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聲反駁,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又氣又惱,又羞之下,終于是承受不住了,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唇槍舌劍,亦可殺人!
城牆之上,被華雄這一番精彩絕倫的罵詞,給聽得呆住的衆人,見到王允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這才如夢初醒。
心中帶着一種開了眼界的震動,以及一些驚愕,連忙朝着王允圍攏而去。
“王司徒!王司徒!”
有人出聲着急大喊,長安城牆之上,頓時亂做一團!
許褚望向華雄的目光,全是敬仰之色。
沒有想到,自己主公不僅僅武藝超高,罵人的本領也是超強。
再加上方才刀劈天子使者的風采,讓許褚心情激動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思緒翻湧。
在想什麽時候,自己遇到合适的機會,見到不開眼的文士了,也需要效仿一下自己主公方才可以!
而且,斬尋常的文士,還顯現不出來自己的威風。
需要找那些有名的謀士下手,方能體現自己的能力。
如此想着,他目光就忍不住在楊松楊松等人身上打量,搖了搖頭。
覺得這些人還不夠格。
他目光最終落到了賈诩的身上。
覺得賈诩非常的合适。
賈诩正盯着城頭上看,感受着華雄嘴炮的威力,察覺到一絲不對之後,目光一轉,就看到了這許褚正在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這讓賈诩沒來由的心中一慌,身子一緊,不由的就用雙臂抱在胸膛前。
往後退了一步,滿是警惕的望着許褚道:“你幹嘛?!”
許褚見此,搖了搖頭,将目光從賈诩身上移開,一言不發,帶着濃濃的遺憾。
賈诩雖然是一個非常合适的目标,但……他是真的不敢下手啊!
這是自己人,而且還是自己主公極爲看重的謀士。
自己若是真的敢對賈诩動手,自己主公必然饒不了自己!
說不定将自己給劈了都有可能。
看來自己想要找頂級謀士練手,很不容易。
還需要在多想想辦法,尋覓一下其餘目标方才可以。
賈诩看着許褚這奇怪的狀态,縱然是依照他的聰明程度,也是琢磨不明白,這家夥方才那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卻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妙,當即就悄然朝着後面移動了兩步。
并下定決心,今後絕對不和許褚這厮單獨相處。
以免會有大恐怖發生。
冀州,許攸正在這裏盤點着自己弄來的金銀财寶,心情美滋滋的。
忽然沒來由的覺得心中爲之一緊,整個人都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兒,這種感覺才算是消失。
許攸心中的快樂,一下子就消失了許多。
這種奇怪的感覺,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
這讓他驚疑不定,不知道怎麽回事。
擔憂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坐在這裏仔仔細細的思索一番,發現沒有什麽危險,沒有纰漏之後,許攸在财寶的安撫之下,這才逐漸的平靜下來,并很快就再度變得快樂……
楊松楊柏,趙嵩等人,看着那顯得紛亂的長安城牆,聽着上面傳下來急促呼喊王司徒的聲音,再看看氣定神閑坐在烏骓馬身上的華雄,一時間,都是無比的佩服。
久仰之情,如同大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絕!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認爲極其險惡,極其歹毒,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應對的大危機,居然就被他們的主公,輕而易舉的給化解了!
還不僅僅隻是化解了這樣簡單,還順手就将一頂天大的帽子摘下來,當衆扣到了王允的頭上!
聽城牆之上傳來的動靜,此時的王允,隻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這……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哪怕是他們全程見證了自己主公大展神威的模樣,可此時面對這樣輝煌的戰果,依舊是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分外令人振奮,爲之驚歎!
他們的主公,實在是太強了!
原來,他們主公選擇刀劈天子使者,與天子诏書,并不是因爲魯莽,而是謀後而定。
他早已經是想好了應對的辦法,所以才會這樣出手。
如此想來,自己的主公,可真的是深不可測啊!
