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襲,淩晨4點,他們摸到叛軍軍營。
這裏不是李長晝之前讀的高中,高中爲了防止小偷,晚上會用碩大的探照燈,如太陽一般将整個學校映照得如白晝。
在叛軍營地,爲了防止引來森林裏“怪物”(玩家)的襲擊, 營地裏的照明很少,同時也方便了小偷。
幾人借着夜色和敏捷的身手,摸到了營地近處,入眼就能看見停了1架武裝直升機、3輛坦克、3輛運輸車、5輛履帶軍車、數不清的摩托車。
子彈和手雷一箱又一箱地堆在角落。
能以這個規模入侵一座小島,身後的勢力絕對不容小瞧。
小何指着某處,打手勢道——小張說的車就是那個!用二戰德國的半履帶運輸車改造(這段李長晝他們沒看懂), 趟劣質地雷絕對沒問題!
李長晝順着他指的方向, 透過防毒面罩看去, 厚重的車身,鉸鏈式履帶,宛如一尊蹲伏在地的野獸。
那種履帶,他之前在視頻網站上看見過,能輕而易舉的将裝油的鐵皮大桶碾成鐵餅。
秀才打手勢時呼吸有些急促——不算裝備,一車大概能拉十五個人,三輛中我們隻需要偷到一輛!
大腿輕拍毒藥的肩膀。
一直用‘上帝視角’觀察地形的毒藥睜開眼,手指在地面畫起來。
光線很微弱,但衆人都是玩家,這麽近的距離勉強能看清楚。
毒藥一邊畫,一邊打手勢解釋——A點兩個人,B點三個,C點最多,有五個在那裏打牌。
“A點的兩個交給我。”耳麥裏傳來鄭晴的聲音。
她不在這裏,在遠處用狙擊槍看着這邊,風暴在一旁掩護她, 防止有人偷偷近身。
大腿打手勢——B點交給我和.
李長晝搖搖頭,打手勢——都交給我。
所有人瞪大眼睛,活像一隻隻貓頭鷹。
虛空破碎,披着破爛鬥篷的黑死神,扛着巨大的白骨鐮刀,出現在衆人頭頂。
不等衆人将眼睛睜得更大,李長晝縱身一躍,如貓一般輕盈地落在A點,一道月光已經先他而至。
他一伸手,接住往地上倒的兩名武裝分子。
黑死神緩緩收回鐮刀,李長晝手裏的兩具屍體,雙眼一片死白,連瞳孔都像漂白過。
李長晝又快又輕地将兩具屍體放下,又是一躍,落到B點,同樣有一道月光已經先一步掠過。
接住三具屍體,他往C點去的時候,衆人才反應過來。
“這他m——”毒藥和大腿還沒說完,嘴已經分别被秀才和小何堵住。
李淺夏同樣驚訝詫異,但幸好有面罩, 别人看不見, 楊清岚又輕輕拽了她一下, 于是她立馬營造出一副‘不過如此, 我早就知道’的姿态。
“快!”小何沖上去,“這些人每過五分鍾就會上報一次口令,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情況!必須抓緊時間!”
按照計劃,所有人都找了一輛履帶式軍車,由鄭晴倒數‘三、二、一’,同時往外沖。
一瞬間,靜谧的營地如被踩到的地雷一般炸開,警報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敵襲!敵襲!”
“是森林裏的怪物!”
“跑什麽,給我往前沖!”
“他媽的,不是怪物!車被偷了,追!”
“飛行員!開武直幹他們!”
砰!
武裝直升機轟然爆炸,被一團烈火包圍。
遠處山丘,鄭晴冷漠地拉栓上膛,槍口瞄準汽車輪胎。
砰!
鏡頭裏,輪胎碩大的運輸車微微凹陷。
拉栓,上膛,又是一槍,另一輛運輸車也上演兔子趴窩。
“砰!”有子彈擊中身邊的泥土,炸出一個小坑。
對方的狙擊手發現她了,是高手!
鄭晴毫不留戀地收槍,迅速轉移位置,風暴如影子般跟在她左右。
很快,許多倆摩托車如解開繩子的獵狗,沖向四方,要把“羊”逮回來。
坦克轟鳴,碾壓着一切沖向軍車離去的地方。
李淺夏了解自己的車技,根本沒有逃的打算,掉了一個頭,瞄準坦克,頂着槍林彈雨就猛撞了過去。
這一刻,她發現撞人的時候,車技簡直如有神助!
轟!
