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我父親的旨意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元吉見劉俊被怼的無話可說,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擺了擺手。
劉俊苦笑着施禮道:“多謝殿下,臣先行告退。”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多言。
劉俊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劉俊走後,李元吉帶着馬三寶回了九道宮。
回到宮裏的時候,剛好看到李承乾、李令、李絮、李承業四個小家夥正圍着一座冰鑒在讀書。
冰鑒中散發出絲絲涼氣,給如同火爐般的大殿增添了一絲涼意。
四個小家夥簇擁在冰鑒前,貪婪的享受着這一絲涼意。
李絮似乎是覺得僅僅是感受一絲涼意還不夠,還想從冰鑒中拿出一塊冰塊來切身的感受一下。
結果剛伸出小手,就被李承乾給打掉了。
李承乾在李絮氣鼓鼓的神情中,好心的提醒道:“小心凍傷……”
李絮不服氣的鼓着腮幫子道:“哪裏會凍傷?!”
坐在殿中捧着一個小冰鑒納涼的教養嬷嬷被他們兩個的小動作給驚動了,厲聲喝斥了一句,“不得喧嘩!”
李承乾趕忙正襟危坐,捧起了手裏的書開始讀。
李絮則沖李承乾吐了吐舌頭,才裝模做樣的拿起了她自己手裏的書開始讀。
隻是她坐在那裏扭來扭去的,書還拿反了,完全不像是在讀書的樣子。
“父親!”
李承業也沒有用心在讀書,雖然手裏的書蓋在臉上,可是眼珠子在瘋狂的亂瞟,他也是第一個發現李元吉到了的,當即也顧不得禮儀,驚喜的大喊了起來。
李令、李絮聽到父親到了,一個個都驚了,像是脫缰的野馬一般,甩開了手裏的書本,撒着歡的往父親面前跑。
“你們要做什麽?忘了伱們在幹什麽嗎?”
教養嬷嬷冷冽的聲音在她們背後響起,她們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樣,乖乖的站在原地。
李令還好,隻是癟着小嘴,一臉委屈的樣子,李絮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了打轉了,一副被人欺負了,委屈的不能再委屈的樣子。
李元吉也不知道怎麽了,原本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嚴厲的教導李令和李絮,可此刻看到了兩個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就軟了。
當即,李元吉看向了正在起身向他施禮的教養嬷嬷道:“秦嬷嬷,今日酷暑難耐,孩子們在殿内悶着,也無心做學問,更無心學禮儀,不如就……”
“不如就找個涼快的地方,讓他們去做學問。”
楊妙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還攙扶着哆哆嗦嗦的大肚婆王阮,也不等李元吉說完話,就果斷開口。
李元吉聽到楊妙言這話,再看楊妙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不知道說啥好了。
王阮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李元吉,在向李元吉求助,希望李元吉能幫她擺脫‘魔掌’。
她雖說懷了李元吉的孩子,地位有所提高,但還沒高到跟楊妙言并駕齊驅的地步。
以她背後氏族的底蘊,以及李元吉對她的寵愛程度,她這輩子也不可能達到跟楊妙言并駕齊驅的地步。
所以,她根本沒資格讓楊妙言攙扶着她。
如今,楊妙言強行攙扶着她,這讓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渾身不自在。
若不是楊妙言強行拽着她的手腕,她早就逃離此地了。
一面是懷了自己孩子的夫人,一面是前身留下的孩子。
李元吉幾乎想都沒想就做了決定,“對,妙言說的對,找個涼快的地方帶承乾他們去做學問。”
秦嬷嬷是個人精,早在伺候太穆皇後的時候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如今在這方面的成就已經達到了化境,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即,她笑吟吟的道:“既然兩位殿下開口了,那奴婢這就帶幾位小殿下去一個陰涼的地方做學問。”
說着,便吩咐殿内其他幫着她一起教養李承乾等四個小家夥的宮人,帶上了四個小家夥,以及四個小家夥日常用的東西,匆匆離開了殿内。
李令、李絮在離開了時候,小嘴癟的都快能挂油瓶了。
李元吉敢肯定,此時此刻,在李令、李絮心裏,楊妙言絕對是天底下最惡的惡大母。
