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有關壯陽的秘方、偏方,不計其數。
很多男人都願意去嘗試。
不管有用沒用。
吃的就是一個心理安慰。
從走卒販夫,到貴族皇帝。
全都不能避免對這種“藥品”的追求。
現在賀大帥都親自試吃,再加上有神醫李時珍傳出來的偏方背鍋,更是直接讓蝗蟲這種玩意,被山西百姓大肆捕捉。
當然了,如今的百姓可沒有什麽油不能重複炸東西的概念。
蝗蟲些許小毒素,隻要不是日日都吃到一定的劑量,也犯不着被毒死。
甚至有些頭腦機靈的官吏,告知盤踞在山西邊境的河南百姓,叫他們去捕捉蝗蟲來發賣,換取食物。
這些年因爲河南連年災旱,賀今朝已經接收不少災民,全都運到陝西去填充戶口。
但因爲天災原因,糧食總是不夠吃,還一直減産,當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如此情況,賀今朝已經在極力的減少人禍了。
賀今朝想出了個偏方後,又叫人從呂梁山當中調撥一些雞鴨,分到山西各村鎮的農會當中,利用蝗蟲喂養雞鴨。
當然百姓家裏也有零散養着的,但不成規模。
幾年前賀今朝就差人環繞着呂梁山當中,分散建立雞場、鴨場,養豬場,保證士卒的肉食供應。
就怕什麽瘟疫一起來,雞鴨全都完蛋,所以都是分散養着。
鄭芝鵬觀摩了賀今朝的炮兵以及火铳兵,忍不住心驚,這是北方士卒該有的軍備嗎?
待到他看見曹變蛟率領着輕騎兵沖殺,以及一大幫蒙古人騎射呼嘯而過,才覺得找回來了對北方邊軍的固有印象。
不得不說,錘匪士卒的裝備精良以及訓練程度,絕非大明官軍能比得過的。
縱然是他們在海上厮殺,訓練也不會如此密集。
看到這些士卒的精銳程度,鄭芝鵬覺得大哥當真是又走對了一步棋。
鄭芝鵬留下本就該當質子的鄭渡,然後帶着一幫人原路返回福建。
他則是在心中盤算着,向賀今朝這種有前途的賊船,能早上就早上。
最好還能與他聯姻,這樣雙方的關系也算是穩妥,比一般的聯盟要強上許多。
就如同十八芝一樣,爲了共同的利益結爲異姓兄弟,即使後面也相互厮殺。
可像劉關張那種異姓兄弟當真是世上罕見。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聯姻作爲鞏固關系的手段。
這樣後代就有了血緣關系。
鄭芝鵬盤算來盤算去,也就是二哥的女兒年歲較爲合适,回去抓緊時間把事情給辦了,順便在把施琅給送來。
大明的國策就是重農抑商,所以自從隆慶開海後,廣東的船隻才算是變得合法化。
但是大明政府靠着引子放船是有限制,再加上船隻裝貨按照多長來收稅的。
爲了針對跑呂宋的空船,回來隻帶着西班牙人使用的墨西哥銀元,除了正常收稅之外,還要增稅一百五十兩。
(西班牙在南美殖民地制造,萬曆時期流入中國)
盡管如此,想要出海賺錢的人依舊搶不到船引。
萬曆之後,外國商船來廣東貿易被規定在廣州進行。
每年夏冬兩季都會舉行定期市集,每次開始幾個星期到數月不等。
大明各地商人都會把貨物運到廣州來,使得廣州成爲對外貿易的商品集散地。
東南亞各國商人和歐洲各國商人,都會參加廣州的定期集會。
賀今朝占據了廣州之後,倒是讓衆多供應商都變得極爲遲疑。
反倒是葡萄牙人被迫投降錘匪後,西班牙人以及荷蘭人都通過鄭芝龍了解錘匪的态度,是否會延續明國允許他們交易的機會。
反正誰當這片土地的皇帝他們不在乎,能掙錢才是最穩妥的。
當然若是找機會殖民這片土地,才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
葡萄牙人發現被迫投降錘匪後,好處極大。
葡萄牙商人把廣州市集收到的貨物,運到日本長崎和果亞出售,獲得大量的利潤。
還反抗個什麽?
