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絕塵深邃的鳳眸緊盯着白洛嬌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别院,鳳卿玖坐在桌前盯着前方發呆。
白慕琛進來的時候,鳳卿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白慕琛來到鳳卿玖身旁坐下叫了他一聲,見鳳卿玖沒有理會自己,白慕琛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鳳卿玖猛地回過神看了一眼白慕琛,白慕琛一臉認真的對他道:“事已至此,你别自責了。”
鳳卿玖低着頭雙眼帶着水霧,緩緩開口:
“從小舅舅都很疼我,我要什麽,他給什麽,雖然他很兇,但他從來都沒有打過我,罵過我,甚至每次娘生氣打我的時候,舅舅還總是護着我。可是我做了什麽,我親手殺了他。他臨死前,還怕我出事,命人将我送了出去。我就是個畜生!不,我畜生不如!”說着,拳頭狠狠地砸在桌上。
他緊咬着亞冠,眼淚滴落在長袍上。
白慕琛心裏咯噔一下,愣了片刻,對鳳卿玖道:
“這不怪你,當時情況緊急,況且你也不知道那就是你舅舅的命門,若是你知道,定然不會這樣。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恐怕現在就沒有我和洛兒還有大哥了。”
鳳卿玖聽了白慕琛的話,脊背僵了片刻,緩緩開口對他道:“阿琛,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慕琛知道鳳卿玖的性子,怕他想不開,又安慰了他幾句,這才起身離開了寝室。
鳳卿玖擡頭看了一眼寝室門口的方向,緩緩擡手,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他想也不想匕首對着胸口刺了進去。
白慕琛剛出寝室,就看到朝這邊走來的鳳母和白洛。
他兩步上前,道:“伯母,洛兒,你們來了。”
白洛抿唇應道:“嗯,塵哥哥休息,所以我過來看看鳳卿玖,正好遇到伯母,我們就一起過來了。”說着,問道:“鳳卿玖現在怎麽樣了?”
白慕琛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口的方向,轉頭對白洛道:“我剛跟他聊完,他情緒很低落,說自己想靜一靜,将我趕出來了。”
話音剛落,白洛急忙推開白慕琛,“不好了~!”
鳳母也是心中一緊,提着裙擺跟在白洛身後往鳳卿玖房間奔去。
白慕琛定定的站在原地,小聲嘀咕:“這是怎麽了啊!”
回過神,也疾步跟了上去。
白洛來到房門口,拍了拍房門,“鳳卿玖?鳳卿玖?”
裏面沒有任何反應。
白洛與鳳母相視一眼,兩人同時将房門推開。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就看到鳳卿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臉色慘白,嘴唇發青,嘴角那鮮紅格外刺眼,他虛弱的趴在桌前,鮮血順着刀刃往下淌。
白洛心中一緊,來不及多想,急忙沖了進去。鳳母也吓得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回過神,大喊一聲:“小玖!”便往房間裏面走去。
白慕琛沒想到,他才剛離開房間,鳳卿玖竟然會拿刀子捅傷自己,匆忙趕了進來,一臉擔憂的道:“這是怎麽回事?鳳卿玖,你怎麽這麽能做這種傻事!”
白洛一邊爲鳳卿玖止血一邊回頭對白慕琛道:“阿琛,先别說這些,快去我房間拿藥箱!”
白慕琛急忙點頭轉身疾步離開。
鳳母站在一旁抓着鳳卿玖的手,哽咽道:
“小玖,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舅舅剛走,你不能再出事。你舅舅的事,娘不怪你,沒人怪你。”
鳳卿玖微眯着雙眼,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聲音虛弱的對鳳母道:
“娘,我要去跟舅舅恕罪,跟他道歉,我不是故意傷害他的,我隻是怕他傷害洛兒他們,我以爲刺傷他他就會收手,可是我沒想到,我刺中的竟然是舅舅的命門,我不知道……”
白洛眉頭微擰,急聲說道:“鳳卿玖,你别說話,你一定會沒事的。”
白洛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帶着幾分哽咽。
鳳卿玖試圖推開白洛的手,“洛兒,你别救我,我要去跟舅舅認錯。”
白洛搖頭,“鳳卿玖,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因爲救我和阿琛你也不會誤傷了師父。你心裏難過,打我打阿琛都行,你别把所有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鳳母哭着安慰,
“小玖,你舅舅做的事情娘已經知道了,他這些年害了那麽多人,落得如此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鳳母來的路上,就聽到了一些風聲,再加她以前便知道一些有關混元的事情。
鳳卿玖忍不住輕咳一聲,胸口的傷劇烈疼痛。
白洛回頭看着房門口的方向心中焦急不已,阿琛怎麽還沒有來!鳳母看向白洛,道:“洛兒,小玖的傷怎麽樣,他會不會死?”
白洛:“伯母,你放心,鳳卿玖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鳳母信白洛,她知道白洛這些年學醫有多刻苦,也知道她現在的醫術甚至勝過了曾經教她的師父。
很快,白慕琛抱着藥箱腳步匆匆跑來,進了房間後,迅速将藥箱打開,協助白洛爲鳳卿玖處理傷口。
閉口在胸膛,白洛必須盡快将它拔出來。
她和白慕琛一起将鳳卿玖平放在床上,鳳卿玖已經無力掙紮,定定的盯着床前站着的三個人。看着他們滿臉焦急的模樣,他的心雖然疼,但卻很溫暖。
他想說不要救他,隻是迷迷糊糊的說不出一句話。
白慕琛看了一眼白洛,“洛兒,藥好像有反應了。”
白洛額頭有幾滴汗珠順着臉頰滑落。
她對白慕琛道:“認真點,我要爲他取出匕首,你爲他止血。”白慕琛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鳳母在一旁看着幹着急,她對白洛道:“洛兒,你看我能做什麽?”
白洛頓了片刻,聲音輕柔的說道:“伯母,你幫我出去找人送些熱水過來。”白洛怕鳳母看到她爲鳳卿玖縫合傷口的時候心裏難受,所以才會如此。
鳳母會意,一臉慌張的離開。
因爲擔心自己的兒子,所以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朝鳳卿玖的方向望去。
房門緊閉,白洛與白慕琛相視一眼,開始爲鳳卿玖處理傷口。
白洛看了一眼鳳母,最後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