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陪着笑臉道:“這說明王叔運氣好,你跟着他,肯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李秀甯沒好氣的道:“我要是在乎自己的安全,我跑到這裏來做什麽,我待在長安城難道不是更安全嗎?”
說到此處,李秀甯圍着李元吉轉了一圈道:“你說說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父親雖然不許我上戰場,但也會交給我一個關口讓我鎮守,大哥和世民恨不得讓我幫他們豁出命去。
唯有你,嚴防死守着不讓我上戰場,害怕我有什麽危險。”
李元吉無奈道:“阿姊,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你忘了當初你去東南道的時候,是誰幫你争取的。”
李秀甯瞪起眼道:“我當然沒忘,可我也沒忘,等我率軍趕到東南道的時候,東南道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這是蘇定方、李靖、任瑰他們的問題,跟我可沒半點關系。”
雖說他在中間謀劃了一個,可具體做主的還是蘇定方、李靖、任瑰他們,所以這個鍋他可不背。
“我不管,反正我人都帶出來了,你不能讓我就這麽帶回去。你必須讓我帶着他們去戰場上走一遭才行。”
李秀甯開始耍起賴來了。
李元吉實在拿李秀甯沒脾氣,有些無語的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等到慶州外的戰局明朗了以後,我就讓你去馳援蘇定方。”
李秀甯瞬間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還是你疼阿姊!”
李元吉又好氣又好笑的道:“誰讓你是我阿姊呢。”
說着,李元吉幹咳了一聲詢問道:“不知……”
李秀甯會心一笑,擺着手道:“好了,你不用問了,我告訴你。王阮給你生了個閨女,父親很開心,當即冊封她爲樂平縣主。”
樂平在太原府治下,在大唐的龍興之地,王阮隻是一個夫人,她生出來的女兒被李淵冊封到了大唐的龍興之地,足可見李淵對這個孫女很疼愛。
李元吉意外的道:“會不會太厚重了?”
李秀甯笑着道:“父親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她的小手就在父親胡須上亂晃,逗的父親很開心,所以父親就破格将樂平封給了她。”
李元吉沒想到裏面還有這麽一個故事,當即也開心的笑道:“看來是個有福的。”
李秀甯笑着點頭道:“不止是她有福,另外兩個小家夥也很有福,生在了同一天,由于是一子一女,父親當場就爲他們取名爲李煜和李漁。
有父親賜名,等到他們稍長一些了,封賞也少不了。
他們不用因爲他們的母親出身卑微而受苦了。”
李元吉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趕忙追問道:“那個魚?”
李秀甯不明所以的道:“煜耀的煜!漁夫的漁!”
李元吉這下更笑不出來了。
李淵啊李淵,我費心費力的保你李唐的江山,保你兒子們不自相殘殺,保你閨女不死,你讓我兒子做李後主,你是怎麽想的啊。
你是嫌大唐随後馬上要步入昌盛了,心裏不痛快,所以想讓大唐盡快亡國。
“不行!”
“什麽不行?”
“李煜這個名字不行!”
李元吉堅定的道。
說什麽也不能讓兒子跟李後主同名,即便是能得到兩個漂亮的姐妹花也不行。
李秀甯奇怪的道:“這可是父親禦賜的名字,已經載入了宗室的玉蝶,你說不行就不行了?”
李元吉更加堅定的道:“我說不行就不行!”
李秀甯微微皺眉道:“你不至于爲了個名字,跟父親起沖突吧?你應該知道,父親從登基的那一刻,就口含天憲了。
他所賜的一切,不容更改。
不然會影響他的威信。
你要是爲了個名字跟父親起沖突,父親一定會跟你翻臉的。”
李元吉認真的道:“那我就先把大哥和我二哥挂起來,再把我自己挂起來。”
到時候李淵不就範也不行。
就李淵那個兒子奴的性格,到時候别說改名字了,就是指着孫子說是孫女,他也幹得出來。
李秀甯驚愕的道:“要不要鬧的這麽大,就因爲一個名字?”
李元吉堅定的點頭。
李秀甯認認真真的思量道:“難道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的寓意?李煜,李煜,也沒什麽特别的啊?
再說了,煜是照耀的意思。
父親是希望你的兒子長大以後能像是太陽一樣照耀大唐。
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名字啊。
怎麽你就不喜歡呢?”
