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擡眼,定睛看着面前那張冷俊的面孔,看着他眼裏的淚突然從臉上滑落,她眉頭微蹙,再次叫了他一聲:“小塵塵!”
說完,直接撲進玉絕塵懷中抓着他的腰部,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隻乖巧的小貓。喉嚨卻異常的堵。
她想跟玉絕塵說對不起。可是爲什麽,喉嚨如此難受,眼淚也不争氣的往外面流。
玉絕塵垂眸看着懷裏的小丫頭,喉嚨一緊,緩緩開口:“洛兒,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是本王對不起你。”
白洛脊背僵住,那段被無玡抹去的記憶,當她再次看到時,她才知道,自己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眉山宗那晚,是夜寒冥親手殺了爹爹,嫁禍給小塵塵的。
可是當時她看到爹爹被害,而那個時候隻有小塵塵和宗内一個弟子在場,那個弟子一口咬定親眼看到小塵塵偷襲爹爹。
恰好娘親又出現,所有人都指着她,罵她惹事精,罵她是禍害,罵她害了爹爹。娘親朝她怒吼,命令她殺了小塵塵,否則便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了,竟然就将匕首拔了出來,對着小塵塵的方向。
她看着玉絕塵,眼神告訴他,要他解釋,他卻不辯解,隻是告訴她,“若洛兒要我的命,我現在就給洛兒。”
他看着衆人逼她,怕她爲難,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匕首下,身子猛地朝前倒去,最後靠在了她懷裏。
白洛回過神,在玉絕塵懷中搖了搖頭,“小塵塵,是我不好。”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白洛突然崩潰痛哭,她鼻尖哭的粉紅,淚水打濕了玉絕塵的衣襟。
玉絕塵就這麽抱着白洛,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泣,直到白洛哭夠了,一下沒一下的抽噎着,玉絕塵這才開口,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都過去了,以後洛兒永遠都陪着本王,可好?”
白洛吸了吸鼻子,緩緩擡頭,晶瑩剔透的眼睛看着玉絕塵,對他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聲音帶着幾分鼻音,“好。”
說完,又靠近玉絕塵懷中。
就在此時,門外敲門聲傳來,玉絕塵冷眸掃了一眼,問:“何事?”
白洛這才想起她讓秋月給自己做好吃的去了。
急忙喊道:“秋月,進來吧。”
秋月端着可口的點心走了進來,見白洛眼睛通紅,她将食盤放在桌上,一臉擔憂的問:“小王妃,您這是怎麽了?”
白洛轉眼,應道:“我沒事。”
秋月眸底遮擋不住的擔心,但接收到玉絕塵的眼神,最後還是帶着那份擔心走了出去。出了門,心裏卻在想是不是王爺責罵小王妃了。
心裏有事,也沒有看前面,結果不小心撞進了往這邊走來的徐朗的懷中。
秋月腦袋一痛,忍不住擡眼,正欲破口大罵,結果看到是徐朗,秋月語氣轉變,“徐朗哥哥,怎麽是你?”
徐朗搔首:“我來找王爺有事。”
秋月聽了徐朗的話,急忙對徐朗道:“你先别進去打攪王爺了,小王妃都被王爺罵哭了呢。”
“小王妃被王爺責罵了?”
秋月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徐朗的話。
徐朗眉頭微瞥,小聲嘀咕,“不該啊,王爺那麽疼小王妃,怎麽舍得讓她哭?方才的慶功宴王爺擔心小王妃一個人在府裏,都提前離席了。這慶功宴可是從來沒有主帥先離開的先例。”
徐朗想着王爺爲了小王妃一次次破例,又怎麽會惹小王妃是傷心。
秋月給了徐朗一記冷眼,“你這根木頭懂什麽!快走吧,有什麽事情一會兒等王爺氣消了再說。”
徐朗見不是什麽要緊事,便跟着秋月離開。
房間裏,白洛走到椅子前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轉眼看向坐在床前的男人。他那雙幽深的墨眸一直盯着白洛。
白洛心裏莫名緊張,玉絕塵起身來到白洛身邊,一把将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他轉眼看向白洛圓圓的包子臉,問:“想吃那些,本王喂你。”
白洛嘟起嘴吧掃了一圈,最後指着中間盤子裏面的紅燒肉,“我要那個!那個,還有那個。”
許是因爲知道了以前的事情,白洛心裏所有對玉絕塵的疑惑全都消散。
一臉滿足的吃着玉絕塵喂給她的東西。
片刻後,白洛打了個飽嗝,玉絕塵眉頭微挑,将她放下來,大手遞給她。
白洛伸手,小手落進玉絕塵手中,擡眼對玉絕塵笑道:“我們去散步。”
其實她更想聽他說說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又怎麽會來到這裏,想到他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慢慢長大,慢慢的等着他,白洛就很心疼他。
玉絕塵薄唇微抿,拉着白洛一起出了寝殿。
一大一小走在花園中,秋月看到兩人的身影,瞥了一眼徐朗小聲道:“王爺和小王妃和好了?”
徐朗蹙着眉頭想了想,“應該是吧。”
兩人仰着腦袋看着走到亭子裏的兩個人,徐朗自言自語:“王爺真厲害,惹哭了小王妃轉眼就給哄好了。”秋月給了徐朗一記白眼,方才還說王爺不可能欺負小王妃呢。
白洛趴在圍欄前看着池中的錦鯉,想到小時候,玉絕塵經常抱着她來這裏看錦鯉,她緩緩伸出手,學着以前玉絕塵教她的,很快,一群錦鯉朝這邊遊來。白洛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玉絕塵坐在桌前回頭看着小丫頭的背影,緩緩開口:“洛兒。”
白洛轉身,視線落在玉絕塵身上,玉絕塵對她道:“本王沒有傷害白宗主,你信麽?”
白洛從長椅上跳下來,來到玉絕塵面前,小小的身子靠近他懷中,試圖給他安慰和溫暖,
“那時候,我也不相信是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腦子裏全都是大家罵我怨我責備我的話,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撞到了我的匕首上。我看到你眼裏有絕望,當時很害怕。後來我不知道是誰打昏了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