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夜蘭準備下山之際,卻是看到水夏急急的跑了過來。
“尹姑娘,宮裏又有人送東西來了。”水夏跑得有些喘,立刻對尹芸菡說着。
在水夏的話落音之際,尹芸菡便是看着靳漠奕身邊的那位貼身公公換的是一身尋常百姓的服飾,身後還帶着些其他人,正往這邊走了過來,每個人手上都是拿着東西。
尹芸菡不用看,也知道這些是什麽,無非,就是靳漠奕新尋的一些奇珍靈藥。但是,孩子的身體,卻正是靠這些藥物在撐着。
“有牢公公又辛苦的走了這一趟。”尹芸菡抱着孩子款款起身,走到那位老公公的面前,微微傾了傾身。
“尹姑娘,這使不得使不得。”看到尹芸菡傾身,老公公連忙道,“爲皇上和尹姑娘辦事,老奴辛苦也覺得高興,尹姑娘千萬别再如此,否則,便是折煞了老奴啊。”
尹芸菡見這名公公如此,便也不再堅持。
不過,尋常,這位公公送來東西之後,都是不會在此地有所逗留,便是急急離去。今日,卻是有些不一樣。
“不知公公,可還有其他的話,要與我說?”尹芸菡心裏尋思着,莫不是靳漠奕特地對他交代了什麽。
“尹姑娘,這封信是皇上交代讓我私下交給您。”公公聽到尹芸菡這樣問,便是從寬大的袖袍當中拿出了一封信。
公公将這樣東西交給尹芸菡外,這才離去。
這樣東西,那公公倒是十分慎重。尹芸菡手上這沒有任何字迹的信封,不禁有些疑惑。
待尹芸菡将信拆開,看完裏面所寫的内容,嘴角不禁浮起一絲淺笑。
“水夏,從明日開始,每日早晚,都抽點時間去山頭那裏望望。”尹芸菡動手将信紙小心折疊起,放入自己懷中,對水夏說了這麽一句,便是看向搖籃中的孩子。
如今,孩子已經越長越大,再過不久,這搖籃就該裝不下他了。
“尹姑娘,可是有什麽客人要過來嗎?”水夏聽着有些疑惑,便是立刻去山頭望了望,卻是什麽人也沒有瞧見。
尹芸菡聽得水夏如此詢問,未作回答,隻抿唇笑了笑。
水夏雖不知道緣由,卻也聽得尹芸菡的話,每日早晚都去那山頭看看。卻不是隻有早晚去看看,而是隻要有時間,水夏就會過去觀望。
一直未見得有什麽人來,水夏心中的疑惑便是更甚,去的也越發之勤遍。看得夜蘭和其他人,也弄得越發的疑惑起來。
終于有一日,夜蘭看着水夏慌慌張張的從山頭跑了回來,臉上的欣喜不明。
“尹姑娘,皇,辰王殿下,他,他來了。”水夏看到那人,亦是吓得不輕,此刻驚惶未定。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斷然是不敢相信,現在的情況,竟是真的。
“是嗎,水夏,你代我去跟他說句,我們這地方,容不下辰王殿下這麽大的人物。”尹芸菡聽到水夏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像是長籲了一口氣一般,終于等到了靳漠奕所說的這人,也算是了了一件事。
聽到尹芸菡所說的這句話,原本跟在水夏身後,快走到這邊的那人,雙腳卻突然頓住,一身白衫,被風吹起,衣訣飄飄。
水夏忙忙的轉過身,看到靳漠辰已經走來了這裏,心中雖是有些猶豫,還要不要再将尹姑娘的那句話再給靳漠辰說一遍。畢竟,他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必然是已經将尹姑娘剛才所說的話,都聽清楚了,她若再開口,不是就多餘了嗎。
水夏正在心中思忖着,不禁便是看看靳漠辰,又回頭看了看尹芸菡。
“勞煩水夏姑娘,幫我跟你家主子說一聲,這裏沒有辰王殿下,今日上山的,隻有一名尋妻兒的失途丈夫。”靳漠辰未等水夏開口,便是直接說道。
這下又換的水夏不知道該不該再走回去,給尹姑娘重複一遍。可看着尹姑娘卻并不像着辰王一般主動開口,水夏還是隻能過去。
水夏說完,尹芸菡還是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隻抱着孩子,走進了屋内。但同時,也并未再對水夏交代什麽要趕人的話。
靳漠辰站在原地未動,嘴角卻緩緩勾起了一絲淺笑。胸腔雖還有血液湧動,可在他微顯病态的臉上,卻像是多了一分生氣。
現在尹芸菡這樣說,便是願意他留在這個地方。
回想當時,靳漠辰當初又如何不知道尹芸菡回去是要做什麽。那個時候,她已經見過靳漠奕,回去,必定是要娶他性命。
若是她不動手,靳漠奕也不會再按捺多久。生與死,隻在一線之間,對他來說,他更願意死在她的手上。
但是,尹芸菡說從大婚之夜開始,便對他下了藥,可他知,那是騙他的。有沒有中毒,他自己心中清楚。靳漠奕交給她的東西,她并沒有下。
那一日,她執意将短劍插入了他的心口,便是與他徹底了結了所有的恩怨。
以後,這世間便再沒有他這個皇帝,也沒有曾經的辰王。隻有,與尹芸菡并結連理的夫君。
“孩子餓了,還不來幫忙。”尹芸菡在屋内,沒有指名道姓,直接這般說道。
屋外的靳漠辰卻是猛的一慌,想要趕緊過去,卻是一不小心踩空,差點摔到了地上。
照顧孩子的事,靳漠辰大抵還是有些生疏。現在孩子餓了,尹芸菡讓他來幫忙,可他進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該怎麽做。
水夏夜蘭等人看到靳漠辰進屋之後,卻已悄悄退出屋外,不打擾屋内的‘久别重逢’。
“既然你什麽都不會,我看,你還是下山去好了。”嬌人一聲輕歎,臉色卻是十分認真。
“爲夫一定會好好學,以後孩子入食之事,就全部交給爲夫來做。”靳漠辰看着咬着拳頭,望着他的笙兒,一咬牙,直接對尹芸菡作出了這個保證。
“那好,以後若有一次讓孩子餓着了,你就還是下山去吧。”嬌人再一聲輕歎,這次的臉上卻隐隐帶着笑意。
門外的水夏和夜蘭聽着裏面的對話,不禁掩嘴偷笑。曾經冷冽不可一世的辰王,怕是要成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妻奴了。
但隻要她是妻,他爲妻奴,便是甘之如饴。
(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