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看似給了宇文士及諸多好處,其實就給了一個尚辇奉禦,剩下的跟沒給沒區别。
“臣……知道。”
宇文士及躬身說。
李元吉點了點頭,道:“該做的,我和我二哥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說着,李元吉拿出了一份名冊,遞向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猶猶豫豫的拿過名冊。
李元吉繼續道:“需要平調的人都在裏面。我的人回頭會帶他們去見你,你隻需要露個臉,讓他們見一見,等到我拿到糧食以後,你再露個臉,将調職的文書給他們即可。”
該商量的,李世民和李淵、李建成都商量的差不多了。
李建成雖然對李元吉和李世民給他分潤到的糧食頗有微詞,但最終還是咬着牙答應了。
隻要能拿到糧食,去赈濟其他地方的百姓,宣揚他的賢明,吃點虧,他也認了。
李淵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尤其是李世民在信裏跟李淵說,隻要廣納世家大戶的庶子出仕,棄用世家大戶的嫡子,就能造成世家大戶庶強嫡弱産生内亂,就能緩解大唐被世家大戶威脅的局面。
李淵高興的合不攏嘴。
李淵雖然很大方,但心胸并不大。
對自己人好,他覺得是應該的。
對不給他面子的人狠,對敵人狠,他覺得也是應該的。
世家大戶在聯姻的問題上,狠狠的駁了一把他的面子,這個仇他一直記着。
誰還不是世家大戶了,誰還不是門閥了?
我李氏的嫡子娶你們五姓的嫡女,那是給你們臉。
你們既然不要臉,那就别怪我打臉。
李淵、李建成、李世民,再加上李吉,大唐最有權勢的四個人,齊齊在背後推動此事。
此事一應收尾辦的自然快。
“臣明白了。”
宇文士及收好了名冊,點了點頭。
李元吉又叮囑了宇文士及幾句,才讓宇文士及離開。
宇文士及一走,李元吉立馬派人召來了宇文寶。
宇文寶還是那一副大大咧咧的二傻子形象,李元吉将名冊交給他的時候,他興高采烈的就答應了,當晚就帶了兩個人去見宇文士及。
次日,李元吉手上就多了兩個官位出售,有一萬石糧食進賬。
宇文寶不是啥好人,辦這種事情也是看人下菜。
但凡是齊王府内想平調的,全被他分了個三六九等。
誰的家裏有糧食已經運到了洛陽城,誰優先。
誰給了他好處,誰次之。
不給好處,還沒糧食在洛陽城的,那就等糧食運到了,或者好處到位了,再給辦。
世家大戶家中子弟衆多,李元吉又大肆的兜售官位,他們自然會爲家中好些子弟謀官,所以他們不可能運送一批糧食到洛陽城。
他們在爲一個子弟謀完了官以後,就會爲第二個子弟謀官,所以一直在往洛陽城運糧。
所以在宇文寶定下這種規矩以後,世家大戶的人,隻能一邊向族裏催糧,一邊将準備給其他子弟謀官的糧食,先拿去給平調的子弟用。
所以,在平調官位的事情開始操辦以後,李元吉不需要等,立馬就有糧食入帳。
洛陽各處的官道,也被運送糧食的車隊給塞滿了。
人人都說,大災之年大家手裏都沒有餘量;人人都說,大唐各地的糧倉空空如也,沒有一粒糧食,所以大唐沒有糧。
可看過了往洛陽城運糧的車隊以後,再也沒人能說出這話。
被姓李名世民的賊子搬空的洛陽城糧倉,在世家大戶們不遺餘力的幫助下,很快就填滿了。
糧食多的放不下。
李元吉大手一揮,讓手底下的侍衛,以及新編的左一統軍将士,一天吃三頓幹的。
屈突通帶着一衆部曲,一邊痛斥李元吉奢侈,一邊抱着碗蹭吃蹭喝。
李世民、李建成派來運糧的人看到李元吉給手底下的人一天吃三頓,頓頓都是幹的,心都在滴血。
豪門大戶在豐收之年,也不敢給府上的仆人和丫鬟們這麽吃啊。
一天能吃一頓幹的,兩頓稀的,那都是相當仁厚的豪門大戶。
李元吉比豪門大戶還豪,那就是奢侈了。
“殿……殿下,咱們左一統軍府的人,已經超過四千之數了。”
洛陽宮前殿。
李元吉正在翻閱李世民送過來的私信,字裏行間透着一股子‘我好酸’的意思。
謝叔方一臉慌亂的向李元吉禀報。
李元吉咧咧嘴,放下了李世民給他的私信,看向謝叔方,疑問道:“左一統軍府滿編也就三千人,怎麽會突然多出這麽多?”
