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麽?”李淺夏對于自己剛才差點投敵很不滿,一陣陣後怕。
如果春皇不是要做她的嫂子,而是要做她的女朋友,可能她已經答應了,太可怕了。
“又不是電梯超載,多一個人有什麽關系?”春皇手指輕輕拂過蝴蝶的背。
“嗚嗚~~”蝴蝶發出快活的叫聲,速度竟然快了少許。
“乖~”春皇笑着點了它兩下, 又繼續說,“何況,大帥府突然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梨園消失的女伶,你們打算怎麽隐瞞?”
“你有辦法?”李淺夏兇巴巴地質問。
“當然。”
到了大帥府,因爲梨園突然遭遇襲擊,結果李二爺又不見了, 在這個李必昌死了的敏感時期,所有人都醒着, 所有人都慌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春皇一路笑着走進去,然後大帥府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大家都去睡吧,不要把我們三個人的消息說出去。”
“是!”
看着像是領命的宮女和太監一樣的衆人,李長晝心裏感受到S級的威力。
在副本尚且如此,她在現實世界又經營了多大的勢力?怪不得想要躲避熱武器的技能就能有。
“這就是伱義演的原因?”楊清岚想的是另一件事。
爲粥鋪捐款100大洋後,春皇還決定義演三天,将所得的票錢全部捐出去。
義演來捧場的人,全是宋城的大富大貴。
“現在在宋城,我的話比李大帥都要好用。”春皇笑吟吟道。
“不出面也可以?”楊清岚略感好奇。
她心底認爲春皇做不到——靠容貌得到衆人的寵愛,沒露臉又怎麽可能讓别人服從她,而不是服從能威脅生命的李大帥。
見過多次, 且臣服她實力的玩家, 才會老老實實聽她的話。
“我要睡了。”春皇沒有回答, 右手修長的五指掩着嘴唇, 娉娉袅袅地走向後院,修身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背影。
四人一蝴蝶也回到李長晝的院子。
蝴蝶留在院子裏,四人進了屋。
李淺夏和小蘿蔔躺在床上, 前者要睡不睡,後者已經睡着了,李長晝和楊清岚在卧室的小圓桌兩側對坐。
李長晝取出「雪山水壺」,一人倒了一杯。
“必須堤防這個人,”邊倒水,他邊說,“既然準備了「千金牛血」,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想辦法準備毀約的道具。”
“嗯。”楊清岚水杯靠在唇邊,沒有喝,面露沉思,“我沒有阻止她來大帥府,就是想近距離盯着她。”
“說不定她有遠程聯系手下的技能。”李淺夏躺在床上,“哥,我渴。”
李長晝端起自己還沒喝過的杯子,給她送過去,等她咕嘟咕嘟喝完,又拿回來。
三人又商量一會兒, 李長晝離開,把房間留給兩位少女, 自己重新找地方睡覺。
不使用技能,他們幾天幾夜不睡都可以,但用了技能,就會像普通人忙了一天一樣疲憊。
1928年,五月二日。
楊清岚和李淺夏從房裏一出來,就看見已經站在院子裏的李長晝。
天還沒亮,月亮還挂在天邊,他穿着長衫,背着手,站在一棵石榴樹下賞月,說不出的儒雅與風流。
留意到她們的視線,他緩緩從月亮上收回視線。
兩位少女都穿了新衣服。
楊清岚是雨過天青色錦雲葛的旗袍,綢緞般的黑發挽着,插着翠綠的簪子,細細的腰身,胸脯曲線不是很大,但飽滿圓潤。
清晨的微風拂過,李長晝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要不然爲什麽嫦娥會穿旗袍?
“哥,出息點,大清早流口水,想吃早飯就去吃!”
“咳。”李長晝從出神狀态中醒過來,看向故作生氣,實則促狹的李淺夏。
淺黃色印着魚鱗斑的短旗袍,十分豔麗的打扮。
不過她怎麽都好,露胳膊露腿都無所謂,隻要不走光,李長晝都懶得管她。
三人都已經在房間提前晨練完《驚雷圖》,這時都餓了,于是一起去客廳吃飯。
有人比他們還早,春皇。
黑綢彩繡二龍戲珠紋旗袍。
立領、短袖,收腰。
在衣領、襟、袖、下擺等邊緣,用金線繡出二龍戲珠紋,一身黑,配上金絲龍邊,盡現端莊高貴之氣。
而且她還坐在最上首!