打又打不過,本以爲要被清掃出局,沒成想又給丢了塊肉。
早知道有這種好處,非得頭鐵跟錘匪開戰做什麽?
當其餘人得知葡萄牙人,獲得了比他們兩國更多的利潤之後,也紛紛坐不住了。
西班牙人以及荷蘭人開始主動派人上門與錘匪接觸,他們從西半球到東半球,本就是爲了來賺錢的。
看着投降的葡萄牙人在他們沒去交易的這段時間内,壟斷了同明國的所有貿易。
西班牙人以及荷蘭人羨慕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尤其是看着葡萄牙人猛賺銀子,比他們海運賠了還要痛苦。
關鍵是荷蘭人調查一番才發現,明國物産極爲豐富,它能夠把某些商品大量的供應到全世界。
明人把貨物從全國各地運到他們認爲最有現款購買他們貨物的市鎮和海港。
尤其是錘匪接手廣州後,囤積的物資極多,效率比以前更高,以至于葡萄牙人沒有足夠的資金進行購買。
他們隻能在回來的時候拉上一船船不值錢的大米壓倉來讨好錘匪。
甚至連廣東當地的商人也坐不住了,紛紛叫來“自己的海盜船”,乖乖給錘匪繳足了稅費。
然後拉着貨物運輸到馬尼拉,暹羅,望加錫去賺錢。
出去一趟就能賺取足夠的利潤,所以給錘匪交點稅費算得了什麽?
他們原本想要利用對付大明官員的手段對付錘匪的吏員,送去了不少銀子和珍奇玩物。
結果還是該怎麽被對待怎麽對待。
賄賂錘匪吏員的結果與不賄賂的結果大差不差,屬實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白他媽的花錢!
漸漸的也就很少有商人,還想走賄賂這條路。
當然也有堅持不懈的,對于賄賂收上來的銀子,也都做好了登記。
畢竟在錘匪的體系内,這種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收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要指望着那些“海盜扮演的海商”會幫你們隐瞞。
遲早會洩露的。
賀今朝處置貪污吏員的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他不敢保證所有人都清廉如水,震懾力在這,隻要能接受暴露的後果就行。
除非你也上船跑路。
所以在廣州外貿生意如此火爆的時候,荷蘭人也坐不住了,率先主動與錘匪進行溝通交流,願意多繳納稅費,不承認大明之類的虛話。
張福臻依舊在查閱着楊文嶽寫的調查報告。
他以前不曾接觸過,隻是偶爾聽聞毛文龍占據皮島通過海運,幾年時間就能賺取一百萬兩銀子。
畢竟大明朝廷給毛文龍批的銀子屬實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夠他養那麽多的家丁。
現在看來,毛文龍的海運生意算個屁啊!
許多廣東、福建人在南洋各地都有不少的人定居發财。
畢竟按照大明的傳統,發财回了家鄉也會被噶韭菜。
沒有實力的富商回來不走官商勾結的道,他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甚至你走了這道,也會被整治。
在大明,沒有官方背景,商人就是待宰的豬啊。
萬曆五年的時候,這群人就控制主持了三佛齊對外的所有貿易。
至于爪哇新村,足有千餘明人,彙聚在一起。
鑒于廣州的造船業極爲發達,錘匪還做起了對外租賃船隻的活計。
比如鄭芝龍的舅舅黃程就主動當了錘匪第一單客戶,在廣州裝滿貨物之後,由鄭芝龍的人押運到日本進行發賣。
這一次是準備幹一筆大的,然後回鄉買田終老。
什麽資本主義萌芽,田地始終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同時也是鄭芝龍賣錘匪的一個面子,告訴周遭的勢力,他與錘匪的關系很深,且在海上這塊,錘匪也是靠着他的。
張福臻又看見大帥在廣東以及海南之間化了條虛線,他猜測是想要控制海南的港口。
“記上。”賀今朝放下手中的炭筆:
“叫楊文嶽開辟一條運客的路線,從廣東到海南坐船來回,順便熟悉一下周遭的水文。
借着護航的名義訓練水手,至于什麽招人當教官,讓他與趙小五自己琢磨去。”
“是。”
賀今朝的本意是等到熟悉海船了之後,有了經驗,以老帶新。
再開辟從廣東到福建的客運,繼續訓練,然後打占據台灣的荷蘭人練練手。
廣東人雖然熱衷于跑海運,但是造船出洋需要雄厚的資本,個人往往無能爲力,隻能望洋興歎。
當然也有合資造船的,然後推舉出錢最多的圍船長,大部分“重貨”都是他的,其餘人是散貨。
但是這就出現了船主剝削其餘商人的現象,比如稅費全都是小商人出。
可爲什麽他們還要忍氣吞聲呢?
