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安紅豆無力地躺在身旁人的懷裏,一邊揪着郎宸北的發尾一邊懊惱自己每次都被皇帝陛下魅惑,害得到最後還被他笑話,真是丢臉死了!
“好了,别揪了,抱都抱了,還害羞個什麽勁兒,”郎宸北不以爲然地攬着安紅豆的肩說道,“适才你不也挺喜歡的麽?還喚朕‘夫君’呢,來,再喚來聽聽。”
蠢家夥,這有何可丢臉的,自己不也挺喜歡他抱她的麽,這會兒又别扭起來,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他以後還得好好同她說說這事才行。
安紅豆被他說得滿臉通紅,舉起拳頭就朝着皇帝陛下砸了過去,卻被眼疾手快的皇帝陛下一把就給捉住了,安紅豆氣惱,憋着嘴瞪着他。
郎宸北被她這模樣給逗笑了,悅耳的聲音傳到安紅豆耳朵裏讓她心裏又氣又好笑。
這人總是,每回都以逗弄她爲樂,卻又一副很無辜單純的樣子,把人氣得不行但又讓人看到他的模樣就氣不起來,她果然是這輩子都栽在他手裏了。
想了想,安紅豆幹脆氣惱地把頭埋進他懷裏,一個不作理會,也好過讓他總說那些讓人難爲情的話。
然而她才低下頭,就聽到皇帝陛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蠢豆子,你想做皇後嗎?”
皇後?!
聽到這個詞安紅豆一個激靈,擡起頭看向郎宸北,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皇後?她可是從來就沒想過那回事,人家做皇後的都是有母儀天下的能力,要麽才華橫溢,要麽聰慧過人能幫助皇帝守着江山,她能做什麽?就做飯嗎?她還沒聽說過哪個精通做飯的人當上皇後的。
“是朕問你,”郎宸北皺了皺眉說,“怎的你每回總是反過來問朕?朕問你,你回答便是,哪來如此多話。”
蠢家夥,難道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應該高興才對麽,竟然蠢到問他‘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果然是蠢得沒救了。 被皇帝陛下說了一通安紅豆無語地摸了摸鼻子,順着皇帝陛下的話回答說:“沒想過,雖然我現在是妃子,不過說到底現在也就隻有你我兩人,做不做皇後又有什麽關系,隻要能和皇上一直這麽下去我
就知足了,哪還想着做什麽皇後,再說了,我也沒覺着自己有什麽過人之處能擔任皇後一職啊,皇上你說是不?”
皇帝陛下如今身邊就隻有她一個人,做不做皇後對她來說沒什麽影響。
“嗯……好像的确是那麽回事,”皇帝陛下沉吟了一陣說,“你這人,詩詞歌賦馬馬虎虎,琴棋書畫差強人意,還總是犯蠢,說起來的确是沒什麽可取之處。”
安紅豆:“……”,要不要說得那麽直白,難道她就沒有一樣優點麽,比如能負責他和小團子的一日三餐…… 看她漸漸拉下的唇角,郎宸北忍住笑,繼續說道:“不過,朕倒是不介意,左右人也給你了,絕契也簽了,朕說過今後一直也隻有你一人,那便是君無戲言,這皇後之位除了你也沒什麽人可擔得了了,
所以朕想着,要不要趁着那臭小子的周歲立太子之時把這封後大典也一并給辦了。”
安紅豆原本還在爲他那句“人也給你了”而汗顔,不想卻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後心裏猛地一震。
他說什麽??立太子?這麽早就立太子真的合适麽?
想着,安紅豆便擡頭看向了郎宸北,說道:“皇上,你說什麽?立太子?你還這麽年輕,不急着這一時吧?”
人家立太子都是等到四五十歲的時候才給立太子的,他這麽着急做什麽,難不成是想早早的就把位置交出去?但也太早了不是麽?
“想什麽呢,”郎宸北手指一彈就給了安紅豆腦門兒一記,緊接着說道:“朕有何可急的,若不是曆代規矩,朕才不會立那臭小子爲太子,沒出息的家夥,吃飯都要人喂……”
說到最後,皇帝陛下的語氣就變成了抱怨,聽得安紅豆頓時就忍不住笑,心想這人還說自己沒吃醋呢,這會兒都還惦記着,可真有他的。
不過如果是曆代規矩的話,那就沒她說話的份了,但随即又想到一點,不由得問道:“那要是這樣的話,被立了太子的人若是以後不成材亦或是犯了什麽事,是不是還是得照樣給貶了?”