“起來了?”她端着一碗不知道什麽東西喝着,“坐下來吃吧。”
好嘛,李二爺成客人了。
桌上的早餐中西結合,米粥、麥片、吐司,小籠包、生煎等等,配上腐乳、醬菜等小菜。
還有醬油、醋、鹽、糖、蜂蜜、果醬等調料,另外還放了鮮榨的果汁、牛奶、冒着熱氣的咖啡,滿滿一桌子。
此外還有四個丫頭伺候着。
比起吃,更像是擺場面。
“哇!”李淺夏這個出生于100年後農村,在1928年鞋廠上班的廠妹,哪裏見過這個場面,迫不及待地坐下來。
李長晝和楊清岚也跟着坐下,挑自己喜歡吃的吃。
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包子,李淺夏開始和春皇搭話。
“春皇姐,你的頭發是染的嗎?”
“一次觀想《騰雲駕霧》的時候,迷失了方向,等醒過來,頭發已經全白了。”
“哇,好危險,不過跟雪一樣,好好看!”
“我也這麽覺得。”春皇笑吟吟地應道,懶散地端起咖啡。
性感的嘴唇輕輕一吹,咖啡的霧氣缭繞。
李淺夏覺得自己又被迷惑了,心裏忍不住羨慕她此時的儀容和氣質。
那些女明星,不管什麽出身,成名後都會刻意學儀态,讓自己顯得優雅知性,而春皇本身就是儀态,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儀态課的模仿對象。
和她相比,楊清岚隻是自然,一切賞心悅目,讓人迷戀,卻不會激發人的嫉妒和羨慕,因爲那學不會,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氣質。
“對了,春皇姐,你一直收集觀想法,現在一共有多少了?”李淺夏暗自警惕,但表面不動神色。
春皇放下冒着霧氣的咖啡杯,單手托腮,盯着李淺夏那張俏麗的臉。
“我告訴你,有什麽好處嗎?”她笑道,眼波裏像是裝了一汪春水。
李淺夏的喉嚨有些發幹。
“淺夏,”李長晝開口,“好好吃飯。”
“哦。”李淺夏端起牛奶喝一口。
她盡量不去想春皇。
「蜜罐世界」裏的奶牛懷孕了,短時間内不擠奶也不會生病,等這次副本結束,就能看到小牛犢。
希望是母牛,母牛可以和她們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公牛隻能被吃掉。
要是春皇成了自己嫂子,自己豈不是完全不用怕她的.呸呸呸!
李淺夏止住自己又拐彎的思想。
像春皇這樣性格的女人,她自己不喜歡,她也知道,她哥也絕對不會喜歡。
兄妹倆聊過,老哥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有嚴重處女情節的下等男人(這話隻允許她說)。
她和清岚也聊過,這位仙女一樣的書店女老闆的愛情觀,是一見鍾情(這個也可以換成日久生情),然後從一而終。
雖然說法不一樣,但這兩人是同一種人,李淺夏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更配的人。
像春皇這樣的,再好看,她也覺得配不上自己哥哥。
見她不說話,春皇手指輕敲咖啡杯,霧氣再瞬間似乎淡了一些。
她主動開口:“一共三種,《騰雲駕霧》、《濃影》.”
李淺夏正豎着耳朵聽,春皇忽然停下來了,她順着她的視線一看,坐在長桌中段的哥哥正和楊清岚聊天。
聲音很小,但在場除了丫頭外,剩餘的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聽不清。
“.牛奶沒你擠的好喝。”
楊清岚擡眸白了他一眼:“好不好喝是奶牛的問題,和是不是我擠的沒關系。”
“不,肯定有關,要不然爲什麽會有處女用嘴采茶葉、巫女口嚼酒、農婦踩葡萄呢?女人的身體就是比男人美好,而漂亮少女的身體是最好的,所以肯定是因爲你親手擠的牛奶,牛奶才好喝。”
“你喝過處女用嘴采的茶葉?”
“聽說過。”
“喝過巫女的口嚼酒?”
“嗯有點惡心,除非,咳。”
“農婦踩的葡萄?”
“一想到這件事,我以後就不想喝葡萄酒了。”
“什麽都沒喝過,你怎麽知道她們采摘的菜葉、口嚼酒、葡萄酒更好?”
“反正、反正,這裏的牛奶沒你擠的奶好喝。”
楊清岚笑了一下,又忍不住歎氣,把因爲說話,蘸了過多醋和辣椒的包子給他。
李淺夏耳邊傳來春皇的低語:“你哥笑得好像一條狗。”
“.”李淺夏深吸一口氣,把‘同感’使勁憋了回去,“那是深情!”
“還是處男吧?”
“我哥很純情。”
“一次戀愛沒談過,女孩子的手也沒牽過?”
“.潔身自好。”
“哦——”春皇點頭。
嗯?李淺夏疑惑看向她,沒從她的語氣和态度中感到輕蔑和嘲諷。
她正若有所思看着李長晝。
春皇忽然扭過臉來,對李淺夏勾了勾手指,等李淺夏反應過來,她自己已經靠上去了。
可怕!太可怕了!