李元吉沒辦法跟李秀甯解釋‘李煜’這個名字到底意味着什麽,尤其是放在了李唐宗室,意味着什麽。
所以就固執的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父親如果非要用魚字音爲我兒子起名的話,那就用瑜好了。似那周公瑾一樣,做一個美玉一般的人也挺好的。”
李秀甯總覺得李元吉在藏着掖着,但又找不到證據戳破李元吉的心思,所以就隻能聽之任之了,“那我回頭跟父親說說,你可千萬不要跟父親起沖突,更不許亂來。”
李秀甯說到最後,端起了姐姐的架子,警告了起來。
李元吉直言道:“隻要你能讓父親給我兒子改個名字,我就不亂來。”
當然了,叫李承鸾或者李承獎也不行,這兩個名字也不吉利。
會被伯父咔嚓咔嚓的。
李秀甯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我這就去給父親寫信。”
說着,李秀甯就急匆匆的跑去給李淵寫信了。
明顯是怕李元吉真的把李建成和李世民挂起來。
她才制止了三個兄弟自相殘殺,她可不希望這件事再起波瀾。
李秀甯一走,李元吉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幻想起了兒子和女兒們,一時間也沒心情管理其他的事情了。
還好,劉弘基、蘇定方、李神符、李孝恭,以及坐鎮懷安的李神通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
所以他即便是什麽也不做,大唐的征程依然沒有停止。
一月二十三,慶州外的敵情終于明朗了,蘇尼失真的是颉利的好侄子,也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好臣子,他居然沒有趁機向颉利發難,而是在跟蘇定方大戰一場後,就護送着颉利逃往了定襄。
定襄其實是颉利賜給楊政道立國的都城。
在楊政道逃到了突厥,想要借助突厥的力量複國的時候,颉利就想效仿處羅,扶持楊政道,所以就将定襄,以及定襄附近的一大片疆域賜給了楊政道做立國的資本。
結果楊政道在定襄築好城,并且築好皇宮以後,颉利看着皇宮遠比他的金狼帳富麗堂皇,比他的金狼帳好了不止一百倍,于是就非常無恥的将定襄給占了。
充作了突厥的王城。
而颉利在占了定襄以後,也沒有給楊政道劃新的地方。
估計是怕楊政道對他占據定襄的事懷恨在心,怕楊政道站穩腳跟以後背叛他。
一月二十五,劉弘基攻破了蕭關外的長城,占領了長城上的各個軍事要塞,成功了收複了蕭關外,長城以南所有的疆域。
一月二十七,李神符攻破了綏州外的長城,占領了長城以南所有的疆域。
二月初一,蘇定方在慶州外的長城上捉到了被颉利丢下的突利,收複了長城以南所有的疆域。
同一時間,李孝恭收複石州至葦澤關一線長城以南所有疆域的消息也傳到了懷安。
并且李孝恭攻下長城的時間,比劉弘基、李神符、蘇定方都早,在一月二十四号就拿下了石州外長城以南的疆域。
隻是因爲石州距離懷安比較遠,所以消息一直到二月初一才傳到。
自此,大唐收複了長城以南所有的疆域。
有了長城做屏障,大唐終于不用再被突厥人欺負了,往後緩過勁了,還能去欺負突厥人。
隻不過,身爲大唐掌權者的李元吉,對這些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在這段時間内,他除了收消息以外,就是想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偶爾還會動手給兒子和女兒做一些玩耍的東西。
當李元吉舉着一個十分漂亮的小熊出現在懷安縣衙後堂的時候,李秀甯徹底惱了。
“你說讓我去馳援蘇定方,如今戰事都結束了,也沒見你下命令,你耍我?”
李秀甯一把從李元吉手裏奪過了漂亮的小熊,憤怒的質問。
李元吉從李秀甯手裏奪回了小熊,将李秀甯捏皺了的毛發重新捋了捋,這才道:“有這回事嗎?我怎麽不知道?”
李秀甯氣的七竅生煙的道:“你這段時間都躲在縣衙後堂搗鼓這些喪志的東西了,你怎麽可能知道?!”
李元吉撫摸着小熊柔順的皮毛,覺得小熊應該再熏一下,這樣才能放在小孩子的房間,于是乎一邊往後堂的房間走,一邊道:“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我已經下令讓劉弘基、殷開山,以及神符王叔鎮守長城,防止突厥人來犯了。
并且讓蘇定方、羅士信等人押解着俘虜準備班師回朝了。
已經出來小半年了,也該回去了。”
“突利呢?突利怎麽處置?”
李秀甯氣咻咻的質問。
李元吉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帶回去了,難道給颉利送回去啊?他既然已經被颉利給抛棄了,那就說明颉利已經将他麾下的部族消化的差不多了,即便我們放他回去,他也制衡不了颉利。
讓他去燕州,他又容易奪取踏實力部葉護的大權,帶着那些歸降的突厥人叛出我大唐。
所以隻能将他帶回長安,并且看押起來,等萬邦來朝的時候,可以讓他出來給那些番邦的使臣倒一倒酒,也好震懾他們一二。”
李秀甯徹底爆發了,“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對了,時至今日還沒有李靖他們的消息,我必須得去問問,不然不能這麽輕易的班師回朝。”
李元吉見李秀甯的火氣徹底湧上天靈蓋了,趕忙一拍腦門,找了個借口快速的往縣衙後堂外逃去。
“李三胡!你給我等着!”
等到李元吉跑出縣衙後堂的時候,背後響起了李秀甯暴跳如雷的呐喊。
三胡兩個字都喊出來了,看來李秀甯是真怒了。
惹不起隻能躲一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