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私通大明之心不死!
縱然是在松錦前線的時候,被皇太極擄走的朝鮮大臣,還要想方設法的給洪承疇送情報。
而洪承疇爲了取得清廷的信任,同多爾衮詳談的時候,直接把這些朝鮮人給賣了個幹淨徹底。
在他看來,這是藩屬國應該做出來的貢獻。
這是爲了大局,你必須要付出的代架。
當然了,爲了穩住朝鮮,多爾衮對于這些給明軍送朝鮮官員并沒有處死,而是選擇監禁審問。
再加上松錦之戰是皇太極指揮的,多爾衮也并沒有替他翻案的意思。
他巴不得皇太極的風評不好,由他在亂象當中接過權柄,從而開創一個新的高度。
無論是朝鮮對清主張的,主和派與主戰派,他們被擄掠到盛京後,都想方設法給大明洪承疇送情報。
他們全都看不上滿清政權。
故而在盛京的時候,朝鮮主和主戰派的代表人物崔鳴吉、金尚憲二人,被關在一起後,他們反倒是一改以往激烈的辯論,開始作詩文互歌,進行平靜的交流。
和解了!
不得不說朝鮮士大夫們在給大明當忠犬這件事上,他們有着高度的契合度。
那畢竟是自己的精神家園,向往的神地。
東亞這塊地界,誰不願意當大明的狗啊?
就是大明士大夫不怎麽看得上他們罷了。
鄙視鏈是永遠存在的。
要是按照以前金尚憲看見國書稱皇太極爲陛下,意味着兩國變爲君臣關系,痛哭流涕直接撕了國書,然後絕食。
随即又被擄掠到了盛京。
經過審問後,這些朝鮮人給大明提供情報,也提供不了什麽核心且有用的,反倒是聽風就是雨,像是混淆視聽一樣的假情報,反倒幫了大清的戰事。
然後多爾衮委托正白旗英俄爾岱傳旨,赦免崔鳴吉和金尚憲二人的死罪(洪承疇把他們倆賣了)。
英俄爾岱令二人拜謝皇恩,崔鳴吉趕緊起立欲謝恩,并拉上金尚憲一起行拜禮。
金尚憲借口腰痛而不拜。
即使英俄爾岱多次強迫,他也始終沒有行拜禮。
英俄爾岱走的時候,崔鳴吉跪送緻謝,而金尚憲則卧于其側,根本就不搭理他。
此舉被譽爲朝鮮的文天祥。
當然金尚憲同大明士大夫并無區别。
因爲隻能舉起義理大旗,高談論闊,無法拯救于國家,到最後時刻想着守義而亡報君恩的那種。
這就讓朝鮮王李倧極爲看好他,認爲他是爲了國家的大忠臣。
盡管如此,不少朝鮮士大夫也認爲金尚憲是欺詐而欲得美名。
因爲他一會上吊,一會絕食,都沒死了,如同表演一樣。
現在這群人都被多爾衮送回朝鮮,以此讓朝鮮多加支持大清。
多爾衮的打算便是朝鮮幹旱,百姓無法生活。
叫他們遷徙到東北來種地,順便把今年的“進貢”,多送些糧食過來。
畢竟新帝即位,你們藩屬國,不得好好表現一番?
因爲遼東的農業版本過于落後,一旦無法執行皇太極偷家的戰略後,便立即陷入了困頓當中。
還有十萬将士的家屬得給撫恤之類的,都是不小的開支。
英俄爾岱因爲在處理朝鮮宗藩的問題上屢次立功,引導朝鮮王對皇太極進行三跪九叩。
而且英俄爾岱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與其他使者不同之處在于,他不是簡單地執行使命、遞交國書、就事論事、獲取成果、撈取一些私人好處後歸國交差。
而是多方了解朝鮮的政治動态,努力使之向着有利于大清的方向轉化。
屬實不是一個純粹的砍人武夫。
現如今大明被大夏取代。
一部分朝鮮士大夫依舊堅守大明正統,我等當爲大明當忠犬。
一如他們被清朝強迫變爲藩屬國一樣,同清廷合作,推翻大夏,恢複大明。
因爲洪承疇選擇與清廷合作,便是明證。
天朝上使的決斷,是不會錯的。
另一部分朝鮮士大夫則是認爲,天朝上國是正常的王朝興替。
大夏取代大明。
那咱們自然是要當大夏的忠犬!
