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賢王,賢王生性冷漠,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欠他一尺,他便會向你讨要一丈!
收回心思,秦項羽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而他一個人在書房裏來回踱步,考慮着要不要去賢王府。
一大早,皇宮傳來消息,皇上偶染風寒,近日暫不能上早朝,所有事宜全都找賢王處理。
衆大臣也樂得清閑,不用一大早去皇宮等賢王。
晉王府外,玉凜從馬車上下來,他擡眼看了一眼晉王府的牌匾,頓了頓,直接走了進去。
此時玉自清正坐在書房裏作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玉自清擡眼看着書房門口的方向,房門被人推開,玉凜的身影出現在玉自清眼前。
玉凜臉上帶着幾分焦急之色,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玉自清面前放着一副還未畫完的畫作,玉凜急聲道:“四哥,你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裏作畫。出事了!”
玉自清薄唇微抿,轉眼看向玉凜,“五弟,本王跟你說過,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自亂陣腳。出了事,去想對策解決便可。”
玉凜怔了片刻,應道:“四哥,玉子枭被人救了。”
玉自清眸底一抹異色閃過,清冷的眸子看着玉凜,片刻後,他沉聲道:“我們的人呢?”
玉凜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開口應道:“暫時還沒有消息。我擔心我們的人被救走玉子枭的那波人抓走,若是如此,那~”
話還未說完,便被玉自清打斷,“慌什麽!便是被抓了,又能如何?你覺得他們家人的性命重要,還是他們自己的性命重要?”說完,瞥向玉凜,開口問道:“可有查出玉子枭被什麽人救走了?”
“暫時沒有。”
“去賢王府看看。”玉自清能猜到的便是賢王救了玉子枭,畢竟,從小玉絕塵就護着玉子枭!甚至連皇位都舍得給他!
玉凜怔住,“賢王府?四哥,你不會覺得這件事是賢王府的人做的吧?”
玉自清點了點頭,想到什麽,他眉頭微擰,對玉凜道:“你還記得李将軍麽?”
玉凜不明所以的皺眉,“四哥說的是那個李牧?犯了通敵叛國之罪,被玉絕塵監斬的那個李大人?”
玉自清應了一聲“恩。”
玉凜不解:“四哥的意思?”
“前兩日蕭敬崇傳信過來,說是李牧在外面養了一個私生女,他已經安排這個女人進了賢王府!”
玉凜聽了玉自清的話,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輕笑道:“玉子枭被玉絕塵的人救走,不可能安然無恙全身而退。既然如此,玉絕塵怕是也沒有時間去審那幾個人。隻要我們盡快找到那個女人,讓她想辦法堵住那幾個人的嘴,玉絕塵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玉自清眸底一抹寒意劃過,玉子枭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麽!他緩緩開口:
“這兩日便是白将軍女兒的滿月禮,玉絕塵如此在意那個孩子,定然沒有接觸我們的人。所以,這是一個機會!隻要殺了他們,誰也不會查到我們頭上來。”說着,頓了頓,又道:“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女人,做更多的事情。”
兩人饒有意味的看着彼此相視一笑。玉自清對玉凜道:“馬上去聯系那個女人。”
“是,四哥。”
白洛滿月禮将至,所以賢王府裏最近一直在添置孩子用的東西,府中的丫鬟都忙的不可開交。
尤其是尚幽殿的那幾個,包括奶娘在内,每天出府的次數都不下五次。
許是因爲用了單盈盈給的藥膏,李茵茵的傷很快便得到了舒緩,雖然傷疤還在,但疼痛感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火辣嚴重。
此時,單盈盈站在尚幽殿院子裏看着四周精緻的花草瞥眉,李茵茵正在修理角落的花草,見單盈盈盯着面前那些美人蕉,李茵茵好奇的上前問道:“姐姐,你爲何盯着這些美人蕉看?”
單盈盈回過神,笑道:“這些美人蕉王妃似乎很喜歡。每次帶王妃在院子裏散步,王妃的眼睛總是盯着這些美人蕉。王爺今日一早便下了命令,這尚幽殿裏所有的一切,都要以王妃的喜好爲準。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再去置辦一些美人蕉,将這院子裏好好裝飾一番,剛好現在十月份,正是美人蕉盛開時。”
李茵茵正好想要出府一趟,聽了單盈盈的話,急聲道:“既然如此,姐姐,我們一起出府去買。”
單盈盈并未多想,考慮到李茵茵身體的情況,皺眉問道:“茵茵,你的傷~”
李茵茵雙眼笑彎,“姐姐放心,傷口已經不疼了,這多虧了姐姐的傷藥呢。”
單盈盈聽了李茵茵的話,瞬間松了口氣。
最後便答應了李茵茵。兩人一起出府去買花。
書房内,玉絕塵剛處理完朝政,徐朗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玉絕塵擡眼看着徐朗冷冷的問道:“何事!”
