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誤會啊!”
衆人亂成一團,一個個都慌了神。
老街的前方出口,已經被執法局的車堵住了,車輛鳴笛的聲音顯得越發刺耳。
很快,老街的後方,也出現了執法局的車,一輛接一輛,堵死了所有出入口,根本不給這些媒體人逃離的機會。
“嗚——嗚——”
鳴笛聲連成一片,響徹整個老街。
執法局的車上,下來了一隊又一隊訓練有素的城市執法者,每個人的神色都冷漠不已。
見到這些執法者,店鋪外面的衆多媒體記者更慌亂了。
“五年啊!”
一想到那個數字,他們就一陣窒息。
五年的時間,誰知道那五年要怎麽度過?
他們在圍堵藥劑店的時候,确實沒有取得宏八福與藍八福這兩兄弟的同意,也确實影響了店鋪的生意,更是将整條老街堵了個水洩不通,導緻老街的居民們憤懑不滿。
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爲他們進局子的鐵證,爲他們打通那五年牢獄生活的道路!
“誤會啊!蘇大師,你真的誤會了!”之前那個言辭犀利的記者,現在整個人都快傻了,變着方法說着求饒的話,就差給蘇夏跪下來了!
“蘇大師,我們真的隻是想來采訪一下啊,我們絕無惡意,之前我們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王永強叫我們說的,不……是他逼我們說的!”另一個媒體記者大聲喊道。
“對,對對!是他逼我們說的!我們根本就不想說啊!”旁邊立即有人附和,把一切的矛頭都指向四季稻,隻求把自己摘出去。
“對,一切都是因爲王永強!”
“我今天本來還有個對兒童福利院的采訪報道的,卻被王永強取消了,他強行要求我跟他一起來報道藥劑店的事!”
“蘇大師,我們也是受害者啊,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
他們求饒的聲音連成一片,有人的眼眶裏都有眼淚花在打轉了。
那些執法人員越走越近,像是一群死神,帶着靈能抑制器與手鏈腳铐,即将把他們帶往絕望的地獄。
珊瑚城的監獄,真就跟地獄差不多,幾乎每天都有犯人死亡。
别的不說,隻是夥食這一項,就足以令人絕望了。
據那些刑滿釋放的人說,珊瑚城的各大監獄裏,飯食都跟豬食沒什麽區别,不對,可以說比豬食還要難吃,幾乎全都是馊了的。
有許多犯人,進了監獄就開始拉肚子,一直拉到虛脫死亡,死狀極爲慘烈。
更别說,有很多監獄看守還喜歡以虐待犯人爲樂,動不動就棍棒相加,拳腳相向,經常将一些犯人活活打死。
監獄裏還有許多恐怖至極的傳統項目,比如撿拾肥皂這類的,隻是想到就令人頭皮發麻。
“蘇大師,我們真的沒想過跟您作對啊,都是王永強,您知道的,這一切都是王永強安排的,我們也沒辦法啊!”
有個媒體記者竟然當場跪下了,聲淚俱下,不斷控訴着四季稻的行徑。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大聲哀求:“蘇大師,我們隻是普通人,根本不敢拒絕四季稻,您是知道他的,他這種惡人,一旦我們拒絕了,那我們下輩子就不可能安生了!”
事到如今,衆人都顧不得許多了。
哪怕四季稻就在一旁惡狠狠地盯着他們,他們也必須想辦法把自己的罪推出去,讓自己從這場牢獄之災中脫身。
他們根本沒想過四季稻會把他們從監獄裏撈出來。
畢竟,把他們送進去的人可是蘇夏啊!
在此之前,誰都沒想到蘇夏會這麽狠。
如今,見識到蘇夏手段的衆人,說什麽也不敢再跟蘇夏作對了。
“蘇大師,蘇大師你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家裏還有好幾個孩子等着我回去,我不能進監獄啊!”
有個家夥直接抱住了蘇夏的小腿,痛哭流涕,眼淚鼻涕都快糊成一團了。
蘇夏抿了抿嘴,看了眼這人的個人描述,發現他還是個孤家寡人,随即說道:“你他麽根本就沒有孩子,還敢來哄騙我?”
“蘇大師,我以後會有孩子的啊!”
這人涕泗橫流,急忙更改求饒的話,哀求道:“蘇大師,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未來孩子的份上,就放過我吧!”
