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眼前有了光,歐靖宇看到病床上沒有躺着人,蹙了下眉,起身走出去。
四下看了看,歐靖宇走到值班的護士那裏,問道:“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住在那個病房的病人?”
“有的,之前她去看了那位叫霍司琛的病人,然後是和一位女士去草坪那邊了,剛才我好像隻看到那位女士回來了。”
護士不确定地問身邊的同事。
同事點點頭道:“好像是。”
歐靖宇點點頭道了聲謝,就走向了會議室。
他們說的女人肯定就是霍司琛的母親吧?
兩個人不知道談了什麽。
腳步落得沉重,一如歐靖宇的心情。
他感覺到一絲的不安,總覺得顧安暖和霍司琛母親的談話不會輕松,反而可能是非常沉重可怕的事情。
會議室亮着燈,歐靖宇敲敲門,在外面問:“顧安暖,你還在裏面嗎?還好嗎?”
裏面很安靜,沒有一點兒聲音,歐靖宇狐疑了一下。
“顧安暖?”歐靖宇又喊了一聲,見裏面還沒有回應。
一推開門,歐靖宇就看到顧安暖躺在地上。
歐靖宇吓了一跳,急忙沖過去抱住了她。
“顧安暖,你怎麽了?”歐靖宇才發現,顧安暖不是暈過去了,她睜着眼睛,雙眼通紅,十分的呆滞。
這樣子就算是沒暈過去,也足夠讓歐靖宇擔憂的。
歐靖宇低聲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顧安暖沒有回應他,隻是呆呆的不說話。
現在問話她,也是不會回答自己什麽。
她就這樣躺在地上,身體都冰涼了起來,不能在這裏呆着了。
歐靖宇抱着她直奔病房,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顧安暖,你有什麽難過的事情,就說出來告訴我,我在這裏陪着你,你說什麽我都聽着好嗎?”
顧安暖看着天花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淚水順着眼角落下,她張口卻是發不出聲音與哽咽,隻是極其痛苦地呼吸着。
歐靖宇心疼得厲害,卻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你在爲什麽事情而悲傷痛苦呢?
你不說出來,我就什麽都不懂啊!
看到你這樣傷神,我的心髒好痛,卻爲什麽這樣的無能爲力?
歐靖宇除了緊握着顧安暖的手之外,什麽也不能做。
時間分秒過去,太陽升起來,不論什麽時候,陽光都是不會顧及這世界上任何人的悲傷。
一直睜着眼睛的顧安暖,在陽光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了許多的事情。
愛的,恨的,怨的,感激的,許多許多。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
每當想起一件該去恨的事情,就又會想到自己是被怎樣愛着的。
沈曼青給她悲慘的人生,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霍司琛卻給了她全部的深情與愛。
愛與恨本是不能相互抵銷的。
恨着,無法磨滅;
愛着,也無法割舍。
她恨沈曼青,十分的恨,卻不能把這份恨遷怒到自己最愛的人的身上。
她無法恨霍司琛,依然愛他,卻不能再愛他了。
她再恨沈曼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