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先生在，德芸社才是德芸社。
更是他生命中的一個貴人，要沒怹德芸社開辦不起來，也堅持不了那麽久。
可惜走得太早了。
好在留下這麽一個孩子在德芸社。
雲成到現在隐約有他爺爺的影子，而且也按照怹想的成長。
可能這便是怹老人家最大的欣慰。
“師父，大師哥以前怎麽進入的德芸社啊？”
孟鶴糖在水中一個勁問問題，“像嶽哥、栾哥、餅哥他們我都知道怎麽進入的德芸社，但是大師哥我真不太清楚，平時也沒有問的。”
“好奇啊？”郭得剛開口。
“好奇。”
“哎～～要說的話還真是長了，慢慢說吧，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轉眼這麽長時間。”
慢慢的，當師父的說一些齊雲成過去的事情，和他之前說的一樣，說他的事情真離不開張聞順先生。
因爲都是怹老人家的教導。
所以像帶着他撂地，帶着他練功，帶着他幹什麽都簡單的告訴出來一點。
尤其說到第一次進入德芸社齊雲成就表現得不錯，張聞順先生竭力要收留的時候，秦霄閑聽得更加入神。
他一直覺得大師哥能耐要強上太多太多了。
結果現在一聽往事，真是如此，猜得一點不錯。
來德芸當天就能演一個，完全不可思議，不像自己那麽廢物。
放到現在來說，大師哥整個一天才。
甚至德芸一開始有一點火的時候，他就能稍微賣點票了，還開展了弟子的第一個相聲專場。
要知道05年年初，他才多少歲？都還沒成年，模樣十分青澀的一個小子。
雖然第一場專場，有張聞順先生還有郭得剛等人助演，不排除有的就爲看郭得剛來的，但孩子有了粉絲群體是事實。
要不然開不了專場。
“那不對啊師父，師哥那時候業務那麽，怎麽10年才火呢？”周九量不解了，他在傳習社學習的時間，根本就沒接觸過張聞順先生。
“這個得問老先生了，老先生沒有選擇捧他，認爲年紀還太小，他學習的東西還多，捧他會耽誤了他時間。”
郭得剛說出當時張先生的想法，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于遷在旁邊一直沉默着。
老先生果然是對的。
怹怕孩子小，心态不穩。
關鍵那時候捧人是爲了什麽？
爲了能多讓觀衆買票，畢竟他們掌握了好幾個小劇場，沒有多的演員出來，就很吃力。
尤其當主力出去接商演時，小劇場就更加沒人。
說白了就是捧一個工具人出來，按照這個想法捧，覺得不叫事情。
所以把小劇場賣票的任務轉手交給了其他人。
事實證明，捧人是捧出來了，可惜捧的沒有一個心态好，都十八九的小夥子，火了之後哪一個不心浮氣躁。
耽誤自己的路程。
張聞順直接讓雲成避免了這種年少成名的虛浮感。
年少成名很讓人堕落。
張芸雷也是如此，當初真是倒倉不能唱走的？
那隻是原因之一，更大的是他打小唱得好，觀衆喜歡，結果不能唱了。
心裏過意不去，難受。
直接不幹了，回家歇着再北漂。
真要放心得下來，哪怕不能演出在劇場熏幾年，相聲能耐也能提升。
可惜年少成名害人。
要知道齊雲成也有倒倉時間，雖然那也是他不能被捧的原因之一，不然毀嗓子，但更多不想讓他心态浮起來。
而師父說一大堆，齊雲成在旁邊都沒怎麽說話，現在一想起來，他越發覺得爺爺爲自己考慮得太多太多。
同時也幸好沒被捧，要不然在爺爺去世後，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過來。
都是安安穩穩的那幾年，爺爺教了自己太多太多道理。
不過一幫人泡溫泉也沒有泡太久，要泡太久，全部非得真飄起來不可。
到了一定時間。
聚集到一塊兒去天津吃飯。
一頓飯吃得熱鬧，哪怕大白天，大爺就跟孩子們哐哐喝酒。
這酒量，齊雲成在旁邊看着都害怕，不要命的喝啤酒，要他喝這些，非得“死”桌子上不可，他不一樣，不顯山不露水。