“其實我昨晚說的是真的,隻要得到我的心和人,就能擁有S級本能「王」,不過還有一些前提條件。”
“什麽?”李淺夏下意識問。
“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隻有處男才有資格,而且”
說到這裏,春皇看了一眼楊清岚,她正和李長晝吃着“甜蜜”早餐,完全沒留意這邊。
咖啡杯的霧氣又淡了一點。
“就像那個女人說的,沒有得到妃子認可才能稱王的王,所以這個人除了是處男,沒把愛——你明白我說的‘愛’指的是什麽嗎?”
“我想.大概明白。”李淺夏有點臉紅。
“很好,除了必須是處男,沒把愛分給别人,還不能被我的「寵妃」迷惑。”
李淺夏思考這句話的深意。
“你的意思,”她試探着文,“你想讓我哥獲得你的心和身體?”
“這很難,但我有這個想法,你哥很厲害,滿足又條件,關鍵是很帥。”
李淺夏點頭,不知道是說自己明白了,還是贊成‘關鍵是帥’這句話。
“但不行的,”她想起似的說,“我哥喜歡的女孩子.反正你這樣見人就笑的,他看都不會看一眼,清岚那樣清麗的,氣質文雅的,喜歡看書的,甚至對人有距離感的,才——”
“我是處女哦。”春皇輕聲說。
“嗯?”李淺夏有點難以置信地望着她,這個女人身材這麽好,至少是D,居然還是處女?以後還得了!
“我很純情。”面對李淺夏的視線,春皇有點羞澀。
一看就是演的。
“就算是處女,和男人交往過也不行。”李淺夏追加條件。
“我潔身自好,一次戀愛沒談過,手也沒牽過,總不能因爲我喜歡笑就不可以吧?”
這話很耳熟。
“你在耍我?”李淺夏反應過來。
春皇笑盈盈地望着她:“我說真的。”
這四個字像是一隻手一般,握住了李淺夏的心髒,讓她呼吸困難。
她有種直覺,對方沒有說謊。
“我很樂意和你哥合作,回到現實後,可以試着相一次親,彼此見一面,真誠地了解一下。”春皇輕聲說。
李淺夏聽見自己的心髒咚咚直跳。
“你們住哪裏?”
“明”
“淺夏。”李長晝忽然開口。
咖啡杯彌漫出來的淡淡霧氣,忽然散開。
李淺夏如夢初醒,像是終于從一場大霧跑了出來,汗水沿着鬓角滑落,一縷秀發黏在雪白的臉上。
李長晝一直沒聽見妹妹的聲音,看她“埋頭吃東西”,忍不住喊她一聲,結果眼前霧氣一散,他居然在和春皇聊天!
“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麽?”李長晝站起身,目光冰冷地凝視上首的春皇。
春皇抱着雙臂,雙臂托着鼓囊囊的胸脯。
“反正不是壞事,”她多情的嘴角勾出一抹弧線,“我可不想讓血變成黃金。”
李長晝深深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勸你最好别耍花樣,打打殺殺盡管來。”
“哦?如果我偏要呢?”春皇好奇道。
李長晝沒有說話。
黑霧感應到什麽,祂下低頭,“臉”與春皇齊平,貼的很近,近到臉部黑霧翻滾時,浪花能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祂盯着她。
春皇微一皺眉,全身有一種戰栗的悚然感。
她下意識站起身,離開座椅。
心裏驚駭,表面勉強維持住把握主動權的神情,她笑着拍拍李淺夏的肩:“回去後,姐姐去明城找你玩。”
等她走後,李淺夏雙手捂着臉,悶聲悶氣地說:“哥,完了。”
“怎麽了?”李長晝和楊清岚快步走過,擔憂地看着她。
“我被美色迷惑了。”
“.”
“我居然中了美人計!”她不滿地跺腳。
“.”
“你中了清岚的美人計,以前我還偷偷笑你,今天我才知道,漂亮女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淺夏。”楊清岚手搭在她右肩上(注意,這不是安慰)。
李淺夏猛然擡頭,對兩人說:“對不起,哥、清岚,我把我們現實的地址告訴她了,不過還好,我也獲取了一些她的情報。”
“什麽?”李長晝好奇道。
“她是處女。”
“.”李長晝手搭在她左肩上,“妹妹,‘她是處女’不算情報,‘她必須是處女’才是。”
“嗯?”楊清岚看過來。
“舉例,舉例!”李長晝忙解釋。
楊清岚放過他,安慰李淺夏:“知道也沒關系,在現實世界,「蜜罐世界」可以随意開啓,而且隻要她敢出現,你哥就能讓王東華鎖定她。”
李長晝也點頭贊成,不是安慰,是真這麽覺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未必是件壞事。”他說。
“這麽說——”李淺夏來勁了,“不是我中了美人計,而是她中了我哥的美男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