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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我的血污染的雜草野花拔起來,用試圖咬我的報紙裹起來燒掉。把扭曲變形的顱骨打碎重塑,把沾染血迹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等到骨頭重造完畢就将眼珠塞回原位,之後依次再生皮膚和毛發即可。最後擦幹淨眼鏡和脖子椅子上的血肉,順便施加一點靈性力量,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捏成一些品質完美的高階符咒。一切就恢複如初了。
羅塞爾罵完就挂電話,也不給我回複,祂總是這樣,我理解。畢竟祂清醒的時間本來就隻有那麽一點點,還要抽空給我打騷擾電話刻墓碑,再把碑文和呓語一起塞進我的腦子裏,确實是很耗費靈性。
交流隻過了兩分鍾,周圍沒有人路過。但是很快就要到下午一點了,悠閑的午休時間即将結束。
這兩天沒什麽工作安排,我可以盡情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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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被我跑出來了。”
蘭爾烏斯用一頂鴨舌帽壓住頭發,擋住自己标志性的寬闊額頭。他低着頭擠在東區來來往往的工人中,将鞋子疊高了五厘米,又摘掉了自己的黑色圓框眼鏡,把自己徹底僞裝成了另外一個人。他還在臉上細緻地刻畫了兩道兇狠的疤痕,改變了面部結構。這樣,就算有人拿着他的通緝令畫像站在面前,也無法立刻發現他就是卷款一萬鎊的詐騙犯蘭爾烏斯!
“極光會這群見不得光的老鼠到底發什麽瘋,居然在做什麽慈善活動……哈哈,騙三歲小孩子?誰不知道你們是個已經成名幾百年的邪教組織?”
他在東區人頭攢動的地方來回奔走許久,換掉外套,好不容易才徹底把兩個保镖甩開。
原本還以爲能在極光會大展拳腳一番,結果來了之後不是被指派着去籌集資金就是在福利院和一群小鬼玩過家家。何況信仰真實造物主的人基本都沒有任何油水可撈,不是瘋子就是窮人,有點小錢的都上交教會,比起當個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神眷者,不如早點逃走,再想辦法把身上的神賜毀掉!
幸好,今天那兩個傻大個被酒館裏的賭局吸引了注意力,自己才能悄無聲息地跑掉……蘭爾烏斯腹诽,在陰暗狹窄的巷子裏穿梭。這時,他的鼻子抽了一下,聞到了前方拐角處傳來的濃烈血腥味。
啪嗒,啪嗒。
什麽聲音?像是腳步聲,有什麽東西正從前面走來。又像是血落在地上,還伴随着嘶嘶的低吼聲。
巨大的力量差距讓蘭爾烏斯在意識到對方的存在的一瞬間恐懼到動彈不得,腳步聲從拐角處走來,在狹窄的牆壁上來回反射,緩慢沉重,越來越近。
啪嗒,啪嗒。一步,兩步。
蘭爾烏斯慌忙躲藏起來,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接着,他看見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前方。
那個黑影四肢着地緩慢前進,身上有被潑灑上去一樣的斑斑血迹,毛發都被染成了可疑的暗色。在昏暗狹窄的巷子中,它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噩夢。蘭爾烏斯屏盡力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陰影中——“惡魔”!他立刻反應過來,他看見了這陰影的真身,那是一條巨大的黑狗!它尖銳鋒利如刀的牙齒上牙縫裏卡着一根看不出來自哪裏的骨頭!
毫無疑問,它正是這段時間一連串殺人案件的真正兇手,序列6的“惡魔”,即将晉升的“惡魔”!
該死,居然在這時候撞上!蘭爾烏斯的額頭滾落大滴的冷汗,頭發上用于僞裝的廉價金色染劑微微掉色。僅僅序列8的欺詐者大氣都不敢喘,眼睜睜地看着那叼着人類肉塊的惡魔緩緩靠近……完了!自己身上的神之血肉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懾作用!就在此時,惡魔犬突然聳動了兩下鼻子,停下了腳步,蘭爾烏斯聽到拐角處遠遠地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
“你身上,那股大惡魔的氣息來自誰?”
這裏還有另一個惡魔!蘭爾烏斯差點暈過去。
“……那,那是……”他艱難地組織着語言,在巨大的恐懼中脫力地跪在地上,額頭幾乎貼到地面上,“極光會的「深淵天使」,祂現在就在貝克蘭德。”
拐角背後的人沉默了。他剛才一副氣勢洶洶要滅口的架勢,但是在聽到那個稱号之後瞬間收斂了聲息,蘭爾烏斯喘過氣,敏銳地發現惡魔犬也出現了一絲焦躁不安的情緒,大概是受到了主人的影響。
“你要怎麽證明你說的話?你一個低序列,怎麽證明那位是天使,而不是一個高序列強者?”
面對惡魔犬背後的惡魔咄咄逼人的發問,蘭爾烏斯已經松了口氣,并且在心裏産生了一絲微妙的不屑。對方的反應就像遭受了自己欺騙的人,在被卷走全部家産前蒼白無力的最後确認。剛才還來者不善,一聽到貝克蘭德有更強的惡魔就害怕了。當然,他懂得審時度勢,眼前這兩個惡魔不是好惹的,于是他在腦子裏翻找了一些相關情報,老老實實地回答:
“……祂缺乏對人類個體的識别能力,而且記不住我的名字。一直用「詐騙者」、「協助者」或者序列來稱呼我,基本上隻憑借我身上的标記來辨認。”
惡魔久久地沉默了,惡魔犬進一步焦躁起來。
“你說的是真話,這和我得到的情報吻合。祂爲什麽沒有殺死你?”
