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不想去貴州、廣西等山區看大猩猩呲牙,更不想歸入賀今朝的麾下,現在也沒有實力與錘匪開戰,入侵四川。
即使他被麾下算命的說利在西方,但好歹也是有着清晰的自我認知。
現在隻能盤踞在這處産糧大區與官軍相互争鬥。
他赢了左良玉一波後,時刻想着反攻江西,想要占據這些地方作爲自己的根基,擴充自己的實力。
而且偏偏張獻忠他還是人心所向!
因爲現在的官軍太爛了,百姓全都呼喚“孫大聖”!
張獻忠能夠在湘贛站穩,屬實是靠對手襯托。
官軍在江西境内的火并,再加上左軍失敗後,士卒越發的欺淩弱者,搶當地百姓的财物,無惡不作。
萬安縣百姓盼望着張獻忠的義軍能夠重新殺回來。
他們自發的把知縣給拘捕起來,扔進大牢裏,關閉城門,準備迎接義軍。
江西總督呂大器得知後院起火,連忙帶着官軍到來,結果被百姓殺散,還奪去了八匹戰馬。
呂大器無可奈何,于是高傑聽了他夫人的話,乃生一計,派出官軍冒充“大西王”張獻忠的隊伍。
百姓失察輕信,開門出來迎接,獻上縣印、馬二十五匹和大批糧草。
官軍騙賺入城後,立即撕下僞裝,對向往義軍的百姓大肆屠戮。
在湘、贛地區,大西政權也非常重視吸收地主階級出身的讀書人,采取的方法有禮聘和開科取士兩種。
前者是争取當地有名望的文人參加大西政權的工作,後者主要是吸收那些在明朝腐敗科舉制度下不得志的文人。
衡陽著名學者王夫之多次拒絕大西政權的征聘,最後自己毀壞面容,僞稱病重,才免于出仕。
這固然說明了王夫之對大明正統立場的牢不可破思維,也反映了大西政權的禮賢下士。
三顧茅廬的請你來,而不是拿刀子比劃在你脖子上威脅你來。
張獻忠派他兒子孫可望攻克吉安,屬邑皆下,大西政權“開科求賢,諸落拓者争赴試。”
本地讀書人吳侯參加考試後,取中在三甲,被任命爲龍泉知縣。
到任不久,呂大器領兵重占吉安,龍泉縣的官僚地主郭維經等人發動叛亂,吳侯被捕。
受審時,吳侯從容慷慨,面不改色,所書供狀千餘言皆四六骈語,琅琅可誦,讓呂大器都極爲欣賞。
如此讀書人,奈何從賊?
經此一事,江西這個文風鼎盛之地的許多讀書人,全都去投奔張獻忠了。
江西的戰事又起。
南京城。
賀今朝接見了被錘匪從鳳陽大牢裏解救的原唐王朱聿鍵。
朱聿鍵在牢裏受到太監的折磨,幾乎要死了。
他絕對沒有想到,把他救出來的竟然是大明反賊,還給他醫治了一段時間!
畢竟他貧病不能多行。
曾經意氣風發的人,經過這麽多年牢獄的折磨,早就被磨掉了許多棱角。
面對賀今朝的時候,他也極爲有禮貌,感謝把自己解救出來。
朱聿鍵的面色慘白當中又挂着老相。
他一直待在監牢裏,很難曬到什麽太陽。
對于隆武帝的遭遇,賀今朝還是有些了解的。
随即他隻是對朱聿鍵複述了一遭大明目前的情況。
朱聿鍵在聽的過程當中,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淚來。
他着實是沒想到,大明天下在朱由檢的治理下,竟然會敗的如此之快。
興許用不了兩年,他就能看見闖賊或者錘匪攻破北京,覆滅大明了!
想想當初自己還要去救他,想着爲保衛大明出一份力。
現在朱聿鍵想想就覺得有多傻逼!
這個人既沒有什麽田産,财富,又被守陵太監折磨的落下大病。
生活方面屬實是淪落到以前那些沒有名字的大明宗室行列裏去了。
賀今朝也沒有下令讓朱聿鍵去清掃大街,他這種類似“富貴”的那種待遇。
他弟頂了他的爵位,享受了他後幾年的富貴生活,也替他死去了。
等朱聿鍵哭的差不多了,賀今朝開口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能做什麽?”