徐朗應道:“李茵茵出府了。”
“跟着她。不要打草驚蛇。”
“是,王爺。”
徐朗離開,玉絕塵睨了一眼已經處理完的奏折,想到白洛那張肉嘟嘟小臉蛋,那冰冷的俊臉瞬間柔和了不少。心道:“也不知小東西是否醒着。”
突然想到在廣靈宮白洛摔碎的那隻玉镯,想到白洛當時委屈的表情,玉絕塵眉宇微微擰緊,他從桌子的暗格中拿出那隻碎成兩塊的玉镯,深邃的鳳眸盯着它們看了許久,最後收回視線,冷冷的命令道:“來人!”
很快侍衛進來,玉絕塵低沉的聲音提醒,“去将城南的吳師傅請過來。”
吳師傅是夏臨國遠近聞名的雕刻師,經他之手的東西,都能賣出天價。
那侍衛不敢耽擱,應了一聲,轉眼消失在書房中。
玉絕塵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盯着玉镯看了半個多時辰,外面才有了一絲動靜。
聽到腳步聲,玉絕塵緩緩擡眸,幽深的眸子看着走進來的人,最後視線落在侍衛身上,
“退下吧,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攪本王!”
“是,王爺。”
吳師傅爲人正直善良,又是直爽性子,從來不畏懼權貴,雖然有些高傲,但對賢王的名号确實畢恭畢敬。
他上前,深褐色的瞳孔泛着清澈的光看向玉絕塵,不卑不吭的道:“小人吳勇見過王爺。”
玉絕塵起身,瞥了一眼吳勇,将手中的兩塊碎玉镯遞給他:“這兩塊玉镯,不知吳師傅是否有辦法修複?”
吳勇看到那玉镯時,雙眸已經亮了,他甚至有些激動,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兩塊斷了的玉镯接過,喉嚨一緊,急促的聲音道:“王爺,這是千年血玉啊。”是誰這麽暴殄天物,将玉镯摔成了兩半?
這話,吳勇自然不敢亂問,他拿着兩塊斷了玉镯對接了一下,又打量了半晌,最後對玉絕塵道:“回王爺,此玉镯可以修複,隻是這玉镯上有兩個斷裂口,裂口地方有明顯的玉石蹦缺,您看這裏,還有這裏,因此對整個玉镯的牢固性構成了威脅。隻要在這缺口的地方進行加工,把缺失的部份加以裝飾,用金或銀鑲嵌連接起來便好。”
說完,頓了片刻。
玉絕塵皺眉,等着吳勇接下來的話。
吳勇抿唇,又道:“隻是這種方法,玉镯便沒了以前那種美觀。”
玉絕塵冷眸微凜,薄唇輕啓,“還有其他辦法?”
吳勇想了想,回到:“還有一個辦法,隻是怕是這隻玉镯就浪費了~”
“說!”
玉絕塵怎麽會在乎一隻玉镯?不過是想親自将此玉镯修複送給他的洛兒。
畢竟,找這種質地的玉需要時間,在找到這種血玉之前,他得保證洛兒手中也有。也因爲他的洛兒的滿月禮就要到了!他要他的洛兒戴着他親手爲她做的禮物。永遠的戴着!
吳勇開口回到:“可取它的精華進行鑲嵌加工,也可以加工成小的翡翠飾品。”
玉絕塵眉頭微擰,加工?
轉眼瞥向吳勇,“如何加工,方法告訴本王。”
吳勇頓住,“王爺您這是要?”
見玉絕塵冷眸掃來,吳勇也不敢多問。他隻是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個半頭的俊冷男人。他經常聽到的都是賢王如何霸道冷漠,嗜血狠厲,如今,他所看到的賢王,與自己聽說的根本大相徑庭。
吳勇離開的時候,手裏拿着玉镯的另一半,多的那一半留給了玉絕塵,并給他留了一套雕刻工具,教他簡單的雕刻技巧。
玉絕塵站在窗前看着吳勇離開的背影,那雙深邃的鳳眸幾乎将吳勇看穿。
最後,他收回視線,睨了一眼手裏的半塊玉镯,一個人坐在書房中按照吳勇教他的開始忙了起來。還有兩日便是洛兒滿月禮,他要趕在滿月禮那天,爲洛兒做一個她喜歡的東西。
兩個時辰過去,玉絕塵手裏的半塊玉镯已經被他雕琢成了一個極爲精緻的吊墜。
吊墜的樣子很簡單,像是兩個套在一起的大小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