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高在上，有些驕傲的霍司琛。
以前的顧安暖怎麽會舍得他做這種事情？
現在呢？
現在的顧安暖是什麽心情？
她問自己。
心裏的那個自己說：我不知道。
無法傲慢的嘲諷‘你也有今天’。
也做不到笑着。
“對不起。”霍司琛忽然開口，聲音好似虛無缥缈一般。
顧安暖眨了眨眸子，聲音在喉嚨裏滾動了幾下，道：“爲什麽事情而道歉？”
“隻爲了把你的腳弄髒了這件事，我沒想過弄髒它，這麽白皙的腳，不該被弄髒。”霍司琛一邊仔細地擦着，一邊道。
顧安暖的手蜷了起來，勾起唇角，笑：“不爲以前的事情道歉嗎？”
霍司琛擡起頭來，漆黑如墨的眸子，難得有些認真，道：“道歉的話，看起來就像是要乞求被原諒一樣。我不想被原諒什麽，我對自己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
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夠你一直讨厭我了。我也很享受被讨厭的感覺。”
顧安暖咬着唇，别開臉。
也許，是因爲兩個人曾經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原因吧。
不管兩個人變得多麽扭曲，上一秒還在争吵糾纏，下一秒平靜的對話也覺得沒什麽奇怪的。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回來報複你的。”顧安暖忽然開口說。
外面“咔嚓”一聲，驟然停電了。
四周一片漆黑，兩個人彼此一瞬間陷入了黑暗。
誰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誰都看不清楚對方有什麽表情。
顧安暖有些不安。
黑暗中，霍司琛的聲音響了起來：“别擔心，這邊有儲備電力，最多五分鍾就會恢複了。”
霍司琛已經擦完了她的腳。
黑暗中，沉默是有些吓人的。
“關于你的問題……”霍司琛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觸到了顧安暖的手。
顧安暖下意識的要躲，卻被緊緊地抓住了。
霍司琛把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裏，道：“我要鄭重的向你說明，如果你是來報複我的，就盡管來好，我不怕你。”
顧安暖的心一跳，在黑暗中冷笑了下：“是嗎？你不怕嗎？真嚣張，以爲我對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脅，所以不害怕對嗎？”
“不，隻是覺得比起之前的命運，這個命運的安排更好一些。對你對我都更輕松。”霍司琛說着，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你不要總是喝苦瓜汁了，也吃點補血暖身的東西，手……總是這麽涼。”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瞎操心。”顧安暖抽手，抽了幾次都抽不出來，最終放棄了。
黑暗中，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燈光一亮起來，顧安暖發現霍司琛的視線正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急忙甩開了他的手。
霍司琛倒是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的笑了下，道：“可以給我重新換一次紗布嗎？啧，現在開始真的有點兒疼了，傷口也麻煩處理一下，我不想在今晚死掉。”
顧安暖看着他，那攤血觸目驚心。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難道你在玩自殘嗎？”
顧安暖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