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請您欣賞《買賣論》!表演者燒餅、曹鶴楊!”
在燒餅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休息一會兒之後,主持人報了下一個節目的名字。
兩個人一起上去助演。
燒餅現在不火,但都很熟悉,有自己的風格。
尤其兩個嘴碎的人在一起,很适合鬧鬧哄哄的大場,因爲他們不會讓大舞台安靜一秒。
他們在表演的時候。
齊雲成和栾芸萍兩個人一起回到了後台,同時前者帶回了舞台的那一個釘子,不知道這東西怎麽來的。
雖然不會立起來紮着,但踩在滑一下也是個事情。
不過都沒再說什麽。
表演完了好好休息就是,待會兒還有節目。
大場子表演是很累的,因爲你說話得底氣足,全程靠丹田頂着,怎麽可能會輕松,畢竟場子太大了,生怕遠一點的聽不清。
不像小劇場,能寬松很多。
“大個子!待會兒我們攢底返場的時候,上來再一起說說吧,讓雲成休息一下。”
“沒問題啊。”謝京看着手機猛然擡起頭來回答一聲,至于叫他大個子一點不在意。
都這麽熟悉的人。
而且跟栾芸萍說的一樣,讓他上來,爲的就是讓搭檔休息,試問連說三場怎麽可能不累,尤其攢底的正活還要長一點。
那麽返場喊一個人上來,會減輕一點體力消耗程度,不然觀衆一直要演員唱,是夠嗆的。
也别看後台一個個都是大老爺們,但師兄弟之間彼此照顧應該的,跟一般公司的同事完全是兩種性質。
同事是萍水相逢,他們則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
“哎。”
齊雲成聽見他們說的話後,歎出一口氣,“栾隊,十二月的時候我可能演出不了太多。
原本還想要元旦了去小劇場看看。”
栾芸萍點點頭,“我知道,說起你的電視劇,其他人我不了解,我媳婦兒可是守着點看,都以爲明台和于曼麗能在一起。
結果最後沒了。
當時給她難受的。”
“是啊。我也看了,師哥和嫂子演得太好了。”張鶴侖依舊嗑着瓜子在旁說一聲。“每一集看完的時候,我都懷疑裏面的明台到底還是不是我師哥。
一點出戲感都沒有,全是演技。”
兩個人的話語,齊雲成一笑,沒放在心上,他可不想讓自己膨脹起來。反正他自己也挺喜歡那部劇的,隻是看的時間不多,因爲經常忙。
不過忽然想到什麽,問了一聲。
“對了,小嶽最近在哪演出?綱絲節過後一直沒看見人。”
栾芸萍安排演出的人,不可能不清楚,“他也忙,大場子小場子都在演。人氣也是越來越高,最近聽說小嶽買車了,還是找師娘給拿的錢。”
“是嗎?”
一句話搭檔說出來的時候沒什麽,随便提一嘴,但齊雲成卻記在了心裏,這不符合嶽芸鵬的性格。
他們這些師兄弟的确被師娘照顧着,經常買東西,可都知道好歹,不會主動找師娘要。
小嶽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有點疑惑。
得見面問清楚才行,别看是個小事。
但心态變化是最讓人後怕的。
他自己則是因爲兩世爲人,沒過一次能自己提醒自己。
不然今天這一萬人的演出,就能給他膨脹死。
一萬個人看自己,還是德芸弟子第一個做到的,瞧瞧多厲害?隻要這麽一想,演員自己就心氣高了。
自我覺得其他人比不上自己。
到底不是聖人,不可能毫無波瀾。
何況聖人也還有七情六欲,到不了神仙的程度。
“師哥吃瓜子不?”
忽然張鶴侖走過來,手心一攤開,裏面全是剝開的瓜子仁,陡然齊雲成眉頭一皺,上擡目光看着他。
“你這是不是有點惡心了?”
“沒有,我用手剝的。”
“給栾隊。”
“給,栾哥!”
“歇着吧你。”
“栾哥,你别不信啊,要不要我在你眼前剝。”
這時候郎鶴言過來了,嘴裏呸着瓜子皮說,“是啊,栾哥我作證,他用手剝的。呸,這瓜子是好吃。呸!”