“……”
這些人,該說不說,也确實都是些人才。
爲了保命,連“未來孩子”這種借口都能想出來。
換做是蘇夏,是肯定想不出這種奇葩借口的,他的思維神經還沒有這麽發散。
現在的主動權在蘇夏這邊,隻要他讓執法局的人回去,并表示對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這些媒體人就會平安回去。
而此時,相比起蘇夏的輕松淡定,一旁的四季稻則快要氣炸了。
在來之前,四季稻想過無數種可能。
他想到過蘇夏會找借口避戰,也想到過蘇夏會躲起來,甚至想過蘇夏會直接關閉藥劑店,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過眼前這種局面!
“伱們都在怕什麽?”四季稻憤怒地大吼,“你看看你們都成什麽樣子了?他蘇夏能把你們弄進局子,難道我就不能把你們撈出來嗎?他跟我的權力沒多大區别!”
他吼了幾聲,又覺得有些不解氣,憤怒地上去踢了幾腳,踢倒了幾台攝影設備。
是的,他和蘇夏的表面權力,确實沒多大區别。
但,這也正是其餘人不再相信他的原因。
因爲蘇夏這邊是占理的,整條老街的人都可以給他作證!
在雙方權力差不多的拉扯之下,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人,有很大可能會被犧牲。
在場衆人都不笨,自然能想到這一點。
“蘇夏!”
四季稻忍不住怒吼,眼睛裏都要噴火了,大聲說道:“你就隻會用這種下等手段嗎?有本事就接了我的挑戰書,别讓我瞧不起你!”
局勢的失控,讓他怒不可遏,他現在别的都不想了,隻想讓蘇夏接受邀請。
今天這一幕,注定會被全城人知曉。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四季稻在藥劑店門口吃了個大虧,這是他的又一次失敗。
但,隻要能讓蘇夏接受挑戰,一切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然而,這一次,不需要蘇夏說話,藍八福就發現了四季稻語言中的問題所在。
“你說這是下等手段?”藍八福質問四季稻,“蘇老弟合理運用珊瑚城的法律法規,從頭到尾沒有任何逾越的地方,這是每一個珊瑚城居民的應有權利!在你眼中,珊瑚城至高無上的律法就等同于下等手段嗎?”
“放屁!我不是這個意思!”四季稻大吼,眼睛都發紅了。
“不是這個意思?”
藍八福得理不饒人,繼續追問:“那你解釋一下,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你覺得什麽是中等手段,什麽又是上等手段?像你這種目無法紀的人,憑什麽能坐上情報部門二把手的位置?”
“你……你污蔑我!”
四季稻氣得身體都有些發抖了,一時間腦子打結,竟然沒想出反駁藍八福的話。
歸根結底,是他之前說的話裏漏洞太明顯了。
換做是别人,可能會錯過這個漏洞,但藍八福憋了一肚子火,從剛才到現在都憋着的,注意力一直在四季稻身上,就等着他出錯。
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藍八福怎麽會放過?
“你剛才說的話,藥劑店門口的智能監控系統已經記錄下來了,我會遞交給城市早間新聞,我想早間新聞肯定會很喜歡這條爆炸性的消息!”藍八福仰着頭,總算是出了口氣,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蘇夏面帶微笑,對他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
想不到,一臉老實的藍八福,也能把四季稻逼得說不出話。
這種進步,讓蘇夏放心了不少,哪怕他以後不在藥劑店了,兩個八福也能把店鋪經營得井井有條,不至于被别人欺負。
就在這時,執法局的人終于過來了。
“蘇大師,就是這些人嗎?”領頭那人神色嚴肅,面向蘇夏,認真地詢問。
“這些人……”
蘇夏的聲音頓了一下,隻要他将這些人全都指認一遍,這些人就都得進局子。
他們當中,有些人長得細皮嫩肉的,這種人進監獄最是受罪,等五年過後,還能活着出來的,多半不足現在的一半。
見蘇夏的目光掃來,所有人都一臉慘然,什麽都顧不上了,膝蓋裏像是沒骨頭似的,一個接一個跪下。
還不到半分鍾,現場就倒了一大片,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
四季稻在一旁氣得臉色漲紅,卻礙于藍八福剛才的警告,什麽都不敢再說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急匆匆趕來的玩家們看到。
第一波趕來的,是諾斯與冰雷兩兄弟。
他們最早收到消息,在聯盟裏與比奇堡衆人的關系也最好,剛收到消息就放下了手裏的一切事,帶着一群兄弟狂奔而來。
要不是路上被呂教主堵了一下,他們早就該到了。
“呂教主那狗東西,再怎麽說也是個富二代,怎麽就蠢到在四季稻手下做事?他自己成立一個聯盟不好嗎?”諾斯臉色難看,用力呸了一聲。
“再快點,蘇藥師現在單槍匹馬,隻有一個人,萬一起了沖突就麻煩了!”冰雷催促道。
“對,聽說四季稻那混賬帶了一大群人過去,跟他娘的黑社會似的……”
“前面就是……”
兩人話還沒說話,就忽然都愣住了,剩餘的話卡在脖子裏,徹底卡死了。
“呃……”
他們看到了什麽?
