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朝廷派遣的大軍的話,抵抗突厥人的兵力會達到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上,到時候突厥人恐怕會爽到極點。
他已經聽說了,李孝恭已經開始召集舊部,準備應對突厥人的入侵了。
黃君漢等人也被點了将。
這些在大唐的功勞簿上戰功赫赫的家夥們一起出手,所率領的兵馬肯定不少。
這一次應對突厥人入侵的戰事,很有可能會從以往的防禦戰變成一場殲滅戰。
隻要能打赢的話,那大唐就會徹底的奠定地上霸主的地位。
到時候周遭的四鄰見到了大唐,隻會瑟瑟發抖,絕對不敢呲牙。
到時候,身爲大唐實際掌控者的李元吉,将會徹底奠定自己掌權者的身份。
畢竟,李建成、李世民能打仗,他也能打,李建成和李世民奈何不了的突厥,被他給打殘了。
他力壓李建成和李世民成爲大唐的掌權者,又有誰能說個不字?!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所有内情的話,殷開山甚至都會懷疑李元吉是不是要他假借造反之名去運兵。
畢竟,讓他領着所有反賊入趙州的這一手,實在是太妙了。
用一石二鳥已經不足以形容了,簡直就是一石驚起叢林鳥,一枚棋盤活了所有危局。
李元吉不知道殷開山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了一場驚天的大謀劃,見殷開山一臉震驚的站在原地不說話,笑吟吟的問道:“怎麽樣,這樣不會太爲難你吧?”
殷開山回過神來,毫不猶豫的搖頭。
“臣一定會竭盡全力,完成殿下交代的一切。”
李元吉見殷開山态度、語氣,比之前堅定了不少,滿意的點了一下頭。
“那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跟府上的人好好交代一番,速速趕去都畿道吧。”
殷開山鄭重的躬身一禮,剛要開口,就聽李元吉又道:“你走了以後,我會以你心懷叵測、逃離長安城爲由,封了你的勳國公府。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叮囑下面的人,讓他們不要傷害你府上任何人的,反而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殷開山也清楚李元吉這麽做是爲了避免他的家眷嘴上沒把門,走漏了消息,所以毫不猶豫的點了一下頭。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發現沒什麽需要補充的了,就擺擺手示意殷開山可以走了。
殷開山并沒有動,而是遲疑着道:“您要不要派個人跟着臣?”
李元吉明顯一愣。
見過出征前問掌權者要美人、要錢、要官爵的,還真沒見過出征前問掌權者要枷鎖的。
這種人要是放到了宋朝,那些掌門下省事的平章事們恐怕做夢也會笑醒吧。
“你是覺得我信不過你,還是你信不過你自己?”
李元吉盯着殷開山疑問。
殷開山一臉尴尬的道:“臣總覺得,這麽大的事情,殿下要是不派一個人盯着,臣心裏不踏實。”
李元吉瞪起了眼,沒好氣的道:“殷峤!你别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欠我一個大人情,這些你一輩子都還不完!”
殷開山一愣,瞬間明白了李元吉話裏的意思。
李元吉這是在告訴他,有這些恩情在,他相信他不會背叛他。
他真要是背叛了,那就豬狗不如了。
所以他趕忙躬身道:“臣明白了,臣馬上回府去準備。”
李元吉嫌棄的擺擺手,殷開山再次躬身一禮,匆匆的離開了昭德殿。
在殷開山的身影徹底消失以後,李元吉癱坐在軟榻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當掌權者好是好,可沒有朋友啊。
看着以前在自己面前還能泰然自若的說上兩句的人,一個個都變得謹小慎微了起來,實在是有些不痛快。
去找李建成和李世民發洩發洩。
一念至此,李元吉對着殿外招呼,“來人呐,準備王駕,去安禮門!”
其實他更想威風凜凜的喊一句‘擺駕’,隻是考量到李綱等人知道了這種事以後,鐵定來他面前唠叨,所以他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殿外的宦官和侍衛們着急忙慌的準備下,一刻鍾以後,李元吉抱着一疊文書,坐上了王攆,趕往了安禮門。
路徑朱明門的時候,派人去叫來了淩敬,一起趕往了安禮門。
到安禮門城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常何在裝望夫崖。
那一抹化不去的哀愁看的人心疼……呸呸呸,誰會心疼常何一個大老粗。
“殿下?!”
看到了李元吉的王攆,常何瞬間喜笑顔開,匆匆的跑下了城樓。
自從李元吉将他抛到了安禮門不管以後,他真的是度日如年。
整天不是擔心被李元吉給卸磨殺驢了,就是擔心被李淵找借口給收拾了。
如今看到李元吉重新出現,他的所有擔心自然也就沒了。
常何跑到了王攆前以後,痛痛快快的施了一禮道:“臣常何參見殿下!”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淡然道:“我大哥二哥可好?”