“……因爲我在幫助極光會完成一件重要任務,所以祂沒有殺死我。”
蘭爾烏斯此時已經完全确定對方被自己吓住,稍微神定氣閑了一些,但一想到那個恐怖至極的夢境,詐騙者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栗,沉浸在恐怖的回憶中,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起自己的胳膊:
“但是,祂——祂給了我一個警告。在我準備逃跑的時候,祂降臨在我的夢中,喚醒了我的意識很快我的四肢會再生……嘿嘿,就這樣重複了很久很久,當我第無數次承諾絕對不會再逃跑之後,祂才将我放走。我睜開眼看到窗外的陽光,發覺這一切隻是一個夢。”
蘭爾烏斯兩眼發直地念念有詞,這次他的恐懼有九分真實一分演技。
而惡魔覺得這種程度的折磨堪稱溫柔,居然隻是折磨精神稍作恐吓,按照貝利亞家族的愛好就應該付諸現實。第一天斬斷雙手,第二天砍斷雙腳,然後按照份量每天将四肢斬斷一截……反正在刺殺尼根公爵的任務結束後就會離開貝克蘭德,可以在莊園裏的傭人身上實踐一下,看看人能活多久。
傑森·貝利亞在腦海中暢想着鮮血、慘叫、和即将變成肉塊的普通人們。
忽然,他心裏一動:安德雷拉德和諾斯已經式微,而自己家族裏那位似乎正在籌劃晉升儀式,在拜血教和家族裏發布征集天使蛛絲馬迹的任務,如果自己能夠将「深淵天使」的準确行蹤軌迹傳遞回去……
嗜血的笑意擴大了,魔藥帶來的瘋狂讓他将長輩們的告誡抛到腦後,他死死地盯着蘭爾烏斯,像在看一塊肥肉。過了幾秒,傑森·貝利亞定了定神,嗓音嘶啞地開口:“有人在靠近這裏,我已經記住你的味道,聯系你的時候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如果有隐瞞,我就讓你成爲我的愛犬的口糧。”
蘭爾烏斯不敢不從。兩位惡魔迅速消失在了蘭爾烏斯的感知中。
幾個呼吸後,他确信對方已經走遠,這才緩緩地起身,離開陰暗的巷子後迅速找了個方向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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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先生看了看對面的人。
Z先生也看了看他。
兩位極光會神使在狹小的禁閉室裏相顧無言,過了半小時,Z先生忍不住開口:“你怎麽進來的?”
A先生的臉龐扭曲了一下,他别開頭:“……問别人之前,應該先把自己犯的錯誤說出來。”
“好吧,我的錯就是把眷者閣下弄丢了,不,現在他已經是一個逃犯。”在兩個月内接連出錯,導緻自己在組織裏信譽名望大幅度下降的Z先生歎了口氣,感慨時運不濟,“幽暗聖者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出去之後讓我繼續負責和巡禮教派的合作,但如果之後再犯錯,Z這個頭銜就要給别人了。那你呢?”
“……我的錯誤是。”A先生閉上眼睛,自暴自棄地将頭靠在牆上,“第一個是在刺殺貝克朗大使的時候,我完全忘記了聖者讓我們暫時低調行事的教誨,變身惡魔之後被負面情緒控制,不僅殺了大使,還用他的血在牆上寫了'極光會負責'幾個大字。”
Z先生沉默了兩秒:“我理解你,畢竟我們本來的行事風格就該是這樣。”
“第二個是……啊,主下達了神谕,讓我們爲祂在大地上放牧羔羊,多與巡禮教派合作,幫助我們的盟友既是幫助我們自己……聖者閣下還爲此制訂了工作考察表,每月評選最佳信徒,獎品是主親手賜予的符咒。Z,我的同胞,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
“我知道!”Z先生有些激動,他發現A先生的眼睛裏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所以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從被主拯救的那日開始,我就立誓要成爲主最虔誠的信徒,有這樣的事情我怎能不全力以赴來博得主的垂青!”A先生慷慨陳詞,然後倒回牆角,“然後我太激動了,這個月的第一天就因爲搶名額和其他同胞打起來了,最後我們都被關進禁閉室。”
“真羨慕你。”A先生說,“雖然你屢次犯錯,但你負責人員調配。隻要能累計工作20天我的第一就穩了,Z,我的朋友,能不能打個商量,我必有重謝。”
“不行。”
Z先生斬釘截鐵:“我也想要主的神賜符咒。”
禁閉室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兩位虔誠的神使先生怒目相視,友誼的小船翻得悄無聲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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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消耗勞動力不行啊,你得刺激他們。
真造:那這樣,爲了鼓勵大夥積極參與慈善事業(當免費勞工)給我增加更多更穩固的錨,我決定每月評選優秀員工,賜給第一名我親手捏的符咒。
極光會一聽這還得了,上到A先生下到序列9,吃都不飯了睡都不覺了每天就擱慈善機構努力工作争業績。理查回來貝克蘭德一趟,省錢不開燈摸黑,走了五步被絆了四次,滿地都是内卷的打地鋪極光會人。
理查:怎麽回事,我的基金會被極光會占領了嗎!
理查:原來是這樣,主真好,主找來這麽多心地善良的打工人,謝謝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