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齊雲成開着車帶藍藍和敬敬回家。
剛把車停下。
忽的一下,一條大狗竄出來迎接,尾巴搖個不停。
每次都是如此,隻要主人一段時間不回來,面條的熱情永遠那麽飽滿。
但是藍藍抱着敬敬出來的時候,立刻招呼一聲,“面條别鬧,敬敬睡着了,要是吵醒你夠瞧的。”
像是聽懂一般,面條的歡迎幅度小很多,隻剩下尾巴在那表現自己的開心。
“來,給我吧。”
齊雲成要去接過小兒子,但是藍藍快走一步,“不用師父,萬一醒了怎麽辦。我直接給他放床上吧。”
“行,慢點。”
走進家門,藍藍送敬敬去睡覺。
家裏宋軼看在眼裏,立刻跟着上去,生怕出現什麽閃失。
送到二樓房間,兩個人下樓的時候立刻興奮起來。
“藍藍吃不吃東西。”
“吃。”
“那快點過來,我們一塊兒吃,不過盡量小點聲。”
“都睡着了,難不成他們還能醒啊。”
“鬼知道會不會醒,反正曦曦不一定,”
宋軼跟藍藍兩個人開始偷偷摸摸吃起東西來,家裏有孩子備不住這樣,尤其曦曦的第六感出了名了利害。
指不定什麽時候會醒。
反正宋軼被抓包過好幾次。
瞧見她們兩個人齊雲成沒話說,去冰箱看了一眼,“時間夠晚的,要不要我給你們做點東西吃?”
“不用了,我剛才買了不少好吃的,還有燒烤,趕緊背着小丫頭吃了,要不然真醒了怎麽辦。
你快過來呀!!”
慢慢地宋軼打開一個塑料袋開始了自己的宵夜時間,面條不用說也跟着一塊兒,等着烤雞腿的骨頭給它。
她們加餐就是它加餐。
齊雲成笑着隻能過去吃點,演出了一晚上是有點餓,但背着孩子吃東西的感覺,讓他怪的慌,怎麽有一股做賊的感覺。
現在兩個小的,可都在二樓呼呼大睡呢。
夫妻兩個人能互相明白,宋軼吃着一個烤面筋串道:“以前沒孩子的時候,吃的那叫一個舒服。
有了孩子之後宵夜都隻能偷偷吃,不知道怎麽弄的。”
“這不要給孩子做榜樣嗎,要是我們吃太多了,就不好勸孩子吃少點了。”齊雲成一語道破,孩子間接成爲了一個“阻礙”。
不過他們幾個人正說着,忽然二樓出現了一點動靜。
這個動靜把幾個人吓得半死。
“該不會曦曦真醒了吧?”藍藍拿着一個雞腿正吃着,忽然扭頭看向二樓。
“說不定是敬敬。”
“不可能,敬敬睡覺很乖的,絕對是曦曦!老公快,快收拾一下,面條你别吃了你,待會兒再吃。”
宋軼太知道自家寶貝閨女,打了雞血一般的收拾起來,三兩下把一堆燒烤收好,面條的骨頭更一把從地上搶過來。
這讓面條無語,正美美吃着呢,骨頭沒呢,幹着急。
而倒不是不分享給閨女吃,正睡覺呢,又刷了牙,要再吃一嘴味道大的燒烤,到時候折騰的還是大人。
十來秒鍾。
一樓客廳收拾幹淨,看不出什麽異常。
宋軼按一下遙控器,順便給電視換一個台。
緊接二樓樓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果不其然正是披頭散發的曦曦。
看見曦曦,齊雲成趕緊過去抱住,“怎麽了這是?出來你穿着點外套啊,感冒了怎麽辦?”
“爸爸你回來啦?”
才起來一會兒,曦曦聲音有點糯糯的。
“回來啦,剛回來,怎麽了?要幹什麽?”
“想喝水。”
“好,爸爸給你倒。”
抱着閨女從樓梯上下來,齊雲成再讓藍藍給倒一杯熱水,熱水慢慢的喝下去後,再問一聲,“想不想上廁所。”
“睡覺前上過了。”
“那回去睡覺吧。”
當爸爸的得讓她趕緊回去,但是曦曦忽然腦袋一歪,瞧見媽媽、姐姐的模樣很好奇,“媽媽你們在幹什麽?”
