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芸萍站在話筒後格外不理解了,“你媳婦兒跟你老婆是兩個人?這不合法啊?等演出完了,你第二天熱搜就出來。”
“什麽亂七八糟的。”
齊雲成也佩服栾隊這能說的,趕緊開口,“我這一解釋就合法了,我媳婦兒,就是老跟我打架那個,她是我原先那媳婦兒。
後來我給辭退了,我老婆是現在這個的老婆。”
瞬間明白了,栾芸萍補一句,“離異!”
“你别管什麽異吧!”齊雲成看了一眼他,再望着滿場的觀衆吐槽自己的事情,“我對原先那個特别好,天天的不用上班啊。
要什麽買什麽。你說她天天在家裏哪怕收拾收拾,歸置歸置屋子也是好的。
沒有,天天在家上網玩。”
“上網看看新聞,炒炒股也可以。”栾芸萍覺得這不是事。
“炒股倒沒關系,主要在家聽相聲,越聽嘴越碎。”
“嘴怎麽還碎呢?”
“我跟你學學啊!”
一改變狀态,齊雲成開始念叨,“我就愛吃腰果炒雞丁,腰果過完油嘴裏一嚼,嘎吱嘎吱倍香,雞丁過完油嘎吱嘎吱也倍香。可是這雞丁有問題,它不是腰果雞丁,裏面有肉丁。當然,腰果肉丁也挺好吃的,腰果過完油嘎吱嘎吱倍香,肉丁過完油嘎吱嘎吱也倍香!”
一念叨觀衆們的DNA全動了,在下面笑的不行。
栾芸萍也是如此,“娶一侯鎮!”
“她就愛這些玩意,我說我受不了,我上班說相聲的時候聽,回來還要聽,最後我看着不行給辭退了。”
“還辭退了。”栾芸萍開口,不過又一問,“你這一離婚,可一個人了?一個人過?”
“怎麽能一個人過呢?找婚姻介紹所介紹對象去,介紹下來都不錯,但唯一一點不好!”
“什麽不好。”
“太貴了!我哪來些錢去!我說老闆你也别給我介紹這些,一千八百的對我來說的确是太高了,你們這總有一個最便宜的吧,你把那個介紹給我。
便宜的?倒是有,我們這有一免費的想要嗎?”
一說齊雲成雙手一拍高興了,笃定一聲,“好,不用考慮,就她了!什麽時候結婚?”
“别别别!”
栾芸萍到底爲自己搭檔考慮,伸出手給打住,“太莽撞了,這不要錢的,你先問問他這還是個人嗎?”
“廢話!又不是我于大爺開的,還能給你配個動物?當然……”齊雲成正要理直氣壯回應,忽然一下心虛了,“這是人嗎?”
“你也沒譜!問問男的女的吧。”
目光正回來,齊雲成疑惑,“好,我問問你。你這不要錢的,你跟我說實話,是男的是女的,還是二者之間的?”
“他說什麽?”
“什麽男的女的?還二者之間的?準确告訴你,就是女的。”
一聽這栾芸萍放松了,“那還行!”
齊雲成也點點頭,“你看,人家說的多明确!女的還不要錢!好,我就是她了,什麽時候結婚?多久見面?
老闆開口,多久見面都行啊。但結婚你得準備準備啊,今兒禮拜三,禮拜六吧!”
“這也夠快的。”
拍了拍栾芸萍肩膀,齊雲成高興道:“你給我道喜嗎?我要結婚啦!”
“道喜啊,這是好事。”
“我跟你說啊,這個婚事辦下來全燕京不敢說數一數二,起碼也在前五名。”
“怎麽闊呢?”栾芸萍十分驚訝,“好家夥,你這是花了多少錢?”
“婚禮一打算盤,一按計算器上上下下這些個費用加在一塊兒這些錢。”齊雲成伸出一個巴掌。
栾芸萍一看搭檔手,脫口而出,“五百萬!!”
“五毛錢!”
“五毛啊?”
“五毛錢還來一要飯的打發他了。”
“合着你一分錢一沒花?”
