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面具怪客?
玩家們心中一凜,紛紛看向那個黑影逃走的方向。
這可是一位傳奇啊,在好幾座城市都攪動風雲,至今沒被抓住,身上累計賞金都超過十億的超級狠人。
他身上的一塊手指甲,都比整個小隊要值錢得多。
這樣的人,剛才居然和他們擦肩而過了!
“快攔住他啊!”
“那些不死族的護衛,你們聽不到我的話嗎?”
“想想那筆賞金!”
“……”
後方,無數人焦急大喊,要求玩家小隊動手攔截。
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呼喊聲,槍聲由遠及近,有人握着手電筒,有人戴着夜視儀,全都在追趕剛才那個黑影。
可惜,哪怕玩家小隊現在動手,也已經來不及了。
“唉!你們怎麽就不動手呢?”一個老者率先來到道路上,盯着衆多玩家,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地說。
“大爺,我們還要保護貨物。”玩家小隊的隊長答道。
“這點貨物值幾個錢?”
老者瞪圓了眼睛,須發皆張,喝道:“要是能抓住面具怪客,你們下輩子的錢都夠了,還用得着去當護衛賺錢?”
“我們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大爺伱消消氣。”
“唉,就差一點啊!”
老者望着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搖頭歎氣,滿心失望。
後方還有很多人,有的眼看追不到了,也和這老者一樣停下了,還有的則不想放棄,繼續追逐。
事實上,如果玩家小隊剛才動手,隻要能阻攔一瞬間就夠了。
在生死關頭,一瞬間足夠做很多事。
“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下一次了。”有人握着強光手電,照向道路右側的黑暗區域,滿心遺憾地說。
“繼續等吧,以面具怪客的性格,他不可能一直藏着。”
“等會我去找城市新聞早報,刊登一些辱罵他的消息,試試能不能把他罵出來。”
“那我去找電視台的人……”
“……”
這些人似乎都認識,組成了一個圍獵面具怪客的聯盟,各自施展手段逼面具怪客現身。
這其中,有本地人,也有從世界各地聞風而來的。
少數人是靈能生物,大多數依舊是普通人。
他們都知曉面具怪客的厲害,可都心懷僥幸,如果真能成功,就像剛才那老者說的一樣,下輩子的錢都賺夠了。
“話說,你們确定剛才那人是面具怪客嗎?”小隊中,有個玩家問道。
“當然确定!”
有人信心滿滿地回答:“如果不是面具怪客,誰能跑得這麽快?普通人追不上也就罷了,我這種有特殊天賦的靈能生物居然還追不上!”
這玩家又問:“可面具怪客不是會飛嗎?他幹嘛在地上逃跑?”
“這你就不懂了!”另一人說,“零點酒館傳出消息,面具怪客之前已經被一位強者打傷了,失去了飛行的能力……那位強者,很可能就是北方來的五級生物。”
“真有五級生物來了?”
玩家們震動,彼此看了眼。
事實上,他們都在猜測,蘇夏會不會也是一個五級生物?
若非五級生物,怎麽能像砍瓜切菜一樣,輕輕松松地将那些傭兵砍掉?
如果是真的,與五級生物同行,想想就刺激。
“面具怪客已經插翅難逃了。”後方有人說道:“不僅有酒館的大人,機械族也來了一位重量級的。”
“那位墨瑟嗎?”
“不是,墨瑟還在坐鎮珊瑚城,聽說是另一位實力不比他弱的。”
事實上,五級生物的到來,對普通圍剿團隊而言,不能算什麽好消息。
他們這些小團隊,與五級生物相比,沒有任何競争力。
就怕面具怪客被酒館或者機械族的大人物先抓住。
到時候,他們這麽多天的努力就成了泡沫,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據傳,安洛公司也來人了,還帶來了一整套的立場裝置,似乎想封禁整座城市。”
“整座城市?未免太誇張了……”
一想到立場裝置,在場的靈能生物就頭皮發麻。
這是一種能改變時代走向的裝置,立場一開,靈能生物就會瞬間淪爲普通人,有的甚至可能因爲體内靈能紊亂,連普通人都不如。
如果真的封禁全城,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場景?
到時候,哪怕是零點酒館和機械族的生物,也都會跌落凡塵吧?
“不對,安洛公司不是向機械族投降了嗎?”有人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們要是敢封禁全城,就不怕機械族找他們問罪?畢竟機械族全都是靈能生物,他們又不喝石油。”
“不是這樣的,聽說他們已經研發出了一種反立場裝置,可以讓機械族個體佩戴,免疫立場的控制。”
“什麽?”
