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愛睡懶覺。
倒是敬敬乖乖的坐起來,看着兩個姐姐。
“快點起來啊,起來吃早飯了。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的雞蛋羹、油條、瘦肉粥、小包子全吃了。”
吓!
在被窩裏的曦曦猛然睜開眼睛,頂着一頭亂亂的頭發,驚恐地看着藍藍姐。
什麽都不怕,就怕吃的被别人搶走了。
見她終于起來,周顧藍抓着她胳膊避免她重新躺回去,然後開始給穿外套。
穿好外套,一手牽着一個去洗漱。
很願意帶着他們,小小的,又那麽可愛,怎麽不喜歡。
巴不得二十四小時和他們在一塊兒。
等終于收拾完,才一個個坐在桌子邊開始吃早飯,吃早飯小丫頭也有一定講究,一定要先喝一口粥,然後用嘴巴扯下來一大截油條,屬于很會吃的人。
一定得這樣配才行。
正因爲她喜歡,這兩樣在早餐上必不可少。
“爸爸,能去吃烤大野豬嗎?”
齊雲成吃着飯,看一眼旁邊的小丫頭,“還真讓睡前故事饞着了是怎麽的?等你放假了再說吧,放假了想吃什麽吃什麽,哪能把你虧待了。
吃小籠包嗎?”
“吃。”
拿筷子夾一個放到小丫頭的碗裏,小丫頭手裏油條還沒吃完,但立刻用筷子夾起來咬一口,露出裏面的肉餡。
剩下的又不徹底吃完,又轉頭去咬油條。
完全屬于東吃一口西吃一口。
就這吃飯的架勢,難怪那麽多長輩愛看,看着實在太香了。
普通的食物都能被她吃出别樣的味道。
“下午爸爸就要工作了,放學回來曦曦、敬敬你們要自己乖一點,等下周就帶你們去于爺爺的動物園吃東西。
說不定就有曦曦說的烤全豬。”
“好,曦曦一定乖。”
答應得倍兒幹脆,齊雲成苦笑,别看現在答應的幹脆,之後指不定多皮。
而等曦曦把碗裏的粥吃得一點不剩後,今天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了。
倆小的上學,藍藍去學校上周五的課,他自己則去德芸社看一下具體多久去哈爾并城市,順便把大丫頭的機票拿過來。
之前說好了要去,他就拜托栾隊幫忙買一下。
等到下午。
給曦曦、敬敬買點小零食,齊雲成和徒弟藍藍便坐着助理的車前往機場。
坐飛機很快,要不了幾個小時,一幫德芸演員到達了哈爾并,也就是燒餅的老家。
一到他老家,他得意了。
辦下入住手續,便張羅着師兄弟去哪玩,去哪吃。
他們去玩,齊雲成沒有跟着瞎混,依舊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然後看大丫頭唱鼓曲。
周顧藍都快哭了。
“師父,要不要這樣。每次出來玩都要讓我先唱幾段,上次也是,一次都沒逃過。”
這裏就沒有樂器,但是伴奏可能通過手機播放。
“還想玩?有什麽好玩的?你餅叔晚上大排檔吃東西,你一個女孩子混得進去嗎?還不如先練習練習。
聽說現在你人氣也開始可以了?”
“還……還好吧。”周顧藍稍微的不好意思,反正她現在一去鼓曲社,台下的觀衆都知道她名字,并且一個勁喊好。
技藝方面,她是同齡人之間最不錯的。
“既然這樣,我就看看怎麽個還好法。”
手指一按,伴奏聲響起來。
這下周顧藍都後悔說還好了,等到了進點,立刻唱腔發出來。
“王允聞聽如夢醒~~
暗想到大漢的江山盡在這個貂蟬~~
攙扶着貂蟬~~
牡丹亭上王允在頭前走這個貂蟬跟在後邊~~
來在亭前落下坐~~
王允撩袍跪在了地平川~~
……”
唱的是連環計。
齊雲成在房間裏聽她的腔,看有沒有錯。
然而大丫頭在唱的時候,房間外面的走廊有了一點動靜。
于遷知道這麽多爺們都出去喝酒了,哪怕栾芸萍也在一塊兒,他也是能喝酒的人,就好奇雲成不去在幹嘛。
打算聊聊天。
這下聽見聲音,算是明白爲什麽不出去。
在照顧孩子業務問題。
也對,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對這些東西非常看重。
尤其藍藍逐漸的有了人氣,越是這樣,業務就越得注重。
果然一個孩子一個性格,出來玩都忘不掉。
于是輕輕敲了一下門,周顧藍表情一喜,認爲能得救了,立刻轉過去腦袋看。
“繼續唱,我去開門。”
齊雲成哪管那些,過去開門,發現過來的是大爺。
“喲,忙着呢?”于遷看一眼裏面的丫頭在規規矩矩唱鼓曲,唱腔一句句的發出。
“嗯,我讓她多練練。現在她的心思有點收不住,我都覺得是我的教育問題。大爺您還記得您第一次去培訓班看一幫孩子們表演鼓曲的場景嗎?”
