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曲的引保代和相聲完全不一樣。
相聲的引保代齊雲成、栾芸萍、嶽芸鵬、孔芸龍幾個人來回湊合一下就行,屬于非常好找的人物。
但唱京韻大鼓的,還是和齊雲成同輩的演員太難找了。
也就是說要年輕人來。
可現在的年輕人唱京韻大鼓的沒有幾個能說得出來名頭。
或許其他地方有,但德芸不熟悉。
所以有點爲難.
張芸雷或許是非常好的人選,但他京韻大鼓的輩分還要高一輩,坐不到引保代上。
陶陽、大林他們其實都會唱大鼓。
奈何沒有師承,所以也不行。
好在是開了鼓曲社。
齊雲成認識一些同輩的人,要不然引保代都是麻煩的。
這樣也能側面證明京韻大鼓實在是很爲難。
不過一請上來,場面很好看了。
難得的齊雲成和師娘王蕙坐在一塊兒,然後旁邊是觀衆比較陌生的面孔。
高風瞧見都坐下後,慢慢開口,“同樣的儀式咱們再來一遍!面向師父師爺,連同引保代也在裏面。
感謝師父、師爺栽培之恩!一鞠躬!”
聽着聲音,舞台上穿着白色旗袍的周顧藍深深的對着幾位鞠躬,而看着自己徒弟鞠躬,齊雲成坐在位置上怎麽那麽覺得不敢相信。
認識的時候才十三左右,轉眼個頭竄了不少,能耐也是如此。
鞠躬起來。
高風再次開口,“祝福師父、師爺身體健康二鞠躬!”
“未來會把鼓曲藝術發揚光大,三鞠躬!”
舞台上在衆多目光中,周顧藍三次鞠躬完了之後,觀衆們給予不少的掌聲。
側幕的宋軼也想鼓掌,藍藍總算拜師了這是,非常不容易。
但抱着閨女鼓不了掌,一鼓掌說不定她向她爸爸那跑去了。
丫頭今天不知道爲什麽特喜歡往她爸爸那湊。
“好了,下面是師徒互贈禮物環節!有請我們的禮儀小姐把我們的這個禮物拿出來。”
德芸沒有禮儀小姐。
隻有李九椿,正是他帶着禮物過來交給周顧藍,德芸不可能會去請一個女生,自己人弄弄就得了。
待孩子接的時候高風繼續講話。
“這個師徒互贈禮物,沒有别的意思就是一種傳承。師父給徒弟的東西都是跟曲藝有關的。
相聲是扇子、手絹、醒木和玉子闆兒。
鼓曲也有一套家夥事,但不可能現在真把鼓給端出來。
那麽徒弟給師父呢就是一份心意!來吧徒弟給師父敬獻禮物!”
走到師父面前,周顧藍雙手給師父禮物,臉上一直帶着笑容,甚至還有幾分小得意。
好像說終于等到了這一刻。
齊雲成無奈搖搖頭,接了過來,然後看着藍藍向着引保代三位師父獻上禮物。
這禮物便是拜師專門用的戒指。
一個個小盒子。
給完,周顧藍還轉身回去送了一份給高風老師,高風拿着話筒一愣,“哎喲,還有我的呢?
到底說還是女生心細。
周顧藍一個非常不錯的名字,最近在周末會時不時的演出,大夥兒有空可以去看看。
那麽現在由禮儀小姐再把禮物拿出來,這個禮物由……”
話語還沒說完,李九椿直接把禮物給了周顧藍,他也是沒反應過來,喊到自己就認爲禮物可以直接給過去了。
按理來說是交給師父再給徒弟,不過他們走的隻是一個形式無傷大雅。
可周顧藍知道這個,也非常尊敬師父,不知道是不是還得給師父然後再給自己。
猶豫了一會兒,抱着一個不小的紅色禮物盒子的她邁步走向師父。
齊雲成瞧見這丫頭擺擺手,讓她自己拿着就行了,用不着那麽麻煩。
但高風到底說是帶着一些小壞,看見徒弟給師父禮物後,忍不住開口,“好家夥,今天徒弟要反收徒!這是師父給徒弟吃飯的家夥,徒弟不要給師父這些東西。”
哈哈哈哈!
