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的好心情一下就消失了一個幹淨!
他猛的站起來,雙目微眯,死死盯着眼前這人詢問。
“将軍親自叮囑,屬下絕對不敢在這事情上欺瞞!
就在今日,徐榮部下開拔,往長安西面而去。
此時前往長安西面,除了對付西涼韓遂馬騰之外,還能做什麽?”
聽了這人的話之後,李傕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等待片刻,擺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一下。”
“砰!!”
等到這人離開之後,看起來顯得平靜的李傕,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雙目之中,帶着一絲血色,神情猙獰而又陰郁!
華雄這厮,當真是欺人太甚!
自己都已經提前給這厮打過招呼,和他說過這件事情了,并送去了不少的好東西。
結果這厮,竟直接把自己略過,讓徐榮這厮幹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當真是該死!!
這事情,可是他盤算了很久,覺得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華雄沒有往那邊增兵的意思也就算了,隻要有這樣的打算,那此事非自己莫屬。
可誰能想到,竟直接派了徐榮!
這是完全沒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啊!
正如此想着,忽有人報,說是華雄那裏有人前來了。
李傕聞言,面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他迅速的整理心情,然後出門迎接。
來人乃是趙嵩。
“李中郎将,是衛将軍專門令在下前來的。
本來犒軍之後,将軍就準備讓中郎将您帶兵前去,但事情出了一些意外…最終選擇了讓徐将軍帶兵前去…實在是事出有因,您别往心裏面去…”
一番寒暄之後,趙嵩望着李傕說出了他的來意。
并向李傕解釋了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派遣徐榮,而不是派遣他李傕前去做這件事情,讓李傕不要往心裏去。
理由當然是給的很充分。
李傕笑道:“哪裏那裏,我怎麽敢,衛将軍統籌全局,考慮的自然深遠。
徐文耀也确實很有能力,此番令他去,才是穩妥。
衛将軍能專門令您前來與在下解釋一番,這就說明了衛将軍心中有在下。
對在下極爲看重。
這就足夠了,給足了在下臉面!”
“中郎将能夠這樣想,在下就放心了,衛将軍生怕您誤會……”
趙嵩很是誠懇的望着李傕說道。
一番的訴說之後,趙嵩告辭,李傕相送。
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李傕面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他狠狠的一巴掌,又一次的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華雄這厮,這是将我當成傻子了!”
他出聲罵道。
對于趙嵩前來與自己所說的這些話,李傕是絲毫的不信。
他如此想着,很快又變得緊張起來。
在想是不是華雄那厮覺察到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所以這才故意這樣做的。
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日子,可就有些不好過了!
在想這些的時候,李傕的額頭之上,浮現出了一層的汗水。
他坐在這裏,仔細盤算。
最終長長吐出一口氣。
覺得自己想多了。
自己這一次,将在出手之前,就已經将很多事情,都給考慮到了。
此時因爲徐榮的出現,導緻事情出現了一些意外。
雖然如此,華雄那厮也不會覺察到自己的真實意圖。
這點自信,李傕還是有的。
如此想着,他手指緩緩敲擊着桌案,在考慮接下來事情該怎麽做……
……
“李傕一開始,面色很不好看,在屬下将這些話都與他說了之後,他的面色,也随之好轉了。
還說主公能專門派人去給他解釋,說明主公是的将之放在了心中,是看的起他……”
趙嵩望着華雄,如此說道。
華雄想了一下道:“那青峰覺得,李傕的真實想法如何?”
趙嵩道:“依照屬下之間,隻怕這人也隻是嘴上這樣說說而已,心中還有諸多不滿…主公之後,需要多多注意一點…”
華雄聞言,點點頭,表示明白。
并對趙嵩說了一聲辛苦……
……
天色暗淡下來,李傕的房間之中,多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别的,乃是郭汜。
“稚然,事情緊急了!華雄這厮,這是不準備給咱們活路了!
就知道這賊厮不安好心!
早知道當初在河東的時候,我們就該對這厮動手!!”
郭汜聲音顯得不善的說道。
帶着怒氣。
李傕的面色,也一樣是顯得陰沉。
主要是被郭汜所說的事情給勾動的了。
“這賊子,以往太師在的時候,進行犒賞了,隻需核實了軍功,就會将财物發下,讓咱們自己帶回去給手下的人分發。
雖有一定的監督手段,但一般都不會太過于嚴苛。
稍微用上一些手段,和負責監督之人打好關系,賞賜的東西,咱們到手裏最少也是五成!
現在華雄這厮,竟親自一部一部來發放犒賞,全程不讓咱們插手,咱們想要從裏面弄一些收獲,連一點的辦法都沒有!
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
我看華雄這厮,就是故意在爲難我等!與我等爲敵!”