“這就麻煩了啊……”
如果消息爲真,那情況就真的不妙了。
立場一開,整座城市裏,除了機械族的靈能生物,其餘勢力的靈能生物全都變成普通生物,那還怎麽玩?
而且,這種立場,以後還可能向全世界推廣,在所有機械族控制的城市裏安裝。
一想到那一天,在場許多靈能生物就不由得生出一股窒息感。
“那該死的安洛公司,爲什麽要搞出這種玩意?”
“一群走狗罷了,機械族讓他們研究什麽,他們就不得不研究。”
“唉,回去再說吧,好好想想應對的辦法……”
“……”
一群人邊走邊說,漸漸遠去了。
遠方的黑暗中,有些人放棄了追逐,同樣踏上返程的道路。
玩家們也都回到車上,車隊再次啓程。
“嗡——”
車輪滾動,引擎轟鳴,海馬城的燈火越來越近。
蘇夏一直坐在車上,神色平靜,仔細分析剛才那些人交談的内容。
“安洛公司真要封禁全城?”他默默想着,“若是如此,這座城市就不能待久了,得盡快離開。”
他是切身感受過立場裝置的,深知那玩意的恐怖。
直到現在,蘇夏也沒有想出太好的破解方法。
當初在魚鱗城,他能絕地反擊,靠的是一個個小納米機器人的幫助。
爲了破解立場,他手裏的四階納米機器人幾乎被爆炸消耗光了,如果再來一次,他僅剩的五階納米機器人可能也會被消耗光。
那樣慘重的損失,是蘇夏難以接受的。
蘇夏擡頭看了眼夜幕,此刻夜空依舊清晰,甚至能看到點點星光。
但在不久之後,這片城市的天幕,或許就會被立場的藍色籠罩了,化作一片靈能的禁地。
“最近這段時間,面具怪客被追捕多少次了?”蘇夏随口問道。
“這……大人,我也不清楚啊。”
程門想了想,盯着前面的道路,說:“在我印象中,最近每天都有人在追面具怪客,有時候甚至會出現那種……多個團隊在城市各地,同時追捕好幾個面具怪客的情況。”
“看來都是假的。”
“是啊,之前被抓到過幾個,全是别人假扮的。”
今晚這次追捕,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追捕的團隊也算不上厲害。
亂局才剛剛開始,傳說中的五級生物很少出手。
但城裏有些經常出動的大型團隊是有四級生物存在的。
最初還有人以假扮面具怪客爲樂,将許多追捕團隊逗得團團轉,引得不少人捧腹大笑。
後來有高級生物出手,一巴掌拍死了好幾個假扮的,這件事才慢慢變得嚴肅起來,那些假扮的也不敢再樂了。
時間來到淩晨四點半,車隊終于駛入了城區。
城市裏燈火通明,都這麽晚了,街道上依舊能看到不少人,道路兩側的房屋是戰争後才修建的,整座城市的相貌比珊瑚城好了不少。
“大人,前面就是我的倉庫了。”
程門的車速漸漸變慢,已然要抵達目的地了,他問道:“不知大人你要去哪裏?我先将你送過去吧。”
“去零點酒館,你敢送過去嗎?”
“呃……”
程門面露尴尬,最近局勢混亂,零點酒館附近那片區域住滿了世界各地來的高級殺手,他可不想被那些殺手盯上。
蘇夏淡笑:“專心開車,先去你倉庫吧。”
“是是……”
程門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車隊駛入了一條岔路,離開城市主道,慢慢開到了一片廠區外。
廠區大門外,已經有程門的手下在迎接了。
“往這邊走!”
有人在車隊前方引路,将他們引進廠區内部。
車隊有條不紊,每輛車依次進入,緩緩停靠在各自的位置。
幾輛大貨車剛停下,就立即有人圍了上去,打開車廂的門,開始卸貨。
其中一輛車的車廂上有幾個彈孔,制冷系統壞了,幸好現在是冬天,車裏的凍肉也沒怎麽化開。
“咚……咚……咚……”
工人們同時行動,将那些帶着碎冰的凍肉丢在地上的籃子裏。
沒多久,凍肉後面藏着的一盒盒藥品就暴露了出來。
見到藥品,廠區内的工人們紛紛露出了笑容。
另一邊,程門停下了車,恭恭敬敬地爲蘇夏拉開車門,躬身說:“大人,這裏便是我的基地了。”
“園區裏這些倉庫和廠房,都是你的?”蘇夏問道。
“是的。”
“以前是幹什麽的?”