常何快速起身,咧嘴笑道:“能吃能睡,好得很。”
李元吉将信将疑的揚起眉頭,真的假的?
李建成權柄都被罷光了,宮裏的屬官也被裁撤幹淨了,兒子也死光了,老婆随時都有可能遭弟弟的毒手,他怎麽可能吃得下睡得着呢?
李世民一下子被削成了庶民,天策府和修文館也被裁撤了,兒子和老婆也處在水深火熱當中,他又怎麽可能吃得下睡得着呢?
他們是心大呢,還是覺得弟弟是什麽正人君子,不會對他們的老婆動什麽邪念?!
鄭觀音啊!鄭觀音啊!
那可是大唐第一美人啊,也許隻有六味地黃丸年輕貌美的時候才能與她媲美。
如今六味地黃丸已經老了,已經沒人能跟她媲美了。
說她是大唐第一美人也毫不爲過。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是一個梨花帶雨的僞未亡人。
殺傷力更強啊!
李建成是怎麽放心得下的?!
真以爲弟弟不會動邪念?!
李元吉覺得李建成有點瞧不起人了,所以毫不猶豫的對常何吩咐道:“那以後他們的飯食就統統減半!”
爲什麽是他們?
爲什麽還帶上了李世民?
因爲長孫也不差好不好!
雖說模樣沒有鄭觀音那麽出衆,但也是難得的大美人。
而且也是僞未亡人,殺傷力也大。
“啊?”
常何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懵了。
李元吉冷哼了一聲道:“我長嫂爲了悼念我那幾個侄兒,每日裏在東宮以淚洗面,茶飯不思,更别提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了,他倒好,吃得好睡得香,他還有良心嗎?!”
說到此處,李元吉覺得僅僅是飯量減半還不足以懲罰李建成和李世民,所以又加了一條,“每晚更聲響起的時候,再将他們叫起來解手。”
常何愕然的瞪起眼道:“這……這……這合适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
人家已經敗了,還這麽折騰人家,那還不如殺了人家算了。
李元吉瞪了常何一眼道:“有什麽不合适的?他們既然沒良心,那我就幫他們長長良心。”
常何也不好插嘴皇家的家事,就隻能恭敬的應允了一聲。
交代完常何以後,李元吉直接命人擡着王攆上了安禮門。
雖然王攆很大,但登城的階梯依然能容下。
在王攆落到城門樓子前的時候,李元吉清楚的看到了正在城門樓子裏對弈的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臉耷拉了下來。
李元吉很清楚,在他們眼中,自己的這種行爲就是示威,這會讓他們很不痛快的。
但他們不痛快就對了。
李元吉就是要讓他們不痛快。
“大哥,二哥,好興緻啊,居然在此對弈。”
李元吉邁步下了王攆,抱着文書進了城門樓子,笑嘻嘻的問了一句。
李建成和李世民故作專心緻志的在對弈,沒人搭理他。
李元吉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将手裏的文書放在了城門樓子内的案幾上,打趣道:“你們是怎麽放下成見湊到一起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臉微微一黑,沒有說話。
李元吉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哥之前可是差點毒死了二哥,後面有準備了不少手段準備要了二哥的腦袋啊。”
李世民的臉一下子變的更黑了,李建成的神情則變得有些尴尬。
李元吉又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二哥不僅想殺了大哥,還殺了大哥所有活着的兒子。”
“吧嗒!”
李建成手裏的棋子一下子掉落到了棋盤上,臉色陰沉如水的坐在那兒不說話。
李世民也緩緩的放下了手裏的棋子,臉色同樣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們兄弟相争,這在皇家也好,在民間也罷,都是很常見的一種事情,所以他們能找到無數的理由來原諒自己。
可是拿小輩開刀這種事情,在皇家也好,在民間也罷,都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他們即便是再怎麽找理由,也拔不了這一根已經紮進了心頭的刺。
“你不在太極殿裏耍你的威風,來找我們做什麽,想我們炫耀你是勝者嗎?想逼我們向你卑躬屈膝嗎?
我告訴你,我們就算是死了,也是你兄長。
隻有你給我們施禮的份,也隻有你給我們卑躬屈膝的份,想要我們向你卑躬屈膝,我勸你别做這個夢了。”
李建成雖然被李元吉兩句話挑撥的心裏開始犯膈應了,但是在李元吉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跟李世民一起一緻對外。
李元吉眯起了眼睛笑道:“兄長,你也不想嫂嫂有事吧?”
李建成一瞬間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驚了。
李世民硬生生的将剛到了嘴邊的話吞回了肚子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