“你這身子也當不了兵,又識字,要不去走仕途?”
賀今朝站起身溜達了幾步:“反正我這裏不養閑人,或者你跟你那些素未謀求的闊過的親戚們一起去掃大街。”
“我可以嗎?”
朱聿鍵有些不敢相信,他在來的路上也聽說過其餘藩王的遭遇。
“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個機會,養養身子,就近加入吏員學堂學習一段時間。”
賀今朝話音剛落,就見朱聿鍵站起身來行禮,連連稱謝。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監獄裏待了許多年的庶人,會受到賀今朝的重視。
待到朱聿鍵出去,也沒想到他被送到南京之後,會是這種待遇。
“主公,爲何要如此寬待于他?”
張福臻有些不解,唐王就是個腦瓜子拎不清的人,以爲他能改變現狀,拯救大明。
結果把他自己給搭進去,大好青春都在監獄裏渡過。
“此人經曆過這麽長久的龍場悟道,我相信他會有極大的改變。”
賀今朝像是給出了一個理由似的。
張福臻也不在多言,總感覺主公是在給前朝皇帝犯下的錯,進行撥亂反正,以此來諷刺崇祯就是個蠢貨一樣。
他又拿起一個文書,開口道:“主公,琉球國國王尚賢繼位,派人來給大王朝貢。”
“琉球來朝貢?”
賀今朝微微挑眉,真是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忍不住嘴角稍微上揚。
畢竟他這還沒有正式立國,就有小國懂事的前來納頭就拜。
從明洪武五年(1372年)以後,琉球王國一直使用中國的年号,奉行中國正朔。
琉球王國的官方文書、外交條約、正史等,都是用漢文寫的。
連它的國都首裏城的宮殿,都不是坐北朝南,而是面向西方,充分表示其歸慕中國之意。
琉球人也與日本人做生意,但每逢中國冊封使到琉,必禁用假名、和歌、寬永通寶(日币),改穿唐服。
“琉球國現在還獨立嗎?”
“回主公,我翻越文書,萬曆三十七年(1609),薩摩藩藩主島津忠恒禀承德川家康的旨意,派遣桦山久高爲總大将、平田增宗爲副大将,率3000人進攻琉球,虜琉球王尚甯等一百餘人而還。
有琉球反日志士因反抗日軍被處下油鍋的慘刑,現在被薩摩藩島津氏控制地區。”
賀今朝随即開口道:“搜集一下琉球的情報,我要看一看。”
“是。”
琉球國者,南海勝地。
而鍾三韓之秀,以大明爲輔車,以日域爲唇齒。
但自從被日本侵略之後,琉球再也說不出什麽,以日域爲唇齒的善良夙願了。
日本對琉球而言,雖以“唇齒”喻之,但很大的依靠來自于琉球和日本之間的貿易往來。
因爲明朝與日本之間是斷交的狀态。
琉球以明朝和日本之間的貿易中介地位而成爲一大海上商業王國。
琉球利用明朝和日本斷絕邦交往來的政治情勢,将日本産的刀、扇、卷軸、漆器等送往中國,而将中國産的陶瓷、絲綢、布帛、藥材等物品販賣至日本,從中獲取巨大利益。
琉球王國以海上貿易立國而得以發展。
它與大明、朝鮮的海上商貿往來,往往途徑日本所扼守的太平洋海上通道。
故而其在從事海上商貿活動中,與日本修禮贈送物品,以期交好,實爲良好商貿展開的必要條件。
而日本幕府不自覺地便将琉球所贈送的物品視爲琉球在向自己進貢。
1415年日本幕府将軍足利義遲就徑直将琉球所贈送的物品稱之爲“貢物”。
這就充分體現了雙方思想上的差距,你主動送我東西,那你就是怕我。
那我不僅不會感謝你,還得多欺負欺負你,才能讓你送我更多東西。
日本爲了進一步展開與琉球的商貿往來,幕府還專門成立了負責管理與琉球方面貿易活動的“琉球奉行”。
日本幕府的這一行爲方式與明朝對附屬國的管理頗爲相似。
