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得知七道梁失守,擔心崇祯會殺他,暗中聯系金國密探接應,借口去烤鴨店吃烤鴨,從飯莊的後門逃走。
白梓和崇祯有約定在先,收複七道梁,他就辭官回鄉。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保定府之際,崇祯聖旨到,金軍再次入關處燒殺掠奪。白梓隻得在軍器局和焦勛一起爲明軍打造火器彈藥。
購買打造火器彈藥原料的饷銀經過層層扒皮克扣,到了軍器局這所剩無幾,不得不停工待料。焦勛氣得大罵發國難财的貪官污吏,被人誣陷丢官,連病帶氣,中風而死。
白梓和老白吊唁焦勛,回來路過西市,這裏已是人山人海,一打聽才知道,崇祯下旨,将袁崇煥處以碟刑。不明真相的人群大罵袁崇煥吃裏爬外勾結金軍,争搶着分食劊子手從袁崇煥身上割下的皮肉。
父子二人惡心的嘔吐不止,逃離恐怖的西市。老白仰天長歎道:“皇上對袁大人如此寡情,會讓那些跟随袁大人的将領寒心,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白梓心灰意冷,挂印辭官,臨行前和子墨來路禦史家,打算向小倩辭别,卻不見小倩身影。路禦史告訴二人:“小倩已削發爲尼,雲遊四方。”
白梓帶着全家人離開京城回到保定府鄉下老家,與子墨成婚,開辦木工學堂收徒傳藝。
卻說錢員外、諸葛黑和鑿子三人,錢員外被白梓抓了俘虜,關進大牢,遭遇仇家報複,将他賣到磚窯做苦力。
諸葛黑不敢回京城,在七道梁附近走村串巷以相面測字爲生。這天正在路口出攤,遇見一夥明軍逃兵,帶頭是個百戶,額頭上纏着有血迹的白布條。百戶來到諸葛黑面前上下打量他,看的諸葛黑直發毛,陪着笑臉道:“這位兵爺相面還是測字?”
百戶盯着諸葛黑道:“諸葛先生不認得我了?”
諸葛黑打量着百戶,搖頭道:“不認識兵爺。”
百戶道:“諸葛先生真是健忘,想當年有個叫歪雞的請你相面,你說什麽天生富貴相,入朝可官拜一品,領兵可至大都督,老子就是聽了你的鬼話當的兵。”
諸葛黑幹笑兩聲:“原來是歪雞小兄弟,失敬失敬!”
百戶罵道:“失敬個屁,老子都督沒當上,差點把小命搭上,你個老匹夫滿嘴胡說八道騙人财錢,”向身後的幾個逃兵道,“兄弟們,把這老東西給我綁起來!”
幾個逃兵一擁而上,将諸葛黑雙手反綁。
百戶笑嘻嘻地看着諸葛黑道:“諸葛先生,猜猜老子要怎麽處置你?說對了,放你一條生路,說錯了,”抽出腰刀,“要你的命!”
諸葛黑吓得跪倒在地求饒道:“兵爺,歪雞爺爺,老夫當初落魄,爲生計給人看面測字實屬無奈。求歪雞爺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老夫。”
百戶罵道:“放你接着禍害别人,想得美,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說罷舉刀便砍,諸葛黑頭上的那頂破草帽落地。
諸葛黑吓得昏死過去,待他醒來,歪雞和逃兵們早已不見蹤影。諸葛黑從此瘋瘋癫癫,滿嘴胡言亂語,自稱是智多星下凡,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村民們送他一個綽号:諸葛瘋。
鑿子在七道梁附近的村子裏躲藏半個月,化裝成賣劈柴的樵夫回京城,偶遇焦誠如。焦勛死後,焦誠如靠焦勛留下的家産混日子。二人臭味相投,成爲朋友。鑿子住在焦家。焦誠如告訴鑿子:“白梓已辭官回鄉,聽說和子墨姑娘完婚、開木工學堂教徒授藝。”
鑿子聽罷眼冒妒火,惡狠狠地罵道:“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保定府殺了白梓!”
鑿子欲東山再起,卻苦無門路。焦誠如認識一個姓嚴的小太監,此人在大太監王承恩地手下打雜。
“王承恩是誰?”鑿子問道。
焦誠如道:“王承恩可是個大人物,紅得發紫,深得皇上信賴和器重,官拜秉筆太監。你若投靠他的門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鑿子動了心思,出錢賄賂嚴太監。
嚴太監爲難道:“這事不好辦,王公公爲人正值忠貞不貪婪,雜家恐怕幫不了你,除非,”
嚴太監收住話看着鑿子。
鑿子急不可耐道:“除非什麽?”
嚴太監道:“淨身進宮,先從雜役做起,淨身這個太遭罪,九死一生一般人扛不住,我小時候淨身,疼的差點死掉,三個月後才能走動。”
鑿子回到住處,晚上輾轉反側睡不着,一閉眼就出現白梓和子墨。鑿子索性起身來到庭院。正值夜半時分,彎月如鈎,清風拂拂,蟋蟀鳴叫。鑿子徘徊思緒良久,當年魏忠賢自閹前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思前想後?自己出身卑微,若想出人頭地比登天還難。也罷!吃的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鑿子下定決心,轉身回屋。
睡夢中的焦誠如,被鑿子的慘叫聲驚醒,起身推開房門,借着月光,看見鑿子從屋内翻滾到院子,下體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