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霍司琛西裝筆挺，完全看不出一天以前，他還受着重傷。
今夜對霍司琛來說，十分的不尋常。
而對顧安暖來說，也不尋常。
因爲今夜，《壞女人》正式上映了。
踏着朦胧的夜色，今夜天起了霧。
燈光在霧氣中都變得模糊起來。
車子停在了李世龍的老式公寓。
霍司琛下了車，許舟緊跟着下去，道：“在四樓。”
霍司琛點頭，對許舟伸出了手：“把手套給我。”
許舟忙把白色的手套給他，霍司琛戴上之後就要上去，許舟緊随其後。
走到樓棟口的時候，霍司琛卻阻攔了他：“你不用跟着來了，我自己上去。”
“可是總裁您的身體……”許舟有些擔心。
霍司琛面色一寒道：“我說過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我不是廢了，你就在這裏等我就好。”
“是，總裁。”許舟也不敢再反駁，應了一句。
霍司琛上了樓，房門已經被人打開了。
他走了進去，房間裏透着一種潮濕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霍司琛開了燈，房間裏就連燈光也不明亮。
在燈光下，明晃晃的一些東西，刺痛着霍司琛的眼睛。
他沉默着，站在那裏，許久許久沒有動，雙手緊緊的攥着拳頭。
不知道過多久，霍司琛走過去，開始撕扯那些刺目的照片，憤怒地砸爛了那些化學實驗的用具。
他腦海裏不斷的回旋，當初李世龍對他說的話。
“我最受不了化學這麽差的學生了，我負責教導她，一定會讓她的化學成績變好。”
“老師你可要嚴厲的教育她，你别看她那樣，未來是要成爲香薰師的，就這幅樣子，怎麽可能做的到。”
“那我可真要嚴厲起來了，放心交給我吧。”
“該死！！”
罪人！
不管是李世龍，還是他，都是罪人。
霍司琛憤怒的在房間裏，狂暴地砸着那些礙眼的東西。
他的傷口裂開了，鮮血滲透了白色的紗布，也滲透了他的衣服，手上被碎掉的試管紮破流着血，他卻仍舊沒辦法停下來。
曾經信誓旦旦，以爲的沒有做錯的事情，爲什麽全部都是錯的。
爲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會延伸扭曲到這樣，他完全無法預測的黑暗中去。
當時顧安暖的化學成績一點點變好，他真的以爲是李世龍的功勞。
可是現在他去回想，也許是他誤會了。
顧安暖的化學成績之所以會變好，是因爲她害怕。
害怕如果自己的成績差要補習，所以她才拼命去學，去強逼着自己學好化學。
他離她那麽近，卻把她推出去了。
所以他根本沒有看到，那些被隐藏在真相下面的東西。
顧安暖，我們總是離得非常近，卻又分開得那樣遠。
我們到底有沒有抵抗住命運？
我們是不是被命運糾纏得更深了？
霍司琛幾乎把李世龍的整個家都毀掉，才靠在門上坐下來。
看着眼前的廢墟，他雙手的血，滴答滴答地不斷落下來。
終于全部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