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
“楊……咳,楊柳?”小雲捂着肚子,臉皺成一張紙,“是你們?”
楊柳連忙沖進小賣鋪,将小雲扶起來。
秀才也攙起小何。
毒藥、大腿、坦克三人一邊警戒,一邊偷偷觀察李長晝。
不是因爲他的強大。
“沒想到是你們,你們怎麽被發現的?!”秀才驚訝地問。
“我……還想知道!”小何頭疼要炸開,被五根手指捏的地方,疼得跟香煙燙過一樣。
他忍着痛說:“他媽的!之前被叢林裏的一隻怪貓發現一次,今天又被發現一次,出來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小雲,伱的手!”這時,楊柳在黑暗中發現小雲沒了半截的左臂。
“沒事,是之前受的傷!”小雲也痛得額頭直冒汗,但盡量以溫和的語氣回答。
“兩位,對不住。”李長晝不好意思地說。
“道什麽歉!這算個屁!”小何在黑暗中忍痛,但聲音帶着暢快的的笑意,“看到你們,别說打我一頓,打死我我也高興!”
“那好,我現在就打死你!”秀才興奮道。
小何正要罵人,鄭晴打斷他:“沒時間聊天叙舊,呂院士怎麽樣?還安全嗎?”
“安全。”小雲喘着氣回答,“我們是出來找藥的。”
“找好了?”
“找好了!”
“那就走!楊柳、秀才,你們兩個背他們。”鄭晴下令。
楊柳和秀才二話不說,直接将小雲和小何背在背上。
“等等!”小雲彎腰去撿地上的藥品和食物。
“我來吧!”李淺夏跑過去。
九人一狗,在兩人的指引下,小心翼翼地離開鎮子。
這時,小雲和小何的痛也過去了,但鄭晴讓秀才和楊柳繼續背他們。
小何在秀才背上,滿肚子話想說想問,但嚴苛的紀律不準他在這時說一個字。
來時慢得像一個世紀,回去時卻仿佛隻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很快,枝繁葉茂如一棵樹的獵人小屋出現眼前。
屋内留守的最後一名玩家——小張,遠遠聽見動靜,早早守在藤蔓門前。
“who?”他報出約定好的暗号。
“老子!”小何罵道。
“老子是誰?”
“李耳!”
藤蔓被掀開,衆人迅速沖進去。
小張看見沖進來的一大群人,霎時間心底又驚又慌,下意識以爲小何被人挾持或者控制,把敵人引進來了。
但等看清楚,心底又湧出一股巨大的喜悅。
這時,呂院長和幾名學生聽見聲音,也從迅速從樓上下來。
借着屋内近乎沒有的月光,鄭晴看着一眼,目光停留在身形最蒼老的呂院長身上。
她雙腿并攏,敬禮道:“奉上級指示,風暴小隊前來支援!”
“好!好!”呂院士習慣了握手,先伸出手之後,才反應過來敬禮,“感謝你們冒着生命危險來到這裏!”
“呂院士,”鄭晴幹脆利落地放下手,“根據上級的命令,一切撤離工作由我負責指揮,做到統一、安全、有序撤離。”
“我服從上級命令,配合你們的一切工作。”
呂院士以國藥局幹部的身份,莊嚴地接受命令後,又親切地以個人名義說:“鄭隊長,接下來的路上,我們都聽你的。”
“謝謝呂院士的配合,另外,這是特戰局額外派來協助我們的同志,有采取任何行動的權利。”鄭晴介紹李長晝三人。
他們穿着包裹全身的軍裝,戴着防毒面罩,似有似無的光下,看起來像是進行邪惡化學實驗的化學兵。
“你們好。”呂院士熱情地伸出手。
李長晝和他握了握,嚴肅道:“呂院士您請放心,上級有内部命令,其他人怎麽樣都可以,您,我們是必須帶回去的。”
“這!”呂院士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動,還是驚愕。
“老師!”跟在他身後的學生心裏頭一下子慌了。
真正的國家隊·鄭晴:“.”