華雄的心情,同樣不錯,覺得諸葛丞相的這段罵詞是真的帶感,威力十足!
似乎專克王司徒。
曆史上諸葛丞相直接一頓猛噴,将王朗王司徒給直接噴死。
此時自己借用,一番的猛噴之後,王允這個王司徒,也是被罵的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這種唇槍舌劍,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感覺,是真的舒服!
給人帶來超好的體現!
心中如此舒爽的想着,華雄忽然間升起了一個比較奇怪的念頭。
自己這個時候,将諸葛丞相的台詞給弄了出來,那在之後,諸葛丞相今後還想罵人了該怎麽辦?
如此想着,華雄笑着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餘。
依照諸葛丞相的才略,再想一些詞,也是輕輕松松。
估計真的再次遇到王朗,時機合适了,依舊能夠變着花樣将他給完虐……
此時長安城牆之上發生混亂,乃是一個戰機。
華雄這等人物,自然不會錯過。
心中雖有很多念頭電閃而過,但還是在第一時間裏,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出聲下令,讓麾下的将士出兵攻打長安城!
号令一下,立刻就有隆隆的戰鼓聲随之響起,然後就有早就安排了進攻任務的将士,持着兵刃,攜帶着攻城梯,推着盾車等一些攻城器械,朝着長安城而去!
對長安城發動進攻。
其中,重點照顧的,乃是王允先前所站并暈倒的那一段兒城牆。
在号角聲,以及轟隆隆不斷響起的戰鼓聲中,戰鬥随之展開。
此時攻城,自然不可能是全軍行動,隻有一部分的兵馬展開了進攻。
可就算是這樣,所展現出來的氣勢,依舊是極其驚人!
長安城上的守軍,爲之心驚,同時也在皇甫嵩的指揮下,立刻準備防守……
城牆之上,在經曆了衆人掐人中,扇耳光,往臉上噴水等一系列的急救手段之後,王允終于是悠悠醒來。
不知道是華雄的功力不夠,還是王允這個王司徒身子遠比王朗硬朗,此番沒能被華雄絕殺。
看着周圍衆人那關切的目光,王允愣了一愣之後,意識很快回歸,想起了之前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事。
立刻又是氣滿胸膛!
自己居然被華雄那狗賊給罵的當衆昏迷,差點死掉,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心中如此想着,當即就撐着地面起身,準備接着和華雄對罵,找回場子。
結果站起來之後,發現外面華雄已經是指揮兵馬開始攻城了。
雙方的戰鼓聲,喊殺聲響成一片。
聲音嘈雜又聲勢浩大。
王允出聲罵了華雄兩句,但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相互對噴的條件。
罵聲剛一出口,立刻就被嘈雜的喊殺聲給淹沒了。
根本沒有辦法傳遞出去。
這讓王允分外的憋悶。
一口惡氣沒處撒。
故意的!
華雄這厮絕對是故意的!
他這樣匆忙的發動進攻,就是爲了讓自己哪怕是醒來了,也沒有辦法罵回去。
隻能是将之前華雄那厮,所罵自己的那些,都給默默的承受下來。
強烈的怒火,讓王允覺得自己有些頭暈。
他不敢再繼續惱怒下去,擔心自己再度暈倒。
當下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如此過了一陣兒之後,忍着滿心的憋悶,在一些人的陪同之下,朝着長安城下方而去。
不過這個時候,有些人望向王允的目光,已經隐約變得不同。
這是華雄之前所罵的那些話,起到了一些作用。
王允執掌大權之後的一系列行動,終究是太過于強勢,過于無腦了。
讓原本支持他的人,開始變得心存疑惑,對他産生了很大的意見。
這些本就存在,此時被華雄的這一番進行引導,他們就越發覺得王允這厮不是個東西了!
囚禁天子這些倒還不至于,但也基本上是飛揚跋扈,将天子給弄成了一個傀儡。
天子的日子,過的甚至于連董卓活着的時候都不如!
