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芸萍:“要了命了,咱後悔也來不及了。”
齊雲成露出兩條腿後,低頭左看右看覺得不是滋味,嘴裏下意識嘟囔一聲,“我這也是沒帶着絲襪!!”
“哎喲喂,行了行了。”栾芸萍聽着陡然吓了一跳,趕緊過去阻止。
但也就在這時候,台下忽然有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扯着嗓子大喊,“我脫給你!!!”
“霍喔!!!”
哈哈哈哈哈!
瞬間。
整個劇場徹底笑不活了。
觀衆和演員都是如此。
雖然後者受過訓練,一般不會笑,但除非忍不住。
這一聲回答得太給力了。
而側幕那的嶽芸鵬、孔芸龍、燒餅等人也是樂得夠嗆。
萬沒想到還有好事呢。
他們說了這麽多年相聲,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個時代的女生夠奔放。
在笑聲過後,齊雲成緩緩開口,“我沒想到,你們是真疼我啊。
姑娘,你這絲襪什麽牌子的。”
“行了,要點臉吧。”
補了這麽一兩句後。
觀衆們的笑聲依舊不少。
“哎!”歎出一口氣,齊雲成隻能回歸正題,“我也就這樣吧。”
栾芸萍趕緊點點頭,“嗯!很好,很不錯了,我們的底線也就到此爲止了。”
“我都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
“伱放心,我們比你還不好意思。”
“還行吧。”
“還行。”
齊雲成再彎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我就是沒我大爺白。”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你看過是嗎。”
“進澡堂子的時候。”
“行了,這白不白的不礙事了。”
“好!”
一番倒騰出來,演員和觀衆都看着開心,但是相聲也得繼續走下去。
齊雲成拿起桌子上閉合的折扇,唱了一段玉堂春的文段子。
唱出來的時候優優雅雅、嬌嬌滴滴、畢竟得模仿這個女性。
不過這扮相,觀衆們是越看越樂。
因爲大褂很旗袍一樣,都是分叉的,分前巾和後巾。
這一走動,兩者之間肯定就有縫隙,而這縫隙他們就能看見齊雲成的腿了,各種的有包袱。
而且明顯的,下面拿手機拍的人多了将近好幾十位。
不過這一段不長。
齊雲成放下水褲的褲管以及大褂的袖子,“這是文墜子,還有一路墜子叫武墜子。”
“還有武墜子?”栾芸萍斜身看着搭檔高聲重複一句。
“你聽這名,武墜子,文武帶打,那個很熱鬧,唱的都是武段子。”
“是嗎?”
“三列國東西漢,什麽瓦崗山,金刀鐵馬當當當一開打,那個墜子熱鬧之極。
可看行很強。”
“那這麽着吧。”栾芸萍手一伸,往下遞話,“你再給我們學一學這武墜子。
這我真沒見過。”
“好!”
“呱唧呱唧呱唧!”
一說要來,觀衆們掌聲不低,同時側幕的孔芸龍開始有了動靜,二話不說帶着笑容去向了後台。
齊雲成此刻繼續開口,并上提幾分袖子,“這個我一人唱不了,因爲這個武墜子,得旁邊有一拉弦的。
這個拉弦的樂隊是一起表演,所以得有這個。”
栾芸萍點點頭,明白了,“那沒關系,我給你來這弦兒。”
齊雲成忽然笑了一聲,看着自己搭檔,“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啊。”
“那你把腿撩起來看看白不白。”
“拉弦的看什麽腿啊。”栾芸萍一揮手。
“那真行啊?”
“可以啊。”
“好,那你可受累了。今天咱們哥倆合作,表演一回武墜子。”
“展示給觀衆。”
“快失傳的曲種,正好嶽芸鵬的專場,咱們一起熱鬧熱鬧吧。”
“好哇。”
“不過你扮演這個弦兒師,需要有一個凳子坐在這裏。”
“那我來把凳子。”栾芸萍立刻轉身去向側幕,側幕那都準備好了。
嶽芸鵬趕緊一遞。
接過來後,栾芸萍放在了桌子後,同時齊雲成幫忙給他把話筒調低一點。
“這就開始了,不過我這武墜子也得簡單弄弄,我這袖子得要再次卷起來,剛才那麽好看就不該弄下來。”
“這都哪好看了。”
“反正這一弄,擡手動腳什麽的會方便一點,一般我輕易都不愛演這個節目。”
齊雲成開始弄行頭,大褂前巾得掖上來,然後領口也得翻進去,爲的就是表現一個武人的形态。
弄完這,開始鼓搗白手帕的他,再次開口。
“你給家裏打一個電話吧。”
栾芸萍站在旁邊不明白,“你要幹嘛啊?”
