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是一個少年人，但看起來身子骨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結實。
這是一個接近成年的少年人。
少年人走出自己的房間之後，站在自己的小院落之中，聽了片刻。
隐隐約約能夠聽到一些顯得騷亂的動靜傳來。
朝着遠方望去，可以覺察到城牆，城門的方向，顯得有些明亮。
這是那些地方都燃着火光的緣故。
以往的冀縣，到了這個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冀縣晚上施行宵禁，一般隻要到了晚上，都很是安靜。
城池雖也有人把守，卻也不會想這樣這般大動幹戈。
除非有一些意外情況發生。
現在，很明顯就是發生了意外情況。
少年人名字叫做姜囧。
天水姜家家主姜岐的次子。
單說他的名字，或許并不顯眼，畢竟三國時期的名人，實在是太多。
姜囧這個看着就讓人覺得囧的慌的名字，不知名很正常。
不過，說起他的兒子，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了。
他的兒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水麒麟兒，姜維姜伯約！
當然，此時姜囧自己連親事都不曾定下，姜維就更别提了。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出生。
姜囧立在這裏聽了一會兒，普通人或許還不知道，冀縣的紛亂，是從何而來。
但他作爲的天水冀縣姜家的人，雖地位上比不過他大兄姜叙，但還是要比普通人強上太多。
他知道，這是在戰争的陰雲醞釀了很久之後，華雄那邊發動了攻勢。
一戰打下了韓遂大将楊秋所駐守的隴關。
楊秋敗退所導緻。
冀縣此時，也已經駐紮了很多的兵馬。
這些兵馬基本上都是韓遂的。
韓遂馬騰這些人，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将天水郡控制了下來。
畢竟天水郡，毗鄰扶風。
華雄進攻西涼的話，破隴關，進入天水是很正常的一個操作。
所以這些人在天水，布置了不少的手段。
天水治所之所在的冀縣，地理位置很重要，可以說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冀縣縣城這裏，又修建有顯得高大的城牆。
屬于易守難攻型的。
在這等情況下，韓遂馬騰既準備和華雄打擂台，那天水冀縣自然不會放過。
先一步的入駐，并采用半強硬的手段，接手了冀縣的城防，将冀縣握在了手中。
冀縣這裏，代表韓遂駐紮在這裏的人，名字叫做閻行，韓遂的女婿。
韓遂的這個女婿，很不簡單，手腕厲害。
在韓遂手下屬于一号人物。
韓遂手下的所謂八健将，真的綜合評比下來，哪一個都比不過閻行。
這也是爲何，韓遂會讓閻行帶兵在冀縣的原因之所在。
這樣的戰略要地，交給别人他不放心！
閻行也确實很有手段，在他的經營管理之下，本就非常牢固的冀縣，現在變得更爲易守難攻，給人鐵桶一塊的感覺……
姜囧站在這裏，心中迅速流淌過這些自己所知道的訊息。
立在這裏又想了一陣兒之後，他深吸一口氣，又吐出去，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一般，從自己的這個小院落走了出去。
這個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之内，又分出了不少的小院落。
姜囧所居住的就是其中一個。
不說别的，僅僅隻是從這處大院落上，就能夠看出來這姜家的不凡。
雖隻是天水當地的一個士族，遠不及關中等中原富庶之地的世家大族，卻也不是尋常百姓所能夠比拟的。
姜岐的書房亮着燈。
父親這個時候，果然沒有睡！
姜囧如此想着，走上前去，伸手叩響房門。
“誰？”
稍微停頓一下之後，房間之中有聲音響起，正是姜岐。
“阿爺，是孩兒，仲奕。”
“進來吧。”
房間裏面聲音傳出，姜囧就伸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門打開，有橘黃的燭火光亮，順着打開的房門透漏出來。
卻見到了這書房之中，并不是一個人。
除了姜岐之外，還有一個人。
這是一個青年，看上去比姜囧大上個兩三歲的樣子。
對于阿爺屋子裏面多出來這個人，姜囧微微一愣，但并不算驚訝。
他伸手将房門關上，然後朝前走了幾步。
對着姜岐行禮道：“見過阿爺。”
然後又對着另外一人行禮道：“見過大兄。”
這青年正是姜囧的大哥姜叙，字伯奕。
姜岐對着姜囧點點頭，姜叙笑着起身，指指身側的一個蒲團，示意姜囧坐下一起說話。
姜囧卻沒有立刻坐下。
姜岐看了一眼姜囧道：“你大兄讓你坐，你就坐。”
姜囧這才坐下。
心裏面卻升起了一絲暗然。