隻不過跑一遭能賺百倍,他們賺十倍吧了,隻要不遇到海盜和飓風之類的,大抵是不會賠錢的。
更何可這幾年鄭芝龍統一南洋,船上挂了鄭家的旗幟,一般海盜也不會不長眼要劫掠他們。
到時候就得鄭芝龍找他們的麻煩了,畢竟保護費可不是白交的。
“主公,按照楊文嶽的估算,光是澳門的稅費就超過十萬兩。”
張福臻忍不住咋舌,他看記錄萬曆年間光是澳門就有兩萬多兩銀子,相當于一大縣的财政收入,這還是被侵吞隐瞞了十之七八後的數字。
光是這點錢就能支撐錘匪文武官員以及士卒津貼和軍費。
相比于外國能發賣到廣州的貨物多是寶石以及毛料之類的,這玩意對于龐大的華夏而言,根本就是個屁,銷量一點都不好。
對外出口的多是手工業品,暢銷國外。
故而抛去進出口商品價格抵銷外,對外出口的商品長期處于超出地位。
故而大量的墨西哥銀元流入廣州。
可大明依舊是出現了銀慌。
賀今朝看着手裏的銀元,大抵就是殖民者強迫南美之人挖銀礦的曆史書上記載的事迹。
要不然也不會搞出這麽多銀元。
張福臻把楊文嶽的調查文書合上,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随即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的小驿卒,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其實他在内心挺不希望賀今朝如此激進,去占據一個距離自己地盤千裏之外的廣東。
那裏以前都是流放犯人去的地方嶺南,占據那裏有什麽意義?
待到中原各地亂象再亂一些,大明與張李流寇,明清之間相互厮殺,等待時機,兵發北京,定鼎天下。
廣東那地界定然能夠傳檄而定,着什麽急?
現在廣州的實地考察報告,擺在張福臻面前,他隻覺得賀今朝這一步走到真他媽的妙。
要是大明的皇帝知道廣東的事,他還用得着每日爲銀子發愁嗎?
控制廣州的貿易,隻需控制這個平台,當真是躺着就來錢。
可惜,廣州、福建等地的官員,沒有一個人跟皇帝禀報過海運之事,甚至一再強調要守住祖宗宗法,執行海禁政策。
這幫人賺的盆滿缽滿,願不得有那麽多的錢,可以建一座豪華的宅子。
至于朝廷算個屁啊!
大不了再換一個皇帝,繼續糊弄。
反正天高皇帝遠的。
就是皇權與臣權之間相互争奪。
“主公,縱然從廣東運糧到四川在運到山陝之地耗費時間長,可也用不着我們操心。”
走長江水系,一路運到四川去。
張福臻站起身來說道:“那些江浙之地的商人,要是想要去廣州散貨,也得好好給咱們幫忙,這一招才叫幫啊!”
賀今朝對于這種官商、官匪勾結的事,根本就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這不是基操嗎?
也就是張福臻這種人前期爲大明賣命,從尋常百姓家裏考出來的進士,對于大明官場的各種認知才會少上許多。
有些規則,根本就不是他這種沒有底蘊的人當官後能夠接觸的。
“縱然是沿途損耗不小,可總能有糧食進賬,那也是極好的。”
賀今朝站起身來看着長江水系,要是沿途報些損失,目前也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也隻能選擇敲打敲打。
江浙集團的商人,可不曾同錘匪有過什麽深入的交流。
他們都是爲了掙錢。
幫錘匪運輸糧食本就是賠本的買賣,能上心也就怪了。
但是本着不用白不用的規則,就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主公。”丘之陶捏着紙條走了進來:
“據京師傳來消息,洪承疇領兵出關東,正式與清軍進行了交戰,雙方小規模的沖突很是密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