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一戰,震動青州。
常家軍死傷過萬,更是折損了大批将領。
不過對外宣稱,他們是赢了。
因爲這一戰秃發樹機能也死了,而且秃發氏似乎陷入了分裂。
逃到泰山郡的長子秃發巫狼,以及依舊在高密境内流竄,劫掠塢堡鄉鎮的三子秃發魚盧。
他們兩個同時宣稱自己是父親的繼承者,自号爲王,各領着五千族人,誰也不服誰。
二子秃發殘滅,則悶不做聲,隻是默默出兵,開始擴張。
兵鋒橫掃妙寒收複的郡縣,那些地方根本沒兵。
而高密也無力出戰,妙寒身受重傷修養,手下隻剩下兩千殘兵,一時間心急如焚。
這時,常鼎文來到住處,要帶妙寒去見常子雲。
“将軍醒了嗎?”妙寒立刻起身。
“嗯……叔父他……”常鼎文神色悲怆:“徐長老說叔父,已是回光返照。”
“傷勢早已緻死,隻是服下寶丹,強行吊命……如今乃是要安排後事。”
“将軍……”妙寒神情悲恸。
衆人來到常子雲的住處,這裏已經彙聚了一大幫人。
可以說,高密掌有權力的人,都在此地了。
常子雲癱在卧榻上,形容憔悴如枯骨,隻有眼中還凝聚出最後一縷精光。
見他油盡燈枯,妙寒心裏有無數主張,也說不出口。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跪在榻下痛哭,常鼎文也跪下哭泣。
“我還沒死呢……哭什麽?”
常子雲掃視着三個侄子,眼神茫然,他已經知道了交戰的結果,深深地看了眼妙寒。
但最終,他猶豫再三,還是看向了徐長老。
“長老,秃發氏分裂,可各個擊破,望吞天門能多助我這侄子……”
聽了這話,大家都知道,常子雲把位置傳給二公子了。
大公子悲戚,卻也沒有任何不滿,他請來的仙家誤了叔父,方令叔父至此,他心中痛悔不已。
常鼎文略有些失落,但他敬愛叔父,尊重叔父的選擇。
徐長老聽罷,拱手道:“将軍重托,徐某不敢怠慢。”
“徐某定盡力守城,若有何差池,我門中還有諸多師兄弟……”
聽了這個表态,常子雲有些失望,吞天門始終不肯出全力,是因爲燕山派覆滅的前車之鑒嗎?
但願意守護高密城,也算可以了。
見常子雲托孤給吞天門,讓二公子繼位,妙寒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能說什麽,這是人家的家事。
吞天門有諸多驚世武者,常子雲也是爲大局考慮。
隻見常子雲彌留之際,拉着三個侄子的手道:“你們是兄弟,切記彼此親愛……”
“勿忘滅蠻……”
說着,終于油盡燈枯,眼中生機徹底散盡。
三個公子痛哭不已,他們都被叔父教育多年,這跟親生父親是一樣的。
而今常子雲隕落,猶如頂梁柱倒了一般。
妙寒黯然神傷,常子雲一倒,青州戰局恐有大變故。
果不其然。
接下來一個月,青州局勢突變。
秃發殘滅出兵,悄無聲息地攻陷了齊郡、樂安、廣固三郡。
與其說是攻陷,倒不如說是接管。
因爲這三郡,都是妙寒收服的,全都是爛地。
雖說秃發殘滅并不屠城,但跟随過妙寒的百姓,都經曆過慘痛過往,根本不敢在秃發氏治下。
于是在韓鐵刀的帶領下,紛紛棄城流亡。
由于中間,還隔着秃發魚盧的軍隊。
所以他們不敢南下,一路向北,直接往冀州流竄乞食了,算是與妙寒徹底分隔。
消息傳來,剛養好傷勢的妙寒,險些一口血噴出。
一夜之間,三郡之地又丢了回去。
雖說沒有得到百姓,但秃發殘滅這個人,也不是沖着屠城劫掠去的。
三郡之地空無人煙,到處是荒地。
他有人有糧,過去馬上就能開始恢複生産,乃是要好好經營。
一時間,秃發殘滅坐擁青州過半的土地,不知道比他兩個兄弟富裕到哪裏去了。
妙寒呢喃道:“此人隻求實在利益,行事有章法,如今接管三郡,麾下豪族算是徹底效忠于他了。”
“畢竟三郡到處都是無主之地,他想要經營發展,就得依靠豪族。”