“看電視啊。”宋軼指了一下電視劇。
“那曦曦爲什麽聞到有一股串串的味道。”
“這鼻子還真靈。”齊雲成無可奈何,真不愧是吃貨,一點蛛絲馬迹都不能放過,隻能多哄一句,“這是面條從外面垃圾桶翻出來的,太髒了,就扔了。”
面條:“???”
“曦曦快去睡覺吧,明天給你買好吃的。”
“好。”
打着呵欠,小丫頭回房間睡覺。
周顧藍看着沒問題,想去把燒烤拿出來,但下一秒宋軼給攔住了,“等會兒,才走,不能讓她聽見塑料袋的聲音。”
時間等了十來秒。
終于沒有問題,宋軼才重新給拉出來吃,一邊吃一邊歎出一口氣,“還是給兩個小家夥留一些吧,他們就愛吃這個。”
“曦曦還會不會下來啊?”藍藍看着二樓問一聲。
“不會了,回去她就能睡得很熟。”
兩個人繼續吃起來,面條在旁邊着急,剛才可是被搶了一根骨頭,齊雲成一彎腰給它拿出來,瞬間就叼起來開吃。
“弄得跟什麽一樣。”
“這不希望小丫頭養成好習慣嘛,要不然等會兒吃了她還要再刷一道牙。”
“吃完了都早點睡。”
這便是他們整個家庭的氛圍,齊雲成不阻攔反而享受着,隻能這樣來,要不然對付不了貪吃的小家夥。
等到第二天,曦曦可的的确确美了。
燒烤給她和弟弟留了一些,弟弟還從自己口袋掏出來很多很多糖,這些糖都是他自己賺來的,非常不容易。
足夠滿足她這個貪吃鬼。
而齊雲成吃完了早飯,早早開車去向傳習社。
他要代課,今天得過去學校看看。
傳習社還是同燕京戲曲藝術職業學院合作,每一屆都會開一個特殊的相聲班出來,班裏的孩子都是有師父、大爺、高老師他們面試挑選過的。
規劃的課程除了基本的相聲外,依舊有基礎課。
比如數學、書法、語文之類。
踏踏實實的職業文憑。
但這時候來的孩子有些東西很多學不到了,因爲不少老先生離世,差一些人手。
不像鼓曲社,鼓曲社的教學資源非常豐富,畢竟那麽多老先生。
等進入了學校,齊雲成輕車熟路的開始包攬下高老師的課程,之前他幹過老師,培訓班教過藍藍他們,還同樣爲傳習社代過課,所以不算陌生。
唯一比較陌生的就是孩子們了。
說是孩子,他們以後出來都是自己師弟以及劉筱停、藍藍他們的長輩,輩分就是這麽神奇。
哪怕有的比他們小很多。
于是齊雲成開始了一段教學生涯,除了周六周日不去,其他時間他都去瞧一眼。
而一個月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一眨眼過去。
德芸來到了三月份。
三月份孟鶴糖、張鶴侖他們各自的演出開始,預備去往各個城市,麒麟社巡演不用多說,之前外城安排得很成功,這個自然不能落下。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落成。
那就是郭得剛之前給孩子說過的要弄天津德芸社,他想着讓齊雲成來當門面,好好鎮一鎮場子。
現在他有這個能力和名氣。
那麽多老先生喜歡,那麽多觀衆喜歡,他在相聲這塊兒有了一股自己的認可度。
所以在麒麟社也要開始巡演前,要先商量它的開辦。
“您要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您還在籌備相聲社!”
