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芸萍客客氣氣看着兩個人先鞠躬,服務員嘛,要的一個服務精神。
秦霄閑非常得意,把自己瘦弱的小身闆挺直,“不錯嘛,幹得不錯嘛,很有精神!”
“多謝您的誇獎,我争取多努力。”
栾芸萍再說一聲,齊雲成姗姗來遲,臉上同樣露出營業式的笑容,再鞠躬,“貴賓,您好,有什麽需要幫助嗎?”
如果說栾哥給他鞠躬,秦霄閑洋洋得意接受。
齊雲成過來一鞠躬,吓得他差點腿軟摔在地上,概念不一樣,這位是大師哥。
大師哥啊,在很多師弟眼中都是很厲害的,感覺有點擔不起這個鞠躬。
栾芸萍故意給出納悶的表情,“怎麽了這是,還站不穩,雲成我們再給他鞠一個。”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剛才耀武揚威的勁頭徹底沒了,秦霄閑就差跪地上給他們磕一個。
何九嘩在旁邊看樂子,幸好自己剛才的範沒有太大。
要不然他也擔不起大師哥的鞠躬。
其實對于大師哥,沒有人會怕他,都聊得上天,甚至一開始秦霄閑忌憚栾哥還多些。
但大師哥那是真的元老級别人物,來德芸社二十年,他身上藏着的狀态和感覺,就讓人不敢太造次。
所以怎麽可能不慫。
“是這樣,我們不是貴賓,我們是人事部的。”
何九嘩亮了亮胸口的牌子,再拿出一把扇子,大拇指一推扇子骨,扇面展現出來。
栾芸萍和齊雲成都看了看。
“辦人事?”
“當然了,這是總經理給咱們的扇子。”
“我得給你們說一下。”秦霄閑狀态恢複,伸出手從上衣内兜開始掏東西,掏還不好掏,拽了一下才拽出幾張卡片,“我們這裏面會有很多規則,如果讓我們發現你們擅離職守,就會給你們出罰款通知單。”
栾芸萍瞧着他的通知單,“應該的。”
“我們還能給你們一個特權,你們可以檢舉舉報。”
“舉報?”齊雲成疑惑,“怎麽舉報。”
“到時候就……”
秦霄閑剛要說,栾芸萍忽然腦筋一動,“我舉報别人,那我不就擅離職守了嘛?”
“嗯???”
秦霄閑、何九嘩都傻在原地,cpu似乎快燒了,别說,還真是這樣。
齊雲成笑得不行,果然前者傻子稱号不是白來的,真傻啊。
栾芸萍不依不饒,開始怼人,“你們自己都沒學明白,還給人扣錢扣星來了?”
“行行行,下回我們注意吧。”何九嘩不得不慫,的确沒想到的事情。
“就是,該幹嘛幹嘛去。”
“好嘞。”
原本要比餐飲部大不少的兩個人被怼走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難受。
“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像是被上了一課?”
“我就說不能來這吧。”
“我哪知道這麽厲害,去下面看看。”
齊雲成和栾芸萍兩個人繼續爲客人服務。
秦霄閑和何九嘩則下樓,出去外面看看接待部。
外面的接待部也熱鬧。
大部分師哥都在這裏接受培訓。
看其他師哥沒什麽,無非故意的欺負欺負,今天當人事部了,還不狂一點多久狂?
但是察覺到張鶴侖穿着灰色保安服的時候,秦霄閑在身邊根本憋不住笑容,“倫哥,你怎麽幹兩年又幹回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張鶴侖自己也破防的樂。
當初他是幹燒烤的,但也經常幹保安。
好不容易不幹保安說相聲了,結果今天又幹回保安。
兜兜轉轉還是最初的起點。
不過之後沒别的,一幫人在自己崗位上開始訓練或者實習。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小四、王九隆、尚九息、楊九朗這些坐冷闆凳沒有鏡頭不參與的,過來蹭了一下鏡頭,然後陪着師父大爺開始巡視他們的工作。
見師父、大爺在一樓大廳。
培訓好,在門口站崗的張九靈眼睛一亮,來了主意,看着同樣當保安的張鶴侖道:“倫哥,來表現機會了。咱們一塊兒喊德芸水都蒸蒸日上,給師父喊出來怎麽樣?”
“好哇。”
“來,一二三。”
兩個人站成軍姿樣,立刻喊:“德芸水都,蒸蒸日上!!”
喊一聲,紛紛瞧裏面一眼,結果沒有半點動靜,哪怕聽見了也不出來。
“這是不管咱們了。”張鶴侖也來了想法,“這一次咱們喊德芸水都,早晚倒閉!”