齊雲成雙手背在身後,“我花那錢幹什麽,我有的是人幫忙。到了時間,上午十點來鍾!我在家正睡覺呢。聽見外面滴滴~~滴滴~~
我聽見聲,這行啊!趕緊換好衣裳,一開門,人家真來了。
新娘子下車之後,揉揉眼睛定睛這麽一看,哎呀長得太白了。”
看着搭檔高興的樣,栾芸萍也帶着笑臉,下意識說一句,“這皮膚白?”
“這頭發白!!”
“頭發白啊?”
“牙都沒了,一臉皺紋,杵着棍兒就來了。”齊雲成表情難看,彎下腰學着老太太一副蒼老的樣。
但立刻起來明白一聲,“不對,這是應該送親的!我趕緊過去,喲,這麽大歲數了,何必讓您親自跑一趟?您讓您重孫女自己來就行了。”
“還重孫女!小心犯法!三年起步!”
“什麽亂七八糟的!”
對栾隊的量活,齊雲成沒話說,這要是小劇場效果會好很多,不過現場也有體會到了這個點的觀衆。
不多想,齊雲成又變回老太太的樣,這一次扶着桌子多了幾分害羞的表情和口吻,“讨厭!缺德的!就知道你們這個年輕人不懂得真正的愛情。
什麽重孫女,我就是當事人,就是我嫁給你,我就是那免費的。”
栾芸萍:“這弄的,能行嗎?”
齊雲成:“還能行嗎?意思是我這歲數,看着不滿意?”
栾芸萍:“怎麽可能滿意。”
齊雲成:“那你等着我回家換别人去!”
栾芸萍:“換閨女?”
齊雲成:“換我媽來!”
栾芸萍:“好嘛,超級加輩!!”
哈哈哈哈哈!
對于栾芸萍翻出的東西,觀衆們笑聲連連,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大場,笑聲一出來,動靜不小了。
齊雲成吓得連連擺手,“别介别介!這麽一會兒我就看出來您年輕來了,您的母親肯定比您大啊。”
“這不廢話嘛!”
“行,老有老的好處。”瞬間齊雲成接受了,給搭檔說一下,“看着意思珠光寶氣,穿着挺講究,把她一熬死她那個錢就全部是我的了。
到時候有錢找什麽樣的沒有?聽說有一部劇的女演員挺火。”
“什麽劇?”
“就前段時間,有個叫什麽來着?”
“什麽?”
“僞裝者挺有人氣的女生叫什麽宋軼來着。你說要是結婚,她給我生一個閨女,那該多好看!”
觀衆:“噫~~”
“喲~~”
“哈哈哈!這瞬間能代入了!自己說自己。”
“看來這些應該都是真事。”
“那可不,相聲都是編的,這段絕對是真的。”
稍微夾帶了一下私貨,一萬八千多人的場子全部在起哄,聲勢浩大的連栾芸萍在桌子後邊都忍不住笑,
隻能把臉扭到後面去樂,自己這搭檔太會結合東西了。
一般人真弄不了。
純屬開心,想到什麽說什麽。
别說他,這一個東西出來,齊雲成都沒想到效果不錯,很想樂,好在他們是專業的,不落話口的說道:“所以忍幾年吧!我說好,對,您可真漂亮,真年輕!來來來,進屋!
剛要往裏讓,老太太說話了。
哎喲,寶貝兒啊!我過來還給你帶來一樣最稱心如意的大寶貝。”
栾芸萍終于從剛才的動靜緩過來,連忙進入表演狀态,眉頭一皺問一聲,“寶貝?什麽寶貝?”
齊雲成瞪大眼睛,驚喜道:“是鑽石嗎?趕緊拿出來呀,還是保險櫃裏多少多少錢?
老太太說不是,你一看見就樂了,我給你帶了個兒子來。”
“你先等一等吧。”
栾芸萍扒拉了一下袖子,表情苦着,一副自己上過當的感覺,“這事情是這樣,她帶着一個兒子嫁給你,從你這順東西,順三天兩頭你完了。
一離婚,他帶着的兒子,又上别人家順去了。
這行過去叫打虎的。”
拿起扇子齊雲成輕輕扇了扇,十分認真的看着栾隊,“聽說過,這不騙人的嗎?但老太太慈眉善目的。”
栾芸萍搖搖頭,一個勁的勸,“這跟面相沒關系!”