當豐臣決定出兵朝鮮,島津義久要求琉球王尚甯出兵一萬五千人并置辦軍糧物資,并且聲言若不按此辦理,将首滅琉球。
琉球王尚甯向薩摩輸送軍糧,但隻達到島津氏要求的一半。
第二年島津氏再次要求琉球輸送軍糧,但遭到琉球拒絕。
随着日本戰敗,明朝和日本之間的商貿往來隻能依靠琉球爲中介,進行補償。
日本幕府認爲,隻要控制了琉球,便可實現對明朝商貿往來的間接控制。
自1577年島津氏征戰九州始,中曆1592—1598年的侵朝供需戰備物資,至1600年關原之戰,島津氏經20餘年的參戰以及戰争消耗,實力大爲衰退。
對于日本和薩摩藩來說,這就成了其經濟上的“切實要求”和“處置琉球的契機”。
再加上日本在朝鮮戰敗,又希望琉球能夠作爲中間人給他牽線欲修複兩國之間的交流,被大明斷然拒絕。
什麽狗屁玩意,侵犯我的小弟,打不過又想當舔狗,不給你這機會。
于是薩摩藩軍隊偷摸打大明另一個小弟,占領琉球國首裏城。
當時明朝在朝鮮抗擊豐臣秀吉的侵略戰争中已經耗盡國力,國内民變四起,加之北方努爾哈赤帶兵入侵,所以也無暇顧及薩摩對琉球的入侵。
薩摩藩藩主島津氏在征服琉球後,派人入駐琉球,并丈量琉球土地,要求琉球每年進獻貢物。
在名義上,琉球仍是一個獨立的王國。
自此,琉球的生存空間和對外拓展受到了日本的幹涉甚至可以說是擠壓。
琉球開始了在經濟上既向大明“朝貢”又向日本“朝貢”的“兩屬”生存方式。
當然,琉球向大明“朝貢”和向日本“朝貢”所獲利益有天壤之别。
向大明“朝貢”,予少取多。
向“日本”朝貢,則予多取少甚至根本沒有所獲。
(琉球真正開始接受日本冊封是在康熙初年琉球王尚貞執掌國政時期)
等賀今朝看完厚厚一摞資料後發現,原來新任琉球國國王尚賢給自己送禮,是想要自己給他多回點禮!
你媽的,這個國王的這算盤珠子打的響啊!
畢竟剛接到這個消息的賀今朝難免會産生極大的虛榮心,萬國來朝不過是第一步。
“一直訓練海軍的那個将領叫什麽來着?”
“回主公,是賀啓同。”
“嗯,想起來我這個小老鄉來了。”賀今朝寫了一封調令道:“這海軍自從成立以來,一直小打小鬧,未曾打過大仗呢。
這琉球國國主如此雙标,拿我當冤大頭來了,這事我能忍?
那我就給他送個回禮,叫賀啓同帶着人去把這個琉球國國王也給我擄回來,這麽想要禮物,我當面送他個回禮。”
“明白。”
張福臻也不多勸什麽,這麽多年海軍訓練,是騾子是馬,也得拉出來練一練。
“警告那個什麽島津氏,琉球由我錘匪罩着了,他再敢伸手,我才不管中原天下亂不亂,先派人滅了他。”
賀今朝說完之後,就拿出自己的印章,蓋在了軍令上,待到墨迹幹了之後,叫人送走。
吉珪捏着胡須咧嘴笑,自家主公越發霸氣了,這是沒把大明境内的其餘勢力放在眼裏。
什麽圍棋必須先圍着這裏下,先“挂”上一子。
“主公,此事是否也要調動鄭芝龍配合一二?”
徐以顯看着地圖,從鄭芝龍的港口出發,越過台灣海峽,繼續向東北航行,才能到那些個小島。
“也好。”賀今朝想了想開口道:
“你幫我給鄭芝龍寫一封調令,叫他配合賀啓同進行遠征和護航,并且把琉球國國王向我求救的消息一并告訴他。
日本的什麽大名不老實,讓鄭芝龍去給津什麽島警告一番,給我送厚禮來,他這個家族不是也喜歡要禮物嗎?”
徐以顯嗯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了。
主公這是師出有名了吧?
沒有名,自己給自己創造一個,難不成琉球國國王還能反駁不成?
茫茫大海,丢下幾個人喂魚也實在是太正常了。
對于海軍頭一次出征,賀今朝也是十分的期待他們的表現。
往常都是運輸做正經生意,隻不過這次得做殺人的生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