更何況大夏皇帝賀今朝能夠率部擊殺大清十萬清兵,實力強悍。
這個時候不抱緊大腿,脫離滿清鞑子的控制,主動給大夏投懷送抱去當忠犬。
更待何時?
朝鮮便從對清的主戰主和派,劃分爲争論是當大明還是大夏忠犬的守舊以及新派兩方。
這些派别屬實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更不用說執政黨還分爲西人、大北等相互鬥争。
或者說根本就不用賀今朝主動派人來交涉。
早就有心當忠犬的朝鮮士大夫們,開始宣揚大夏爲了幫助藩屬國琉球恢複自由之身,直接派兵出征擒殺薩摩藩藩主,一戰功成,打的小日本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得益于日本入侵朝鮮之事,他們對于小八嘎們的感情是極爲痛恨的。
賀今朝所建立的大夏王朝,在這件事上處理的極爲霸氣。
讓朝鮮這群新派的人,日益盼望着賀今朝這個大爹,幫助他們也能從滿清鞑子的控制當中解救出來,恢複自由身。
這種絕世大爹此時不抱,還等什麽時候去當狗腿子呐?
朝鮮王李倧心中是極爲注重血統的。
聽聞賀今朝是個驿卒出身,心中頗爲看不起。
他們可沒有接受什麽英雄不問出處之類的,學中國文化也隻是學了一部分。
總而言之便是賤民永遠是賤民。
隻有血統高貴的,出身才會好,才能辦大事,值得他信任。
可是李倧聽着大臣們打探出來的消息,又十分驚詫。
賀今朝他怎麽就從一個小驿卒走到了皇帝的位置?
這種人在天朝上國那麽多嗎?
李倧也聽過中原許多皇帝的故事。
比如漢高祖劉邦那也是個亭長之類的,朱元璋是乞丐。
這種事在他看來,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怎麽偏偏就在天朝上國發生了呐?
如今又有一個賀今朝,着實是讓他費解!
朝鮮的吵鬧自是傳到了大清使者英俄爾岱的耳中,他對于這些事感到十分的憂心。
因爲阿巴泰的失敗,導緻朝鮮的風向開始向錘匪賀今朝轉向。
縱然是大清強迫朝鮮同大明斷絕關系,可這群人也依舊是秉承着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理念。
如今大明被更加強橫的大夏取代,英俄爾岱隻能把洪承疇拉出來當幌子,意圖立穩大明爲正統的這塊牌子。
朝鮮也有許多遼人逃民,因爲當年遼東半島不戰而降,導緻遼人蜂擁逃亡。
有的逃到近海處的列島,遠者渡海到山東登萊等地,還有逃到朝鮮避難的足有兩萬多人,這些人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再加上許多占山爲王的頭頭腦腦,歃血爲盟,都在等着明軍反攻。
對于這些逃難之人組成的小團體,縱然是朝鮮本地人也沒轍。
再加上毛文龍複攻鎮江失敗,又有三萬多人逃入朝鮮避難。
這些人聽到大明被大夏覆滅,皆是感到十分的錯愕。
再加上許多人聽到賀今朝是個驿卒,又幹翻了整個大明。
從擊殺莽古爾泰、全殲阿巴泰的十萬大軍等等英勇事迹。
他們這些逃難的遼民對于大夏的感覺是有些抵觸加上又有些驕傲的。
畢竟他們都是大明的遺民。
也有消息說錘匪占據了皇城島,下一步便是要攻打旅順。
真真假假的,讓人摸不清楚頭腦。
毛文龍曾經獻策從旅順部署,沿着遼東半島東南沿海各島,直到鹿島以東,一千餘裏分兵設防。
旅順南聯登萊,鹿島東聯皮島,形成一道嚴密的防線,退可守,進可攻,造成對後金背部的包圍和進攻的态勢,而山海關一線爲正面戰場,對後金進行腹背夾擊,使其首位i不能相顧。
後金兵力不足,經受不住兩條戰線同時作戰,特别是後金不習水性,不備船隻。
圖爾格等人拼了命的想要走水路,還沒有成功。
就在朝鮮各地陷入了大明爲大夏所破,新皇賀今朝要覆滅大清的種種傳言當中。
錘匪登陸旅順,炮轟清軍,終于攻克旅順。
意圖南北屯兵,讓多爾衮不能把兵力集中。
然後消息就通過“商人”的嘴裏,傳到了朝鮮。
以新派爲代表的朝鮮士大夫們,個個集體顱内高朝。
他們恨不得立即迎接王師到來,把這些滿清鞑子的人給幹掉。
有了商人們的提前鋪墊,賀啓同從蓬萊出發,在仁川登陸,直接打出了大夏的旗号。
現在哪還有海盜呐?