十分佩服。
吃完飯，齊雲成有了離開的意圖，“師父，那我先回燕京了啊。我要再不回去，孩子估計鬧别扭，我說好的要給他們買東西。”
之前答應了倆孩子和媳婦兒的願望。
到現在還沒有實現。
主要上幼兒園，他想着帶孩子自己去挑選，比大人單獨買回來要好很多。
這種事情就是要一起買才最開心。
尤其錄音機，敬敬要看見一大堆的磁帶錄音機估計小臉會變得很驚訝。
“回去吧，倆孩子現在越長越大，看着他們我也就像看到了當初的你。”郭得剛在包廂裏感慨，之前的聊天徹底讓他回憶起不少。
“我可沒曦曦那麽愛吃。”
郭得剛聽了一樂，讓孩子先走了。
這一走，齊雲成心情不錯直奔家裏。
今天是星期六，倆孩子上午去遊樂園玩了，玩到中午吃飯，吃完飯現在都在睡午覺。
幼兒園養成的習慣，怎麽都要睡會兒。
“怎麽樣？今天玩得開心嗎？”齊雲成到家道。
“怎麽不開心，開心得快飛了，死纏着我買吃的。”
宋軼一個勁無語，“藍藍還不在，她學校有事，害得我一個人對付小丫頭，小丫頭看見好吃的就不走啊。”
齊雲成想象到了場景，沒法子，她性格定死在那。
見到好吃的比見到親人還親。
“給，我從天津帶得吃的，還有胃口吃嗎？”
“有，有的很。”
瞧見老公帶東西回來，宋軼一掃之前的無語，立刻去嘩啦嘩啦地打開兩個塑料袋。
一個裝着槽子糕，一個裝着香味十足的燒雞。
燒雞但凡想要好吃一點的，都得大幾十了，齊雲成買的就不便宜。
但看見媳婦兒和孩子吃，多貴都得買。
“老公，你說我先吃槽子糕還是先吃燒雞？”
宋軼看着兩個東西十分猶豫，畢竟一塊兒吃似乎有點不配。
“看你自己的了，先吃一樣，剩下的就放到晚上再吃，真吃完你得撐着。”
“我想想。”
槽子糕雖然也好吃，但宋軼果斷選擇了燒雞，這味道要更吸引人些。
二話不說開始動手。
不過也不知道是翻弄塑料袋的聲音，還是燒雞的香味傳出來，忽然的，二樓有了動靜。
隻見曦曦醒了，手裏抱着一個小熊玩偶，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狀态。
宋軼瞧見小丫頭可就不幹了，她要下來準要搶着吃，關鍵是什麽，關鍵是面條睡覺都沒醒，她倒醒了，什麽鼻子這是。
“媽媽，你在幹什麽？”小丫頭半睜開眼睛，悠悠地問媽媽，有點醒盹的狀态。
宋軼眼珠一轉，開啓了忽悠模式，“沒幹什麽啊。閨女快回去，現在你是在做夢，夢到爸爸媽媽買東西回來了。
實際沒買，你隻是想吃東西做夢了。
乖，回去接着睡啊。”
這個忽悠，齊雲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誰信啊？
但凡有個腦子都不會信，除非自己閨女沒腦子。
好在自己閨女還是有腦子的，抱着小熊玩偶慢騰騰邁腿下樓，“反正這是夢，你讓曦曦吃兩口。”
哈哈哈哈哈哈！
齊雲成和宋軼兩個人，笑得合不攏嘴。
别說，真是那個理。
反正做夢多吃幾口呗。
真是沾點吃聰明勁頭上來了，自己給自己找話轍。
宋軼無可奈何，把兩樣東西全部亮出來，“趕緊下來吃吧，你個小吃貨，我去把燒雞熱一下。”
“好。”
見能吃，曦曦瞌睡一掃而空，等下來時，小臉猛然一驚訝。
“爸爸，你回來啦？”
“……”
齊雲成走過去，蹲下來揉了一下她臉蛋，“看來剛才你是真打瞌睡啊你，先察覺到吃的，再察覺到爸爸是吧？”
“曦曦愛爸爸。”
“哎喲呵。”
齊雲成最難招架的就是小丫頭說出這句話，“爸爸也愛你，弟弟還在睡覺吧？”
“還在睡。”
“等會兒給弟弟留知道嗎？”
“知道了。”
接下來是母女倆次東西的環節。
可不喜歡吃，小丫頭的小爪子吃的全部是油。
不過吃的不多，解一下饞就轉手去拿點心吃。
“把手擦幹淨了再去拿啊。”宋軼看着着急，拽過來她的手給她擦，有了孩子後少不了這些動作。
明明跟他們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結果就是不聽。
