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一點的時候。
當武小德還在聖教的慈善機構裏大殺特殺之時。
蕭白紅帶着李昆侖,駕車狂奔而逃。
“啊……真是讨厭。”
蕭白紅轉動雨傘道。
盡管是坐在車的後排,有着諸多不便,但他還是撐開了雨傘。
每當雨傘轉動之際——
汽車上空便浮現出一道道半月形的風刃,迅速掠過長空,朝後方那個追上來的家夥斬去。
那是一個穿着白色長褲、赤着上身的金發男子。
風刃大約有一人多高,斬在空氣中發出強烈的呼嘯之音,但若落在金發男子身上,卻發出如錘橡膠的沉悶聲響。
金發男子被打得頓在半空,一連受了七八道風刃,這才落地站穩。
“又一個囚徒,魂力已經超過了世界上限……”
“一起處決吧。”
金發男子朝前邁出幾步,逐漸加速。
唰——
虛空中突然冒出來一道沖天而起的龍卷風,将金發男子卷入其中,以數不盡的風刃不停斬擊。
足足五息之後。
金發男子落在地上,活動了下脖子道:“潛力很大,不能容許你們繼續活着,即刻處決!”
他朝着汽車遠去的方向追去。
車上。
蕭白紅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歎氣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我苦心研究的隐藏必殺都傷不了他,看來我們要死了。”
李昆侖一聽就不安起來,開口說道:
“随便搞點吃的來不行嗎?難道一丁點都沒有?”
蕭白紅摸遍身上也沒找到什麽吃的,無奈之下拍拍前面的皇家護衛道:
“兄弟,你那裏有吃的嗎?”
皇家護衛一直在駕車,這時才分散了注意力,應聲道:“我?抱歉,我們出任務一般不帶什麽吃的……不過車上帶着一些壓縮軍用餅幹,味道不怎麽好。”
後座上,蕭白紅和李昆侖的情緒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先是滑落下去,然後又猛的揚起來。
“快,拿來給我吃!”李昆侖大喜過望道。
“前排櫃子裏。”皇家護衛道。
蕭白紅貓着腰去夠了一下,打開櫃子,取出幾袋壓縮軍用餅幹遞給李昆侖。
李昆侖撕開包裝直接吃了起來。
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會兒,就拿眼去望蕭白紅。
蕭白紅心領神會,想了想,說道:“要是那個追我們的家夥面前始終有堵牆就好了。”
李昆侖連忙撕開另一包壓縮軍用餅幹,大口吃了起來。
“怎麽?”蕭白紅不明所以道。
“我吃下的食物不夠——想讓你口中說的東西出現,必須再補充一點。”
李昆侖就像餓鬼一樣吃光了所有軍用餅幹,這才打了個響指,說道:
“他要牆,給他牆。”
話音剛落。
數百米外,那個不斷加速的金發男子面前果然出現了一堵厚厚的牆壁。
“嗯?不妙,他的能力已經開始覺醒了……”
金發男子身上猛然騰起一股殺意。
他一頭撞入牆中,想要突破眼前的牆壁。
然而牆壁之中一直是牆壁。
——等于說他撞入了一個無盡的、充滿磚頭的、實心的牆壁裏。
“啊啊啊啊啊,就這點水準?待會兒我要撕碎伱們!”
金發男子爆發出一聲狂吼,頭頂在牆壁上不停的朝裏沖去。
他就像一根插入松軟蛋糕的錐子。
——牆壁甚至沒能延遲他的速度,反倒激起了他的殺意。
車上。
李昆侖歎了口氣道:“再來幾包吃的,然後記得想一些有創意的東西來阻擋他。”
蕭白紅道:“沒吃的了。”
“沒了?”
“沒了。”
“怎麽就沒了呢?那我們還活個屁啊。”
咚!
車頂上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旋即有一個女聲響起:
“是我。”
蕭白紅一怔,旋即大喜道:“得救了,來的人是帝國公主,她幾乎可以算是帝國最強的職業者了。”
李昆侖沒說話,隻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趙芷冰站在車頂上,取下弓箭,眯起秀目朝遠方望去。
隻見那阻擋金發男子的牆壁持續了幾分鍾,此刻已經全部消失了。
金發男子發出一聲狂吼,再次加速沖來。
趙芷冰連續撥動弓弦,任由一根根箭矢從弓弦上攢射而出,在飛行途中突然騰起一道道缭繞不休的雷光。
雷·多重箭雨!