“不知道家裏放心不放心。”
“我這有什麽危險嗎?”
“沒有什麽危險。”齊雲成一樂,“或者你發個微薄也行,有點什麽事情我們好随手拍解救你。”
越說越吓人了,栾芸萍站在桌子楞了一會兒,“我瞧我今兒要懸啊。”
“非常簡單!”
話音落下。
齊雲成用這收拾好的白手帕包着自己的額頭。
“你這幹嘛要包頭啊?”
“那當然了,武墜子嘛!最後問你一句話,你确定不改主意了是嗎?”
“啧!”栾芸萍一撮牙花,不知道今天搭檔是怎麽了,話語這麽多,隻好搪塞一句,“大夥兒都要看啊。”
觀衆:“對!!我們都要看!”
“行,你們這都是看出殡的不怕病大。”齊雲成說一聲,不過立刻拿着扇子左右找了一下,“問一下你們台上有沒有什麽鐵棍子之類的東西?”
“幹嘛啊你?”
“一會兒墜子那個闆兒最好是那個。”
“這沒有鐵闆兒的,那都是彈闆兒啊。”
“好吧!”
齊雲成無奈妥協,同時下意識拿扇子敲了敲桌面,發出幾道響動來,“這不過瘾啊。”
“……”
一時間栾芸萍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因爲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本來詞裏是沒有這些閑言碎語的。
“不過也行,我準備好了?”
“等會兒,我沒準備好呢!!!”
一吓。
栾芸萍伸出手,腳步往後退,有點明白什麽的樣子,“我現在拿電話還來得及嗎?”
“别别别,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突然想起來了,你是要準備一下,最起碼我們要試一試弦兒的高矮。
也不知道你這個調門怎麽樣。”
“我應該還行吧。”
“你試個過門我聽聽!”
“好!”
栾芸萍再稍微扶了一下這個之前被弄矮的話筒,醞釀了幾分後,嘴裏發生不小的聲音。
“曾曾楞曾楞曾楞曾曾啊~~”
“對!但是這個稍微有點低了,您各位也知道我這個調門高。”
“也是,我清楚。”栾芸萍站在桌子後咽了咽口水後,再一起高調門,“曾曾楞曾楞曾楞曾曾啊~”
“再高一點。”
“(快破音)曾曾楞曾楞曾楞曾曾啊!!!!”
“好好好,這可以了。”齊雲成趕緊打住,“跟剛才一樣,你一按電鈴,我上場,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
“行,我太快樂了,今天就算是我的生日了。”
栾芸萍準備坐下,嘴裏下意識吐槽,“你怎麽這麽過瘾呢這是?”
走到舞台另一邊,一副武人模樣的齊雲成稍微等待了一下,幾秒後,栾芸萍學的電鈴一響。
他重新邁步走到了話筒後。
聲嘶力竭道。
“咱說青天不客氣,張飛喝斷當陽橋,雖然不是好買賣,一日夫妻百日恩!!!”
“這什麽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都不挨着。”坐着矮一頭的栾芸萍無語着。
“不挨着就對了,武墜子就是這樣。”
“全不挨着?”
“多新鮮啊!”
“那你在來吧。”
“四句提綱念罷!!不嫌學徒崩瓜掉字橫眉兇耳!我今天唱一回墜子書!
嗨!把弦子拉起來~~我要唱一回墜子書啊~~”
一個啊字。
齊雲成喊得極其高亢,栾芸萍不傻知道自己得拉弦子,隻是剛準備拉。
猛然一個猝不及防。
一把扇子打在了他的頭上。
“哎喲呵!!!!”
一副擰眉吃痛的模樣,栾芸萍趕緊抱着腦袋逃到一邊去。
而齊雲成猛然打完之後,全程不管不顧的亂唱聲調,“打了嗨了一路壓了嗨啊~~”
“别唱了你!!!”
捂着腦袋回來,栾芸萍猛然一推,面部帶着生氣。
“什麽玩意啊這是,你差點沒給我打死!!”
“怎麽了?”齊雲成趾高氣昂道。
“還怎麽了,怎麽說着說着打上了。”
“武墜子嘛!”