郭汜說起這話,恨得咬牙切齒。
他本身就愛财,以往這喝兵血,可是他獲得收入的一大來源。
每一次的犒軍,他都是吃的盆滿缽滿。
對于這一次的犒軍,他可是期待很久了。
他知道,這一次等于是華雄那厮,翻身而起,獲得了天大利益,又是華雄樹立威信的關鍵時刻。
接下來的犒軍,華雄必然十分舍得,出手闊綽。
他正好可以一邊心中罵着華雄,一邊順勢将這諸多犒賞給衆多底層士卒的錢财等東西吃下去。
到時候下面的兵卒們有怨言了,隻需說華雄就給了這麽點犒軍的東西,就可以成功的将自己給摘出去,将這股子怨氣,引導華雄頭上去。
可誰能想到,真等到開始犒軍了,華雄竟然直接來了親自發放犒賞!
根本不給他們這些人過手的機會!
這頓時就讓郭汜傻眼了。
然後就是無盡的怒火,自心中湧起。
在他看來,華雄這是生生的将原本屬于他的錢财,都給弄走了!
李傕同樣也是面色難看,雖然他也不差錢,但也不會嫌錢多燙手。
如此多原本屬于他的錢财被華雄生生弄走,他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不過,他從這裏面覺察到了一件更爲嚴重的事情。
“不僅僅隻是我們少拿一些錢财的問題,華雄這厮現在這樣做,有些越界了。
等于将咱們的一些權力給奪走了。
而且真的這樣做了,咱們麾下的諸多兵馬,必然心向華雄。
華雄這厮,是在刨咱們的根子!!’”
李傕面色陰沉的出聲說道。
郭汜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這個時候,聽到李傕這樣一說,再稍微的一琢磨,也是瞬間面色變得極其陰沉起來!
這一次,因爲事情大,華雄這厮,出手本就闊綽,賞賜的财貨這些,遠比之前董卓多。
現在又由華雄這厮直接親力親爲,沒有他們這些中間商賺差價,那此番自己等人麾下的這些将士能夠得到的賞賜之多,可想而知!
如此一對比,不就凸顯出來自己等人之前拿的太多了嗎?
郭汜帶兵多年,深知底下衆多兵卒,對他們最好使的就是錢财。
若是敵對之人給的錢财,還有辦法用一些道理,進行約束。
可華雄現在不僅僅不是敵對勢力,反而是他們名義上的統帥。
對他們進行賞賜,他們從華雄那裏拿賞賜,都是天經地義的。
想明白了這點之後,本就郁悶難受的郭汜,就變得更加憋悶難受了!
他在這裏想了一陣兒,想要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卻毫無頭緒,隻覺得無解。
“這賊子!竟這般卑鄙!!”
郭汜出聲怒罵!
“稚然,此事你有什麽辦法?”
郭汜沒有了主意,望向了李傕。
李傕同樣覺得這個事情無解。
他沒有說話,隻在這裏皺着眉頭思索。
房間之中一時間沒有了什麽聲息。
過了好久之後,郭汜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猶豫了一陣兒之後,望着李傕開口道:“稚然,你覺得,咱們趁機将華雄這厮給解決了,如何?
這厮既然要親力親爲的發放犒賞,那等到發到咱們麾下了,咱們突然動手……那可是咱們的主場……”
聽到了郭汜的話,李傕瞬間擡頭,盯着郭汜看了一陣兒,将郭汜看的心裏面都有些發毛了之後,這才點了點頭……
……
“咱們這樣晾着華雄,不去拜會,沒有人組織上朝,真的好嗎?不會出事吧?”
長安城之中,有衣衫華貴之人,開口說道,顯得擔憂。
“沒有什麽不好的,華雄這厮太狂,不好好的晾晾他,讓他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根本不行。
他還真的以爲他打下了關中,關中就是他的了!
董卓那樣的人,都得拜會我等,第一時間将我等召集在一起,商議事情,結果這華雄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不見絲毫召集我等的意思。
從這裏論起來,這可不是我們對不住華雄,是華雄那厮過于狂妄,對不住我們!
這樣的人,不敲打敲打怎麽能成?
武将,能打,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等過上一些時間,他就會發現,這事情遠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有他求着咱們的時候。”
有人老神在在的說道。
這人年紀不小了,穿着看起來樸素,實際上價錢更貴。
聽了他的話,在場的幾人都點頭認同。
“而且,華雄麾下也非鐵桶一塊。
之前他們爲了報董卓的仇,可以将力氣用到一塊,現在董卓的仇報過了,可就不一樣了。
先不要着急,等着看看吧,說不定過上一段時間,華雄與華雄麾下的人就掐起來……”
……
華雄帶着諸多犒勞用的物資,以及一小部分兵馬,朝着郭汜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