折扇一合,齊雲成望着前方,“有可能,我給她揭穿了!我說那個大娘,您是不是打虎的?
老太太不懂了,打虎的是什麽意思?我可打不了虎。
就是你帶着你兒子嫁給我,你們家順我東西,過兩天我煩了,一分開!你帶兒子騙别人去!”
栾芸萍:“對!就是怎麽個流程。”
“喲!我沒聽說過,你哪知道這個的!
少廢話,我媽就帶我幹過這個!你說是不是打虎?”
“你們這家庭夠厲害的。”栾芸萍吐槽一聲。
“打虎的呀?抓一個斃一個,我們不是,我那兒子說實在的,來了之後那是你最好的幫手。
最好的幫手?”
齊雲成話口一轉,放下扇子思索道,“這話有内涵,那叫過來瞧瞧吧。
真來了,兒子很客氣,直接給我跪下來,爸爸您好!
我心疼人啊。
起來吧兒子!”
“真認了!”
氣口在這,齊雲成陡然一樂,看向栾芸萍,“老太太一說是我好幫手,我估摸着就是我搭檔的意思。”
栾芸萍表情一變,下面觀衆們也瞬間明白這兒子是誰了。
等着之後看熱鬧。
但這裏栾芸萍沒多說,隻靜靜看看齊雲成說話。
“我一看這兒子身體比我好,也比較結實!你說老太太一走,我這兒子給我一鬧,我可打不過他!
我把我顧慮跟老太太說說!那個……我說親愛的大媽!”
“多暧昧的稱呼啊。”
“您兒子長的這個模樣。有當隊長的潛質,甚至還肯定是一隊的!!”
到這直接不裝,齊雲成繼續道:“但是呢,您這個歲數不是我說的不好聽,您要是沒了!我們倆這意思看着還比我大一點,他跟我一反對,這可怎麽辦。
老太太當時給我吃了一定心丸。”
“說什麽了?”
“既然我嫁給你了,他就得一直叫你好聽的,今後你對他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什麽隊長啊,就那麽回事。别太往心裏去,他要是不聽你的話,直接送派出所去。”
這時候還聽不出來,栾芸萍就是傻子了,但還是得接詞,面無表情地開口,“就按照這樣跟他這麽說,你硬氣啊。”
“對!”齊雲成清了清嗓子,時不時望着栾芸萍嚷嚷道,“你媽嫁給我了,你就必須喊我好聽的,什麽隊長不隊長也就那麽一回事。
我對你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你要不聽話,我給你送派出所去。
我痛快了。”
“你是痛快了,我可别扭了!!”
栾芸萍終于忍不住,一拍人,“我大概是明白了,我先問問你吧,你這兒子是幹什麽工作的?”
“說相聲的。”
“是逗哏的捧哏的?”
“捧哏的,德芸一隊隊長!”
栾芸萍沒想到齊雲成真敢這麽說,在下面不小的笑聲中,愣了半秒後,直接拿起扇子來準備打。
“我現在還問什麽問啊!你要這樣的話就是找便宜,你說我是你兒子?”
“對!”齊雲成理直氣壯,“你媽嫁給我了,要不是我攔着點,你奶奶差點過來!”
哈哈哈哈!
舞台上,齊雲成損人的樣子,逗得觀衆們前仰後合,關鍵真理直氣壯,一點不帶慫的。
“我打你!”栾芸萍擡手忍不住。
“你還敢打我?你打我就給你送派出所去!”
“憑什麽?”
“你媽說的。”
“我去你的吧!”
