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枭眉頭微擰,“窩囊什麽?朝中政事,但凡兒臣解決不了的都有皇兄幫兒臣,其他兩國對咱們夏臨國蠢蠢欲動,也都是皇兄出面解決。兒臣雖然每天要批閱奏折,但比起其他帝王來,明顯的輕松許多。不過,若是皇兄能将他的皇位要回去,那就~”
“好了”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沈媚芯捂着嘴巴,“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枭兒,以後這種話,你最好永遠都給哀家咽進肚子裏。”
玉子枭不悅的撇嘴,他看着沈媚芯,歎了口氣,
“哎,母後,你明知道兒臣志不在此,怎麽和皇兄一樣,都逼着兒臣做這夏臨國的皇帝。”
“你還說這種話!”
玉子枭見自己的母後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急忙改口,“好了,不說,兒臣不說。行了吧!”
說完,依靠在坐榻上,一副慵懶不問世事的模樣。心中卻郁悶不已,真的是,每天不是上朝就是批閱奏折,這樣的人生,真的太無趣了。母後還天天想着給他找女人!他什麽時候才能像皇兄那樣自在。
沈媚芯見玉子枭滿臉寫着不滿,深呼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玉子枭說道:“枭兒,哀家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如今你已經坐上了這把龍椅,那你便是這夏臨國的皇帝。不論你的位置是别人讓給你的,還是你自己搏來的,但它現在是你的。你這些皇兄皇弟多少人都想将你從這位子上拉下來!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玉子枭此時心裏在想,拉下來才好呢,省的皇兄每天盯着他,逼他看兵書,學治國之道~
但臉上卻露出一副恭敬地笑容,“呵呵,母後說的有理兒臣一定謹記母後教誨。”
玉子枭突然有些後悔來壽和宮了,本來是來看看母後的,結果,這是來聽母後說教了。白天被皇兄教訓,夜裏被母後炮轟~
哎~人生哪!皇帝哪,怎麽會這麽悲催?
無奈擡眼看着屋頂,想現在走,怕是來不及了。
沈媚芯睨了一眼一臉漫不經心的兒子,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生在皇家,哪個不是爲了皇位勾心鬥角你争我搶,她的兒子倒好,對皇位沒興趣就罷了,好不容易坐上去,竟然想着法子想要将皇位還給玉絕塵。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若是沒了權位意味着什麽?
頓了片刻,沈媚芯眸底一抹異色劃過,她突然看向玉子枭問:“你想知道賢王今日一大早來哀家這裏做什麽了?”
玉子枭怔住,“想啊,母後若是願意說,兒臣洗耳恭聽,若母後不想說,兒臣也不會過問。”
沈媚芯瞪了一眼玉子枭,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着他,壓低聲音道:“賢王來母後這裏送了一盒東西過來。”
“什麽東西?”玉子枭瞬間像個好奇寶寶一般盯着沈媚芯。
沈媚芯回瞪了一眼,咬着牙齒忍着胃裏泛酸回到:“他送來的是李嬷嬷的頭皮!”
玉子枭聽了沈媚芯的話,喉嚨頓時緊了緊,脊背一陣寒麻,就連周圍的氣氛,也瞬間變得詭異起來。他湊上前小聲問道:“母後,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皇兄什麽人,兒臣比誰都清楚。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給你送這玩意?”說完,突然道:“母後,你說他送來的是誰的頭皮?李嬷嬷?”
沈媚芯輕呼了口氣,沒有回答玉子枭的話,玉子枭自行腦補,突然胃裏翻滾,忍不住撿起一旁的痰盂吐了起來。
沈媚芯指着玉子枭,“你看看你,你這哪裏像一國之君的樣子。”
良久,玉子枭才緩過勁來。他臉色有些蒼白,看着沈媚芯問道:“母後,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情了?”
“你難道就不怪賢王?他拿着那種東西來哀家這裏恐吓哀家,威脅哀家,難道你都不心疼哀家?”
“不是,母後,兒臣很了解皇兄,别人不得罪他,他絕不會先出手傷人,他能親自來你這壽和宮找你,一定是你惹着他了。怪不得今天皇兄上朝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原來是被母後氣的啊~”
沈媚芯聽了玉子枭的話,險些被氣昏過去。她這是生了個什麽兒子?不向着自己也就罷了,竟然幫着外人責備她?她做這一切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這個兒子能過得更好,爲了以後她不在世了,他仍舊能坐穩他的江山。
本還打算利用今日一早的事情讓兒子對賢王産生芥蒂,這怎麽說着說着,兒子又傾向賢王了?
玉子枭見沈媚芯發呆,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母後?母後?”
沈媚芯猛地回過神冷眼瞪着玉子枭,玉子枭起身對沈媚芯道:“母後,皇兄的爲人,兒臣比誰都清楚,你今天能平安無事的坐在這裏與兒臣說話,兒臣知道,皇兄這是看在兒臣的份上不跟你計較。還希望母後以後做事,不要如此魯莽。”
沈媚芯仰頭定睛看着居高臨下一臉嚴肅的兒子,甚至有那麽一刻,她險些不認識眼前的人。
兒子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他很聽話,她說什麽,兒子都會聽。爲什麽他越長大越與自己的心遠了?
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雙眼蒙着一層薄薄水霧看着玉子枭。玉子枭接收到沈媚芯那委屈的眼神,急忙轉身不看她,離開時不忘提醒,“話兒臣已經跟母後說的很清楚了,希望母後以後不要做出讓兒臣爲難的事情。”說完,頓了頓,想起什麽又道:“皇兄他從來都不曾将這皇位放在眼裏。他将皇位讓給兒臣,閑暇時間就教兒臣如何做這一國之主,這些兄弟裏面,唯有他拿兒臣當親兄弟看待,兒臣相信,不論何時,他都不會害兒臣。兒臣也相信,這皇位,隻要兒臣在一天,那便一直都會是兒臣的。便是母後不爲兒臣謀,也會有皇兄。”
話音落,甩袖大步離開。
沈媚芯定定的看着玉子枭消失的方向兩行清淚從臉頰劃過。她緊握着拳頭狠狠地打在桌上,“哀家到底做的這是什麽孽啊,怎麽就生出來這麽一個不争氣的兒子來。”
玉子枭出了寝殿,冷眼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桂嬷嬷和裴嬷嬷,頓了頓,大步離開。
夜已深,所有人都安心睡去,唯有李府的李大人坐在前殿裏,如坐針氈。
從下了早朝回到府上,他便一直在前殿坐着,連一口飯都麽有吃過。
李夫人唐甯過來了好幾趟見自家老爺如此心中也是擔心不已。這不,都這麽晚了,見李牧還在前殿坐着出神,唐甯踱着碎步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說道:“老爺,夜已深,我們早點歇息吧。明日一早您還要出門,睡太晚,身子吃不消。”
李牧擡眼看向唐甯,眉頭緊促在一起,“你先睡吧,老夫睡不着。”
“老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