上級可從來沒有下過這種命令。
“别廢話,”小何突然開口,“趕緊拿藥救人!”
“對對對!”呂院士反應過來,連忙讓學生拿了藥,去二樓救人。
他們經常外出考察,會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
“有人受傷了?”鄭晴從李長晝身上收回視線。
“有一個。”小張回答。
“是爲了救我。”呂院士内疚而羞愧,又忍不住說,“小何和小雲兩位同志是好樣的!”
鄭晴對這些不關心,幹脆了當地問:“還能走路嗎?”
指望學生背着一名成年女子,在森林裏行走,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名傷員不能行走,隻能讓玩家背着,這等同于少了一名戰鬥人員。
“不行。”小張回答。
鄭晴目光掃過戰士小隊:“坦克,撤離的時候,你來背她。”
“明白。”
坦克在這群人中最穩重,有時候甚至穩重到老實,哪怕情況特殊,也絕不做違背上級指示的事情。
如果換成小何,或者任何人,關鍵時刻爲了救隊友,可能會放下周曉涵。
接下來,小張給衆人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需要救援的八人,目前全在這裏。
“一個不少?”鄭晴問。
“一個不少。”小張回答。
這八名人員中,有兩名是聘請的當地島民,五名學生,以及呂院士本人。
赫麥克島隻有一個停機坪,且已經被不明勢力占領,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帶着呂院士他們趕到海邊,登上潛艇。
潛艇停在島嶼的西北角。
赫麥克島呈葫蘆形,葫蘆嘴口就在西北角,也是就潛艇停靠的地方。
“這裏可能埋有地雷。”小張突然說,手指着葫蘆中段狹窄的位置。
“确定嗎?”鄭晴問。
“百分之八十。”嘴上這麽說,但小張的表情卻百分之百肯定。
鄭晴陷入沉默。
護送一名教授和一群學生穿過大島(葫蘆下半截),穿過危機四伏的密林,去往西北方向的小島(上半截),已經是危險萬分,如果中途還有地雷,出現傷亡幾乎是百分百。
要是再遭遇那股不明勢力的襲擊
“所以,”小張打斷鄭晴的思路,“鄭隊,我提議,去偷那些人的軍車。”
“軍車?”秀才問。
“是一些經過改造的軍車,輪胎和底盤可以趟地雷,那些地雷本身也是樣子貨,有的人踩上去,也隻炸掉幾根腳趾。”小張解釋。
他看着鄭晴,繼續說:
“不僅是偷軍車,我們還有可以趁機破壞對方的全部載具!不管我們有沒有偷到軍車,隻要對方也沒有,那地雷甚至可以成爲我們斷後的武器!”
“對方的玩家呢?”鄭晴問。
“有,但他們不在軍營。”小張又在大島的北海岸畫了一個圈,“這些人貪圖享受,根本沒有嚴明的紀律,全在這棟豪宅裏。”
“能保證嗎?”鄭晴又問。
“不能,但根據之前的偵查,确實是這樣的,值得一試。”
鄭晴點點頭。
“假如能偷到軍車,有路嗎?”秀才問。
“當然!”小張又在葫蘆形狀的島上畫了一條線,“這是島民告訴我的,很隐蔽,隻是普通的土路,但能走!”
衆人沉思一會兒。
“其他人呢?有什麽意見,全都說出來。”鄭晴看着所有人。
沒人說話。
“好!”鄭晴正聲道,“現在先休息,淩晨三點,毒藥、大腿、秀才、我,還有蚊子、鴿子、小青,我們幾個去偷軍車、破壞載具,記住,不要戀戰!以偷軍車爲主,争取在地方玩家抵達之前,撤離運營!”
“明白!”
“楊柳、坦克,你們兩個和小何、小雲、小張他們三個,帶着呂院長去這裏等我們。”鄭晴指着葫蘆中段的一處位置。
假如偷到軍車,兩隊一回合,立馬就可以度過地雷區,進入葫蘆的上半截。
“是!”
