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帶着兵馬,一路朝着汜水關而行。
軍陣周圍,有着哨騎,來回穿梭,偵查情況。
華雄用兵,看起來莽撞,實際上并不莽撞。
在看似莽撞的背後,其實有着諸多小心謹慎在裏面。
回去的路上,華雄心裏面多少還有些期待。
自己之前在那袁術那裏,釣了那樣長時間,就隻釣到了紀田這一條小魚,其餘都沒有上鈎。
此時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有沒有人會選擇在路上攔截自己。
希望會有一些人,看自己不爽,選擇這樣做。
畢竟自己在袁術那裏,停留的時間足夠長。
給了他們排兵布陣的機會……
結果,願望是美好的,事實卻往往與人所想不同。
一直等到華雄與高順相遇,也沒有遇到任何來自于關東兵馬的攔截。
而高順這裏,也沒有遭受到任何關東兵馬的襲擊。
這讓華雄覺得,自己有些高估這些人的膽氣了。
“這些無膽鼠輩,這才哪到哪啊,不過敗給了我幾場而已,竟然連過來打我都不敢了。
我華雄也沒有三頭六臂,隻是一個稍微有些力量的人罷了。
怎麽就不敢過來打我了?
真是讓人失望……”
聽着華都督這恨鐵不成鋼的話。
邊上的護衛,以及于禁,高順等人,哪怕是早就習慣了他們華都督,在一場大戰之後,總是喜歡用平淡的語氣,說上一些這樣的話。
可此時,面皮也都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刺激人了!
與高順彙合之後,華雄停止了釣魚,帶着兵馬往汜水關趕去。
一場大戰下來,兵卒們雖然覺得疲憊,但是在大勝的刺激之下,一個個精神卻亢奮的厲害。
“之前,很多家夥們都說,關東兵馬土雞瓦犬,咱們打赢他們不算本事,所得到的軍功也都虛的很。
是個人打他們都輕輕松松。
結果呂布這個并州猛将,真的帶着兵馬與這些關東之人,真刀真槍打拼,卻接連戰敗。
一次都沒有打赢過。
反倒是令得什麽顔良文醜這這等以往不曾聽過名字之人,有了偌大名聲。
還是同樣的人,現在遇到都督,那什麽顔良,被都督一刀砍了。
什麽文醜武安國,都是不堪一擊。
這些猛将,再度變成了土雞瓦狗。
所帶領的兵馬,也都被打的如同豬狗一般亂竄。
這次之後,看這些人還怎麽說!
看他們臉疼不疼!”
身上有着諸多幹涸血迹的王遠,滿是興奮的說道。
雖然他出身并州,以往爲李肅手下。
但是到了此時,濃眉大眼的他,已經徹底的變成了華雄的形狀。
言語之中,以華雄馬首是瞻,噴起呂布這個并州最爲強勢之人,也是毫不嘴軟。
“哈哈哈,其實說來說去,這些人還是不堪一擊。
不過,要分給誰打。
與别人打,這些人兇猛的厲害。
但是與都督打,這些人是真的不夠看!”
于禁發出爽朗的笑聲,接着王遠的話如此說道。
他這個原本屬于關東聯軍那邊的人,這個時候,也完完全全站到了華雄這邊。
與關東這些人,劃清界限。
“真想看看,那些人知道了咱們此番打出來的戰績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
隻怕分外精彩。”
王遠聲音落下,這裏頓時響起一片哄笑之聲。
不僅僅是王遠,衆多兵卒們對此也一樣極爲期待.
一場大勝歸來,衆人在談笑之中,朝着汜水關而去……
汜水關這裏,李儒依舊是站在關牆之上,朝着汜水關外張望。
時間一點點流逝,李儒的心,也在不斷的往下沉。
心中不安變得越來越重。
公偉這一趟,隻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算算時間,依照公偉所帶領鐵騎的速度,到了這個時候,早就應該回來了。
此時尚未歸來,那必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中了關東賊子的奸計!
呂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關東之人并非無能之輩。
縱然公偉比較勇猛,可在對方處心積慮的算計之下,又豈能輕易殺出?
日落西山,最後的一抹光彩也消失不見。
暮色降臨下來,籠罩四野。
李儒的一顆心,也随着這落日,墜落到了谷底,沒有了什麽色彩。
公偉啊!
怎能如此沖動?!
這樣想着,又搖了搖頭。
不沖動也就不是公偉了!
對方這一次,這一連串的動作,極有針對性。
将呂布還有公偉二人的性格這些,給算計的死死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公偉豈有不中計的道理?
要怪,也能怪自己這一次反應太慢。
有些大意了。
也沒有想到這些家夥們,竟有這般算計!
這一次,事情麻煩了!