這一弄,誰還相信,把張鶴侖給氣的,的确是手剝的,直接開口道:“我沒說慌,我就是想巴結巴結兩位,這樣以後能給我多一點演出。
多演出了,能多賺錢。”
“不是。”瞬間齊雲成樂了,“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啊?”
“那邊還有花生,你們想吃多少我都給你們剝。”
“得了,歇着吧。”栾芸萍忍不住說話了。
有時候他們師兄弟還真是一群幼稚的大老爺們,畢竟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過休息緩了一會兒神。
齊雲成和栾芸萍兩個人又要接着演出。
前者在側幕等待看向下面萬人場子的時候,發現一眼看不完萬人觀衆們的全貌,得微微轉動腦袋才能把所有人盡收眼底。
之前他演過萬人場,還好幾次,可每一次演出都覺得厲害。
相聲能幹到這種程度,的的确确是因爲德芸火了的原因。
關鍵他沒膨脹,自己覺得都不可思議。
也很可能是一火,就跟着媳婦兒談戀愛生孩子去了,沒心思想這些。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拉洋片》!表演者齊雲成、栾芸萍!”
“喔!!”
呱唧呱唧呱唧。
又一輪的場館躁動。
兩個人來到熟悉的舞台上。
“看的出來大夥兒很高興啊!我也很高興,我們之前表演的一個節目叫《大審诓供》!這一場剛才主持報了《拉洋片》!
今天主角是栾芸萍。”
“對,我光挨打了。”
“我很希望攢底節目換成武墜子!今天表演完,呵,我痛快了。”
“你倒是痛快,我得死這。我是說相聲的,不是來挨打的。”
一說,觀衆們樂了。
剛才他被踹一腳,這一個節目再被打腦袋,之後接武墜子,栾芸萍真得死在台上。
他們也沒見過一場,捧哏全挨打的。
當然這話隻是墊場話,說完了逗樂,還得入拉洋片的活。
今天的活都不小。
兩個人實打實地賣功夫。
表演完後,換上謝京和李鶴冬兩個人來倒二。
現在他們的風格很穩,還沒有變到炸粘子的時候,變成炸粘子全是因爲相聲有新人。
不知道錄一個綜藝節目,覺醒了那種風格。
好在讓更多人記住了他們。
他們表演完鞠躬下場,再一次到齊雲成他們上場。
“東西準備了?”
栾芸萍:“什麽東西?”
“最後一場改武墜子了!我準備去,你們等會兒啊,不着急,我記得後面有一根鋼管來着。”
“霍喔!别鋼管了,我直接就地埋了吧,省得你動手。”
哈哈哈哈哈!
南京體育場館笑聲接連不斷,而這就是他們演員的工作。
最後見齊雲成要下去舞台,栾芸萍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拽回來,然後才開始節目。
四十分鍾正活節目一完,返場兩個人把謝京叫上來聊聊天。
他們聊的時候,齊雲成站在旁邊休息一下,隻看着他們就行,頂多時不時搭一句。
栾芸萍:“這位可能大夥兒不太熟悉,叫謝京。别看他年輕,但在輩分上是我們的師爺。
請上來多聊聊天。”
謝京站在中間,身着一身白大褂,“請上來多聊聊天。”
“但别看輩分比我們大這麽多。”
謝京:“但别看輩分比我們大這麽多。”
“……”
剛上來,栾芸萍覺得不對勁了,“學我?”
謝京:“學我?”
栾芸萍:“學人說話可倒黴。”
謝京:“學人說話可倒黴。”
點點頭,栾芸萍想了一會兒再開口,“我不好。”
謝京:“我不好。”
栾芸萍:“我禁演啦!”
“……”
一句話給謝京嗆在這了,趕緊拿着白手帕抹了一把冷汗,“吓得我後背都濕了,我不能沒演出啊,德芸演出幾乎都歸你管着,你要是願意我讓郭得剛叫你哥。”
“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一句話下面樂得不行,包括齊雲成。
到底是相聲世家,底子是不薄的,于是開口說一聲,“您好好介紹一下自己吧。”
“行吧!”