“原來阿郎跟我想的一樣啊,我還以爲阿郎對我管家有所不滿,想帶我管家呢。”
楊妙言在秦嬷嬷帶着李承乾等四個小家夥離開了殿内以後,松開了王阮的手腕,吩咐了身後跟着的侍女攙扶起了王阮,自己甩了甩衣袖,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笑吟吟的說着。
李元吉趕忙跟着笑了起來,走到楊妙言身邊坐下,拉着楊妙言的手道:“怎麽會呢,我既然說了将後宅裏的一切交給你管,那我就不會插手。”
楊妙言白了李元吉一眼,沒好氣的道:“您哪是不會插手啊,您是胡亂插手。”
楊妙言這話一語雙關,李元吉聽的一臉尴尬。
楊妙言之所以如此陰陽怪氣的說話,如此刁難他,也怪不得楊妙言。
存粹是他的鍋。
他辛勤耕耘了那麽久,楊妙言這個正妻是一個也沒懷上,王阮這個姬妾倒是先懷上了,不僅如此,四個新羅女子中,也有一個懷上了。
雖說他寵幸新羅女子的時間不長,但架不住人家姐妹四個會玩,而且還一起上陣。
在種子沒問題的情況下,人家姐妹四個一起上陣,懷孕的幾率可不就比楊妙言大嘛。
如今,眼看着姬妾們一個個都懷上了,自己一個正妻卻沒動靜,這讓楊妙言很尴尬。
楊妙言要是不耍一耍她正妻的威風,那她在這個府上就活不成了。
這是封建思想在作祟。
李元吉完全能理解,也完全遷就着楊妙言。
不爲别的,就爲家庭和諧。
“我以後絕對不亂插手了,以後你讓我把手放在哪裏,我就把手放在哪裏。”
李元吉義正言辭的保證。
楊妙言愣了愣,笑吟吟的拉着李元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道:“那以後阿郎就把手放在我這裏可好?”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道:“好!”
楊妙言先是開心的一笑,然後又遺憾的将李元吉的手撥開道:“阿郎知道疼我,我很開心,隻是阿郎的手太大了,我一個人可握不住。
再說了,想握阿郎手的人很多,我将阿郎的手留在我這裏,别人會說我是妒婦的。”
李元吉重新把手放在楊妙言的腿上,豪邁的道:“妒婦就妒婦,我就喜歡妒婦!”
楊妙言瞬間被逗的喜笑顔開,一臉幸福的往李元吉肩膀上一枕,小聲的道:“也就是你寵着我,換做是别人,碰到我這種生不出孩子的主婦,早就将我掃地出門了。”
李元吉捏了捏楊妙言的小臉蛋,寵溺的道:“今晚就跟你生一個!”
楊妙言猛然擡起頭,興高采烈的道:“真的嗎?”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點頭。
楊妙言頓時站起身,喜滋滋的道:“那我這就回去準備!”
“嗯!”
李元吉笑着點了一下頭。
楊妙言興沖沖的帶着一堆爪牙離開了殿内。
李元吉望着王阮那像是誰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緊跟着離去的背影,苦笑着搖搖頭。
楊妙言也不知道是想要孩子想瘋了,還是被王阮和新羅女子給刺激到了,在學了一大堆有助于她生兒子的藥膳以後,又纏着府上唯一的女大夫,學了一大堆能助她生兒子的房中術。
如今跟她同房,需要提前準備,且儀式感滿滿。
李元吉也不好告訴她,她所學的那些房中術根本就不可能助她生兒子。
畢竟,能不能生,看的是身體,能不能生兒子,看的是概率。
在一切跟概率有關的事情上,想要準确的達成自己心中的目的,那就必須多努力。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歪門邪道。
楊妙言如今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歪門邪道上,李元吉也不好抹殺她的希望。
如果抹殺了,天知道這個想要孩子想瘋了的女人會幹出什麽其他的事情來。
在看過呂雉、武曌、劉娥、慈禧等人的本紀以後,李元吉對美人心計有相當深刻的認知。
論猛,一百個女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一個男人的對手;但論毒,一百個男人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女人的對手。
雖說楊妙言天性純良,不可能像是呂雉、武曌、劉娥、慈禧等人一樣,做出傷害别人的事情,但傷害自己也不行啊。
李元吉可沒想過換老婆。
雖說楊妙言沒有像是鄭觀音一樣長得美得冒泡,也沒有像是長孫一樣成爲一個頂尖的賢内助,但楊妙言性格單純,爲人善良。
在這座所有人都在勾心鬥角的長安城内,楊妙言這種不擅長勾心鬥角,且性格單純的人,簡直就是一片淨土。
李元吉可不希望娶一個喜歡勾心鬥角的老婆回來,每天在府上給他上演美人心計。
所以,楊妙言這種老婆,最适合他。
雖然楊妙言在生氣的時候會使點小性子,但基本上都是點到即止,不會鬧的太過火,他能容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