劇場當中,台上台下一片的笑聲。
看得出來,閨女上來在衆目睽睽之下舉行這個儀式,多少還是有點緊張。
而在這些儀式舉行到差不多的時候,齊雲成起身,高風把話筒交了過去讓他講話。
“首先感謝大家參加我們這個收徒儀式!!何德何能才疏學淺,德芸社給一個好機會,我呢也認真教吧我會的這些東西都教她。
一起努力共同提高把曲藝事業幹得更好。
也希望大夥兒多支持曲藝,曲藝是咱們的傳統文化骨子裏忘不了的傳承,希望在我們一輩輩人當中依舊流傳下去。
我的話講完了。”
“好!”高風接回話筒遞給丫頭,“現在請我們今天徒弟最漂亮的一位說幾句!”
輪到自己,周顧藍接話筒的時候有一點小激動,下意識望了一眼師父才連忙看着下面望着自己的觀衆張嘴。
說的無非是一些感謝的話語,說完觀衆們給予不少掌聲。
面對唯一一個女生的拜師,觀衆意外的捧,尤其那些女生。
因爲女生和女生肯定是同一條戰線,周顧藍現在加入了德芸社拜師,有一種打入内部的狀态。
等最後輪到王蕙說話。
她一起來說話份量很高了,望着一大批的孩子們非常感慨。
“謝謝大夥兒捧場!再說今天拜師的孩子都不是外人,看着長大的。包括藍藍周顧藍,她可能不是說相聲的,大夥兒不太熟悉。
非常好的一個孩子。
一邊讀書一邊學鼓曲,都還學得不錯。
我呢也沒什麽多說的,希望孩子們好吧。接下來讓郭老師說幾句。”
話筒再一傳,坐在邊上的郭得剛起身,今天他跟王蕙都是師爺,不會離場,隻是藍藍拜師的時候,他需要讓一下位置。
而郭得剛再講話,主要說傳統拜師規矩,外加一些家譜的事情。
這一拜師他們也算是入了裏面。
以後有了一個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說法。
但說的不多,幾分鍾一大幫人下台。
主持人上台報幕。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歪唱太平歌詞》!表演者張芸雷、楊九朗!”
……
舞台上原定的節目不變。
但所有人下去的時候,十分熱鬧。
宋軼更是終于能把閨女交過去,“這丫頭一點不安生,老想往你那跑!不知道爲什麽!”
曦曦:“糖!糖糖”
“糖?”
冷不丁接着閨女,齊雲成想起來出門的時候是揣了幾顆糖要給她吃,怕她在後台不老實專門帶的。
沒想到這還成了她更不老實的動力。
而知道原因是糖,宋軼沒法說閨女,除了吃就知道吃,不過藍藍拜師了看着非常高興。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是吧?高興吧?之前一直就盼着,現在16年算是滿足你願望了。
等會兒還有一個酒席,如果不是因爲你可能都還沒有。”
這的确如周顧藍的願望,很早便想着。
但一會兒他們被叫了過去。
後台還有一幫媒體等着,要采訪以及合照,留個紀念。
至于舞台,到誰了就該誰演出。
齊雲成和栾芸萍也會上去,不過在倒數第三個,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一兩個小時。
一群人在後台聊的開心,李樹聲這些老先生是在的,親自看了這一場的拜師。
對曲藝來說非常好。
雖然說齊雲成的年紀比較輕,但先生們沒有一個不認可,哪怕放在網上,一些不好言論的也針對不到他那去。
他做的事情不少。
奈何相聲不一樣。
相聲的争議太大,尤其嶽芸鵬,絕對一大堆人吐槽他沒資格收徒。
但收徒不收徒不是一幫拿着鍵盤能決定得了的。
再且他們收徒有自己的意義。
這幫人需要一個名分。
雖然說收徒也可以讓其他雲字科收,哪一位的功底在外人眼裏看着都比嶽芸鵬好。
但拜師也要拜對了,嶽芸鵬現在的人氣不錯,那麽他收徒的徒弟也會更能被觀衆記住。
栾芸萍不用說,以後的栾副總。
不過時間來到末尾,齊雲成便和未來的栾副總上台了。
兩個人上台依舊的受歡迎。
禮物一位位地往上遞,演員一個個地往上接。
很快便堆得不成樣子。
收拾下來。
齊雲成在話筒後望着桌子上的一些東西,“感謝大家!我看送的禮物大多跟孩子有關!
來吧,曦曦自己拿下去,都是你喜歡的動物玩偶。”
提到孩子。
宋軼在側幕直接撒手了,撒手的瞬間說都不用說,自己撲騰撲騰的上去拿找爸爸拿東西。
“啊!!!”
可愛的小東西一出來,下面女生的尖叫聲嗨了去,太可愛了,徹底激發她們的母性。
“要這個還是要這個?”
