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冷眸掃了一眼帝嚴昊,帝嚴昊已經僵住。走是不可能了,若是硬來,就憑白昊方才那一揮手,他便已經輸了。
帝嚴昊輕呼了口氣,轉眼看着白昊,“白宗主,你什麽意思。”
白昊輕撫着白洛的長發,眸底盡是寵溺。再擡眼時,那雙清凜的墨眸已經變得犀利冷漠,他視線落在帝嚴昊身上,緩緩開口:“欺負了本尊的女兒,你想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就這麽一走了之?”
帝詩怡見狀,怯怯的道:“白伯伯,此事不怪我爹,是我不小心将洛兒的兔子甩了出去,洛兒想要殺了我,我爹才會出手。”
白昊瞥了一眼懷裏的小丫頭,問:“洛兒,是這樣的?”
白洛努着嘴,小聲道:“爹,帝詩怡她要抱我的白玉,我本不想給她抱,可她堅持,所以我就将白玉給她。但她答應我不會傷害白玉,可是她卻甩開白玉,師叔順手殺了它。我隻是想替白玉讨回公道,一時憤怒就對帝詩怡出手,結果被師叔阻攔,師叔說要替爹爹教訓我,小塵塵爲了保護我,現在還昏迷不醒。”
白洛越說聲音越低。越說越委屈。
白昊何等功力?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他對白洛冷冷的道,“向你師叔道歉!”
所有人都怔住,白洛亦是如此,她擡眼看着白昊怔怔的問:“爹,我爲什麽要向他們道歉?是他們……”
話還未說完,接收到白昊那冰冷的眼神,白洛心中一咯噔,委屈的垂着眼睑,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一聲,“師叔,師姐,對不起,是洛兒魯莽,不該爲了一隻畜生與師叔和師姐計較。”她的手指掐進手心,幾乎能掐出血來。
帝詩怡也沒想到白昊會這麽做,她瞬間一副溫婉的模樣來到白洛面前,抿唇一笑:“洛兒别這麽說。你知道錯了便好,白玉畢竟是一隻畜生,方才你爲了它要殺了我,着實傷了我的心。不過我知道你小,不懂事,所以不會怪你。一會兒,我去命人找一隻送給你。可好?”說完,對白洛露出溫柔的笑容。那笑容,白洛看着,怎麽想一拳打飛她呢?
白洛的手緊緊的攥着。眼淚在眼眶打轉。
帝嚴昊回過神,拱手對白昊道:“白宗主深明大義,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之事,老夫看在白宗主的面子上,就不跟洛兒計較了。不過,以後還希望白宗主能好好開導洛兒。”
白昊看着帝嚴昊,等他話音落,白昊沉聲問:“說完了?”
帝嚴昊不明所以,白昊淡淡開口:“洛兒該道的歉已經道了!現在,該算算你們欠洛兒的了。”
帝嚴昊頓時僵住,臉上那僅存的一絲笑容也瞬間消失。
帝詩怡同樣如此,此刻她站在白洛面前,臉上的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白洛聽到白昊的聲音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回過神,她心裏突然開心的笑了。眼淚唰的落下。
她就知道,爹爹不會任由她這麽被人欺負的!從小爹爹最疼她了,爹爹從未罵過她,責備過她,怎麽可能任由她這麽受欺負。
白洛緩緩回頭,剛好對上白昊的視線。
“爹。”
白昊示意白洛過去,白洛兩步來到白昊身旁,擡眼看着那宛若上神一般的男人。
隻聽白昊低沉的聲音道:“帝嚴昊,你爲老不尊!以大欺小,傷我女兒,這筆賬,本尊一會兒親自與你讨要!”
說完看向帝詩怡,“你一個看似若不經風的丫頭,竟然對一隻弱小的兔子下手,如此歹毒心腸,卻還能笑的如此從容。你有什麽資格對洛兒說出那些話?”
帝詩怡喉嚨堵住,一時無語,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帝嚴昊,帝嚴昊自知不是白昊的對手,他沖帝詩怡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
帝嚴昊冷眼瞥了一眼帝詩怡,突然怒喝一聲:
“跪下!”
帝詩怡吓了一大跳,這個人,好吓人,那種強大的威壓,比宗主還要可怕。
她雙腿站不穩,撲通跪在地上。帝嚴昊見狀,冷聲吼道:
“白宗主,你欺人太甚!怡兒還是個孩子,你竟然如此欺負她!”
“你欺負本尊女兒的時候,可有想過你的女兒也會有今日?”
帝嚴昊無語凝住。白昊冷冷的提醒帝詩怡,“道歉!”