全都是他媽的正經商人。
早就被錘匪給收編了。
不服的直接沉海底喂龍王爺,保佑走船順利。
得到消息的朝鮮往李倧立即派前使者前來拜見。
作爲對清主戰,又是想要當大夏忠犬的新派領袖金尚憲便直接從京畿道漢城趕來仁川。
沒成想金尚憲見到這個使者,稍微有些眼熟。
碩托早年間跟他爹阿敏攻入朝鮮,也算是在戰場上見過面。
“我是大夏天子的臣子,愛新覺羅碩托。”
聽到這個名字,金尚憲下意識的開始自爆身份。
在滿清的官方記錄當中,碩托在于錘匪的交戰當中戰死了,屬實是爲國捐軀。
他怎麽就成了大夏天子的人?
兩個異族人就大明官話開始交談如何對付滿清。
當金尚憲得知賀今朝覆滅滿清鞑子的決心,直接攻克旅順,作爲前站,以此來試探清軍,是否會分兵,并且要切斷朝鮮同遼東的關聯後。
他激動的站起身來,手舞足蹈的道:
“蒼天有眼,大夏萬歲!”
至于作爲正使的賀啓同,隻是端坐在一旁,想着怎麽把朝鮮全境的地圖搞到手中,将來進兵的能方便一些。
至于碩托同樣也很得瑟,開口道:“清廷鞑子可是也派人來跟你們要東西了?”
“來了,是他塔喇·英俄爾岱。”
“哦,還是他這個奴才啊。”
碩托了然,此人作戰悍勇,長期出使朝鮮,擅長理财和外交,是滿清政權内難得的外交人才。
賀啓同出聲道:“此人很厲害嗎?”
“厲害。”碩托雖然看不上他,但不得不承認此人是有些才能的:“他是皇太極最信任的二将之一,最好把他搞死在朝鮮。”
“他現在在漢城?”賀啓同盯着金尚憲問道。
金尚憲總覺得自己是被一頭惡狼盯上了,忍不住點頭道:
“清廷的使者被安置在漢城,督促我們籌集糧食和人口一同返回遼東。”
“看樣子我們到來的消息,他是已經知道了。”
賀啓同并沒有隐匿消息,而是大張旗鼓的登陸朝鮮,就是讓清廷知道的,要麽就發兵朝鮮,大家在朝鮮打一架。
要麽就放棄這個盟友。
總而言之,就是要多爾衮做出抉擇。
“你得想法子搞死清廷的使者團。”
賀啓同本想自己出手,但是聽着碩托開口,他也就閉上嘴。
在外交這方面上,他習慣了天子的手法,用錘子把對方錘一頓,再同他們講自己的道理。
事情就順暢了許多。
碩托見金尚憲不接話茬笑了笑:
“總得搞一份投名狀,證明你的價值,才能讓天子支持你們朝鮮脫離滿清,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知天使想要什麽樣的投名狀?”
作爲副使的沈器遠當即表态,殺了滿清的使者作爲投名狀,投靠大夏天子。
然後他才有背景,可以廢除當今的王上,換一個能勵精圖治的人。
金尚憲捏着胡須看着殺氣騰騰的沈器遠,也沒開口言語。
這件事說穿了就不是白幫忙。
大夏對于朝鮮而言,也是頗爲戒備的,不像是大明那種爲了宗主國的名義,就要花上許多錢糧人馬爲朝鮮抵禦外敵。
“殺了清廷使者團。”
碩托站起身來看着朝鮮的兩位使臣說道:“你們内部派系之争我家天子不想摻和,他隻要結果,朝鮮需要同滿清進行斷交。”
“若是殺了清廷使者,引來滿清發兵報複,上使可否出兵相助?”
沈器遠也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他既然想要當權臣行廢立之事,自然會仔細謀劃。
“你們且把心放在肚子裏。”碩托看着沈器遠笑道:
“天子正是希望滿清鞑子能夠分兵攻打朝鮮,我軍好一步一步的蠶食他們的抵抗力量。”
“好,此事我幹了!”沈器遠當即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