下,若非天尊令護持,幾乎毀掉了二人肉身。
即便如此,兩大真人也無力再戰了,必須逃走療傷,否則有兵解之危。
“玉堂真人土遁走了我看見了,可玉河真人好像不會五行大遁……”
“我看他刷的一下就沒了!這也太快了!”炎奴說着,又詢問蘆荟真人等人,衆人也都說沒看到。
邋遢男子喝了口酒笑道:“玉河真人不參五行大遁,卻有縱地金光,瞬息六十萬裏,伱看得清就有鬼了。”
“那是啥……”炎奴不知道那是天罡神通。
蘆荟真人向他解釋,他這才知道,所謂縱地金光是一門最快的速度神通,快到如光一般。
當然,因爲太快了,慢都慢不下來的那種。
所以據說還沒有誰能在戰鬥中駕馭這個速度,都是用來逃跑保命用的。
“你咋啥都知道?”炎奴此刻也察覺到奇怪,觀戰修士,不是都躲開了嗎?這人咋看到的?
趙雨凝重道:“閣下修爲驚天,不知是哪派高人?”
邋遢男子連忙擺手:“啥子高人哦!折煞我啦!”
“諸位才是大能呀!比我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就是個野人散修罷了,路過看戲,莫要管我……”
他一臉看神仙的表情看着大家,搞得衆人有點不知所措。
圍觀的修士中,很多都在神識掃描他,可是卻看他隻是個靈妙期而已。
“你真的隻是靈妙期散修?”蘆荟真人狐疑,暗想難道猜錯了?
妙寒忽然幽幽道:“說不定有奇物,抵擋了戰場波及。”
衆人一驚,那邋遢男子錯愕,哭笑不得道:“哎呀,沒戲看了,我走了我走了。”
“别走!你是不是琢玉子!”炎奴大喝,地脈之力鎮壓上去。
霎時間,沉重的壓力籠罩在邋遢男子身上。
然而他卻好像沒感覺到似的,穩穩坐在一朵飄忽忽的小雲上,把酒葫蘆蓋好。
随後一臉‘我惹不起你’的表情道:“别别别,這位少年高人,我哪裏是琢玉子大能?”
“他在那呢……”
邋遢男子回身一指,炎奴看去,在數十裏外,有一片白霧散開,顯露出一個小點,似乎是有人隐藏在遠處觀望。
“琢玉子?”炎奴怒視,就要去追。
那人見遮擋自己的白霧散開,吓了一跳,咻得一下逃竄,沒入一座山後,借助叢林掩護,不見了蹤影。
太遠了,本就在幾十裏外,要不是邋遢男子這一指,衆人都看不到。
可這一指,也驚動了對方,人家直接跑了。
炎奴不認識琢玉子,那麽遠也看不見面貌,這一跑,混進附近郡縣人群,他也尋不着了。
“哎呀,讓他跑了!”炎奴懊惱。
“那你又是誰?你認識琢玉子?你和他一夥兒的?”
炎奴盯着邋遢男子。
邋遢男子吓一跳:“哎呀,冤枉呀!咋就和那玩意兒……咋就和琢玉子大能一夥呢!我不配啊!”
“英雄,我真是過路的啊,瞧我這熱鬧湊得,告辭告辭……”
他駕着雲飛走,炎奴放出淨世金光拉住雲頭:“诶诶诶,你說清楚啊。”
怎料邋遢男子周圍時空扭曲,他整個人如旋渦般沒入進去。
衆人大駭,這可不是一般的遁術,而是掌握了時空法則,直接扭曲時空進行大挪移,這至少也是人仙境界。
“他是仙人!”趙雨驚呼。
見狀,炎奴時空之力連接上去:“你是仙人?”
那旋渦還真給拽住了,邋遢男子連忙讨饒:“非也非也,我就是個無辜的過路客啊,英雄讓我走吧。”
炎奴又不認識他,自然不會爲難他,撇撇嘴松開了手。
“你走吧。”
邋遢男子見他松手,微微一笑,身體緩緩消失。
“少年,你已名動這片山河,小心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炎奴愕然:“風摧之?摧完不就不怕了嗎。”
“……”衆人無語,這是啥話。
邋遢男子被逗笑了:“哈哈哈,逆天難,縱是祖龍也枉然,可自古皆不乏大無畏者……”
“少年,始皇陵裏有半條路。”
“啥?”炎奴愕然,不知道他在說啥。
衆人皆驚,始皇陵或許對凡人而言,隻是一處不知在哪的皇陵。
但在修行界,那是無上兇地,内部有天下第一陣法。
傳說連仙人進去,都隕落了。
眼見邋遢男子鑽入時空,炎奴大喊:“你是誰啊!”
邋遢男子瞬間無影蹤,空氣中隻留下一段詩。
“性似浮雲意似風,飄流四海不定蹤。”
“或在東洋觀皓月,或臨南海釣蛟龍。”
“三山虎豹俱騎盡,五嶽青鸾足下從。”
“問吾賤名空費力,野人到此一悠遊。”
炎奴撇嘴:“哦,原來你就叫野人。”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