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霍司琛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顧安暖頓住了，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李世龍閉上了眼睛，終于爲自己的行爲開了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霍司琛看着他，忽然開口道：“既然你已經道過歉了，那麽就站起來吧。”

李世龍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年紀被霍司琛揍成那樣，大腦早就轉不過彎來了。

聽到霍司琛讓他起來，李世龍腦子裏一團亂，什麽也沒想的就站了起來。

等他意識到，這樣輕而易舉的原諒，和之前霍司琛說過的，不會放過他完全不符合時，已經太遲了，來不及了。

霍司琛放開了顧安暖的手，走到他面前。

一雙漆黑的眸子，漸漸的由被猩紅所染紅了。

“你以爲道歉，真的就可以得到原諒嗎？這世界不是那麽簡單的，人要爲自己犯下的罪過負責，做錯了，就不要想着會被原諒，永遠活在忏悔裏。”

霍司琛說着忽然伸出手，按住了插在自己自己身體裏拿把刀。

他和李世龍面對面，所以許舟和顧安暖都沒有看清楚他做什麽。

隻是李世龍就那麽倒下了。

霍司琛冷冷地看着他，蝼蟻一般蜷縮在地上的樣子。

做錯了事情，就不要想着被原諒。

像你這種人渣，不該被原諒。

而我也是，我也絕對不該被原諒。

不過和你不同，我從未奢求過被原諒。

許舟站在朝着李世龍這一面，此時此刻他才看清楚了一切。

李世龍的腹部插着一把刀，倒在地上，血不斷的湧了出來。

霍司琛身上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傷口處的刀被拔出來，鮮血根本止不住了。

許舟臉色慘白，急忙掏出之前拿到的對講機，大聲道：“醫生，快點過來，在後庭院的香樟樹路上，準備好血袋，還有……”

許舟的聲音在霍司琛耳邊漸漸模糊了。

霍司琛轉身，視線模糊中，他看着顧安暖面無表情的臉。

如雪中傲立的梅花，十分的動人，卻寒霜鋪面。

現在的她，不會在對他虛假的笑，亦或者露出虛假的笑容。

或許從始至終，隻有這個表情，才是她面對自己時最真實的表情。

他走過去，擡起手臂，輕柔地将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裏。

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可是那句話，他無論如何也要說：“我即使讨厭你，推開你，給了你那麽多傷害，但是我從未想害你。

所以你可以繼續讨厭我，恨我，我不要你原諒我，隻是别再害怕了，他再也不會傷害到你一分一毫，所以……”

所以，别怕。

顧安暖，别害怕。

霍司琛的話沒有說完，意識已經模糊了。

他想擡起手撫一下她的發，可是擡起手，視野裏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太髒了。

算了，會弄髒她的發的。

霍司琛的身子軟軟的倒下了，顧安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霍司琛的身體，在她面前緩緩的滑落。

她的手一直在顫抖，一直在抖，可是她沒辦法伸出手去抱住他。

她真的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