謝叔方趕忙道:“應該是給将士們吃的太好了……”
齊王左一統軍府的将士,還在籌建階段,每日除了吃飯,就是訓練,訓練之餘,也能回一趟家。
因爲他們大多是難民出身,家裏人剛剛在洛陽安頓下,有些人生地不熟的,時長得回去照顧一下。
他們一回去,就将李元吉往死裏吹,将在營地裏的生活往死裏吹。
然後,齊王左一統軍府将士們一天吃三頓幹的的風聲,就如同飓風一般,快速的席卷了洛陽。
一些沒趕上齊王府募兵的,就隻能跟着自家兄弟,悄悄的混進軍營。
左一統軍府的文書,是從難民中簡拔的,鄉裏鄉親的也不好往外趕,碰上了那些上來就叫叔叫伯,又或者叫祖祖的,也不好往外趕。
然後,齊王左一統軍府的将士數量,很快就超标了。
“沒想到讓将士們吃的太好,居然會引來這種事情。”
李元吉也是哭笑不得。
他之所以讓将士們吃好點,也是因爲将士們大多是難民,之前饑一頓飽一頓的,餓的太久了,很多人都面黃肌瘦的。
所以他得盡快讓将士們健壯起來。
他又有足夠的糧食,自然得讓将士們吃的飽飽的。
謝叔方見李元吉似乎并沒有爲此事生氣,趕忙道:“您讓将士們一天吃三頓幹的,别說是人了,就算是狗,也想到您身邊,沖您搖尾巴。”
李元吉瞪了謝叔方一眼,“什麽狗不狗的,人豈能跟狗相提并論。”
謝叔方趕忙認錯。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道:“既然超額了,那就再募一次兵,開左二統軍府,但隻能招募一千五百人。”
李元吉不能全用洛陽的人和洛陽的難民,他還得留下一些兵額,給薛氏兄弟,以及他随後要招攬的猛将們。
猛将們帶部曲,帶親兵,那都是标配。
即便是李藝知道薛氏兄弟到了他麾下,再也沒有回轉的可能,依然得念及舊情,讓薛氏兄弟帶一些人過來。
其他的人也不例外。
就像是李世民手底下的尉遲恭,在投李世民的時候,一口氣帶了四千健卒。
李世民得了一個尉遲恭,也得了四千猛士。
李世民可以無視朝廷的規矩,擴編自己的統軍府。
李元吉沒那個威望,擴編統軍府的話,容易遭人話柄。
在決定了猥瑣發育的情況下,還是低調一些爲好。
“喏!”
謝叔方應允一聲。
然後去進行二次募兵了。
然後,洛陽瘋了。
屈突通也瘋了。
大半夜的,李元吉睡的正香,屈突通就闖到了李元吉的住處,吵着嚷着要見他。
李元吉被吵醒以後,吩咐門口的侍衛們放屈突通進來。
屈突通一見李元吉,趕忙道:“殿下,洛陽城被人圍了!”
李元吉有點迷糊,眨眨眼,“嗯?”
屈突通沉聲道:“洛陽城四門外,如今圍滿了人,粗略估計,不下萬數。”
李元吉一下子就清醒了,有人聚衆謀反?還是準備聚衆搶糧?
李元吉瞪着眼睛問,“他們鬧事了嗎?問清楚他們聚集到洛陽城做什麽了嗎?”
屈突通鄭重道:“鬧事倒是沒鬧事,他們說他們是來投軍的。”
上萬人一起投軍的場面,屈突通也是第一次見。
若不是知道李元吉給齊王左一統軍府的将士們一天吃三頓,齊王府又張貼了新的募兵告示,屈突通也會以爲有人聚衆謀反。
李元吉聽到是來投軍的,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李元吉笑着道:“他們确實是來投軍的,你不必如此緊張。”
屈突通盯着李元吉,長歎道:“我的殿下啊,您的告示才張貼出去一天,就有上萬人來投,再宣揚幾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投。
到時候數萬人聚集在洛陽城,您隻招募一千五百人,其他的人豈能甘心啊。
到時候不是聚衆逼您讓他們同場較技,就是逼您将他們一并收下。
您從還是不從?
您不從的話,他們還不得鬧上天去?”
數萬人聚集在一起,沒有事也會給你鬧出事。
一旦鬧出了大亂子,一個激起民變的帽子就穩穩的落在了頭上。
屈突通是洛陽鎮守,這個帽子會戴在他頭上,他自然緊張。
李元吉臉上的笑意沒了,微微皺起眉頭。
他隻想找一個安置府上超額兵馬的借口,沒料到居然弄出這麽個亂子。
現在收回命令,那些來投軍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收回命令的話,人會越聚越多,遲早會生出亂子。
李元吉思量了好一會兒,道:“這樣,你從你手下挑選百十個厲害的猛士,我再出百十個厲害的猛士,将他們連夜派往洛陽各地,設下擂台,讓洛陽各地有意投軍的人,跟他們較技,能打成平手,或者打赢了的,納他們入府。
打輸了的,給他們兩個胡餅,讓他們回家。
一會兒我再讓謝叔方在城外設下擂台,讓他們立馬開始較技。”
這是一樁壞事,卻也是一樁好事。
以前李元吉沒得選,手上有什麽人,就用什麽人。
現在有得選了,而且人數還挺多,那他就不介意優中選優,将最勇猛的将士納入府中。
那些投軍的人,技不如人,輸了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給他們發兩個胡餅,充當回家的口糧,他們隻會感念齊王殿下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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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