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臣,出了事不是想法子解決,而是想法子找人來背鍋。
然後把借機把旁人打倒,他占據這個人的位置,從而達到真正的目的。
崇祯的史書讀得很多,也頗爲精同,最讨厭别人诓騙他。
他又極想在曆史上占據一個超過唐宗宋祖的位置。
崇祯心裏抱着中興大明的想法。
因而任用宦官不但是朝臣的一大心病,也是他自己的一大心病。
着實是既想要當婊子,還想要名聲的複雜心裏,導緻做事畏手畏腳,前後不一緻,對誰都産生懷疑,根本就無法挽回亂局。
現在無論是山東的叛将,還是山西的圍剿,通通被崇祯給扔在一旁,開始下場幫太監拉偏架。
崇祯一直在忙碌,可是他好像抓不住重點一樣。
放着迫在眉睫的事情不去做,反倒要因爲他擴大太監的權力,找一個合法性,并且爲他認爲這樣做才是對的找理由的小事而憤怒。
就在朝廷因爲黨争熱鬧非凡的時候,有一個武生員李琎來京城與皇帝進言,因爲沒有人理睬,故而在正陽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崇祯聽了之後很是詫異,盡管他提高了武舉人的待遇,但是類似武生員依舊沒有人在意,更何況還是在京城當中,随便扔塊石頭,就能砸到勳貴。
李琎如此行徑,着實是把崇祯給感動壞了,立即請他進宮來。
然後崇祯就被他的話給震驚了。
山西人李琎說士紳富豪家裏,資産超過千萬兩,中者百十來萬,萬餘兩者不計其數。
與其被反賊給搶了去,讓他們擴充兵馬,危害朝廷。
錘匪就是這樣搞錢的。
莫不如讓士紳富豪以私産輸官助饷,可以滿足國家急需!
崇祯一聽這話,錘匪賀今朝,當真是來錢快啊!
他非常認同李琎的話,與其被反賊奪了去,莫不如給朝廷用。
這樣朕還能賜你們牌樓,讓你們全家名留青史。
你們都應該跟秦良玉學一學,那自己的錢爲朝廷辦事,那朕還要用爲錢财心煩意亂嗎?
奈何類馬士英(貪污之人)太多,類秦良玉(忠誠之人)太少!
一個被讀書人所不齒的武生員,竟然與自己英雄所見略同。
足以見得卑賤者(驿卒賀今朝)是聰明的,他們知道從哪裏搞錢。
可見朝臣的無能無用,不知道從哪裏搞錢!
崇祯立即傳旨破格任用李琎爲吏科給事中,事成之後再委以重任。
給事中隻有從七品,卻是顯要之職。
一般情況讀書人中進士之後,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成績比較優秀的才能擔任。
另一條渠道就是所謂“行取考選”,是進士出任知縣、推官或是小京官多年之後,政績優異,經過考核選拔後任用。
英宗後有慣例: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閣。
故此庶吉士号稱“儲相”,能成爲庶吉士的都有機會平步青雲。
李琎以一個武生員的身份,由于進言合于聖意就直升爲給事,壓過了庶吉士,這引起了朝臣極大的不滿。
我們辛辛苦苦考科舉,曆經辛苦才能當上這個七品小官。
結果伱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見皇上說幾句話就能當上。
不公平!
那以後是個人都來進言,還要我們這些科舉的人做什麽?
這是打破了科舉壟斷做官的蛋糕,嚴重的侵害了他們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李琎如此剝奪豪富資産的提議,在朝臣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異端邪說,非得整死他才行!
那些豪富背後沒有官方勢力背鍋,如何能發大财?
崇祯一聽能來錢快,自是對李琎百般呵護。
言官們集體上奏,要是真的實行了,朝廷與賊寇有何區别?
一個要他死,一個要他活。
崇祯與朝臣們鬥得不相上下,大動肝火。
北京城外的情況卻越發的亂了起來。
首先便是老回回等人從山西跑出來,兵出北直隸,開始與盧象升小規模戰鬥。
面對起義軍四處出擊,也一副要往北京城去的模樣,搞得盧象升也叫苦不疊。
因爲這幫賊寇越發的奸詐了,根本就不跟你真刀真槍的打,碰到官軍就跑,碰到就跑。
你追他,他們就在半路上埋伏你。
追的人少了,容易吃虧,追的人多了,背後的縣城還容易遭到攻打。
因爲賊寇的兵力比官軍多,他們還愛分兵,根本不給你聚攏在一起打的機會。
這夥賊寇好像進修過兵法一樣。
着實是讓盧象升想打都打不着,追也沒法拼勁全力追擊。
不像以前的紫金梁那夥賊寇好打。
這些賊寇越來越“精”了。
故而盧象升向朝廷發奏折,期望能多給他調撥一些戰馬。
同樣河南巡撫等人發現又有一波叛軍由晉入豫,着實是讓他頭疼不已。
他想要驅趕這些人進入山西,别來禍害河南,山西糜爛好幾年,就繼續糜爛呗。
可闖将李自成等人反倒踏冰而行,爲了避免跌倒,還在冰上鋪上黃土,跑的更快,過了河就把冰鑿裂,官軍根本就不敢追。
大冬天,誰都害怕掉冰窟窿裏去。
河南巡撫有心想要追擊,又怕是調虎離山之計,他離開後,會有大批賊寇繼續進入河南,故而隻能派遣少數部隊箭矢這夥賊寇。
大部分官軍繼續扼守由晉入豫的各處道路。
在巡撫看來,三邊總督洪承疇與臨洮總兵曹文诏都兇狠的一筆,賊寇害怕的從山西逃跑,也實數正常,接下來絕對不允許再有賊寇闖入河南。
在朝廷内皇帝與臣子内鬥成一鍋粥的時候,早就定好的圍剿與反圍剿戰事,突然就爆發了。
山西省境内。
賀今朝正在召集他麾下六個威武将軍在太原議事。
三月将盡。
各方也都敢準備好了。
前些日子,曹文诏突然踏冰而行,果然率先領着數千官軍渡過黃河,進入山西,如今正在與高迎祥的小弟們交戰。
賀今朝觀摩着大桌子上内的沙盤,其中曹文诏的旗幟已經被插在了河津。
“大帥,确切消息,曹文诏此番帶了三千五百士卒,以及四千降卒當民夫,一起過了河。”
聽着高一功的彙報,賀今朝走向河津:“這裏離咱們也太遠了,應該讓高大哥等人交戰後繼續撤退,拉長他們的補給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