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因爲紫霄雲的法力施展,無數生靈百姓這才得以被保護而存活下來,天州百道,妖域萬獸都是安然無恙。
各個地方都派出了成千上萬的志願軍加以支援,準備重造這片荒涼世界。
而紫霄雲這裏,和混沌魔神一戰雖說耗費了很多力量,但因爲神照真經以及明神法的緣故,他在不到片刻的時間内便是恢複過來。而紫霄雲接下來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便是去往羅刹煉獄,救出芷萱!
······
羅刹煉獄,位于世界的極南之地,異域大陸獄魔山中。
這裏有着天然的恐怖景象,雷電暴雨火山飓風都是平常之事,不過紫霄雲和珈藍天尊最初來過一次這裏,所以見到這片天地内的景象倒也沒有多少驚訝,隻不過像夢寒月,葉天辰等人都是陰沉着臉,十分謹慎。
“阿彌陀佛,紫霄雲,你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擊敗冥族大軍,戰勝混沌魔神,老衲深感佩服。”珈藍天尊站在那獄魔山的山域之中,望着眼前忽然浮現出來的結界,轉身對着紫霄雲說道,“不過,感情的事,并非我等想象的那般簡單,在你心中揮之不去的情感恐怕要比那混沌魔神更加厲害數倍。”
紫霄雲望着這道熟悉的無極無妄陣,凝眉看着珈藍天尊問道:“珈藍前輩此話何意?”
“阿彌陀佛,紫霄雲,老衲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打開結界,進入煉獄當中看到了怎樣的情景,都千萬不要太過激憤,心裏最好做個準備。”
“珈藍前輩多慮了,我相信芷萱一定安然無恙。縱然有事,憑着明神法我也定能将其救活!”紫霄雲不願意聽到這些他不想聽的話,轉身走向法陣,右手一揮,那道無極無妄陣便從下至上慢慢消失。
這古老而又強大的法陣消失後,眼前便是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泛着點點赤紅火光的山洞。衆人深呼了一口氣,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緊張,因爲他們知道,芷萱一個人被封在如此恐怖的煉獄當中,那般下場不會有多好。
“霄雲!”
就當紫霄雲正跨步走向山洞之中,夢寒月叫住了他。
紫霄雲回過頭來,帶着一絲的疑惑,問道:“怎麽了?”
“霄雲,答應我,進去之後,無論結果怎樣,都别離開我,好嗎?”夢寒月的雙眼微微泛着淚光,她不是擔心紫霄雲會因爲芷萱而離開自己,而是害怕因爲芷萱離開了他紫霄雲會随之而去。
紫霄雲微微一笑,雙眼眯起,對着夢寒月安慰道:“寒月,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你!”說完,紫霄雲便快步踏入山洞之中,消失在大夥兒的視野當中。看到紫霄雲進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這些人都是歎了一口氣,随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跟着紫霄雲身後也走進了山洞。
黑漆漆的山洞隧道悠長無比,紫霄雲快步踏起,這數百丈的距離僅僅幾秒鍾的功夫便是抵達了出口。
眼前,那充滿着無盡遐想的光亮照射在紫霄雲的雙眼間,一個優美纖細的倩影出現在了出口處。
“芷萱——”
紫霄雲停下了腳步,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身影。那女子長發披肩,兩鬓微微卷起,插着玉鳳簪,挂着金鸾冠,身着一件流蘇黃衫,腳踏镂空玉錦高跟鞋,姿态婀娜動人,面容傾國傾城,此番容顔看的紫霄雲是喜出望外。
“霄雲,你終于來找我了!”
紫霄雲咽了咽口中唾沫,激動地回答道:“是,芷萱,我來了,我來救你出去了!”
“來吧霄雲,拉着我的手,帶我離開這裏吧,來吧,快來吧——”
紫霄雲聽着那段令得自己魂牽夢繞的聲音,腳步開始快速挪動,欣喜若狂地朝着芷萱伸出右手跑了過去。
就在紫霄雲即将趕到出口,拉住芷萱的手時,身後一陣熟悉的喊聲傳來。
“霄雲,快停下,快停下!那是幻覺,是幻覺——”
這,是夢寒月的聲音,紫霄雲的腦海中忽然清醒過來,他猛地一眨眼,立即停下了腳步,而在自己腳尖不到一寸的距離處,那出口的下方竟是滔天岩漿火海,赤紅的火焰滾滾沸騰,不斷冒着熱泡,發出“咕噜咕噜”的響聲。
幻覺,原來之前所看到的是幻覺。紫霄雲回過神來,他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陷入幻覺當中。這等低級的幻術,怕也隻有紫霄雲一人會中招了,因爲在面對所有關于芷萱的事情上,都會成爲紫霄雲最大的軟肋。
“寒月,你們也來了。”紫霄雲轉身望着,隻見夢寒月,葉天辰,一颠道人,珈藍天尊四人跟了進來,而珊瑚仙子,百裏曉夢等人都待在洞口外等候。
“我們又怎會放心你一人前來,若是遇到麻煩至少大家可以共同面對。”葉天辰客氣道,“看——岩漿的那處石柱上,那個是······芷萱姑娘!”葉天辰站在出口邊緣,掃視了眼前的岩漿火海,随即便發現了立于岩漿火海中央石柱上的情況。
衆人尋去,隻見的在四周被岩漿火海所包圍着的石柱高台之上,正懸立着一塊巨大的正方體玄寒冰塊,玄寒冰塊除了底面的其餘五個面中心處都穿過一根漆黑的神秘而又古老的鎖鏈。
五根鎖鏈穿過玄寒冰塊,将芷萱的雙手雙腿以及腰間鎖住,封印在這巨大的玄寒冰塊當中。而從那隐隐約約所看到的瘦弱人影,衆人确定,那就是芷萱!