謝京站在中間,好好地開口,“我叫謝京,剛才倒二演了一個節目。水平有限,一個小學生。那麽上來可能有的朋友就問了。
今天演出的演員都有字,就我一個沒有?剛才說了,輩分不一樣。
再則郭得剛他也不想收我。”
“爲什麽呢?”栾芸萍問一聲。
謝京左右看了一眼兩個人,“你說他怎麽給我字?像你們一樣給我一個雲字!雲金?他得恨我啊。”
觀衆:“籲~~”
提到這個。
齊雲成和栾芸萍兩個人,外加下面觀衆都算是明白過來了,躁動聲不小。
不過前者忽然有點想離開的意思,嘴裏嘟囔一聲,“我有點想念我後台的那一根鋼管了,你們稍等一會兒,去去就來。”
“哎喲喂,還沒收呢。”謝京吓一跳,不過也納悶,“這你都怎麽帶過來的。”
“你搭檔鶴冬啊!”
“得,我也就知道他。”謝京無可奈何攤開手。
因爲社會東,德芸裏面沒一個不知道的。
也是正好,借用話題,齊雲成把這位也給喊上來,他現在跟張鶴侖、燒餅他們一起看熱鬧,聽見自己的時候趕緊邁開腿過來。
現在的他風格好太多了,剛被他哥哥帶進德芸那一會兒,身上的氣息很重。
不過重的不是痞氣。
痞氣,像張鶴侖、李鶴标這些都能演得出來,但他身上多的是一種真正的狠,屬于刀不架在脖子上不服軟的一種。
可誰能想到,進入德芸之後,社會人變成了量活的,還量的不賴。
到底德芸是一個出人才的地方,幹什麽的都有,也什麽都能留。
隻是他一上來,今天的時間就快了。
攢底的返場時間設定在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一人一句聊天便沒了,然後又十五分鍾的謝幕。
時間掐得非常緊,這種大場要是超時,主辦方會被罰錢。
他們作爲演員,也要兜着點。
所以哪怕場子結束。
齊雲成等人在給圍着的觀衆簽名都不能簽太久,隻能留下一些照片當作紀念。
弄得比表演節目的時候都累。
回到後台的時候,齊雲成不得不感歎這,不過看一眼自己手機屏幕媳婦兒抱着閨女笑的照片時,心情好了很多。
然後慢慢問一聲。
“栾隊,今天表演完了,明天去小劇場是嗎?”
“對!我們一起去看看。”
“小劇場那就輕松太多了。我先給師父打個電話!”
一次大場結束,齊雲成肯定要彙報彙報,多年來的習慣,哪怕到現在也是如此。
接到電話的郭得剛自然很高興。
不過他在雲成演出的這段時間,更加高興。
家裏兩個孩子,太好玩了,尤其曦曦馬上要一歲,還琢磨着又送什麽東西。
“行啦,我知道了。你們在外面好好演,我是不操心你們的。”郭得剛拿着電話開口,同時再說一聲。
“你不是說要弄鼓曲社嗎?我在天精有看中一個劇場,想着過段日子給盤下來。
盤下來再弄什麽今年是夠嗆,明年差不多。”
齊雲成有點意外,“您還上心啊?”
“說的什麽話?你以爲我對鼓曲社不關心?你師娘忙活了這麽多年,是該有自己的時間弄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我想着等白糖、汾陽長大一點再說。你非要弄,那就弄呗。
反正你說什麽,你師娘統統都是答應,弄我一點沒法。
但明年挂牌以及忙活什麽,我就不管了啊,不累你一次不知道好歹。”
聽着刀子嘴豆腐心的師父,齊雲成在後台聽得心裏很舒服,嘴裏這麽說,到時候一過去求他幫忙,他肯定還是會“罵罵咧咧”的找時間過來。
“放心吧師父,我會好好弄的。
另外這一次我回來了,帶着曦曦過去金爺爺那邊一趟,之前去過一次。”
“去吧,正好我跟着一塊兒去。咱們四世同堂,老爺子會高興的。哎,你孩子都生了,先生們是該老了。
别說先生,我們都老了。”
“怎麽能老呢?”齊雲成笑的開心,“我師父可是最年輕的,臉上一掐一兜水。”
“别耍貧嘴,你們自己先去忙吧。我得弄奶粉了,這兩個小的,喝完就該睡了。哎呀,當年麒麟打小我沒照顧過他,現在是回到這倆小的身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