一點不注意衛生。
等終于吃得飽飽的，小丫頭不再睡午覺，開始看動畫片。
一邊看一邊念道。
“爸爸，之後去哪玩啊？”
“還想着去哪玩？沒玩夠啊？明天就要上幼兒園了。不過等會兒要帶上弟弟一塊兒去買東西。”
“去超市嗎？”
“嗯。”
“好，曦曦也要去。”
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去超市，因爲裏面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等着她帶回家。
時間不大。
大概兩點半，敬敬也醒了。
醒來還不知道情況，當姐姐的二話不說給弟弟塞一個燒雞的雞腿。
“說好的，吃完了帶曦曦敬敬去買東西。敬敬不是喜歡磁帶那種錄音機嗎？咱們馬上就去買。”
本來敬敬咬着雞腿吃的津津有味，忽然的手裏雞腿不香了，小臉蛋興奮起來。
終于等到爸爸要給自己買了，他盼了好久好久，但也問了一句。
“貴不貴？太貴，敬敬就不買了。”
要不說有比較就是有不同，小小子和他姐一點不一樣。
“放心吧，不貴。還能買不少磁帶給你們玩，趕緊吃，吃完擦擦嘴咱們走。”
“好。”
齊雲成說話是說給小兒子聽的，曦曦在旁邊倒答應了，順便也悄悄拿起一塊雞肉吃。
吃完了，二話不說把骨頭丢給面條。
面條有福氣，倆小家夥的骨頭全是它的，一個勁的啃。
都擦了擦嘴，再換一身衣服。
齊雲成帶着倆小家夥出門，宋軼沒跟在一塊兒。
上午他帶着兩個累得不行，不想再跟着一塊兒了，帶孩子累啊，尤其曦曦放她出去玩跟撒歡一樣。
還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下，交給老公就行了，順便給在外面的爸媽打電話，讓他們買點好吃的。
至于老式錄音機，雖然已經脫離了時代，但燕京有專門賣的。
齊雲成早就打量好，開車來到了一家店面。
這家店面是賣電器的，但老式錄音機也有。
專門有一個貨架。
貨架上琳琅滿目的機器。
不同型号，不同大小，不同顔色，簡直數不勝數。
要是男生看見，心裏多多少少有點激動。
敬敬同樣如此，望見這麽多東西，好像來到天堂了一般。
左看看右看看，隐藏不住的驚訝，兩隻眼睛全程瞪着看，想要把它們都看完。
“爸爸，買哪個啊？”敬敬興奮着。
齊雲成兩隻手分别牽着一個小家夥，“看你喜歡呗，認真看看，你喜歡誰買誰。”
“好，爸爸到那邊去看看。”
“嗯。”
敬敬一改常态的開心，似乎帶他去遊樂園都沒有這樣的狀态，要知道他才三歲左右，喜歡這些玩意，他這個當爸爸的都匪夷所思。
“爸爸，買這個。”
敬敬看中了一個貨架子上的一個黑色磁帶收錄機，不太大，倒是跟他小小的體型相匹配。
難怪會喜歡。
過去一看價格，齊雲成一咂舌，好家夥果然不便宜。
五六百呢。
屬于好的一類。
但這都不叫事情，立刻點頭答應買了，然後再帶他去看看其他什麽玩意。
買不了什麽，就買些磁帶。
這些方方正正的磁帶拿在手裏，敬敬很喜歡，裝它們的袋子都要自己拿。
不過小兒子高興了，閨女不高興。
這不是超市，這裏根本不是超市。
除了電器就是她看不懂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知道弟弟怎麽那麽高興的。
所以進了店面，全程沒說過話沒開過口，有點小難受。
“爸爸，這就要回去了嘛？”曦曦牽着爸爸的手委屈，她很想去超市。
齊雲成看見一個難受一個高興，瞬間明白帶孩子不容易，情緒都得照顧到。
“幹嘛回去啊？不是說要去超市嘛？爸爸給你一百塊錢，一百塊錢你去給你和弟弟挑玩具和買吃的，交給你了怎麽樣。”
“好，曦曦去買，爸爸快點走。”
再不見那難受的小模樣，曦曦一個勁拽着爸爸往車裏去，生怕超市跑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