天色已暮,視野變得模糊。
高大的關牆聳立在這裏,截斷東西。
關牆之外,有些血腥味飄散而來。
寒風吹動旗幟,嘩啦啦作響,滿是肅殺與蒼涼。
趙岑看着站在那裏那裏,依舊不肯下城牆休息,隻是一個勁的朝着那已經昏暗的關外張望的李儒,心中覺得很是痛快。
他是一個心思比較多的人,自然知道李儒爲何會是這幅樣子。
也是見到李儒這幅樣子之後,他原本顯得糟糕的心情,才會變好。
之前站在關牆之上,看着華雄以摧枯拉朽之勢,将關東兵馬戰敗時,他被這意想不到的情況給激住了。
後來見到李儒反應,他再仔細一盤算,也逐漸意識到,自己想差了。
當時那種局面,乃是關東衆人,故意演戲與華雄看。
爲的是引誘華雄遠離汜水關,在更遠的地方,對華雄進行圍殺。
如此事情才合理,能夠說得通。
不然爲何能夠将呂布打成那個樣子的人,在對面華雄之時,卻變得這樣不堪?
簡直就是一碰就碎!
這肯定就是誘敵深入啊!
說不定一開始那些,自稱顔良武安國之類的猛将,與華雄進行激戰之人,都是用一些小卒假冒的。
至于關東諸侯,竟然動用那樣多的兵馬,付出那樣大的代價,佯裝兵敗,引誘華雄這件事情,在趙岑看來,也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華雄這段兒時間以來,實在是過于張狂。
斬殺了那樣多的武将。
竟然還斬殺了鮑信和文台兩個諸侯。
關東衆諸侯那裏,早就有許多人,恨他要死。
而且,他的存在,也會讓關東那些人沒有面子。
在這等情況之下,關東衆位諸侯會付出這等代價,來誘殺華雄也在情理之中!
華雄這個狂妄莽夫,竟真的以爲自己天下無敵。
他擊潰了關東兵馬,還敢去追趕!
現在如何?
回不來了吧?
真是令人感到痛快!
嫉妒以及其餘的一些,更爲重要的事情,令得趙岑早就看華雄不順眼,期盼華雄死去。
此時,這等盼望已久的事情,終于要發生,他焉能不高興?
“要不……還是從這裏下去吧,天色已暮,風大,你勞累一天,怎能吃的消?
到下面歇息一下,吃些食物也好。
華都督極爲勇武,之前接連獲勝,打的關東群賊擡不起來頭。
今日看起來,這些賊人也并非佯敗。
華都督應該是一時興起,殺到賊人腹心之地去了。
說不得很快就會回來,帶回更大斬獲。
依照華都督的本事,縱然真的是中了賊人奸計,也能沖出重圍,全須全影的歸來……”
趙岑來到李儒身邊,面色顯得有些沉痛的,對李儒進行寬解。
說到後來,臉上還努力的擠出笑容。
盡可能的,将氣氛弄得比較輕松一些。
看起來很是識大局,也很是體貼。
李儒聞言,搖了搖頭,準備與趙岑說上一些話。
結果話還沒有出口,就忽然聽到有着一些動靜傳來。
便将話壓下。
片刻之後,這聲音就變得更爲清晰起來,是轟隆隆的馬蹄之聲!
聲音由小變大,宛若驚蟄春雷在滾動,劃破了無邊的黑暗。
李儒面上瞬間滿是欣喜。
趙岑整個人都要凝固。
隻想狠狠給自己嘴巴幾巴掌!
沒事瞎安慰李儒作甚?
這假意安慰的話剛落音,外面就傳來了這樣的動靜,這不是要使勁打自己的臉,專門與自己過不去嗎?
自己的嘴巴,什麽時候變得這樣靈驗了?
“哈哈,你說的很對啊!
公偉勇武,吉人自有天相,果然,聽這動靜,就是公偉帶着鐵騎回來了!
今後,就要多說些這樣的話!”
李儒轉過身來,望着趙岑滿是歡喜的進行誇獎。
這樣的話,聽到趙岑耳中,讓他心裏面别提有多膩歪!
面上還得擠出同樣歡喜的笑容:
“哪裏,哪裏,這是華都督自己本事大,吉人自有天相,與我沒有什麽關系……”
馬蹄聲轟鳴之中,在顯得昏暗模糊的夜色之下,大片的黑影,與一些照明用的火把,出現在了汜水關前。
李儒再次經曆大落大起,心情顯得激蕩。
準備見到華雄之後,就好好的問問華雄,帶兵追殺過去之後,都遇到了什麽巨大的危險。
而他又是怎麽帶兵殺出重圍,最終安然回來的。
想來,這必定極其兇險,經曆九死一生!
“将吊橋放下,城門打開,迎接公偉他們入關!”
李儒聲音落下,趙岑猶豫一下道:
“要不,還是再等一等。
此時天色灰暗,看不清人。
還不能确定外面,是不是華都督,萬一……”
(本章完)