“武墜子就是打人啊?”
“那還等啥時候?”
“真打?”栾芸萍瞪大眼睛問。
齊雲成一笑,十分有理的模樣,“我問了好幾遍,你非得來這個,我攔得住你嗎?”
“好家夥,誰要聽這玩兒啊。”
“拉弦吧~~”
“曾曾楞曾楞曾楞曾曾啊!”
弦子一拉,齊雲成後退幾步,再猛然從遠處俯沖過來,這一個俯沖吓得栾芸萍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
這要是挨一下,指定得升天。
不過下面的歡笑聲卻是已經彙聚了一片,太好玩了這個。
栾芸萍爬起來後抓着話筒,“你要瘋啊你,幹嘛上來這一下子。”
“我已經開始表演了。”
“你這是表演了啊?我還以爲要咬人啊你這個!”
“拉弦兒吧~~”
“曾曾楞曾楞曾楞曾曾啊!”
一時間齊雲成和栾芸萍兩個人便在台上來了一段唱的活,來這一段并不輕松。
幾下就能動出汗來。
而唱到最後的時候。
“這位将官啊,手使着燒餅朝下打啊!”
齊雲成一邊卷袖子一邊高擡自己手中折扇,擡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陡然往栾芸萍那砸去。
栾芸萍吓得不行了,坐在凳子上一個閃身跑到了舞台邊,而這一下逗哏的打算是落了空,砸在凳子上。
“诶,你幹嘛跑。”
“不是,你怎麽意思?”栾芸萍再也不敢靠近齊雲成,在舞台邊喊道。
齊雲成還很貼心的哄,“表演嘛,來,快,你坐着,沒事!”
“我還坐什麽啊!!”
栾芸萍深吸一口氣,模樣是真怕了一般,驚恐着不斷往後退,而一邊退一邊大喊着。
“有人管沒人管!嘿!齊雲成又造反了嘿!!來人啊!齊雲成打人造反了!”
哈哈哈哈哈!
“喔!!!!”
這一下,劇場徹底的喧騰了,下面幾百人樂得一個個前仰後合。
尤其是又字眼,太适合齊雲成了。
按理來說這時候孔芸龍得出去,本來商量好的。
但是他并沒有露面,反而轉身給嶽芸鵬說一聲,“你休息過來沒,休息過來你就帶着東西出去吧。”
“我出去?”
“這不你的專場嗎?你出去熱鬧熱鬧啊,你得多露面啊,正是高興的時候。”
孔芸龍雖然命運多舛,但是人并不錯,之前他們在飯館打工的時候,全靠他照顧着。
哪怕來了德芸之後也是。
而嶽芸鵬也真沒辦法多猶豫……
……
“沒有啊!沒有啊!”
栾芸萍在舞台上到處嚷嚷着,齊雲成趕緊說兩句話,一副怕别人知道的樣子。
而下一秒側幕這裏,嶽芸鵬便拿着一黑色大包露面,他一出來,觀衆也挺開心。
但是齊雲成有點疑惑,不是三哥嗎?
也不止他,栾芸萍也是,因爲他也是知道到時候誰上來。
本來他也是想找嶽芸鵬的,但是考慮到前一個節目就是他,有點累,所以他們就改給三哥說了。
但是他哪知道,齊雲成給三哥加了一些料。
不過沒多想。
栾芸萍趕緊拽着穿着大褂的嶽芸鵬過來。
“來,你評評理啊!”
嶽芸鵬帶着東西一臉懵的樣子,借着話筒開口,“我的天啊,你們幹嘛在這上面這麽吵,我剛收拾東西準備攢底完就回家。
這造反,師哥要造反?”
齊雲成眉頭一皺,擺擺手,“小嶽,别信這個。”
栾芸萍大喘一口氣,“太暴力啦!我是誰?我是我師父郭得剛的愛徒啊,這說着唱武墜子,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我。
這不是造反是什麽?
而且這一頓打,受得了受不了?
不過你有什麽辦法沒有,大夥兒又要看。
不演又不合适。”
嶽芸鵬看着他們兩個人,“這武墜子我知道啊,非打不可。”
“那你能不能給我點什麽?這打着疼啊,我要是沒了,那到時候誰給你們發工資啊。
算是幫我一個忙。”
“那得虧是我來了,别人還真不行。”
“你有辦法?”
說着,嶽芸鵬把手裏提拉着這大手提包放在了舞台桌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