“鄭隊,我跟你們去!”小何忙開口。
“不行。”
“我認識路!”小何急了。
鄭晴看着他臉上的傷疤:“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但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小何目光堅毅。
鄭晴目光轉向所有人,宣布:“小何和我們一起。”
“是!”小何敬了一禮。
小雲擔憂地看着他,小何沖她笑了笑,說:“放心,有高手和我們一起呢。對了,高手兄,你是怎麽發現我們的?”
“我也很好奇,”秀才跟着開口,“這兩個人可是号稱‘隐身俠侶’,如果不是一男一女,我們又信得過小雲的人品,洗澡都不敢脫衣服。”
“誰他媽要看你的屁股!”小何笑罵道。
“别說,”毒藥湊熱鬧,“以前在新兵連的時候,小何這畜生每次洗澡,都要拍别人的屁股,是吧,坦克?”
“嗯。”坦克點頭。
既然坦克都這麽說,那八九不離十了。
“我擦!”小何暴跳如雷,“我那是對男人有興趣嗎?我是對你們兩個有興趣。”
“噫~~”秀才女孩子似的打了個顫。
衆人都笑了一聲,小何有點惱羞成怒,但他确實在澡堂拍過男人的屁股,隻好轉移話題,繼續詢問李長晝怎麽發現他們的。
“抱歉,這是國家隊的秘密。”李長晝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鄭晴:“.”
“沒錯,我.和鴿子,”李淺夏把‘我哥’兩個字咽下去,“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有一次執行國家隊任務,遇見幾個也會隐身的外國人,被我們直接分成幾段,幸好這次用的是拳頭,拳頭殺人慢。”
鄭晴:“.”
“牛筆啊!”毒藥歎服,“國家隊就是猛,鴿子兄弟,明天你罩我!”
“好,不過你說錯了一點,不是國家隊猛,是我猛。”
毒藥無話可說,隻能豎起大拇指。
簡單聊了幾句,鄭晴讓衆人抓緊時間休息,三點準時出發。
考慮到給戴着面罩的李長晝他們透透氣,鄭晴爲三人要了單獨的房間。
關上門,李長晝把李淺夏和楊清岚丢進「蜜罐世界」,隻有在裏面,才能真正放下心休息。
兩人脫下面罩,李淺夏大喘了一口氣,楊清岚也輕松了一些,面罩待久了悶得慌,時刻提防敵人也容易心累。
她們呼吸着新鮮空氣,躺在柔軟的床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充滿貧窮和火藥味的也門,好像隻是睡前看的一場電影。
“清岚,是你告訴我哥那兩個人的位置的?”
“不是。”楊清岚回答。
“那他是怎麽發現的?”李淺夏疑惑。
“是黑霧吧。”楊清岚聲音平靜,她對此早已經猜測過,“他之前不是說過,第一次參加海島副本的時候,是黑霧突然停下來,他才換了路嗎?”
“哦。”李淺夏恍然。
“或許是跑着跑着,那個鬼東西(李長晝經常在她們面前這麽稱呼黑霧)突然停下,他才回頭試試看。”楊清岚笑道。
李淺夏側過身,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看着我做什麽?”楊清岚奇怪地問,眼睛像兩顆星星。
“沒什麽。”李淺夏又躺回去,視線投向夜空,抿着嘴笑。
楊清岚‘不解又覺得好笑’地輕輕笑了一下,心裏卻有些慌亂。
難道是黃昏的時候,和李長晝互相碰對方胳膊的事,被她知道了?
“清岚。”
“嗯?”
“遇見你真好。”
天真的口吻,直率的表達,隻有李淺夏這樣從小被哥哥寵着長大的人,才能直接說出口。
“.爲什麽這麽說?”楊清岚将鬓角的一縷秀發挽在耳後。
“嗯——,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反正就是你真好。”
“是‘你真好’,還是‘是你真好’?”
“都一樣啦,别說這些了,我們睡覺,睡覺睡覺!嗯~~,你身上好香啊!”
“請你和我保持距離,”楊清岚偏着頭,抵住在自己身上亂嗅的李淺夏的腦門,“不然我告訴你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