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來抓人了!
這個念頭,很快就出現在了所有玩家們的腦海中。
這裏是城區,是城市居民生活的地方,是律法禁止戰鬥的區域。
想要打架,要麽去沒有監控的城市盲區,要麽就去礦區、貧民窟、廢墟等位置,總之不能太影響正常居民的生活。
一旦影響到了,等待鬥毆雙方的,就是冰冷冷的監獄!
老街之上的戰鬥,對這條街道的居民而言,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影響”兩個字來形容了。
“麻煩大了!”
衆人環視一圈,隻看到了一片狼藉。
老街兩側的房屋,本來都是些老房子,經不起太大的波折,而玩家們的破壞力又可想而知。
放眼望去,兩側房屋的牆面上,布滿了一個個滲人的彈坑,有的牆面甚至被直接打穿了。
站在房間裏,可以看到一束束從彈孔中透出來的光束。
在老街右側,有一棟倒黴的屋子甚至當場塌陷了,在槍林彈雨與炮火轟鳴中徹底變成了一堆廢墟。
好在蘇夏一直關注着老街居民的情況,因此沒有一個居民受傷,隻是有些财産損失而已。
“老街的地面需要翻新一遍,坑坑窪窪的實在是不像樣子,周圍的房屋,能加固的就加固,不能加固的就推到重建,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蘇夏在心裏琢磨着,這筆錢是他必須要出的。
好在他最近不缺錢,大不了把老爹的藏品弄出去賣一兩個,總能把錢湊齊。
就在他盤算琢磨的時候,周圍屬于第三方的玩家們開始撤離了,他們可不想被當做打架鬥毆的人抓起來。
“走,趕緊走,這個世界的執法者是不講道理的!”有人低聲催促。
“之前他們跟蘇藥師不是挺講道理的嗎?”也有人疑惑。
“蘇藥師是大師,你是什麽?你倆能比嗎?趕緊走!”
各個小團隊裏,都出現了類似的聲音,催着團隊成員立即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當然,也有一些正在直播的玩家,或許是膽子較大,或許是爲了直播收益,選擇留在這裏,将後續的發展完全播出去。
不過片刻,執法局車輛的鳴笛聲就來到了老街的街頭與街尾,又一次将整條老街封鎖了起來。
“執法者辦事,無關人等立即退開!”
其中一輛車的喇叭上,傳出了一個極爲霸道的聲音。
很快,一隊隊執法者從車上全副武裝地下來了,有條不紊地開始布置封鎖帶,将整個老街變成了不能進也不能出的臨時禁區。
老街上,正在打架的雙方都意識到情況不妙,紛紛開始脫離戰鬥區域。
“他娘的,這些執法者來者不善啊!”
躺在地上的玩家們也紛紛複活,各自退到自己的團隊陣營中。
有的玩家比較心虛,四下看了眼,感覺情況不妙,于是選擇就地下線,打算等風頭過了再上線。
也有的覺得法不責衆,他們這麽多人,應該出不了什麽事。
更有甚者覺得他們是玩家,是這個遊戲世界的主角,所有NPC都是爲他們服務的,就算把他們抓起來了,也不敢将他們怎樣,頂多走個流程做做樣子,就跟某些網遊裏殺人太多要被關進小黑屋的規則一樣。
“别怕,我們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有四季稻那家夥在呢,他的人脈不是很廣嗎?就算我們進去了,他也能把我們撈出來!”
“不對啊,之前那些媒體人怎麽不這麽想?”
“……”
屬于四季稻團隊的玩家們讨論着,心态各不相同。
另一邊,李德福等人也在讨論。
團隊裏許多人不知道執法者就是蘇夏叫來的,因此有些忐忑。
室長宇文樹學對蘇夏投了一個詢問的眼神,走過來低聲問道:“蘇兄,這些執法者沒問題吧?”
