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疑神疑鬼,那是隻貓。”
“你爲什麽就不明白,不是貓啊,貓在不發情不受傷不迷路的情況下,不會亂叫的。就算叫也不會隻叫倆聲的。”
一夜無眠,雞叫三遍,樓冬封睡夢中一摸身邊沒有人,愕然驚醒,看着她盛裝打扮的坐在鏡子前,抿着一張大紅的胭脂紙。
樓冬封躺了下來,平複着狂跳的心。
“三日不回門,我們樓家向來是七九日才回門。”
“世子,你醒了。”俞百桦起身從梳妝台前走到床邊坐下。
樓冬封看着她,美豔依舊,隻是。“怎麽把嫁衣翻出來了。”
“好看嗎?穿的喜氣一點不好嗎?”
“什麽時辰?”
俞百桦淺笑起身:“天還早,你繼續睡吧。”
樓冬封扯着她的手:“去哪?”
“嘶~疼。”
樓冬封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松開她的傷手,一把将她掐起,扔到床裏面,牽着她一隻手躺下。
“大半夜的不睡,跟個鬼似的折騰什麽。”
俞百桦側着身子望着他低垂的眼眸:“半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真的。可能也就繡一面圍屏的功夫。我不想在惹你生氣了,我們分開住吧,地方不用多大,能駕的開一副繡架就好。十萬的嫁妝可能要花個幾年才能還得清,你要不願意,就送我回去吧,反正我也替俞家帶不來什麽,興許惡名她們會記得我久一些。”
“我會考慮的。”
“多謝世子成全。”
燭火猝然湮滅在燈油裏,屋子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人氣。像他通常睡的那間,卻又不是。
被清脆的敲門聲喊醒,樓冬封側眸一看,她嗦這手指,一副小兒睡姿,拔掉她的手指,蹭掉上面的胭脂,想到她義正言辭的樣子,不由覺的好笑。起身打發了下人,意外的在門口處拾到了一大塊碎了的盤渣,仔細尋還有些細小的。
“這府上還沒有那麽多嘴多舌的人。”樓冬封雲淡風輕的扔掉了手上的碎瓷片。
俞百桦醒來時,屋中隻有自己,她遍尋屋内每個角落,喊着他的名字,都沒有回應,屋中擱着一件繡架子,布匹繡線。她穿廊走巷沒在院中遇見一個人。
原來這個院子,他不在,便空了。她去開院門,透着縫隙她都看到了門鎖,她要的他給了,隻是像是被囚禁了一樣。
東廂房是書房和藥房,西廂房是用膳和堆雜物的地方,還看夜的侍從臨時的住所,平日見不到人,世子向來喜歡那些藥草書本,多于人。院中有一處小花園,種滿了藥草,一行行整整齊齊,屋中的花也多是能曬成草藥。
日複一日做自己喜歡的事,也是件好事。俞百桦倚在門檻上想,如果自己不生在俞家,或者以後沒有去處的話,隻能做一個繡娘了吧。
她跨過門檻,關上門,熟練的拆擺絲線,拿着木尺去裁剪布匹尺寸。
半年的話,可以繡一副圍屏十二開。她想到半年之後再也見不到他,就覺的傷感起來,若是不曾遇見就好了。
她執筆勾勒着素稿,卻不知不覺勾勒出他依榻看書的模樣,回神想擦掉,卻又舍不得,覺得這般如畫也不錯,配了落子棋局,仙鶴纏飛,高山流水雲霧缭繞霞光萬丈,放眼一看那人已高居山巒之巅,仙人之姿。她在最末的一腳畫上了俗世人間,熱鬧的街景,三個一襲紅衣吹着唢呐的人。
仿若後面還跟了一組迎親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