這個場景夠久遠了,于遷得認真想想,想到了不禁點點頭。
那時候是一幫孩子們結業,公開表演一段,算是啓蒙過後的展示。
其中展示,裏面就有一個小女孩唱得最好,屬于當中最亮眼的,相比較下很不錯。
而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兒,正是這個亭亭玉立,滿腦子想着玩的大姑娘。
于遷當場明白孩子想要表達什麽,女大十八變,當初那個脾氣有點怪的小姑娘,變成了這個完全不一樣的女生。
想了想,他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好像真不是一個人了。
“您了解就好,就是我寵成這樣的,所以該得練就得練,今晚她就别想玩。”齊雲成直截了當,完全不背着孩子。
而當孩子的可一邊唱一邊聽見耳朵裏。
于遷覺得是應該,對曲藝負責,才有更好的發展。
“那我也聽聽。”
“求之不得,您趕緊坐吧。”
見于爺爺也過來參合一下,周顧藍徹底打消了晚上出去玩的念頭,隻能聽師父話好好的唱好好的學。
而于遷對鼓曲也懂不少,興緻來了,在房間裏還開口教一下怎麽唱其他流派。
一個演員不會隻限制于一種,拓展開來也是需要的。
于是這一晚上也相當于玩過去了。
要麽大爺唱兩句,要麽藍藍學着唱兩句,再則就是齊雲成教,氛圍很不錯。
周顧藍肯定也喜歡這樣,她現在不是怕苦怕累,要怕的話不會這樣受人歡迎,隻是腦子裏在這個基礎上多了幾分想玩的想法罷了。
終于等到第二天,她能玩的事情來了。
按照拍攝,他們一幫人需要去到哈爾濱碼頭。
一大早,周顧藍就和師父以及一批師叔們坐船。
寬闊的松花江上,幾乎就隻有他們一條船緩緩前行,所有人看着遠處的風景,時不時吹着微涼的風,下面又滾滾的水,是一種别樣的享受。
但是齊雲成夠嗆,一直坐在旁邊。
就他前世帶來的東西,就不可能安穩的跟師兄弟一塊兒站在船頭吹風看風景。
“師父,您不喜歡坐船啊。”
周顧藍站在旁邊,抓着欄杆遠遠地看,“那個好像就是防洪紀念塔了吧。”
燒餅對于這裏的一切了解得不像話,很從容地開口,再指着岸邊的台階,“九八年,這水就已經過了最上面的那一個階。”
“發哄了呗。”栾芸萍接一句,然後臉上露出笑容,“也是不容易,我搭檔就不喜歡水,沒想到還有能坐船的時候。”
“我就納悶了,成哥,你在這方面是有什麽陰影嗎?”燒餅好奇一聲,就知道他恐高又有點怕水,但怎麽來的不清楚,或者就是天生帶的。
不過齊雲成沒有開口,反而同樣坐着的小四說話,“行啦,别晃悠了。我暈船,怎麽還有船?哪怕大點的船也好啊,這點小船光晃悠了。”
他們坐的船并不大,一般遊客坐的那種中小類型的遊船。
“我管你,你要不能拍别拍,我還坐冷闆凳呢。”
“廢話,我也是冷闆凳,不知道什麽才能轉正。”
經過上一期,燒餅也成爲了冷闆凳,心裏滿不高興,開始跟搭檔拌嘴。
他們說他們的,見怪不怪,倆碎嘴子經常的事情。
齊雲成這時候坐在船上,看着岸邊,發現岸邊上有兩個若隐若現的身影,“别說,這麽遠來看,師父還真不好發現。”
“你是說師父小吧?”燒餅跟着打看,“還真是這樣,我就大概能瞧見一點于大爺,師父在旁邊真的有點矮了。”
“你們完了你們,你們說師父壞話,等會兒我打小報告去。”
栾芸萍身爲愛徒,維護師父是肯定的,但燒餅一句話讓他快破防,“你和成哥表演相聲的時候,你以爲你說的少了?還說我們?”