四季稻帶過去的那群人,怎麽全都給蘇夏跪下了?
這是在玩哪一出?
難道是苦肉計?
如果真是苦肉計,那這計謀未免也太逼真了,看看那些人,一個個哭得倒來倒去,鼻涕眼淚流了一地,情感真得讓人無法懷疑,簡直堪比專業的電影演員了。
“兄弟,這裏出了什麽事?”
諾斯找到這附近一直在觀看的一個散人玩家,向其詢問事情的經過。
這散人玩家等級不高,是個風景黨,今天在城裏逛街,正好看到了四季稻帶着一堆人氣勢洶洶地圍住了藥劑店的那一幕,于是就坐在老街的西瓜攤前,目睹了整件事的發展過程。
“咦?你是排行榜上的那個諾斯大神?”這散人玩家一臉驚訝,盯着諾斯頭頂飄着的金色标志。
“是我,兄弟,現在方便說話嗎?”諾斯問道。
“方便啊!”這散人玩家立即點頭,“大神,我能先跟你截個圖嗎?”
“當然可以!”
兩人站在一起,打開截圖系統截了個圖。
然後,這個散人玩家開始一五一十地講述之前發生的事,講得繪聲繪色,甚至連雙方人員的語氣都能模仿出來。
聽完之後,諾斯和冰雷兩人都驚訝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蘇藥師隻是動了動嘴,就讓四季稻的手下倒了一片?”
這是何等強大的操作?
他們兩人這一路緊趕慢趕,就怕蘇夏一個人扛不住四季稻的威脅。
可沒想到,蘇夏全然不需要任何外力幫助,全程臉色都沒變過,不費吹灰之力,風輕雲淡地擊敗了四季稻。
“咦?你是排行榜上的冰雷大神?”那散人玩家又注意到了冰雷的頭銜。
“我哪裏算得上什麽大神?”冰雷苦笑一聲,“蘇藥師才是真正的大神啊!”
“李德福他們說蘇藥師以前基本沒玩過遊戲,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故意吹牛。”斯諾也這樣說道。
“現在怎麽辦?我們似乎白來一趟了!”
“當然不能白來!”
斯諾指了指四季稻,說:“我看那四季稻還想逼迫蘇藥師,他今天已經輸了一籌,他肯定不想就這麽回去,我們過去給蘇藥師撐起場面吧。”
“也對,呂教主那些狗東西應該也要到了!”
兩人意見一緻,便帶着一群兄弟慢慢走過去。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們也不着急了,心态比之前強了不少。
而此時,藥劑店門口,所有人還在等蘇夏的抉擇。
“蘇大師,隻要你開口,我可以讓他們再也走不出監獄。”執法局的領頭人物低聲說道。
他很早就被餘陀吩咐要保護好蘇夏,今天這些人來鬧事,讓他感覺相當不爽。
萬一蘇夏出了什麽事,到時候追起責任來,肯定會追到他的身上。
至于“走不出監獄”這五個字,有很多方式可以實現,比如延長刑期,這是最簡單的一種。
他可以帶執法者去這些人家裏搜查,随便搜出幾包違禁藥品,就足夠這些人蹲一輩子了。
至于有沒有違禁藥品,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蘇大師,你說該怎麽做?”
這一刻,所有人都目光都彙聚在了蘇夏身上,大多都是哀求的。
蘇夏面露微笑,輕輕咳了一下。
“我這個人……向來比較心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