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麽樣了?”
一個腰間佩劍的中年人,望着身邊一人,出聲詢問。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此番響應的人特别多。
張家,錢家,杜家,馮家……這些人都已經鼓足了勁,準備行動。”
這人出聲回答。
對于這樣一個結果,中年人并不意外。
關中苦華雄久已!
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
現在華雄率領大量精銳兵馬離開關中,正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錯過這個機會,今後想要再次對華雄動手,并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隻怕非常困難。
不将華雄給推倒,他們今後的日子将會過的更加艱難。
華雄這個粗鄙莽夫,實在是過于目中無人了。
完全不将自己等人看在眼中,一介莽夫,也敢坐在他們這些高貴的世家之人頭上,作威作福,當真是該死!
不論是華雄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将世家看在眼裏,還是從種種行爲上,侵害世家大族的利益,都讓這些一向自由自在,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之人,變得無比難受。
覺得被嚴重的冒犯到!
所以現在,出現關中的大大小小的衆多世家大族,同氣連枝的想要趁機對付華雄的事情,并不奇怪。
“這些是預料之内的。
主要是李傕郭汜二人那裏怎麽說?”
這中年人出聲詢問。
在他看來,關中的衆多世家大族聯合起來對付華雄,是絕對會出現的,不會有什麽意外。
現在最爲重要的,不是這些世家大族,而是李傕郭汜。
世家大族的能力确實是大,但這種大,更多的是表現在财力,以及朝堂之上的力量上,而不在軍隊,不在真刀真槍的戰鬥上。
華雄此番外出,雖然帶走了大量的兵馬,但還是留下了張遼,以及李傕郭汜,段煨,牛輔等衆多兵馬。
他們若是不想辦法,拉攏上一些兵馬,依靠他們在前面沖鋒陷陣,僅僅隻是依靠各家各戶的私兵,想要和華雄留下的兵馬對戰,是不可能的。
所以,李傕郭汜,就成爲了重中之重。
“他們二人,态度還算可以,也有這方面的意思。
不過二人卻沒有直接同意,他們需要親自見老爺面談。”
聽了這個回答之後,中年人哼了一聲。
“兩個邊地匹夫,狗一樣的人,此時還拿捏起來了!
竟然妄想見家主,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麽身份!”
“這二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坐地起價,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麽狗東西,能不能将之吃下來,也敢不知死活的起妄心?
要不,我這就去将他們給回絕了?”
通傳的人,跟着出聲罵。
“還是算了,現在情況特殊,就暫且容忍他們張狂一些。
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就會讓他們明白,狗永遠都是狗,他們這種出身卑賤的東西,不要想着僭越!
此時越張狂,到時間就越慘!”
中年人摸了一把腰間用來裝飾的劍,出聲這般說道。
帶着一股子的高高在上,與面對武人之時的無比優越感。
還不曾和李傕,郭汜合作,就已經開始想着之後如何卸磨殺驢了。
在這裏又說了幾句話,中年人走出屋子,朝着一處地方走……
“叔父,李傕郭汜二人要見您面談之後,方才願意出手。”
中年人來到一處充滿書香味的房間,對着一個人恭敬的施禮,而後開口說道。
不久之前,顯得高高在上的樣子,全都不見了。
這是一個老者。
頭發花白,稀疏,幾乎都要插不住簪子。
這人,大漢的許多高層都認識,很有名,爲大漢現任的太傅馬日磾。
之前王允執意殺蔡邕的時候,馬日磾還站出來給蔡邕說了不好的好話。
馬日磾爲關中扶風茂陵人,大儒馬融的族子(也有說族孫的)。
馬融,乃是東漢時期有名的大儒,
教授學生的時候,往往有數千之衆。
盧植,以及大儒鄭玄,都曾在馬融那裏求過學。
隻不過後來盧植傾向于今文學派。
馬融可以說是,弟子遍天下。
馬融自己在漢獻帝的時候,也官至太傅。
他家的姻親也很厲害。
女兒嫁給袁隗,也就是袁術袁紹的親叔叔……
在這等情況之下,關中馬家,自然爲之大興。
馬日磾繼承了馬融的學問,成爲了關中馬家繼馬融之後的招牌。
同樣有很大的能量,很高的地位。
不僅僅在士人之間,有着很高的地位,而且,在朝堂之中,勢力也非常大。
