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儀沒有接觸過賀今朝的治理體系,當然覺得經過大明驗證的高級人才就是最好的。
可是她忘卻了一件事,那就是讀了許多四書五經進行考試的人,那根本就不是能成爲治理地方的指導性理論。
最重要的是張鳳儀還在拿大明的模式硬生生的往賀今朝頭上套。
從科舉誕生以來,皆是要考上科舉才能當官。
而張鳳儀還沒有意識到,在晉西北這片的規矩是賀今朝定的,他說不考科舉就能當官,那自然就能當官。
如今各處村鎮的适齡孩童都在集中上初級軍事學堂,通過選拔才能進入中級軍事學堂。
而高級軍事學堂是面對一幫已然通過厮殺當上隊長等人進行培訓的。
就算是想要學習四書五經,這裏也沒有這個土壤。
英靈園内的賀今朝大聲嚷嚷回家休息一陣,過幾天才會繼續集中訓練,各隊帶回再解散。
一幫立功将士,佩戴着自己的軍功章帶着家人,去各自的隊當中領取下發的獎賞。
一時間廣場内呼兒喚女,好不熱鬧。
賀今朝坐在台階上,瞧着下面的人有序撤離,臉上露出笑意。
“大元帥,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塊,喝兩杯吧?”
劉二虎站在台階下,手裏握着自己手裏的将軍印。
“嗯。”賀今朝倒是也沒拒絕:“正好也跟你們提前透個底,我準備成立一個紀律糾察隊,開始巡視整個晉西北,盡可能的避免出現有軍紀松散,欺壓百姓的事,你們有什麽意見?”
“大元帥,我沒意見,你随便查,查出來就狠狠懲罰一番。”劉二虎第一個贊同。
賀贊也表示贊同,這是必須的,元帥他一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行,咱們就在這陵園裏喝酒。”賀今朝看着越來越多的石碑:“這裏許多人都不曾喝過酒,也讓他們聞聞味道吧。”
饒是劉二虎也有些發憷,雖說都是自家兄弟,但好歹都是墳頭啊,大元帥他就沒點忌諱嗎?
一直負責後勤的黨守素當即就差遣手下的人去安排,屍山血海裏趟出來的,況且躺着的都是自家兄弟,還能害伱不成?
大淩河外。
皇太極親自去迎接了賀今朝還給自己的俘虜。
還是還了,隻不過他還留了每個人的一部分,還的不是完全體。
他萬萬沒想到賀今朝會如此野蠻。
使者瓜爾佳圖賴,五大臣之一費英東的兒子,英勇無比,屢次沖陣,結果現在被賀今朝砍成了殘廢。
同樣被他俘虜的正藍旗旗丁,也個個被砍成了殘廢,甚至連大拇指也被削掉了。
皇太極以及一幫貝勒們,甚至旗兵們都看的清清楚楚。
最近軍中都在傳揚明軍陣斬莽古爾泰,他們大多都不相信,認爲是假的。
憑借三貝勒莽古爾泰的悍勇,誰能斬他?
可如今正藍旗的旗兵都這麽慘,從側面都證明了明軍陣斬三貝勒莽古爾泰是真的。
眼前連莽古爾泰以及他兩個兒子的屍體都沒有。
莽古爾泰的第四子薩标額看着自己旗下的旗兵都成了殘廢,臉上怒氣更盛。
這下子得付出多少代價才能穩定軍心,這些人指定是不能虧待他們的。
要不然旗内的人心就散了,誰還會爲自己拼命?
如今薩标額已經接手了改編後正藍旗的旗丁,得知莽古爾泰戰死後,正藍旗就被皇太極來了一出大換血,從而确保自己也能在暗中掌控正藍旗。
薩标額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顧不得父兄戰死的事傷心,而是要徹底掌控新編的正藍旗。
“主子。”
圖賴趴在地上,整個人都露出頹廢的樣子。
皇太極看着他沒了一條腿,咬牙切齒:“圖賴,我必會幫你報仇。”
圖賴忍不住失聲痛哭,好好當個使者,原來打算這次回來,皇太極會繼續重用他。
可萬不曾遇到了比女真人還要野蠻的錘匪,讓他今後想要馳騁沙場的事都無法做到。
大貝勒代善看着入眼的正藍旗旗丁以及圖賴,忍不住歎息道:“這個錘匪賀今朝,可真是個狠人,他就不怕激怒我們?”
“阿瑪,他必然遠遁回了山西,我們想要複仇,除非要連續突破蒙古左翼,擊殺林丹汗,再從山西長城破關而入,但此事謀劃起來,難度極大。”
薩哈廉是代善的第三子,努爾哈赤在位的時候,就封了貝勒,也就是他勸父兄擁護皇太極,其謀略要比他爹強。
“況且能夠擊殺莽古爾泰,此人也不是大明官軍那種膽小如鼠之輩,麾下士卒的戰鬥力也不比我們的弱。”
薩哈良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給莽古爾泰等人複仇,沒有個十年八年根本就不可能。
那個時候大金能不能吞并整個遼東?
那個時候,錘匪賀今朝會不會隻占據山西的一角?
大明兩京十三省,那麽廣大的地盤,他連莽古爾都能殺掉,大明官軍還有比他能打的嗎?
屆時錘匪賀今朝的實力隻會越滾越大,除非己方迅速結束大淩河戰事,然後趁着娜木鍾等人在蒙古左翼站立未穩,直接沖殺過去。
但這是不可能的!
連科爾沁這個盟友都得乖乖的付出牛羊等東西,才能把科爾沁共主奧巴給贖買回來。
代善聞言默不作聲。
從他父汗起兵反明以來,何曾遭受過這種挫折?
縱然他心裏也瞧不起莽古爾泰有賊膽惦記大汗的位置,可卻沒有賊心敢真正的付諸行動。
但這麽多年,莽古爾泰的實力他還是知曉的,縱然不會收攏人心,但在打仗方面,絕對是一個好手。
現在落得屍骨無存,腦袋還被送往大明京師去了。
代善搖搖頭,心裏倒是五味雜陳,連莽古爾泰都戰死了,盡管自己主動推脫了與皇太極平起平坐的特權。
可他知道自己實力強大,不可能不會被皇太極針對的。
因爲皇太極在莽古爾泰死後的第一件事,先把正藍旗給梳理了一波,足以見識他的野心。
在女真政權這個體系當中,兄弟親情當真不是什麽該有的事。
就在後金衆多貝勒的觀察思索當中,皇太極抽出佩刀,割破手指,向着衆多士卒宣誓道:“不殺此賊,我不得好死!”
圖賴等人痛哭不已,皆是高呼大汗。
唯有預備當正藍旗旗主薩标額臉色越發難看,他皇太極把名聲全都憑借一句話給拿走了,讓衆人忠心于他。
可将來要供養這些人的奴才和錢糧是自己來出!
他太狡詐了!
怨不得自己的阿瑪總是在背後罵他偷竊了大汗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