“芷萱!”
紫霄雲一聲怒吼,心急如焚,立即踏步而起穿越火海飛到了這座石柱之上。
滾燙的石柱表面至少有着上千攝氏度的高溫,任何物體進入都會瞬間被燒成灰燼,而紫霄雲體内太乾祖火激發,金紅色的火焰外衣包裹在了他的皮膚表面,任何的高溫對于紫霄雲來說,都不足爲懼。
随後,夢寒月等人跟來,那熾熱的地表他們也是難以忍受。
“冰封,霜寒九州!”夢寒月手結法印,雙掌打在了石柱表面,頓時在這整個石柱的表面上都凝固起一層厚約半米的冰層,這才讓得葉天辰,一颠道人和珈藍天尊站穩了腳步,不會被高溫所傷。
先前是在遠處,走近來到這塊玄冰的面前一看,隻見的那五條鎖鏈并非鎖住芷萱那般簡單,而是五條鎖鏈各自穿透了芷萱的手腕腳腕和背脊,将她的奇經八脈全身骨骼統統粉碎,那玄冰之中更是牽引着無數條細長的銀線在不斷地吸取着芷萱的神脈之力,将精血運輸到玄冰頂面上放置的九血瓶當中。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看到眼前的殘忍場景,紫霄雲的情緒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不,芷萱!”别神掌印重重地打在了玄冰之上,這堅硬無比的玄冰頓時碎裂開來,芷萱那枯瘦幹癟的身軀随着岩漿底部帶來的流風飄落下來。
“芷萱!”
紫霄雲呐喊一聲,立即躍起,将她的身軀抱住緩緩落于地面。
此時此刻,衆人望着紫霄雲懷中的芷萱,這哪裏還是曾經水靈如仙,貌美如花的芷萱,明明就隻是一具穿着芷萱生前衣服的幹屍而已。
“不,不,不——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紫霄雲抱着芷萱幹癟的身軀,立即開啓法陣,将自己龐大的仙力傳輸到了芷萱的體内。隻是,紫霄雲的仙力似乎遇到了一層反噬之力,無論怎樣,仙力都無法進入芷萱體内。
随着紫霄雲先前的一掌打下,那在空中震斷的銀線也都爆裂開來,鮮紅的精血如絲雨紛紛滴落下來,九血瓶“铛”的一聲,摔到了地面滾落在紫霄雲面前。
珈藍天尊望着那九血瓶,再看着芷萱的這副“幹屍”模樣,歎息道:“善哉善哉,八音天女怕是已經沒有了三魂六魄,永遠不得輪回!”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芷萱不會這樣離開我的,她不會這樣離開我的!”紫霄雲望着懷中的芷萱,雙眼間泛起星光淚花,兩個眼眶内頓時濕紅起來。
“願成你之名,犧牲我命,這或許便是八音天女來此的目的。”珈藍天尊眉頭皺起,鼻子裏湧上一股沖勁,雙眼間也是流露出了兩行淚水,“她爲前世之錯,後悔不已,甘願自廢神脈,用身體爲你築基充當輪墓,将靈魂永封九血瓶,犧牲自我隻爲你成就明神法!”
紫霄雲望着芷萱的面容,他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各種芷萱生前的模樣。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你要犧牲自己助我成就一世功名。我不值得,不值得你這麽爲我付出,芷萱,啊啊啊——”
紫霄雲緊緊抱着芷萱的身軀,仰天怒吼,轟然之間,一道長劍從天而降,落于獄魔山中,方圓千裏山域瞬間夷爲平地。
荒涼的大地之上,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他們看着這片塵埃滾滾的大地便是知曉,紫霄雲的決心。
“霄雲!”夢寒月迎着風沙,從正面走來,她看着跪在地上緊緊抱着芷萱身軀的紫霄雲,安慰道,“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紫霄雲傷心地哭泣說道:“沒有辦法,我救不了芷萱,明神法也救不了芷萱,我要着一身修爲又有何用!”說罷,紫霄雲心念一動,天祭權劍從虛空飛出,他一把接住權劍,便是要自刎随着芷萱而去。
衆人皆是大驚,想要急忙上前攔下,但那般速度來的太快,根本始料未及。就連夢寒月也是驚慌失措,哭喊起來。紫霄雲閉上雙眼,長劍刺入自己的咽喉,但就在那一瞬間,天祭權劍卻是突然不聽從紫霄雲之命,将他的右臂震開。
“天祭,難道你不聽我的命令嗎?”紫霄雲憤怒地看着手中權劍,喝道。等他想要再次自我了斷時,夢寒月卻是從後一把抱住了紫霄雲。
“霄雲不要,不要——你若雖芷萱姑娘而去,那我也便随你而去!”