王允帶着滿肚子的怒火,從長安城之上下去。
原本他這一次滿懷信心而來,給華雄挖了一個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天坑。
自以爲得計。
可誰能想到,華雄不僅僅沒有掉進去,反而還極爲強勢的将之給破開,并順手将他給按在了坑裏面,差點沒有将自己給淹死!
如此算來,自己這一次是虧大了!
簡直就是血虧!
原來,這既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如此想了一陣兒,他心中就忍不住的大罵起鄭泰了。
覺得這都怪鄭泰,非要出什麽垃圾主意。
結果将自己給坑成了這個樣子,丢了這樣大的人!
實在是該死!
這王允也是玩的一手老雙标了。
之前沒有出事的時候,他将鄭泰出的主意,毫不客氣的據爲己有。
此時出現了一些意外,瞬間就撇清了關系,開始罵鄭泰瞎出主意。
反正錯的都是别人,絕對不可能是他王允王司徒!
王允懷着郁悶的心情,一路朝着長安之中走去,長安城牆之上,留在那裏進行指揮的皇甫嵩,心情也非常的不好。
看着眼前這顯得猛烈的進攻,還有衆多嚴陣以待,不曾開始發動進攻的華雄兵馬,他的心情顯得沉重。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原本在動手之前的時候,王允可是說了,這一次隻要動手,将董卓給弄死之後,一切都穩當了。
董卓餘孽不成任何問題。
他覺得也是這樣,董卓集團的所有東西,都維系在董卓一人的身上。
隻要董卓這厮一死,那麽其餘人都成不了氣候。
可誰能想到,華雄這厮,居然如此強勢!
成功的彙聚了董卓餘部不說,如今更是來了一個兵圍長安!
此時的皇甫嵩,忽然間想起了自己之前帶兵前去圍殺董卓府中家眷之時,董旻所說的,相同的命運,未必不會輪到自己身上的話。
當時,對于這些話,皇甫嵩毫不在意。
認爲這不過是一個将死之人,臨死之前,所發出來的毫無意義,用來滿足一些自我安慰的詛咒罷了。
可是現在,他卻不這樣認爲了。
華雄所做出來的這系列的行爲,讓他不由的就有些發慌。
有些擔憂這事情真的會實現。
悲慘的事将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如此想了一陣兒之後,皇甫嵩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現在,自己這邊可是有天子在手,有大義在手,又有這樣多的兵馬,以及這樣高大雄偉的城牆在這裏。
又有自己這個名将坐鎮。
華雄這個自己打仗的時候,還在玩泥巴的人,想要将長安城打破,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如此想着,皇甫嵩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重新充滿鬥志。
在這裏指揮兵馬,用來抵抗華雄的攻勢……
……
“徐榮需要動一動了。
這人乃是董卓手下的大将,此時華雄賊子兵臨城下,極其張狂,需防備這人會突然反戈一擊!
需要安排人将徐榮給弄死!”
王允府上,王允出聲這般說道。
面色顯得陰沉。
鄭泰聞言道:“這個時候,對徐榮動手,隻怕有些不妥。
恐怕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這城中,可不僅僅隻有徐榮才是董卓的部下。
之前在董卓部下做事情的人,可不少。
這個時候對徐榮下手,會令這些人産生兔死狐悲之感。
從而一個弄不好,就會導緻人心動蕩,出現大麻煩……
而且,徐榮這人,不是無用之人。
其麾下兵馬,也都是精銳,乃是一股強橫的力量。
這個時候動徐榮,那麽徐榮的部下怎麽辦?
這些人是留下,還是将之都給殺了?
将他們留下,他們會不會爲徐榮複仇?
将他們都給殺了,他們可有三千之衆,又那般精銳,會不會魚死網破?
子師,三思而行!
此時需要以安撫爲主,需讓天子下诏書,對其進行獎賞……”
鄭泰語重心長的說道。
王允的一張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你是司徒,還是我是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