閨女來到身邊時,齊雲成笑着蹲下來,手裏拿着一個小熊玩偶和小馬玩偶。
曦曦兩隻大眼睛來回看了看,小手指點了點小熊的。
到底小孩子,讓選哪個的時候真會去認真選擇。
“行啦,都給你!好好拿着别掉地上了!”
抱過來兩個玩偶,曦曦異常高興轉頭向着媽媽的方向過去,有一種炫耀的感覺。
确定閨女跑到宋軼手邊時,齊雲成的目光才終于看回來。
“曦曦!快兩歲了,省不了心!一天天就知道喂他郭爺爺吃棒棒糖。
關鍵師父他有糖尿病啊!真不愧是我的好閨女,時時刻刻爲我着想!”
哈哈哈哈!
父女倆全是要反叛的,觀衆們笑的開心。
栾芸萍沒說話,默默帶着笑容把禮物放到邊上一些,這就夠他忙活。
“非常感慨!今天收徒弟!在這個舞台上嶽芸鵬、栾芸萍收相聲方面的徒弟!我收的是京韻大鼓方面的徒弟。
幹曲藝不容易,投身到這行業都是了不起的孩子。”
“是!”栾芸萍認可一聲。
“曲藝不像商場,商場想要增加流量,弄個抽獎。像我們沒法抽獎啊。”齊雲成爲難道。
“咱們不能抽獎嗎?”
“商場人家就是打折!上我們這來買東西領取小票抽獎,三等獎你比如說給個盆。二等獎給個什麽電吹風,一等獎給個洗衣機。
就類似這種。”
“對!”
“我們這個哪行啊!”
栾芸萍手裏一點很疑惑的模樣,“咱們這玩意不能搞這個嗎?”
“說相聲的哪有抽獎的去!沒法抽,關鍵獎品是什麽?相聲演員不能抽啊,還要說相聲呢。
打圈子找到朋友來。
三等獎升騰領走吧!二等獎賈靈領走吧!一等獎宋軼……诶,等會兒那是我媳婦兒!!”
“好嘛,差點把媳婦兒給送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往自己身上砸的包袱,觀衆們樂得合不攏嘴。
也隻有宋軼在側幕抱着閨女十分無語。
“所以我們這行沒有别的,全憑能耐招攬觀衆。平地摳餅對面拿賊。”
栾芸萍:“這是老話。”
齊雲成擡手一指,看向對面,“那幹一家園子,這幹一家園子!就得靠能耐把您各位請進來,歪的邪的沒有用。
要說人家要比咱們賣的好,沒轍了,把栾芸萍勒死挂到他門上。”
“把我豁出去了?”栾芸萍望着搭檔驚訝一聲。
“這三百五百管什麽用。”
“好家夥,我就值三百五百啊?”
“當然啦!”齊雲成一轉口吻看着栾芸萍,“給三十個萬,我也舍不得你啊,你要是死了對我來說莫大的損失。”
“對,沒人發工資了。”
“不止工資!咱們實話實說合作也這麽久了,我太了解了,栾芸萍人有人才,文有文才。不止相聲說的好,演戲也演的好。”
栾芸萍點點頭,承認一句,“是拍過。”
“那叫什麽來着。”
齊雲成扶着桌子冥思苦想,可怎麽也想不起來,琢磨好一會兒才雙手一拍,“叫《張二狗野蠻成性殺害父親十萬火急慘案恩仇記》!”
“我說你怎麽想不起來呢,名字也太長了。”
“小電影院看不出到底是什麽!得寬熒幕才知道這名字。”
“要不名字拉不開啊。”
“導演問了,你演個老年人行不行?”
說完齊雲成非常佩服,望着觀衆再指向栾芸萍,“很厲害啊!年輕演員演老人說明演技過關。”
栾芸萍也跟着搭一句,“我戲路寬。”
“話劇茶館什麽掌櫃的從年輕演到老,演技派的才行。導演說演個老人行不行啊?”
“我怎麽說?”
“可以!然後演兇殺案張二狗的父親!故事一開始就是調查部門接到案子,說張二狗的父親在棺材裏。”齊雲成雙手掀開的動作,再低頭一看,“哎呀,裏面都毀容了,剁碎了,成渣子了。”
栾芸萍實在聽不下去,猙獰着臉,“你是有多恨我啊?都碎了。”
“假的演戲嘛!”
“那就用不着我。”
“後來湘鋼有一個戲非常厲害,很多的好演員,劇名字叫餃子。”
栾芸萍在桌子後陡然一點頭,恍然大悟的模樣,“對!這部戲是上部戲的姊妹篇吧,剁碎了包成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