“沒問題,自己人,我們看着就行了。”蘇夏微微點頭。
“那就好,我立刻去安撫一下團隊的玩家……”
宇文樹學立即在各個交流群發表信息,表示執法者會秉公執法,嚴格處理挑起這件事的人,也就是四季稻團隊。
而他們隻是被迫卷入其中的,并不會被抓走。
經過他這麽一宣傳,躁動不安的各個團隊成員都平靜了不少,心裏有了些底氣。
當然,也有人不太放心,問道:“宇文老大,真是這樣嗎?”
這些玩家來得晚了一點,沒看到之前執法者老大跟蘇夏合作的情況,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當然是這樣了!我還能騙你們不成?”宇文樹學回複道。
他當然不能直接說蘇夏和執法者有關系。
畢竟群裏人多眼雜,很可能有四季稻團隊的卧底。
就算沒有卧底,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群裏的聊天記錄基本都可以算是對外公開的了,談不上任何隐秘。
萬一有玩家把聊天記錄截圖,拿出去給朋友吹噓,導緻信息暴露怎麽辦?
宇文樹學心思缜密,清楚知道這一點。
他是一個合格的室長,也是一個合格的團隊領袖。
這時候,衆多執法者已經圍了上來,将整條老街圍了個水洩不通,一個個全副武裝,冷冰冰的槍口對準了衆多玩家。
“各位雖說是異世界來客,但也不能不遵守本世界的規矩!”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正是執法者部門的老大,他戴着一副黑色墨鏡,身着執法者制服,一臉嚴肅,剛正不阿的樣子,站在一衆執法者身前。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來到這裏,帶來的人手比第一次多得多,畢竟玩家們都是些無法無天的。
四季稻心裏一沉,看了眼左右團隊成員不安的神色,知道自己必須出去給個解釋了。
“這位大人,這件事實在是事出有因,我們并不想擾亂這片區域的秩序。”四季稻說得很委婉,将一次死傷無數的慘烈戰鬥,輕飄飄地說成了擾亂秩序。
但執法者老大可不吃這一套,冷漠地說:“什麽都不用說,先跟我走一趟!”
“這位大人,關于老街的損失,我會給出賠償的。”四季稻勉強擠出個笑容,他看了眼蘇夏的方向,發現蘇夏一臉淡定,心裏莫名多了些不安。
一想到之前那些媒體人的事,他心裏的不安就加重了。
“賠償之事,自有法院判别,先跟我走吧!”執法者老大神色冷漠,淡淡地說。
“大人,此時沒必要鬧到法院吧?”四季稻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城裏已經夠亂了,我想城主大人應該更希望平靜與安甯。”
“那是城主的事,與我何幹?”
執法者老大目光冷漠,不想再跟他扯犢子,大手一揮,身後的一衆執法者紛紛上前。
見到這一幕,四季稻團隊的衆多玩家臉色都變了。
這些執法局的人太霸道,不由分說就要把他們抓走,根本不給他們交流的餘地,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本希望四季稻的面子可以有點作用,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真要論起來,執法局的老大可是跟情報部門的部長同級的,甚至還要高出半級,畢竟他明面上的權力更大。
“立即放下武器!”
“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再說一遍,全都放下武器,現在是特殊時期,如有反抗,一律按反抗軍成員論處!”
衆多執法者都發出了冷冰冰的聲音,作爲這個城市裏的暴力機構成員,他們可不會對這些玩家們有半點同情心。
衆玩家見勢不妙,紛紛有了跑路的打算。
“先溜了吧!”
“反正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能拿我們怎樣?”
抱着這樣的想法,不斷開始有玩家選擇下線,原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注視中。
然而,對于這一招,衆多執法者早有準備。
“哼,想跑?”
執法者老大冷哼一聲,大手一揮,甩出一個橢圓形的機械球體。
隻見那機械球體旋轉了一圈,而後漂浮在半空中,随後底部投射出一道道淡藍色的光線,在老街的地面上交織出了一副衆人都很熟悉的畫面。
畫面中,正是他們之前在老街混戰的場景。
“你們每個人的面孔都已經被監控系統記錄了下來,一旦你們逃走,你們的面孔就會出現在珊瑚城的通緝榜上!”