古代曆史上這樣的事不是挺多的麽,狼族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廢話,”郎宸北嫌棄地給了安紅豆一記白眼,說道:“那是自然,難不成你還想把大興交到那無用之人手裏?蠢家夥,也就隻有你問得出這麽蠢的問題。”
這也就是他爲何總是對那臭小子嚴厲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被人說成無用之人。 看皇帝陛下一臉嫌棄,安紅豆則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太白癡了,于是幹笑了兩聲後說:“既然這樣,那等小家夥滿了周歲到時候立太子就行了,至于封後大典我看還是算了吧,又不是非得要個皇後的頭
銜,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皇上難道不覺得麽?”
聞言,郎宸北垂眸看了看她并沒有做出回答,安紅豆看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以爲是默認了,于是也就沒再繼續說這事。 直到九個月後的某一天,安紅豆早早地被紫鸢從床上挖起來被迫換上不知什麽時候準備好的華服,又看着那些不斷進進出出忙活的人,她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不是皇帝陛下默認了她的說法,而是他
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看着鏡子中身穿華服頭戴鳳冠的人,安紅豆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無論是衣服上那那隻高高仰起頭的彩鳳還是頭頂上那随她而動的鳳凰尾,都無一不在提醒她,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而就在這個
特殊的日子之前,她對此事竟然是一無所知。
壓住心底的不平靜,安紅豆透過鏡子看向了正在給她整理頭飾的紫鸢,問道:“紫鸢,這件事你之前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
安紅豆想,莫不是這件事宮裏的其他人都知道,就隻瞞着她一個人,是皇帝陛下想要還她一個驚喜麽? 然而紫鸢卻是搖了搖頭,“娘娘,此事奴婢之前也不知,還是昨日裏被杏嬷嬷給叫了去,然後說了此事,聽太皇太後的意思說是皇上之所以不讓娘娘知道,是因爲想給娘娘一個驚喜,娘娘可萬不能往别
處想,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上對她家娘娘的寵愛可是看在所有人眼裏,若是因爲沒提前将這事告知就生了誤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安紅豆知道紫鸢心裏的顧慮,不由得有些失笑,那人做事從來就不按章法,但她知道他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會沒了沒事先把這事告訴她就搞什麽誤會。
她隻是覺得依着皇帝陛下那性子,之所以不将事情提前告訴她,恐怕不隻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或許是别的原因也說不定,不過不管他的本意是不是那樣,她現在真的是挺驚喜的。 想想那雪白的小團子已經在十天前就能化作人形了,隻是時間每回隻能維持一個多時辰,再多就會變回狼身,今天也是立太子的大日子,就不知道到時候時間能來得及不,若是在中途就給變了,那可
就麻煩了。
想着,安紅豆便擡眼問了紫鸢自家兒子的去處,當得知小家夥和太後他們在一起時不由得放了心,太後怎麽說也是經曆過這些的人,對于這些事是再清楚不過了,小家夥在她那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剛滿周歲不久的小家夥雖說隻能簡單地叫“父皇”“母妃”,不過如今好就好在小家夥能聽懂他們的話,尤其是在變身這一點上,隻要提及變身,小家夥的眸子就會同他父皇那樣泛出銀光,然後變成普通
一歲孩童的模樣。
小模樣不能說全然和皇帝陛下相像,卻是有七八分相似,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就不知道将來長大後是個什麽樣子。
半個時辰後,安紅豆的一身行頭總算是給打理好了,比起封妃大典那一次,這回的封後大典要來的有分量得多,光是頭上的這頂鳳冠就讓她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好不容易在紫鸢的攙扶下小心地站了起來,外頭的司儀官也報起了時間,眼見着就要出門去定安塔了,小家夥卻還是沒什麽消息,安紅豆不由得問起了紫鸢,心想小家夥會不會直接就被送到定安塔去
。
不想她的話才剛問出口,外頭就傳來高成報“皇上駕到”的聲音,在紫鸢的攙扶下安紅豆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走到景龍宮門口,才發現外頭已然停着皇帝陛下的龍辇和她要上的鳳辇。 此時,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陛下懷裏正坐着一個精緻的小人兒,漂亮的鳳眸同抱着他的那人幾近相同,見她出來,那張殷紅的小嘴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想張開小手讓她抱,卻又像是突然意識到自
己現在是在他家父皇懷裏從而收回了本已張開的小胳膊。 郎宸北看着那分明瘦小卻還一身沉重華服的人,好看的眉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随即伸出了手,對正看着他笑的人道:“蠢笑什麽,還不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