師父家裏。
齊雲成、栾芸萍、郭得剛外加幾位師兄弟都在,有的陪按迪玩,有的就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我預計三月中旬開業,到時候來的先生不會少,你們都要多賣賣力氣。”
郭得剛囑咐着孩子,當然他跟師哥也會多表演,但現在孩子的出色遠比他們重要,不能光指望他們賣力氣。
已經到了一定歲數,他們要再賣力氣,孩子們都沒得吃,再且身體也跟不上。
“師父,到時候開業幾天演出?”栾芸萍問一聲。
“同樣是五天演出,争取弄熱鬧一些,場子舉辦好了,還能在天津多做一些事情。”
齊雲成點點頭,他剛去教一個月的課程,充分知道德芸社的孩子越來越多。
天津要開業,能多幾分平台的擴展。
同時還能捧一捧人。
說到底德芸是個公司,要不斷發展才能容下這麽多的演出需求。
“那高老師呢?其實我覺得高老師也可以勝任這個任務,要不代理經理職務給他?”齊雲成發自肺腑地說一句,他實力是公認的。
“這東西也要看人氣,高老師雖然業務紮實,但你的人氣和知名度要高很多,要不然開業這幾天帶不起來熱鬧。”
師父說的話句句在理,當徒弟的隻能接受。
他明明都是鼓曲社經理了,現在還要弄一個天津德芸代理經理,職務越來越多。
當然兩個職務他都有錢,而且票賣得越多,他和演員提成越高,算多出來的收入。
但他現在哪圖這個,根本不缺錢,無非彌補一下不怎麽參加綜藝的收入。
或者平時不演出,也有一定的工資。
畢竟他早脫離了一隊的演出,自然沒了小劇場工資條。
于是今天一天,他們和師父商量起開業到時候要走的流程,順便再過幾天就要挂牌,都是不小的事情。
等牌子一挂,德芸開始了宣傳,也開始了開業幾天的售票。
都是相聲小劇場,座位多不到哪去。
三百多個座位一掃而空,并且五天的都是如此。
瞧見這賣光的速度,齊雲成不得不感慨起當初鼓曲社開業,真是天差地别。
天津德芸社開業,展現着火爆,網絡熱度也高。
而鼓曲社則是一步一步打拼到現在的程度。
看着五天演出節目單,齊雲成特意安排了不少出名的演員,既然有了職位,還有了另外工資,肯定不能不做事情。
售票時候的節目單全部他來做。
做起來十分麻煩,等忙過了這一陣他必須要把這個東西交出去,他一個散漫慣的人,不适合做領導。
“爸爸,你在幹什麽?”
排完了開業的節目單,還賣票出去,齊雲成接下來又要排之後正常演出的節目。
正排着,敬敬忽然走過來好奇。
敬敬進書房,當爸爸的不擔心什麽,他安靜得不像話。
“幹工作呢,怎麽?你有興趣啊?你幫爸爸排?”
把名單拿給敬敬,敬敬看一眼果斷搖搖頭,連算數都算不太明白的年紀,哪能認得字。
“爸爸?”
“怎麽了?”
小家夥有點愧疚感,慢慢把一盤磁帶從自己口袋裏拽出來,一拽出來慘不忍睹。
因爲裏面帶子被拉出來不少,不可能再用了。
“怎麽弄的啊?”齊雲成好笑地接過來。
“就是敬敬想看看裏面的東西,結果……”
小家夥說不出話,認爲自己闖了禍。
當父親的卻沒覺得有什麽,别說他好奇,以前他也好奇過。
有些不能用的廢棄磁帶,他也扯出來不少。
“沒事,好奇是可以的,但要吃教訓,好的磁帶就别随便扯出來玩了。有幾盤壞掉的,你可以拉出來看看怎麽制作的。”
敬敬喜歡這些玩意,自然好奇怎麽放進去就響。
“行啦,别難過,下次注意,自己去玩吧。”
把小家夥打發出去,齊雲成回頭來繼續處理節目單,現在張九靈成爲隊長,他那個隊伍的成員也可以安排一下。
剛想着,忽然曦曦走了進來。
一般書房不會随便讓孩子進,免得打擾,但他不會,有時候巴不得多看他們幾眼。
順便也能緩緩精神。
“爸爸喝茶。”
端過來一個茶杯,小丫頭努力放在爸爸桌子上,看着茶水還有裏面亂七八糟的茶。
“你怎麽泡的?”
“飲水機的水。”
“行,謝謝啦。現在爸爸忙,沒事就别随便進來了。”
“好。”
小丫頭出去。
她出去齊雲成看着茶杯的茶,這茶拿飲水機的水泡,怎麽感覺那麽怪的慌。
還兌了溫水,這是怕自己燙着。
可讓她給聰明到了。
喝了一口,雖然味道沒有徹底被激發出來,但也算不錯。
現在的他,要認真對待天津德芸社了。
因爲這一次來的老先生依舊不少,甚至馬老祖都要過來,實屬不易。
他過來,天津德芸社的開業更加穩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