“而世家豪族,又因此得到大量土地,再加上我們遺留在那裏的财寶,韓鐵刀定然沒法全部帶走。”
“想來依我計策,一路留下财寶斷後……”
“如此,投降的世家豪族,跟着秃發殘滅大賺特賺,家業膨脹,自然得擁護他。”
“能把這麽多豪族,收攏麾下,此人才是秃發氏最大的王,哪怕他根本不稱王。”
黃半雲懊惱不已,沒想到常子雲一死,影響這麽大。
這一個月,高密幾乎啥也沒幹,内部一直在完成權力交替。
不僅眼睜睜看着秃發殘滅接管三郡,還錯失了剿滅秃發魚盧的良機。
反倒是,秃發殘滅率軍南下,把自己三弟的軍隊給‘收編’了。
不過秃發殘滅也沒有攻打高密的意思,暫時屯兵廣固,默默發展。
以前不打,利好的是高密這邊。
但現在人家也能發展,拖下去,利好的是秃發殘滅!
萬沒想到,殺了賊酋,把‘燒殺搶掠型’的秃發氏重創後,這個二殿下站上台面,胡蠻勢力反而變強了……”
“啪!”黃半雲拍打桌案:“那二公子怎麽什麽都聽那長老的?”
“竟然把大公子,和常鼎文的權力,全部收回,讓他們去小塢堡裏?”
“秃發魚盧揚長而去,他們也不出兵追擊,真就死守高密城啊?”
這段時間,常家徹底完成了權力交接,二公子上表朝廷,接任了太守之位。
當然,這隻是做做樣子,朝廷已經無力管理地方,在常子雲死的那一刻,二公子就是新任太守。
不過,他對于權力的掌握,太過于依賴徐長老,他自己又不擅長領兵,徐長老直接就成了軍中一把手。
吞天門來了上千名弟子,重整了城中軍隊,填補了所有陣亡的軍官空缺。
二公子雖然是明面上的太守,實際上,這已經是吞天門的又一分舵了。
妙寒捏着眉心,反複地查看各路情報,說道:“吞天門的野心,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之前太忽略這樣的武林門派了……”
“沒想到,吞天門已經統治了這麽多郡縣。”
黃半雲驚愕:“啥?他們統治?”
妙寒嚴肅道:“他們的山門,位于北海郡,門下弟子衆多,又有許多驚世武者,本已經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割據勢力。”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他們早就在各個郡縣裏經營,滲透到軍隊方方面面,布局深遠。”
“許多豪族掌控的城池,實際上已經落到吞天門手中,明面上的恐怕都是傀儡。”
她在地圖上,連續劃了好幾個地方。
黃半雲驚訝,秃發殘滅占了青州五郡,秃發巫狼占了泰山郡,但那是爛地。
剩下三郡大部分城池,都有吞天門的力量在。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隐藏于幕後的,青州第一大勢力!
“他們爲何不早把這力量集中起來,滅了秃發氏?”
妙寒凝重道:“人與人的利益,并不相通。”
“常将軍是真心要和胡蠻死磕,但吞天門,似乎隻是借此擴張勢力,獲取資源。”
“好像有争霸的意思,但是隐藏在幕後,又不盡力是什麽意思?我到現在也沒搞懂吞天門到底要做什麽。”
黃半雲惱怒道:“那我們咋辦?要不去找炎奴吧?他不是沒死嗎?”
“嗯……他定然沒死。”妙寒笃定道:“不過想知道他在哪……恐怕得去找秃發巫狼了……”
“那我們走!”黃半雲覺得高密城沒有必要待下去了。
這裏已經是吞天門的勢力,他們受制于人,不如離去。
雖然之前大戰,死傷慘重,但他們的軍隊,還剩兩千。
少是少了一些,可畢竟是自己拉扯起來的軍隊,而且兩千兵也是兵啊。
“好,你立刻出城調兵。”妙寒決意離開。
秃發巫狼算是秃發氏分裂後,最弱的一股勢力。沒了修士,也沒有妖魔和驚世武者,更沒有豪族支持,是純粹的五千蠻族。
“嗯?你呢?”黃半雲一愣。
妙寒眼睛一眯道:“伱以爲真會這麽簡單放我們走嗎?”