帝詩怡渾身一震,進禁得住抓着自己的裙擺,咬着牙對白洛說了一聲:“對不起。”
白洛才沒有要原諒她的意思。她的白玉沒了!一個生命沒了,還是小塵塵送給她的禮物。
帝詩怡見白洛沒有說話,咬着下唇又道:“對不起。洛兒,你原諒我吧。”
話音落,白昊沉聲道:“你該道歉的,是那隻兔子。”
帝詩怡猛地擡眼,“它不過就是一隻畜生,我好歹也是夢邑宗大長老的女兒,白伯伯,我能不跟一隻畜生道歉嗎?”說這話的時候,帝詩怡聲音有些哽咽。
白昊沉默不語,白洛站在白昊身旁冷眼看着,沒有要理會帝詩怡的意思。
帝詩怡見狀,最後猶豫了許久,緩緩開口,對着白洛懷裏的白玉,“對,對不起,白,白玉。”
話音落,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入白洛耳中,“哼,人家才不要原諒你!歹毒的女人!壞人!”
白洛怔住,以爲自己幻聽了。
耳邊又傳來那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好疼,我是不是又要沒氣了。”
白洛回過神,眼裏一抹光閃過,她急忙看着懷裏的小東西,探了探它的鼻息,激動的回頭看向白昊,“爹爹,快救救白玉,白玉還有一口氣。嗚嗚嗚……”
白洛一激動,突然淚眼模糊。白昊那冷漠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他微微俯身接過白洛手裏的兔子,手掌在兔子身上輕撫了一下,片刻後,對白洛道:
“将它交給秦叔吧。”
白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像個撿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急忙将白玉遞給秦叔。
帝嚴昊見狀,開口道:“既然這隻畜生還活着,怡兒也道了歉了,今日之事,白宗主,是否可以一筆勾銷了?”
白昊瞟了一眼膳廳裏的孩子們,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卻留下一句:“欺負本尊女兒的賬,出來算!”
帝嚴昊拳頭咯吱作響,示意帝詩怡趕緊回去,轉眼,帝嚴昊也消失在膳廳。
該走的走了,帝詩怡看着衆人突然都圍着白洛哄着她,她眸底一抹寒意閃過,轉身離開了膳廳。
白戰歌來到白洛身邊,将她從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可有受傷?”
白洛搖頭,白戰歌眉頭微挑,“受欺負了,爲何不傳訊給我?”
白洛想到白戰歌專門送給她的那塊通訊鏡,努了努嘴,回到:“一時着急,忘了。”
白戰歌無奈輕歎了口氣,寵溺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小丫頭,最後對她說道:“以後不能再這麽沖動。若是要教訓誰,告訴哥哥,哥哥替你教訓他!”
“我知道了,二哥。”
白戰歌揉了揉白洛的腦袋,轉眼看向靠在帝鳳懷裏的人,眉頭微蹙。
白洛見狀,急忙問秦叔:“秦叔,小塵塵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秦叔搖頭,“恐怕得三天。”
白洛隻好應了一聲,帝華命人将玉絕塵送去了靈犀閣。
夢邑宗祠室,帝傲天坐在主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帝忠義看着他,開口問道:“大哥,你真的不管二哥了?”
帝傲天白了一眼帝忠義:“你能打過白昊那個變态嗎?”
帝忠義搖頭,“可是打不過也不能坐視不理袖手旁觀吧?”
帝傲天給了帝忠義一記冷眼:“誰說老夫袖手旁觀了?”
“你坐在這裏喝了三杯茶了!”
“哦?都三杯了啊!那趕緊的啊,噗救人!”
說着,急忙扔下茶杯往夢邑宗後山趕去。
兩人趕到的時候,帝嚴昊已經被吊打的慘不忍睹。鼻青臉腫,滿身鮮血。
白昊居高臨下的站在樹梢,垂眸睨了一眼半膝跪地,滿身狼狽的帝嚴昊:
“本尊的女兒,本尊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毫毛,你倒是敢!讓本尊好好管教女兒,呵。帝嚴昊,先教教你的女兒怎麽做人吧!若是你教不了,本尊不介意替你管教兩日。”
帝嚴昊咬着牙垂眸不語。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别打了!别打了!”
轉瞬,帝傲天的身影出現在帝嚴昊身旁,他緊緊的護着帝嚴昊,擡眼沖站在樹上那個尊貴冷漠的人說道:
“老白,手下留情!你若是要還沒打夠,老夫奉陪。”
白昊接收到帝傲天的眼神,眸底一絲無奈閃過,他長袖一揮,便消失不見。
很快,帝忠義也趕了過來,見帝嚴昊被打的不成人樣,眉頭緊蹙在一起擔憂的問:“二哥,你沒事吧?”
帝嚴昊看了一眼帝傲天,又瞥了一眼帝忠義,冷哼一聲,咬着牙冷冷的道:“你們來的倒真是及時!”
帝傲天怔了怔急忙解釋:“這事真不怪我們,誰知道你怎麽就惹上白昊那個變态了!他昨日剛剛出關,修爲大增,如今這天元大陸,怕是找不出幾個能與他抗衡的了。你怎麽就惹上他了!”
帝嚴昊冷眼看着帝傲天,怔了片刻,最後沉默了下來。他現在不想和這兩個人說一句話!被白昊吊打,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