“寒月,我今生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芷萱,空有一身功法,救得了天下人卻救不了我最在乎的人。我是個廢物,你讓我下地獄吧!”紫霄雲輕輕一指點在了夢寒月的肩膀,便是将夢寒月彈了開來。
他自知權劍不會對自己下手,便反掌運力想要在自己的胸口重重打下。而就在那到掌印即将震在紫霄雲的胸口處,被紫霄雲彈開倒在沙地之中的夢寒月便是哭喊道:“霄雲,你若離我而去,可曾想過我腹中你的孩子,難道,你也想我帶着你未出世的親生骨肉,陪你一同共赴黃泉嗎?”
掌印即刻停止在了他的胸口處,紫霄雲緩緩擡起頭,看着哭喊着的夢寒月,悲喜交加,難以言語,隻是輕聲問道:“寒月,你,你有了身孕?”
“是,我有了身孕,但你若現在離我而去,這腹中孩子也會随你一起的!”
紫霄雲頓時全身一軟,葉天辰,一颠道人和珈藍天尊三人在瞬間便是來到了紫霄雲身邊,接過芷萱的身軀,将紫霄雲扣住,以防他又要做出什麽自殺的行爲。
“徒兒,你應該要考慮清楚,寒月有了你的骨肉,難道,你要讓這孩子生來便沒了父親嗎?難道,你要讓寒月爲你守一輩子寡嗎?難道,你要讓我這個老不死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說着說着,一颠道人控制不住,潸然淚下,“我就你這麽一個好徒兒,爲師不允許你自殺,否則,你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混賬!”
“師······父,可是,可是芷萱——”紫霄雲雖雙手被擒,但他若有心反抗,憑他們三人是斷然不夠的,但現在的紫霄雲已經全身無力,失去了先前的動機,隻是低着頭,看着芷萱幹癟的身軀,哭泣道,“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珈藍天尊望着紫霄雲對着芷萱重重磕頭,那懷中仙訣天符慢慢滑落,他便是忽然靈光一現,急忙說道:“不,八音天女還有的救!”
聽到珈藍天尊忽然說出的話語,衆人全都紛紛擡起了頭,看向了珈藍天尊。
“此話當真?”葉天辰激動地看着珈藍天尊,立即笑着對紫霄雲說道,“紫兄,有的救,芷萱姑娘有的救!”
“仙訣天符,有着令人長生不死的力量,紫霄雲,明神法本就是蘊藏在仙訣天符之中的一股神秘力量,倘若你能夠真正參悟五輪明神法,掌控仙訣,說不定,八音天女還有得救!”
紫霄雲看着飄落到芷萱身旁的仙訣天符,雙眼死死地盯着看去,他的臉色神情忽然從極度的悲傷變得激動不已,“對,仙訣天符,仙訣天符可以救芷萱!明神法共有五輪,如今我隻練成第二輪,若是五輪大成,芷萱一定有救,芷萱一定有救!”
“太好了,霄雲,隻要你修成全部明神法,芷萱姑娘便能複活了!”夢寒月也是爲此感到開心,來到紫霄雲身邊,将他摟住。
“對不起,寒月,對不起······”
夢寒月輕輕拍着紫霄雲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言低語道:“沒事的霄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數月之後,别神山頂,紫霄雲一身清風藍衣,站立在最高處的懸崖邊上,眺望整個天州疆土。夢寒月同樣藍裙白衣,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陪伴在他的身邊,與他共矚天下。而在一側,雷霆飛馳虎更是意氣勃發,顯得十分精神,立于山頂處的岩塊之上,仰天長嘯。
“寒月,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你待我如此,又談何委屈?倒是明神法卻沒有絲毫長進?”
“怕是我天資不夠,五輪明神法太過玄奧。”紫霄雲搖了搖頭,說道,“寒月,你可曾記得冥族以及四位劍靈都說過的桫椤境域?我有種感覺,那裏或許有助我成就五輪明神法的條件。”
夢寒月看了一眼紫霄雲,慢慢牽住了他的手掌,欣慰道:“霄雲,芷萱不僅對你而言十分重要,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她犧牲自己救了你,也救了天下人,如果可以,我願随你天涯海角,桫椤宇内,尋找救活她的方法!”
紫霄雲望了一眼身旁的這位絕美女子,欣然一笑,将她的手掌緊緊握住,便是正氣說道:“好,芷萱,等我歸來,定會讓你重生!”
“寒月,桫椤之大,我們便去那兒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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