“以前是做肉制品加工的。”程門老老實實回答,“後來覺得搞加工賺不了幾個錢,正好碰上救贖藥劑的生意,一咬牙就幹了。”
正因爲老本行是這方面的,他才會想到用凍肉隐藏藥品。
當然,還有許多藏藥劑的方式。
在更南方的沿海城市,有些商人用凍魚、凍蝦等海貨藏藥,還有的把藥劑藏在輪胎、車廂夾層、座椅椅墊、油箱、樹木軀幹、水果内部甚至是煙盒、酒罐這一類的物品中,人腦能想到的辦法幾乎都用上了。
但即使用盡各種辦法,也依舊會有超過一半的救贖藥劑損失在運輸中。
有的是被搶了,有的是被城市檢查站看出了問題。
“大人,我的情況都算是好的了。”程門拿出一盒藥劑,說道:“因爲我以前一直做肉制品生意,各個城市的出入城檢查、路口檢查、肉類抽檢的人基本都認識我,會給我個面子,放我通行。”
有些運氣不好的,哪怕給了紅包,都不一定能被放行。
“大人,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理?”程門拍了拍一輛越野車的車前蓋,問道。
“賣了吧,之前說好的。”蘇夏表示,“賣的錢分我一半,另一半你和那些不死族的護衛商量。”
“好的。”
這些越野車都是通用款式,上面并沒有特殊标記,找個渠道私下處理即可,問題不大,不會被傭兵組織盯上。
其餘的越野摩托,以及車裏的部分物資,都可以直接低價處理了。
至于槍械、子彈、炮彈等等,則是程門自己需要的,他會爲這些東西估價,将總價的一半分給蘇夏。
粗略估算,蘇夏應該能分到三四百萬。
這點錢,對現在的他而言,算不上太多了。
之前,僅是在那片外星植物的森林裏,通過摸屍體,他和孫浪、常如風三個人就摸到了價值好幾千萬的東西。
可惜那些錢來路不正,不能用于在珊瑚城修建學校,否則容易被懷疑。
爲了修學校,蘇夏賣出了好幾件老爹的珍藏品。
“我去一趟零點酒館,明天回來拿錢。”蘇夏說道。
“大人你慢走。”
“嗯。”
蘇夏轉頭看了眼那邊卸貨的場面,随即大步走向廠區大門。
這片廠區在城市北部,而海馬城的零點酒館在城市東部,之間還有點距離。
這時候,玩家小隊的成員急忙喊道:“大佬,你一個人行動不方便,要不我們給你跑腿吧!”
“對啊,我們是整個珊瑚城實力最強的不死族小隊了。”
“……”
他們連任務獎勵都來不及領取,紛紛跟過去,希望能和蘇夏多對話幾句。
可就在下一秒,蘇夏的就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了。
風中傳來他留下的一句話:“不必了,一個人行動才方便。”
小隊衆人愣在原地,看着蘇夏消失的方向,看了半天,一陣怅然。
過了一會,小隊的隊長咬了咬牙,說:“大佬明天還要回來拿錢,我們在這裏等着,等他回來,說不定還有希望!”
“沒錯,就在這裏等!”
爲了這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小隊衆人很快意見統一。
這兩天什麽都不幹了,就在這裏等人。
一旁,程門搖了搖頭,說:“這種大人物,豈是我們可以高攀的?别想太多了。”
“反正無事,等等也沒什麽。”
衆人很有決心,要認真學習李德福的精神。
……
很快,時間來到了淩晨五點,天色依舊黯淡。
在珊瑚城和海馬城之間,一片山谷中,殘肢遍地,草木凋零,冰冷的細雨還在下,将更多血迹與泥土融成一體。
這裏是樊爐及其小隊成員死亡的地方。
此時,整片山谷已經被零點酒館的成員圍起來了。
“就是這裏了。”
一柄新的黑色雨傘被撐開,雨傘之下,是一個坐着輪椅的男子。
這男子一直閉着眼睛,皮膚蒼白,身體瘦弱,顴骨突出,眼眶深陷,給人一種極爲病态的感覺,仿佛命不久矣。
他在酒館的地位似乎很高,有人爲他推動輪椅,有人爲他撐傘,還有更多人在周圍保護。
輪椅旁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沉聲說:“神棍,樊爐就是在這裏被殺的,靠你了。”
“好。”
輪椅上的男子輕輕點頭,雙眼緩緩睜開。
其餘人都止住了交流,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打擾了這個在酒館内部被稱作“神棍”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