“什麽?還會跟我們動手不成?”黃半雲大驚。
吞天門重整軍隊後,有一萬多人,還來了很多高手,他們這點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妙寒說道:“兩千兵也是兵,說不準啊。”
“爲防萬一,我不能大張旗鼓地和你一起走,否則就太明顯了,如果被截留在城裏軟禁呢?”
“而隻要我還在城裏,他們就不會以爲我們要走。”
黃半雲點頭,隻得先行一步。
他們的軍隊在城外,他也經常出城,輕松就出去了。
見他安然出城,無比自由,妙寒則帶着瑤珠與兩名親衛,假意去城中視察,然後找個機會更換衣服,從南門而出。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吞天門對她的關注。
“唰唰唰!”
妙寒在鄉野中趕路,要與黃半雲彙合,忽然出現數名高手攔截。
三個人,清一色的四元武者!
“什麽!”妙寒大驚,至于嗎?
三名刀客冷聲道:“你終于出城了。”
妙寒皺眉:“爲什麽?你們從始至終,都盯着我?”
“我沒有得罪你們吞天門吧?大家志不同,不相爲謀,難道還要趕盡殺絕?”
她感覺不可思議,大家怎麽說也是戰友,都是抗擊胡蠻的陣線。
不管吞天門怎麽想的,至少明面上如此,所以她在城中,依舊好吃好喝,沒人會爲難她。
但此刻看來,吞天門知道她會走,爲了名聲,專門就等她出城再下手!
“此劍逆天,持之不詳!交出來吧。”三名刀客聲音冷淡。
妙寒一怔,終于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劍?這是高人賜我的法寶,怎能交于你們!上面有高人印記,你們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她嘴上說是法寶,心卻沉到谷底。
吞天門一口道破此物逆天,還專門派了三名驚世武者埋伏在外,定然是極爲笃定的。
而能笃定至此,就大有文章了,憑什麽?就憑寶劍有很多真氣?還抵禦了劍意?
常人不可能看出那是免疫,同樣的情景,法寶也能做到。
爲何吞天門會如此觊觎,并認定這是奇物?
這就是妙寒想不通的地方,以至于錯估了局勢,此刻深陷高手圍攻。
“持之不詳,定有血光之災!”三名刀客不再廢話,拔刀就斬!
兩名親衛拼死守護,妙寒卻推開他們,劍氣揮灑。
“小心!她真氣多!”
三名刀客身法卓越,早有提防,立刻就躲避開來。
眼看他們從三個方向殺來,妙寒無奈,隻得再次使出十萬年功力的一劍。
“轟轟轟!”
看到如此恢弘磅礴的一劍,三名刀客臉色劇變,竭力閃躲。
可他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輕功,劍氣又快又大,擦到一點,就讓他們吐血翻飛。
“快殺了他們!”妙寒也被反震重傷,強忍着不倒。
兩名親衛都是從流民裏培養出來的,誓死保衛妙寒。
他們撲上去補刀,不給敵人機會,很快就殺了兩名刀客。
但還有一名刀客咽下一顆丹藥,渾身通紅,暴起一刀,斬殺了一名親衛。
另一名親衛死死抱住了刀客,可惜一聲刀鳴之音響起,他被一股刀意轟殺。
重傷的刀客,踉跄走來,他的腿拽着親衛屍體,依舊有一戰之力。
“噌!”又是一股刀意射出。
妙寒連忙用寶劍擋住,然而敵人顯然知道她能擋。
刀意并不集中,乃是散射。
劍身遮不住全部,妙寒瞬間刀意入體!