這是趙芷冰的殺招,卻被她一上來就用掉了。
車廂裏,蕭白紅“咦”了一聲,喃喃道:“怎麽跟團長的多重箭有點像?”
金發男子看了一眼那漫空箭雨,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他索性加快速度,徑直朝着一道道箭矢撞上去。
第一根箭矢刺在他身上。
電光從箭矢中爆裂而出,如同猛虎撲殺一樣,在金發男子身上四處遊走。
金發男子神情一變,慘叫道:“啊啊啊啊——”
更多的箭矢飛射而至。
很快。
他就變成了全身插滿箭矢的刺猬。
——可是他還沒死。
“這種程度确實有點疼……所以一會兒我一定要手撕了你。”
金發男子低聲說着,繼續朝前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把刺穿身軀的箭矢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拔出的箭矢也越來越多。
——就像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傷勢。
趙芷冰看得瞳孔一縮,歎息道:“這是什麽怪物啊。”
與此同時。
皇宮裏。
皇帝坐在龍椅上,帶着頭盔正不停的下發着各種命令。
“最優秀的戰鬥機群已經出發。”
“機甲大隊也出動了。”
“……唔,第一要務是保護冰兒,然後才是殺敵。”
似乎想起來什麽,皇帝又道:“調一台機甲去接武小德,不惜一切代價,以超音速趕赴戰場!”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皇上想了想,對自己的安排感到滿意,端起茶喝了一口。
這茶是麗妃泡的。
很是對味。
今晚不如去麗妃那裏聊聊人生,讨論生活的姿态。
皇上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于是就把茶又喝了一口。
忽然。
一陣穿堂風吹過大殿。
那些青翠欲滴的竹子随風搖曳起來,發出一陣陣沙沙聲響。
皇帝一開始隻是随意的聽着。
但過了幾息。
風已經停了下來。
那些竹子依然在發出有規律的響聲。
皇上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放下茶盞,站起身,取下頭盔,快步朝大殿後走去。
有近侍前來跟随,卻被他揮手喝退。
皇帝一路走到那座七扇的大屏風前,朝屏風上望去。
屏風上畫着層巒疊嶂的高山,在孤月懸空之下,巋然立于千堆波濤之中。
那蒼山頂上站有一女子,眉目如畫,身着一襲霓裳羽衣,手握一柄羽扇指向蒼月,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這時四下無人。
當皇帝望向女子,女子眼睛掃過來,輕輕的看了他一眼。
咔。
屏風上裂了一道細細的縫隙,蜿蜒延展,勾勒出兩個小字:
命懸。
皇帝怔了怔,臉色大變道:“冰兒!”
他一路狂奔回去,站在龍椅前,将頭盔戴上,大喝道:“傳朕旨意,所有就近的部隊全部上!”
“皇室的幾位覺醒者立刻去接應公主!”
“導彈準備——”
“該死,不能丢導彈!”
……
車頂上。
趙芷冰又射出了一枚箭矢。
但那個金發男子似乎已經适應了自己的攻擊,微微側身便輕松躲過。
就算引爆箭矢上的符箓——
他身上也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迹。
機動戰甲部隊上來了。
哪怕是冒着被民衆發現的風險,它們也排列着戰鬥陣型,朝金發男子沖去。
但沒有用。
任何攻擊,最多隻能把金發男子打得停頓一下,卻無法傷害到他分毫。
趙芷冰深吸一口氣,聽着耳麥裏皇帝不斷發出的命令,忍不住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
這就是一個怪物——
所謂的“重刑犯”真的不可能被救下麽?
現在的後果已經不止于此了。
恐怕所有人都會搭上性命。
……還有什麽辦法?
趙芷冰保持着冷靜,在心中飛快思索着應對之法。
突然。
她心有所感,擡頭望去。
隻見高遠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