“想當逃犯嗎?先問問你們自己有沒有面具怪客的實力!”
他這冷冰冰的話剛一出口,衆多玩家的心就涼了半截。
逃犯!
這兩個字,可不是那麽好背負的。
除非他們有改頭換面的技能或者道具,否則的話,他們以後都将生活在無窮無盡的通緝之中!
上了通緝榜之後,他們就再也不可能像今天這樣随意出入城區了,以後或許隻能在郊區甚至荒野中艱難地生活。
除非……像執法者老大說的那樣,他們能擁有面具怪客的實力!
有那樣的實力,什麽地方去不得?
但問題是,他們有嗎?
人家面具怪客那樣的傳奇人物,吹一口氣就能讓他們反複死個好幾個次!
“唉,算了算了,大不了去局子裏蹲幾天,就當是換個地方放松心情了。”有人這樣說道。
“對,王永強那家夥應該能把我們撈出來吧?”
直到現在,還有一部分玩家對四季稻的人脈持有樂觀态度。
有的玩家指了指李德福等人,笑着說:“反正遭殃的也不隻是我們,看這樣子,比奇堡團隊的那些人也要被抓進去。”
“嗯,看這些執法者一臉冷冰冰的樣子,就算那個蘇夏想要用藥劑賄賂也是不可能的!”
“進了監獄再跟他們鬥吧。”
“現在還沒多少玩家進過監獄,說不定我們是第一批開荒者!”
“沒錯,監獄裏各個都是人才,萬一被我們碰上隐藏大佬,觸發隐藏任務了呢?”
“這麽一想,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不得不說,這些家夥的心态還是挺樂觀,居然還想着在監獄裏觸發隐藏任務。
當然,他們這麽想也不無道理。
這個世界有許多傳說人物,其中有不少人物都是從監獄發家的。
比如傳說中的槍王弗朗西斯,據說他在出名之前,隻是一個普通的黑手黨混混。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生軌迹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會在某一天死在黑幫混戰當中。
但,一次意外被捕,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涯。
那次被捕,讓弗朗西斯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随後他被送到一個普通的監獄裏服刑,并在那個監獄裏認識了一個将要死去的老囚犯。
誰都想不到,那個老囚犯竟然也曾是一位傳奇人物。
監獄裏的其餘囚犯都以爲他隻是個犯了事的普通老人,幾乎沒人在意他的死活。
隻有弗朗西斯,在看到那個老囚犯之後,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爺爺,因此對其極爲照顧,陪伴那個老囚犯走過了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
臨死之前,老囚犯對弗朗西斯講述了他一生的輝煌,并告訴了弗朗西斯他埋藏自己一生寶藏的地點,說完之後,才在弗朗西斯震驚的神色中緩緩離世。
從那之後,弗朗西斯越獄,并開始崛起,用那個老囚徒的寶藏給自己鋪就了一條輝煌的道路。
當然,這些故事大多是傳聞。
三分真,七分假。
類似的傳聞還有許多,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卻讓這個世界的大量底層人物擁有了幻想的可能。
“這樣的機遇,說不定也會降臨到我們身上!”
許多人都抱着這樣的想法,甚至将其當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
而現在,四季稻團隊的玩家們也有了相同的想法。
反正又不隻是他們要進監獄。
大家都要進去!
很快,一衆執法者就走了上前,開始給這些玩家們依次戴上靈能抑制器、手铐、腳鏈等等,完全将他們當成了重罪犯。
哪怕玩家們根本沒有靈能,也得戴着好幾公斤重的抑制器,這讓他們的脖子十分難受。
“我又不是靈能生物,給我戴這玩意幹嘛?”有玩家忍不住抱怨。
可回應他這抱怨的,隻有衆多執法者冷冰冰的目光。
在這些充滿冰冷殺意的目光下,那個玩家冷不丁打了個冷顫,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了,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懷疑,要是在多說一句,那些執法者的電棍就要招呼上來了。
沒辦法,隻能先跟着他們走了!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玩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啊,爲什麽隻抓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