“铮铮!”一股清冽的琴音響起,妙寒體内湧現出母親的樂符本源,爲她化解了刀意。
“什麽!”刀客大驚。
妙寒感覺身體一陣舒暢,強提一口氣,拖着劍沖上來,拼死又揮出一縷劍氣。
“轟!”妙寒與那名刀客,都重傷倒地。
“咳咳咳……”
但是刀客還沒死,顫巍巍想要爬起來。
妙寒已經沒有力氣了,關鍵時刻,瑤珠撿起寶劍,一下捅死了刀客,送起入土。
至此,三名四元武者,就這麽喪命于無名樹林。
“幹得好!”妙寒舒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在原地休息。
拼死解決了三名驚世武者,她已經無力逃跑。
“黃半雲應該不會被針對,丸子使用共生長槍時,徐長老已經不在現場……”
“不對……我斬殺秃發樹機能那一劍,他是知道的,有可能料到我能殺死這三人……還有後手……”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妙寒掙紮爬起,與瑤珠相互扶持離開。
然而她想的一點也沒錯,果然就有一隊人馬追上來,足有上百人,直接将她圍住。
不過,來人隻是附近的縣尉,帶的都是二三流的士兵。
“哈哈,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徐司馬早有命令,讓我跟随三大高手捉拿于你,沒想到連這等高手都被你殺掉……”
“快快,把武器收了!”
妙寒眼睛一眯,意識到這些人并不是吞天門的弟子,隻是人家掌控的本地勢力。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她能對抗的,現在她身邊就剩下瑤珠一個弱女子。
而她自己連站都快站不住,寶劍一下子就被人奪去。
縣尉将寶劍放入一個長盒子裏,存在一輛馬車上。
“哼哼,你好大的膽子。”妙寒強忍着劇痛站直,冷冷盯着縣尉。
“嗯?得罪了徐将軍,你可知自己死到臨頭了!”
縣尉大喝,他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反正徐長老的官大,而且整個高密郡,都在吞天門的掌控中,他投靠了這一勢力,自然唯命是從。
“鎖起來帶走!”
聽到是帶走,妙寒心中一定,不是直接悶殺她,那還有轉機。
想必是吞天門,打算從她口中獲取寶劍的情報。
她眼見鐐铐加身,忽然挺直腰闆,爆發出一股氣勢:“鐐铐拿走!準備一輛上好的馬車,送我去吞天門!”
縣尉一驚:“你知道自己要去吞天門?也是……”
“哼,我奉命捉拿你,你一個階下囚嚣張什麽!給我上鐐铐!”
妙寒知道這時候一定不能畏懼,隻見她高昂着頭,眼神嚴厲,貴氣風範盡顯無疑。
“吾乃朱家貴子,朝廷五品士人,常家拜爲上卿,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動我?”
縣尉被她氣勢所震懾,周圍小兵更是回頭看着他,不敢妄動。
不過縣尉随後就冷笑道:“哈哈,你都要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傲氣?”
“上面讓我告知三公子,說你偷偷出城,被流竄的胡蠻所殺,從此世間再也沒你朱公子了!”
妙寒平靜道:“果然如此,徐長老膽子小,手段倒是不少……但這與你有何關系?”
“嗯?我可是奉徐長老……”縣尉怒目,正要呵斥。
妙寒卻先一步呵斥:“神仙打架,你一個小鬼,在這裝什麽?”
縣尉渾身一震,向後踉跄幾步,想了一想,頓時臉色煞白。
對啊?他裝什麽?
明面上雖然彙報妙寒死了,但暗地裏徐長老的命令是,把人送去吞天門。
這牽扯到怎樣的鬥争,他一無所知,他隻知道,自己無法違抗徐長老的命令。
不過妙寒的地位,原本也是他惹不起的啊。
當初來到高密城,被拜爲上卿,而且還是住在常府最深處的那座頂級宅第。
在過去,她和姜軍侯要啥常家都給,解決自己這種小官,底層士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如今雖然說妙寒失勢了,但她怎麽說也是立下大功!隻是因爲吞天門掌權而被埋沒。
萬一,以後又複起呢?吞天門可沒說要殺了她啊……
保不齊妙寒之後搖身一變,又被吞天門拜爲客卿了呢?隻要不死,就可能隻是暫時的失勢。
她對付不了吞天門,還對付不了自己這個小人物嗎?