巨響中,她提前變成貓頭鷹從駕駛座脫離。
看着地面堪稱完美的斷後現場,她明白了。
原來限制自己車技的,是那一顆善良的心,如果不怕撞死人,她的車技絕對是職業水準。
她目光一掃,沖着叛軍的追殺部隊,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怒吼。
可怕的音浪肉眼可見,一時間人仰馬翻,掀起陣陣塵土。
吼完這一聲,她又發一聲狼嚎,變成一道黑影竄向遠方,消失不見。
鄭晴找好新的狙擊點,瞄準那些追擊的摩托車,不打人,隻打車胎。
李長晝的車技不錯,可惜運氣不好,天太黑,掉這些挖的壕溝裏去了,隻好棄車遠遁。
正跑着,李淺夏落在他肩上。
“哥,我看見了,你還不如學我,回頭把車撞上去。”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李長晝毫不在意,邊跑邊說,“别跟着我,去看看清岚怎麽樣。”
“你送我。”
李長晝把她從肩頭取下,抓住她的雙爪,原地旋轉360度,奮力一擲。
做完這一切,他看也不看地繼續往遠處跑去。
雪鸮炮彈般遠去,筆直地射向楊清岚的方向,中途展開翅膀,微微一拍,速度更是快如閃電。
總體來說,偷車順利得不像話。
雖然最後隻是保存下來兩輛,但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且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去往約好的集合地點時,衆人坐在車兜裏,心情都不錯。
“兄弟,你那是什麽技能?這麽猛?”毒藥問李長晝。
“滿月活動兌換的。”李長晝回答。
“滿月活動?!”毒藥叫起來,“伱被那個活動選中了?聽說裏面超級多的高手,連一些突破界限的玩家都死在裏面。”
“是啊。”李淺夏頻頻點頭,“我們也是九生一死,也不知道哪個怪胎拿了第一。”
“你想說的是九死一生?”秀才對這個挑剔。
“對對對,抱歉,說錯了,第一次在軍事基地裏偷車,有點興奮。”李淺夏不好意思。
“這算什麽!”毒藥忍不住顯擺起來,“上次我們執行一個任務,那才是真刺激!從一條河接近一個軍事堡壘,探照燈一過來,我們就得沉到水裏,等探照燈走了,又繼續往前摸,關鍵河裏全是鳄魚!”
李淺夏驚呼一聲,覺得果然刺激。
“對了,兄弟,你們國家隊平時都做什麽任務?”毒藥又問李長晝。
“沒什麽,有任務做任務,沒任務随便殺兩個人練練手感。”
鄭晴:“.”
“殺兩個人練手感?”秀才一字一頓地問。
“當然也不是随便殺。”李長晝解釋,“先假想對方是敵人,如何的狡猾,有着怎樣的技能,然後再按照既定的戰術殺了,偶爾也可以自由發揮,畢竟戰鬥千變萬化。”
鄭晴:“.”
“這被殺的人是什麽人?”大腿問得有些猶豫。
“就普通人咯。”
鄭晴:“.”
楊清岚都看不下去了,車兜底部,陰影中,她穿着靴子的腳,輕碰了一下李長晝的靴子。
“嗯哼。”李長晝清了下嗓子,“我瞎說的,國家隊的訓練必須保密,所以,嗯,我就瞎編了一些,你們不會真信了吧?怎麽可能随便殺兩個人練練手?哈哈!”
“哈·哈。”衆人跟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也門沙塵暴多的原因,他們的笑聲有點幹。
“哈哈哈!”李長晝笑得更開心了。
“哈·哈·哈!”衆人也跟着笑。
開另外一輛車的小何,懷疑他們是不是傻子。
到了集合地點,快活的氣氛一掃而空。
葫蘆中段,是一個加工木材的工廠,工廠門口有一塊大型水泥地,四周拉着鐵絲網。
呂院長、周曉涵等八名普通人,倒在水泥地上,發出哀嚎,一堆鋸好的木頭散亂在他們中間。
坦克全身是血,被鐵索吊在一輛鏟車上。
鏟車駕駛位坐了一人,雙腿擱在方向盤上,抽着雪茄,吞雲吐霧地望着履帶式軍車上的一行人。
小雲被掰斷四肢,破布娃娃一般躺在一灘水漬裏。
一名身材肥胖的女人,站在水漬邊上,朝衆人咧嘴笑了笑。
一名巨漢,一手拿米勒啤酒,一手拖着楊柳,從倉庫裏走出來。
他把楊柳往前一丢,嘴對着啤酒瓶口喝着,眼睛望着履帶式軍車。
“小雲!”
“楊柳!坦克!”
小何、毒藥、大腿、秀才四人怒火沖天,看着這些人的目光,恨不得撕了他們。
鄭晴面色凝重,目光警惕而銳利地打量三名兇徒。
李長晝掃了一眼現場,笑着對三人說:“你們是來送死的?”
喝酒的大漢,用拿着米勒啤酒瓶的手,獰笑着在自己脖子抹了一下,目光看着一盤下酒菜一樣看着李長晝。
李長晝笑了一聲。
虛空碎裂,披着黑色鬥篷的黑死神,肩頭扛着巨大的白骨鐮刀,漂浮在他身後。
陰風陣陣。
此時太陽初升,空氣卻冷得讓人打顫。
酒男、煙鬼、水女三人忌憚地望着黑死神那龐大詭異的身軀。
“索貝克?”倉庫又傳出聲音。
深藍色的修女服,黑色的長發,金色的眼眸,氣質聖潔典雅,身材卻細腰、豐乳、肥臀,媚眼勾魂奪魄。
一個氣質天使,身材魔鬼的修女。
她手裏拿着一本《聖經》,騎着一隻巨大的駝鹿,鹿角巨大,給人無窮的壓迫感。
在駝鹿襯托下,修女顯得嬌小玲珑。
“不,你不是索貝克。”修女微微蹙着眉,俯瞰李長晝,語氣淡然,卻透着勾人的媚意。
不對勁。
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全把目光放在修女身上,連吊在鏟車上的坦克,都癡迷地望着她。
有的看修女手上的聖經,他們的表情,像是在對上帝的祈禱;
有的看修女的身體,像是被魔鬼迷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