“我們那是表演,那是台詞,不是我的本心。”栾芸萍立刻走到攝像大哥面前,面對着鏡頭,“師父看見了沒有,就是燒餅說您壞話,等回頭您看的時候多記着點他,一直讓他坐冷闆凳。”
“沒有你這麽詛咒人的。”
吵吵鬧鬧。
一船人在十來分鍾後,終于抵達岸邊。
看着他們郭得剛道,“總算到了,坐船開心嗎?”
“開心,開心得不像話。”栾芸萍捧場,下一秒就告狀,“剛才燒餅說您壞話了,說您個頭小,站在船上都看見不見您。”
哈哈哈哈哈!
于遷第一個樂出聲來,一幫孩子在一塊兒哪都能樂呵。
不過立刻的小四拿出一個小闆凳,在衆人都站着的時候,預想坐下,“師父,沒有不尊敬您啊,但是我們的要求就是這樣。”
他們是坐冷闆凳的,當然是拿着冷闆凳過來坐下。
不止他和燒餅、張九喃、楊九朗、王九隆都是如此。
“行啦,說正事吧。”郭得剛望着孩子們,“今天你們坐的江輪很不一樣,你們這是一個可以穿越的江輪,穿越到九十年前。
爲什麽這麽慌慌忙忙把你們叫過來,是因爲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說一下。”
“什麽?”
“師父我~~”郭得剛喜笑顔開,拉長聲音,“又要拍電影啦。”
“好喔!!”
齊雲成第一個捧場,不斷地鼓掌,“咱們終于可以拍爛片了。”
一個猝不及防,郭得剛在原地踉跄一下,故作生氣,“誰,誰給他請過來的,這麽砸我場子,有沒有保安,鶴侖給他帶走。”
“啊,我又演保安啊?我已經幹過一次了,我不至于這麽慘吧。”
提到自己,張鶴侖站在旁邊十分懵,生怕自己再幹保安,但是其他師兄弟幸災樂禍,尤其秦霄閑,太知道他怎麽幹的保安。
“給你換一個身份,幹個保安隊長。”
“那還是保安啊。”
張鶴侖蹲在地上開始假裝抹眼淚。
郭得剛收拾狀态,也不跟他們再打趣,“衆所周知,華夏電影能有今天的成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我不經常拍戲。
但是這回要感謝你們于大爺,因爲一般的本子給我我也不太愛看,這回你們大爺給我介紹了一個好編劇,人家拿了一個作品打動了我。
可惜這個劇本看來看去隻有前半段,沒有後半段。”
“後半段有。”
于遷在旁邊多補充一下,“人家說這半套要給這個非常理解劇本,能把劇本分析透徹的人。”
郭得剛點頭,“所以希望你們根據這半套劇本好好的排演一下,如果你們能夠推出後半套的故事,人家就會以很便宜的價格賣給我們。”
于遷:“多便宜呢?”
郭得剛:“他說一塊錢。”
于遷:“那是便宜。”
兩個人像說相聲一樣一句一搭的告訴了今天的主題,但是齊雲成閑不住,立刻舉手,“師父,我出兩塊錢。”
“你這拍賣呢?”郭得剛吐槽,扭過頭不想搭理他,但是忽然的又看向齊雲成舉出手,“我出三塊。”
齊雲成:“四塊!!”
郭得剛:“五塊!”
齊雲成:“六塊!”
郭得剛:“别逼我啊,再逼我可就出六塊五了啊,我看你還能出多少。”
師徒倆的互動幼稚至極,但是沒有一個不是笑臉。
“我不要了。”齊雲成開口,不再往下面争。
于遷雙手伸出來,很自然的說一句,“恭喜郭先生以六塊五獲得劇本。”
郭得剛咬牙切齒,“心疼死我了,多花了五塊五,回頭我還得貸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