從馬融,到現在的馬日磾,關中馬家已經輝煌了幾十年,在關中這裏,早已經成爲了龐然大物。
比不上汝南袁家,弘農楊家這種超級大家族,但馬家,也成爲了大漢一流的家族。
馬日磾将目光從桌案上移開,提起頭來道:“行,既然要見,那我就見見他們好了,也好安他們的心。”
“叔父,要我說,依照您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用親自去做這件事。
這過于屈尊降貴,太擡舉這二人了。
要不,就讓小侄代勞……”
中年人試探的說道。
馬日磾搖頭:“算了,還是我親自見他們二人一面吧,
這事情事關重大,此時不是計較太多東西的時候。
早點竟事情給敲定了,也好早點施行。
此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可錯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們二人就無禮些吧。”
馬日磾出聲說道。
聽到馬日磾這樣說,中年人也就不再堅持……
……
“見過太傅……”
一處隐蔽的宅子裏面,一番喬裝打扮之後的李傕和郭汜二人,對着同樣經過一些打扮,和平日裏穿戴不太一樣的馬日磾行禮。
兩個西涼出身的大将,很桀骜不馴的人,在面對馬日磾這個年紀不小,沒有什麽戰力的老者時,卻顯得很是恭敬,沒有半分的無禮。
沒辦法,馬日磾的身份地位這些,實在是太高了,遠遠的超過了他們。
不是他們所能夠比拟的。
并不是所有的武人,都跟華雄一樣,能夠視這些文人大儒如同無物。
馬日磾笑着對他們還禮,而又雙方坐下開始談話。
說了一些客套的場面話之後,馬日磾進入主題。
“二位将軍的擔憂我知道,今日老夫前來,就是給二位将軍一個保證。
隻要二位将軍,能夠撥亂反正,能夠将華雄賊子留在關中的布置盡數打亂,将華雄掀翻。
那麽,得到的東西,将是極其豐厚的。
我不拿虛假的話蒙你,大将軍,大司馬這樣官職不可能,但車騎将軍,前将軍,這些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且,爵位也能成爲縣侯……”
馬日磾沒有過多的廢話,來到這裏,就直奔主題。
他知道二人最擔心的是什麽。
當即做出保證。
有了他這話,李傕郭汜的心,放下了不少。
“二位将軍,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華雄不除,不僅僅我們心中難安,二位将軍的日子也絕對不好過。
将軍二人,早就和華雄之間結下仇怨。
華雄這厮不是一個大度的人,說恩怨揭過了,并沒有揭過。
不然,華雄帶着兵馬出征,爲何要将二位将軍麾下兵馬調走一部分,卻将二位将軍留下來?
爲何二位将軍這樣的老将,卻需要聽從張遼這樣一個新人的命令?
我們的處境不好,将軍二人的處境,也一樣是不妙啊!
令人擔憂。
按照華雄那厮的德行,隻怕等到華雄從西涼歸來,将軍二人就要性命不保了。
軍權,可是大忌。
我等與将軍不太一樣,隻要我們不犯錯,最多也就是損失一些錢财之類,咬牙忍忍也就過去了。
二位将軍可不成,失去了軍權,您二位可就什麽都沒了……”
馬日磾望着李傕郭汜二人說道。
李傕接話道:“太傅說的在理,豈能容忍華雄這樣一個家夥,在這裏作威作福?
不過,咱們的日子都不好過,要說退路,其實都有。
我二人大不了将軍權交出,換一個清貴閑職,今後衣食無憂還是沒有問題的。
反而是太傅你們的日子有些難熬……
當然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了,咱們就也别說這些了。
反正華雄活着,對我等不利。
咱們接下來,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誰也别想着偷懶……”
馬日磾點頭:“二位将軍都是聰明人,虛假的話也就不說了。
接下來,我等出死力氣的時候到了……
二位将軍行動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張遼那人,也是一個又能耐的……”
“屁的有能耐,不過是一個巴結華雄的哈巴狗而已!”
郭汜怒聲說道,帶着不屑。
對于郭汜的魯莽,馬日磾顯得不快。
意識到了自己失态之後,郭汜連忙在這裏認錯,表示自己沖動了。
李傕也在邊上說話,打圓場。
馬日磾面色緩和,重新布上笑容,說郭汜是真性情。
但還是囑咐了二人不可小看張遼……
三人會面,氣氛很不錯,将各種大事都給徹底确定下來,主要是成功之後的分贓問題。
三個碰了一杯酒之後,就散開做準備去了……
……
“你說,咱們要不要前去找牛輔,将牛輔給拉進來?”
郭汜望着李傕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