捧哏地一推。
相聲結束,兩個人帶着笑臉一起鞠躬下台。
與此同時下面爆發極其強烈的掌聲以及各種各樣的呐喊。
可惜這時候沒有返場的打算,大場時間安排得很緊,但不管怎麽樣,齊雲成他們始終會好好賣力演的,也盡量多給一些東西。
但走回到側幕,一轉身,齊雲成望着今天偌大的體育館還是久久不想下去。
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人群,非常規矩地分布在體育館的各處。
一時間真看不過來。
用師父的話來說,最後一排到舞台,快兩站地遠了,雖然有點誇張但的确是人多。
不過想到什麽,看了一眼旁邊的栾隊,“差點忘了,你是把這接近兩萬人拉進一個群裏了是怎麽着?多久說好的?”
栾芸萍自然知道說的是什麽事情,無奈一聲。
“哪有那麽大的群,也是觀衆自發想的,我隻不過讓人檢票的時候提醒一聲,給你一個驚喜。
你現在可是角兒。”
“哪是什麽角兒!”
齊雲成苦笑着搖頭,不敢當這個稱呼,終究是别人的看法。不過回想半個小時前,他說實話真差一點繃不住。
接近兩萬人,異口同聲地喊。
這種感覺,就是天塌下來一般,試問你的情緒怎麽可能受得了這重量,太有沖擊力,幸好身爲演員有一根精神頭繃着。
畢竟從準備到現在,他一直全心全意應對着今天的演出。
而接下來他再出場就是和師娘、師爺一起唱京韻大鼓了,這同樣是個大活,趕緊的,先下去休息以及和兩位商量商量。
不過在他們商量的時候。
此時此刻燕京的一個演播廳休息室,郭得剛坐在一張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鍾表流逝的時間。
他去不了孩子的演出,更看不了現場的情況,正因爲如此,在準備錄制歡樂喜劇人第二季之前,他大多是發呆度過的。
忽然手機一響,連忙探身去拿起來看了一眼,這看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雲成剛表演完,給他發了十幾張觀衆座位的圖片。
滿坑滿谷,好不熱鬧,好不壯觀。
說的話也是向他報告,他的第一場演出非常順利,别讓他擔心。
沒說什麽。
郭得剛隻回了一個讓他好好演出,然後看他發的這些圖片去了,這一幕嶽芸鵬在邊上是瞧見的。
怎麽說呢。
師父上了歲數之後,好像變化很多,尤其看見他老人家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
發呆的時候在想什麽,誰也不清楚。
“來,小嶽!你看看你師哥的場子,多熱鬧這是。”
被叫了一聲,嶽芸鵬高高興興去了,一看便被吓到。
差兩千就兩萬人!
還是師哥自己帶隊演出,已經不是用厲害兩個字來形容的。
所以十分震撼。
再且網上對這一次演出也十分關注,熱度一直沒小過。
也别說讓小嶽看,後台熟悉關系好的媒體朋友,郭得剛都叫過來看看,有一點小炫耀的感覺。
而另外一邊,伴随着時間的流逝。
燒餅、小四、張鶴侖助演了一個群口節目後。
齊雲成、王蕙、李樹聲三個人站在側幕開始準備,樂師們在那邊的側幕同樣如此。
如果不是孩子,他們一群人都不會在這麽大的體育館演出。
所以心情方面很複雜。
複雜歸複雜,但不會跟孩子說,畢竟像李樹聲以及樂師們都上了年紀。
可王蕙不一樣,仰頭望着孩子帥氣的臉龐,眼眶都泛紅了,“今天高興吧!這場子除了你師父就你自己演過了。
這麽多人爲了你來!别說你還把鼓曲都帶上了這個舞台,都不知道該怎麽誇你。”
“您還用得着誇啊,您平時就誇不少。”
齊雲成回應一聲師娘,再悄悄遞出一張紙巾,怕她哭出來,李樹聲在旁邊聽見瞧見默默一笑,第一次見孩子是在燕京的老舍茶館。
他師娘想讓他唱一個,他來了不同意,一直拉個老臉,之後謝幕讓孩子一唱,才是真真認識到了。
奈何誰能想到這麽離譜。
當初那麽一個青澀的孩子,卻站在了如此龐大的舞台。
接近兩萬人的目光注視,他相信孩子會把曲藝幹好的。
不過這也不是他們老一輩偷懶的借口,年輕人都努力,老人更要發揮餘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