“哈哈哈哈!”
張九靈瘋狂的笑,這壞的不是一般,但不可能拒絕,“來吧,向齊雲成師哥學習,他都不怕死,咱們也不怕死。我估計他要是在,會跟咱們一塊兒喊。”
“來吧!德芸水都,早晚倒閉!!德芸水都,早晚倒閉!!”
連叫兩次。
郭得剛不可能再無動于衷,小短腿倒騰着跑到門口,故意大吼一聲,“說什麽呢?說什麽呢?”
師父冒着火出來,兩個人吓得半死。
“天天洗浴,天天都來洗浴。”趕緊,張鶴侖和張九靈重新喊出口号,“德芸水都,天天洗浴。”
“天天洗浴?”郭得剛火氣消散了,“我聽着天天倒閉。”
“沒有沒有。”
“你們再來一遍。”
“德芸水都,天天洗浴(倒閉)。”
“什麽?”
喊的聲音當中張鶴侖出現了一絲不和諧,郭得剛質問一聲,張鶴侖吓得不可能不改,身子一挺,認認真真改成天天洗浴。
口号變回來,郭得剛沒再追究,重新進去。
但是兩個人想改變保安工作的機會沒了,保安站在外面不好受啊,現在天氣是十月份又不冷,太陽出來相反還有些熱。
不過這一期的主題就是如此。
節目組專門安排的讓演員們體會這些辛苦。
直到一天真的過去,才算是結束。
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累得不成樣子。
然後所有人歸置到房間裏開始清算今天的工資和安排。
今天過了,明天就要演出。
“怎麽樣各位,累吧?”郭得剛望着一幫孩子們。
“累。”
“累歸累,我對你們的實習情況還是很滿意。通過跟一些客戶的接觸,觸動心事,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我覺得這個非常好,因爲現在比較有知名度的演員到這個狀态下,其實正處于飄的狀态。”
說到這裏,角落裏坐着的嶽芸鵬點點頭,他曾經飄過,非常知道那種感覺。
“如果把握不好方向,迷離了前方很容易走歪路。所以今天才設計這樣一個喚醒初心的過程。這對大家來說也是一個激勵。
不過我剛才看見周九量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幹嘛去了?”
周九量坐在孟鶴糖身邊,默默舉起一張黃色的紙,“又一張罰單。”
“爲什麽?”
“因爲這個康體部沒去過,我想體驗一下就把衣服換了,結果閻鶴相老師站出來說,你是一星不能來康體部,所以開了一張。”
周九量說的時候不知道多委屈,這一期張鶴侖都沒有他慘,要知道從第一季開始張鶴侖就是最慘的,今天不一樣。
但事情還沒有完,郭得剛掃看一眼所有孩子們問,“有沒有人早上給人家代客泊車的時候,車沒有熄火一直到剛才??”
“啊?”齊雲成吓了一跳,不可能不吓着,不熄火停一天,那得什麽程度的廢油。
要是自家車這種,得心疼死。
就連自己媳婦兒開車也知道這點。
他剛吓着,周九量默默起身,“也是我幹的!”
哈哈哈哈哈!
孟鶴糖坐在旁邊笑得沒法了,怎麽感覺搭檔今天有點不在狀态。
郭得剛默默轉向一邊,“對不起,因爲我不會開車,不了解這些。問于老師,這個車是幾天熄火一下啊?”
“隻要停了就得熄火。”于遷道。
周九量站着簡單解釋一下,但越說底氣越不足,“因爲我停完車後就匆匆送客人進來,我就忘記關火了。”
“但是客人很高興啊。”閻鶴相打趣一句,“一下樓進這個車裏空調還是涼的,直接可以開着走了,應該很滿意。”
“滿意什麽啊,師父~~”
攝像機外王九隆喊一聲,征求露面。
“是你的車沒油了?”
“是啊,就是我的車。”
王九隆今天過來是爲蹭鏡頭,沒想到把油給蹭沒了,出現在鏡頭後一個勁哭訴,“他早上當保安的時候,他幫我停車。車是停好了,車沒有熄火,着了一天,我剛才一上車差點沒凍死我。”
一說一樂,周九量一個勁的道歉。
但師兄弟之間無非是吐槽,也不會計較。
不過張九喃才是最大的失誤,瘋狗一般的找浴麒麟,認爲有招待券的就是,結果收了好幾位大媽的招待券。
等發現不是,券卻找不到了,真正耽誤人家客人了。
他隻能倒貼不少錢給人家,關鍵尚九息是欲麒麟,他又啐他一臉,完完全全的一個瘋狗。
說完這些錯誤,于遷覺得時間差不多,簡單作一個總結。
“其實每一個人在每一個階段,都處于十字路口的狀态,都有一個岔路口走歪了。希望大家能夠把自己目前賺出來的這點名頭保持住,把握好。
然後在前進的路上不要走彎路,那麽各位今天就這樣了,回去商量相聲作品,準備演出。”
“好嘞!!”