正如妙寒所說,神仙打架,他一個小鬼也敢在這裝腔作勢,狐假虎威?
“朱公子……是小人孟浪了……”
“還請見諒……見諒……”
縣尉咽了口唾沫,連忙深深躬禮,冷汗都下來了。
他想明白了,徐長老安排的事,他肯定得做好,但對于這‘朱公子’,他也得禮數周全,不得怠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天知道神仙打架,最後是什麽結果?
他一個小人物,客客氣氣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是。
“朱公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千萬見諒……差事之外,有何要求,小人盡量滿足!”
縣尉客客氣氣,與之前頤指氣使的樣子,判若兩人!
妙寒淡淡道:“派暖帳馬車來,要熏香的!”
“是是是是……”
“還要上品的療傷藥,并帶我先去沐浴更衣。”
“馬上照做……”
縣尉立刻吩咐起來,很快,從縣城裏調動了一輛大馬車過來,香氣四溢。
還準備了舒适的華服,與充沛的藥品。
不管是回高密,還是去吞天門,都得先經過一個小縣城。
在那裏,縣尉不厭其煩地讓妙寒沐浴更衣。
瑤珠看到這待遇,都驚呆了。
她雖然曾經是淩志的小妾,但也是普通百姓家庭出身,自從跟着妙寒後,默默見證其同爲女子,收複三郡,領兵治民無一不精,早已心生崇拜。
如今見妙寒不過一番話語,敵人前腳還喊打喊殺,後腳就如此禮遇。
瑤珠隻能感慨:這就是貴人麽……
“小姐,莫不是能策反他,放我們走?”馬車上,瑤珠低聲問道。
“想得美哦……”妙寒苦澀一笑。
她知道,自己能拿捏的,也僅此而已了。
雖然好吃好喝,縣尉對她禮遇有加,但對縣尉而言,吞天門的任務更不敢怠慢。
妙寒反複試探,發現她想逃離,還是癡人說夢。
吞天門畢竟不可能把重要的任務,全都寄托在一個小小的縣尉上。
很快就又有一群吞天門弟子接應過來,這讓妙寒心一涼。
“什麽?三位師叔都死了?”
“可惡,我殺了你!”
幾名弟子怒視妙寒。
妙寒沉聲道:“我算是想明白了,吞天門也有奇物,不僅如此,還有修仙者……”
“你們是通過蔔卦,來确定我的寶劍逆天的。”
幾名弟子一愣,就要拔劍。
帶隊的一人說道:“不可,掌門要見他,我們的任務是把寶劍送回。”
衆人這才按下殺心,随後喚來縣尉呵斥:“怎麽不把這家夥铐起來?他是階下囚!”
縣尉滿臉堆笑:“是是是,小人這就照辦。”
“把人送去琢玉山,自有人接應你。”幾名弟子交代一番,取走了共生寶劍,揚長而去。
這些人,是來取走寶劍的,此物才是吞天門的主要目标。
而沒了寶劍,妙寒隻是普通武者,根本不足爲慮。
“朱公子,您請放心,小人不會爲難您,但得把您送去琢玉山,還請公子莫要爲難小人。”
縣尉見吞天門衆弟子走後,沒有對妙寒怎樣,還是客客氣氣。
妙寒坐回車上,說道:“好,我不爲難你,就去一趟琢玉山便是,保證讓你完成使命。”
“不過,你要爲我送一封信。”
“這……”縣尉眉頭一皺:“朱公子,這還不爲難我?”
妙寒一笑:“我知道,讓你給黃半雲或者常鼎文通風報信,都是害你。”
“就你這膽子,估計也不敢摻這趟渾水。”
“是是,朱公子見微知著。”縣尉笑道。
妙寒拿出書信給他:“我讓你送的人,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因爲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婢女,名叫露荷,沒人會關注她。”
“你随便派個人,把信交給她就是了。”
縣尉一想,這應該沒什麽危險,思慮再三,答應了。
數日之後,妙寒被送到了琢玉山。
那座山以前隻是無名小山,但現在因爲吞天門的崛起,才有了這個新名字。
隻因吞天門祖師,自号‘琢玉子’。
……
p.s: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