父親的這話，還有所表現出來的态度，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那就是姜叙才是姜家下一任的家主，主事人。
他姜囧隻有輔左的份。
一切看起來都是在不經意之間，但一切卻又安排的那樣明明白白。
出生的先後順序就這樣重要嗎？
姜囧不甘心！
這種不甘心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現在，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一些能夠超越大兄的希望。
所以，他來了。
“仲奕，你前來有何事？”
姜岐望着姜囧，出聲詢問。
看着這個兒子，他的臉上并沒有露出多少笑容。
在這個兒子面前，他一向都是嚴父的形象。
姜囧早已經習慣了這些。
但習慣了，并不代表不在乎。
看着自己嚴肅的父親，再想想自己曾所見到過的，自己阿爺面對大兄時，滿臉笑意的樣子，姜囧心裏面就更加的難受了。
“阿爺，孩兒想要說一說當前的戰事。”
姜囧出聲道。
姜岐點點，示意他開口。
“阿爺，我覺我們需要做出決定了，不能再和韓遂他們一起了。
華雄在征伐之道上，能力極強，自汜水關開始，一直到現在，經曆了諸多的陣仗，未曾一敗。
打誰都是摧枯拉朽。
楊秋在西涼也很有名了。
可是遇到了華雄麾下兵馬之後如何？短短時間之内，就丢掉了防守嚴密的隴關。
被打的丢盔棄甲，狼狽逃竄。
這還是華雄主力不曾到來的情況。
華雄主力一旦前來，冀縣這看似極爲嚴密，易守難攻的地方，真的就能夠擋住華雄的兵鋒？”
聽到姜囧的話，姜岐皺皺眉頭。
“冀縣，是韓遂那厮派遣兵馬過來，強行占據的，與我們這些士族沒有任何的關系，更與我們姜家沒有關系。”
姜囧道：“父親說的對，這都是韓遂馬騰過于強勢，這才導緻冀縣，以及天水的諸多戰略要地，都落入到了這些人的手掌，與天水的諸多的士族沒有什麽關系
隻是……這樣的話，到時間華雄會不會相信？”
别說華雄不會相信，韓遂馬騰這些人能夠輕易的來到冀縣，将冀縣取在手掌，并在這裏布置下重兵，與天水的一些士族沒有關系。
若無這些士族的默許，甚至于是暗中的聯合，韓遂這些人想要将事情做到現在這種程度，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裏面必然有着一些彎彎繞。
姜岐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再這件事情上搭話。
他的沉默，顯然也證實了方才姜囧所言爲真。
“那你覺得接下來該如何？”
姜岐望着姜囧道。
其實不詢問，他也基本上知道了姜囧的想法。
姜囧道：“既華雄不可敵，那我等爲何就不能站在勝利者一邊，并做出一些事情來？
華雄極其能打，韓遂馬騰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這場戰鬥持續下去，他們必然遭受慘敗。
我們若是跟着他們走，也将會遭受滅頂之災！
華雄又是持着天子诏書而來，乃是奉天子之令而讨不臣。
天然就占據着大義。
阿爺不若站在華雄這邊，站在朝廷這邊，或許可以獲得很多韓遂馬騰所給不了的東西！”
姜岐聞言看了姜囧一眼之後，一時間沒有說話。
姜叙卻開口道：“二弟，你是不知道華雄的爲人，這厮聽說極其殘暴，對世家大族之人，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
關中很多的世家大族，都因爲華雄而被破家滅門，煙消雲散。
跟着華雄做事情，華雄來到天水之後，對于我等而言，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姜叙所說的話，乃是天水很多士族在面對華雄的态度。
也是韓遂馬騰，能在天水郡諸多地方布置兵馬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他們不想看到他們的家族，因爲華雄的原因，而被弄得殘破。
華雄這厮世家殺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這是漢中，以及關中的很多世家，用自己的血淚總結出來的。
姜囧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心中生出諸多不服。
除了比自己早出生一些，他有什麽能比的過自己？
“兄長，話不是這樣說的，華雄所到之處，确實有很多世家破滅，但也一樣是有很多聲明不顯之人得到重用，迅速崛起，蛻變。
我們家，在天水這裏确實算是一個不小的家族了，但放在整個大漢，又算的了什麽？
家族走到現在已經到頂了，想要更進一步，突破桎梏，必須要走一些不同尋常之路。
需要機遇。
現在就是天大的機遇！
隻要能夠抓住，那我們姜家将會變得大不同！”
“那你覺得該如何？”
姜岐望向姜囧，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