一天終于結束,德芸弟子沒有一個不松口氣。
幹行業不容易。
像周九量、張九喃這種錯誤,那基本面臨辭退的風險。
他們辭退了無非實習,但一般人哪裏受得了。
每個行業都不容易。
尤其對他們這幫學曆低的人來說,不幹相聲,可能就是幹這些命。
做不到如今的衣食無憂和大火。
“先吃飯吧,第一期就這麽累,後面還不知道怎麽樣。”
晚上五六點,一幫師兄弟回到酒店後,大多聚集在房間點菜吃飯。
一個人吃飯,哪能一幫人圍着一塊兒吃的好。
都是朝夕相處多年的兄弟。
“來,我先錄制一個團綜vlog吧。”
栾芸萍依舊堅持着他的拍攝,戴上眼鏡打開手機直接開始。
“大家好,現在是晚上晚飯的時間。先看看大家吃什麽。”
一轉攝像頭,孟鶴糖正好收拾收拾,把頭發紮一個鬏出來,大腦門也直接露着,還貼着一個面膜,這種模樣舞台上上有。
“别拍我啊。”
“不拍你。”
栾芸萍來到酒店桌子附近開始一一的介紹,上面擺放着不少打包的飯菜。
“我們首先看看精緻男孩孟鶴糖吃的什麽。第一個才是雞肉炒雞肉,另外一個菜就太好了,這是孟鶴糖的本命菜酸湯肥牛。接下來看看我的。”
栾芸萍吃的菜就要簡單很多了,一個醋溜土豆絲,一個香菇油菜,沒有太多肉。
他沒有太多肉,其餘師兄弟就不一樣。
燒餅也在房間裏,吃的很好,包括齊雲成也點兩個葷菜。
“來,現在我看看我搭檔吃的什麽。”
拿着手機再一次轉移地盤,但是一轉移那對焦根本對不上,這是德芸社拍攝的傳統藝能了,從不對焦。
“吃的什麽?”
“番茄炒蛋和小炒肉。”
齊雲成也配合着,把地方讓給他一點,栾芸萍直接把手機放在他們桌子上了,好拍着他們大夥兒。
并開口道。
“今天大夥兒都不容易,忙碌了一天。從早幹到晚,重新體會到了艱辛,現在吃飯吃的都是香的。”
“可不是嘛。”齊雲成吃着自己的東西,“體會一天下來才知道累,給人端盤子手都能端得抖,慶幸……慶幸有德芸社收留咱們,然後給大夥兒說相聲。
要不然現在我可能都還沒成家。”
說着說着,一直在幹飯不說話的燒餅忽然擡起腦袋,腦袋一擡起來,他内心也不好受。
“成哥,你知道嗎?”
“怎麽了?”齊雲成望着燒餅那張憋屈到快要哭的臉。
“今天我從接待部幹到餐飲部,餐飲部我逗小孩兒呢,說不好好學習以後就跟哥哥一樣幹這個了。
我一想我當初要是沒師父,咱也是不是幹這個了?”
說着說着燒餅難受起來,别看一東北大老爺們,但心裏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齊雲成笑着夾起不少肉到他那要吃完,快隻剩下米飯飯盒裏,“很有可能,咱們這一幫什麽都不是的人,說不定真會幹這個。
不過現在不是挺好嗎?
一個個都有前途,你也成家有了孩子,不跟以前一樣天天浪着玩。
但咱們就得更加珍惜這樣的生活了。
好好說相聲,好好作藝。”
“嗯,我知道了,謝謝成哥。”
燒餅眼眶都有點發紅,扭頭繼續吃飯,一兩口把米飯塞嘴裏,然後配上師哥給的菜。
他們這幫人的确是受命運照顧的。
要不然過得比現在慘多了。
别說燒餅、齊雲成、小嶽、張鶴侖都是如此。
小嶽依舊會打工,可打工解決不了家裏的窮。
張鶴侖則繼續賣燒烤幹保安。
齊雲成自己更不用多提,他本來什麽都沒有,即便再怎麽努力,也不會到達現在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